《木槿下的温柔》往思

10、夜晚：你离我这么远，半夜掉下去怎么办？

　　敲门声打断了暧昧的场景，白楠槿回神道：“我去开门。”
　　白楠槿开门，钟夏望着他不耐烦的脸好一会，低声道“我是不是耽误你们事了？”
　　……
　　饭桌上，钟夏坐在文竹旁边，加一口菜称赞一句，“文竹，你做的菜也太好吃了!”“文竹，这个菜你怎么做的，色香味俱全啊！”“文竹……”
　　“妈，您再不吃饭就凉了。”
　　钟夏瞪了白楠槿一眼，“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到你家，还不能说话了。”一句话，立即羞红了文竹的脸，白楠槿看着低头猛吃饭的文竹，浮起漫不经心的笑意。低道：“妈，你快吃，吃完我送你回家。”
　　饭后，白楠槿洗碗，钟夏拉着文竹在客厅聊天。
　　白楠槿洗完后，出来催道：“妈，你还不回家吗？”
　　钟夏向后一倚，道：“你爸就知道惹我生气，今天我不回去了。”言罢，便往次卧走去。
　　文竹慌张的拉着白楠槿的手臂，低声道：“妈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白楠槿低头，望着文竹嫣红的脸庞，微颤的睫毛，微微弯腰，缓缓道：“你怕的是这个？”
　　文竹疑惑道：“什么意思？”
　　白楠槿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今天怎么睡呢？”
　　月撒屋檐，风铃响起。
　　文竹提前洗澡躺在了床上，打算装睡到底。不一会儿，听到轻微的开门声，而后又传来开门声，白楠槿应该是去了浴室，文竹辗转反侧，只觉得天气越来越冷了，门声再次响起，文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白楠槿又一次睡在了地上。
　　天很冷，床很大，文竹心理建设许久，终于打开灯，起身看向地上的白楠槿，道：“地上凉，要不你在床上睡吧！”
　　白楠槿转身看向文竹，一上一下四目相对，白楠槿笑道：“这么相信我？”
　　文竹觉得有点委屈，自己好心好意，还要被调戏，便回嘴道：“不睡算了，冻死你。”言罢，关灯，睡觉。可眼睛还没闭上，灯再次被打开，白楠槿躺在了自己身边，一丝凉意袭来，文竹裹紧了被子，这是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同床共枕，文竹紧张的闭上眼睛，慢慢的往边上挪动。这时，只听身边缓缓传来一句感叹：“还是我的床舒服。”
　　……
　　“那我闭灯了？”
　　“嗯”
　　身旁的人又动了动，道“你睡觉老实吗？不会打我吧！”
　　“不会。”
　　须臾片刻，他又道：“你离我这么远，半夜掉下去怎么办？”
　　“白楠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白楠槿轻笑，道“晚安。”
　　“晚安。”
　　文竹睁眼，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昭示着身边还有一个人，亦昭示着文竹正一步一步瓦解自己的心，不再拒绝白楠槿的存在。深夜漫漫，看不清的除了这无边夜色，还有自己的心。文竹扪心自问，你在期待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文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怀里暖暖的，微微抬头，便迎上白楠槿的目光，大叫一声，倚在床头上，双手被子蒙脸，慌道：“我怎么……跑到你怀里的。”
　　白楠槿眼眸中还带着几分初醒的朦胧懒散，桃花眼弯起，看似调情的说道：“你都说了，是你跑到我怀里的。”
　　“你……”文竹伸手，指向白楠槿。
　　白楠槿忽的拉住文竹的手，隔着一层被子把文竹压在身下，两人距离太近，近到能看到对方脸上的绒毛，文竹道：“你干什么？”
　　“你觉不觉得，我们如果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也挺好的。”
　　电话声响起，文竹敛眉道：“电话响了。”
　　白楠槿眼眸染上一层清明，起身去了浴室。
　　清颜酒吧里，林容大叫：“什么？结婚？就上次那个男的？可惜那天天太黑，没看清长什么样。”
　　“你小声点。”
　　“文竹，你考虑清楚了吗？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说找一个彼此相爱的，也不能和一个认识几个月的男人结婚吧！”
　　“是是是，那你就和你们家曾师兄一生相爱吧！”
　　林容红脸道：“说什么呢，我们好几天没见了。”
　　“曾师兄今年硕士毕业刚工作，自然要忙的。你不用担心，你们大学四年可是公认的才子佳人呢！”
　　林容含羞而笑，骄傲道：“那是当然。”
　　傍晚，文竹坐在桌前等白楠槿吃饭，正纠结要不要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便接到白楠槿的微信，“临时有事，我要去一趟美国，你安心在家，有事跟李姨说。”
　　回复之后，手机推送了一篇新闻，照片上，白楠槿和当红女星冯书羽站在一起，俊男美女，引人猜想。看着五颜六色的菜码，偌大的房间，空旷而安静，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也许一直都是这样的，也许以后还是这样。白楠槿的温柔不是对她的，而是对每个人，这段时间的热闹不过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收拾情绪后，文竹去了书房学习，考研时间临近，不能让无名的情绪影响自己的未来。
　　晚上，文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草原上，年幼的她看见了哥哥，哥哥看着她摇头而去，文竹想要去追，却看到了爸爸的身影，可怎么也抓不到，文竹蹲下哭泣，又看见妈妈从自己身旁走过，似乎没看见自己，而后是白楠槿，白楠槿看着她，还是那么温柔，温柔的看着自己笑着，然后转身离开，空荡荡的草原，只剩下长大了的自己。
　　文竹猛然惊醒，窗外雨声渐响，文竹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眼泪划过脸庞，染在被褥上。
　　白楠槿是看到文竹回家之后才去的机场，这一天他想了很多，从文策死后，他静心学习，硕士毕业后，进了公司，从底层做起，收敛锐气，步步谨慎，游走于心计城府之间，早已学会权衡利弊。
　　文竹，就是他生命中的意外，时刻牵引着他的情绪。实习期间，他发现了她的聪明和骨气，结婚后，他看到了她的勇敢与坚强。得知她要嫁给路余，急忙提出结婚的意见，看见她哭泣，难过而不安，得知她联系不到人，内心的烦躁担忧。文竹从不知道，向来风轻云淡的白楠槿，心里曾掀起怎样的波澜。
　　美国，杯盏交错间，白楠槿周游于各色人际之间，只觉得满心疲惫。想给文竹发个微信，问问她在干什么，又担心打扰她休息。打开微信，文竹的头像是一个黄色的小猫咪，如她一般，乖巧安静，让白楠槿总是忍不住逗她炸毛。点进朋友圈，没有发任何动态，想了想，还是关上了微信。不急，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