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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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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说走就走。
许愿为了避免药不然的招摇,特意从柜子底翻出来条纱巾,不记得是猴年马月买的,也不记得买来干什么的,花花绿绿的颜色让药不然打心底抗拒。
“这女人用的你往我脸上糊什么呢?”
“你是想看着奇怪点啊,还是擎等着被捉拿归案?”
一句话噎的药不然再不好做声,他低着头戴上许愿的鸭舌帽,紧随其后上了出租车。一路上司机没少跟后视镜打量,他也不怵,直接纱巾一扯就跟人家攀谈起来。
“师傅你不知道,我这脸见风就起疙瘩,成片成片的,没瞧见我这一上车就让您关窗户嘛。”
司机师傅了然一笑,又挠挠脑袋:“那小兄弟,你直接戴口罩多方便啊。”
“对啊!”药不然忽然反应过来,转头瞪着许愿:“你口罩呢?”
许愿耷拉嘴角憋着笑,朝他一耸肩:“我什么时候有过口罩?”
“行啊你许愿,昨儿晚上我在你书桌上都瞧见了,你倒好,撅着腚翻腾出这么条花花绿绿的纱巾,摆明着坑哥们儿我啊!”
“兄弟,其实这爷们儿也是为了你好,口罩不顶用,捂得不严实,哪够得上纱巾这么实在啊,万一受风了你说你多难受。”
司机师傅跳出来和解两句,正应着许愿的意,他用手背撑着脸故作深沉的一点头:“说的对,师傅前面靠边儿停就行,麻烦了您。”
12.
一路上纱巾裹头的药不然总算跟着许愿走到了自己家门前,许愿边敲门边问他有印象吗,不出意料的换来一脸鄙夷:“哥们儿要真有印象,还能去敲你四悔斋的门?”
说来也是,飘飘荡荡从海上回到陆地再辗转到北京,无非是想早日归家安定。可对药不然来说,真正的安定从他筹谋划策开始,好像一直被推的越来越远。
他没有安定。
尹鸿的开门速度很慢,略显迟疑,他本身性子胆小怕事,又受了精神刺激,这段时间在药不然的独居公寓里享受着难得的安稳,状态有所恢复,只是对外界的侵入依旧保持着戒备姿态。
门被拉开了一条缝,药不然趁着这条缝立马挤进去:“开门哎我的好叔叔。”
在来之前许愿对药不然进行了一个简述,包括关系的来龙去脉,只为见面不尴尬,他对尹鸿歉然的报以一笑:“尹老师,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啊?药不然他出去办了点事,这才刚回来。”
尹鸿只点点头,依旧不愿过多交流。药不然从洗手间探头出来,大嗓门嚷的透亮:“我就说吧!像我这么有钱的公子哥家里一定有浴缸!”
“有就有呗你嚷嚷什么?行,既然护送你安全到家那我就走了,尹老师回见啊。”
“别介啊!你走了我怎么办?”药不然斜靠在墙上:“没你护着警察说不定第二天就找上门,我算明白了,还是跟着你安全。”
“跟着我才更不安全。”许愿压下现在就给方震打电话的念头,有些气结:“那你想怎么着?还打算赖着我了?”
“对。”药不然一甩手:“你就歇着吧,待会儿给哥们搓后背啊。”
“药不然你脑子没事儿吧,你们家泡浴缸用得着搓后背?那还不如刚才就跟我去澡堂子呢。”
“澡堂子多不安全,还不卫生,太坦诚相见哥们儿我受不了。”
13.
许愿最终还是坐在沙发上拨通了方震的电话,起先是忙音,再后来是对面疲惫又略显讶异的疑问:“你怎么用的药不然电话?他回来了?”
从药不然敲响四悔斋的门,到他的昏迷他的失忆,许愿把细节说的清清楚楚,中间免不得加上些主观臆断和偏向说法,诸如药不然虽然罪大恶极但现如今已经失忆,他再怎么无恶不作也要等他恢复记忆再清算。
话说出口不仅是方震沉默,连他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明明起先还打算将药不然绳之以法,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让丫的付出代价,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但在老朝奉投海自尽,药不然下落不明时,这些突然变得还没有一句“再见”重要。
他记得,药不然在彻底背叛后确实救过他很多次,可彼时的决裂在许愿心里撕开了一条间隙,难以弥补。之后他常常噩梦,梦里是药不然玩世不恭的脸,和一个个死去的五脉中人,自此,他对热络的人有了本不该有的戒心。
我该原谅他吗?
“许愿!后背!”药不然在浴室里喊了一声。
“方震,我先撂了,你记着先别逮他,就当他死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