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春有关的日子》一泓清泉

41、一个完美的夜晚

　　高三那会儿，张剑一段时间意志消沉。
　　“张萝卜，你今天不在状态啊，居然不调侃我。”白芷捧着一杯奶茶不缓不慢的朝座位走，对趴在桌上目光空洞的张剑关切询问。
　　“怎么？你等着被我调戏？”调侃被张剑刻意换成“调戏”，语气不冷不热，像一只懒猫。
　　白芷脑中闪过调戏的英文“flirt with”，前两天白芷阅读一篇英文，有一句“She flirts with every man she meets. ”这是多放荡不羁的女人啊！
　　白芷张张嘴，瞪圆了眼睛：“正常点儿。”
　　“你不愿意被我调戏。”张剑似乎有点委屈。
　　“你想调戏谁？”白芷哭笑不得。
　　“我女朋友。”
　　白芷故意拉长声音：“哦~，夏紫。”
　　“她怎么你了？”白芷目光清亮，格外感兴趣。她的心态可以理解为没吃过猪肉，就想看猪跑。
　　“她让我考虑清楚。”张剑看起来懊恼万分。
　　白芷没有发挥特长去安慰张剑，反倒不太厚道揶揄他。
　　“你跟她求婚了？她让你想清楚能不能对她负责？”白芷捧着奶茶，不冷不热的嘲讽。
　　“靠~”张剑的这声“靠”清亮脱俗：“你想什么呢？”张剑回馈一个怒目的眼神。
　　“你欺负她了？”白芷怔了怔，切换关切口吻。
　　“我心痛。”张剑表情宛如凌迟。
　　“哦，你被她欺负了。”白芷恍然大悟状：“你是不是被甩了？”
　　张剑头皮发麻，对白芷投以嫌弃鄙夷的目光，一个“滚”字吞在嘴里呼之欲出。白芷见状如小鹿般挪动身板转身吸吮奶茶里的珍珠。
　　那段时间张剑如死尸，走路轻飘飘的。
　　张剑按手机按键，写好了删，重复多次。他满脑子纠结那晚“男朋友”“咖啡豆”和“不要闹”，他与夏紫姿态是不对等的，夏紫骄傲独立与张剑的霸道风趣如两头困兽。
　　他有意约几个朋友在林民路火锅店吃饭，故意开车经过咖啡厅，特意按喇叭引路人注意，然后一脸傲娇将咖啡厅甩在身后。
　　次数多了，夏紫是能察觉到的。咖啡厅的女店员一直议论，这辆黄色的法拉利跟张少爷的那辆好像，张剑按喇叭声成功引起了咖啡厅店员注意，夏紫终于好奇的往门外看，她懊恼法拉利刺耳的喇叭声，当车子飞驰而过时，她注意到那个熟悉的明晃晃的车牌，这就是张剑的车。
　　夏紫母亲嫁入夏家是不光彩的，这养成了夏紫从小好强独立的个性，她想在这个家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比夏辉强。
　　夏母左右逢源，带夏紫参加过不少体面宴会。夏母是为女儿感到骄傲的，她恨不得为她争取夏家所有资源，包括资产。
　　“夏紫，晚上有个宴会，打扮打扮。”夏母笑盈盈地打量自己的女儿，像是看一副精美的画卷。
　　“爸爸会去吗？”
　　“你爸爸忙，他就不去了。”
　　“那夏辉呢？”
　　“他是要去的。”夏紫母亲这后妈的角色至少在夏父的眼里还是满意的。夏紫母亲自从跟了夏父就是他生意场上的得力助手，她与夏辉母亲的养尊处优不同。
　　夏紫母亲出身低微，姿色平庸，年轻时在夏父公司做销售，她的优势是喝酒，胆子大，所以格外受夏父器重。夏紫的由来是因为一个大单，那晚夏紫母亲替夏父挡了不少酒，夏父也喝了不少，这样酒后乱性的一夜情改变了夏紫母亲的命运，才有了夏紫。
　　今晚的宴会夏母独当一面，这些年她为夏父积累了不少人脉资源。
　　夏紫尤其喜爱明黄色，她有一系列明黄色琳琅满目的礼服，今晚她选了露背抹胸礼服。
　　“爸爸最近忙什么？”
　　“你也知道A市有一块风水宝地，爸爸在竞标。你爸爸准备盖小区居民楼。”
　　“那我们今晚宴会的重点是什么？”夏紫目的性很强的样子。
　　“结交达官贵人。”夏母回答简洁露骨。
　　“就这样吗？”
　　“要是你看上谁家的公子，那也是极好的，以夏家的实力你可以任意选择。”夏母宠溺的语气。
　　“是吗？”夏紫嗤笑。
　　“怎么？你瞧不上夏家还是瞧不上我？”夏母一向如此剑拔弩张，夏紫习以为常。
　　“恋爱自由。”夏紫咧咧嘴。
　　宴会。
　　管家开车去今晚目的地，据说A市有头有脸的政界人物也会参加宴会，夏母托朋友才有幸弄到入场券，毕竟结识当官的对夏父商场是有帮助的，这些年夏母一直如此帮助夏父。
　　夏紫一身明黄色礼服在聚光灯下显得异常耀眼，他们出场如电视剧般，管家打开车门，美女露出水晶高跟露出光滑细腻的小腿，然后如打开画卷般惊艳全场。
　　在外头，夏辉还是克制的，他会客气冰冷的喊夏母“阿姨”，夏紫“妹妹”。尽管他时常对她们冷嘲热讽，但重要场合面子还是给的。
　　院子绿草如茵，高耸的路灯如低头倒水的佣人闪着明亮的光芒。男主人的阁楼灯火通明，宛如巨型灯泡，散射光晕。房子周围的绿色草坪上有规矩的点缀着一些白色的塑钢圆桌，放几瓶82年拉菲红酒，显示着主人的地位和富足。
　　富丽堂皇的大厅，穿梭在宾客间黑色制服的服务员，可口的山珍海味，这样的宴会夏紫参加过无数次。
　　“夏总，近来可好？”所有宴会的寒暄语。
　　“谢谢挂心。”夏母双手合十，气场十足。
　　“你戴的这个绿宝石项链很漂亮哦。”丰腴的妇人恰到好处的注意到华丽的项链。
　　“美国买的。老夏上个月出差特意带的。”夏母一脸得意。
　　夏紫是知道的，这项链是夏母托人买的，压根儿没有夏父送项链这事儿。夏辉鼻子轻哼了一声，没有拂面子。
　　“这是你女儿，又漂亮了。”妇人一脸谄媚。夏紫随母亲与她吃过几次饭，有一次她带着她儿子，是海外留学的海龟，讲中文时偶尔会冒几个英文。她儿子与妇人不同，有年轻人的骄傲与洒脱，饭桌上夏母满口夸赞，讨教如何学习英语，倘若夏紫去了美国是否可以照顾，言语里仿佛认定了女婿。
　　夏紫与张剑一样，他们两家是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样相识于家宴。
　　夏紫不会预料到张剑参加了这次宴会，他西装革领，风度翩翩。张剑捧着高脚酒杯坐在角落，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摇晃杯中猩红色红酒，睥睨从身边走过的宾客，高傲而冷漠。
　　他眸中晃过一抹光彩，这抹光彩是他此次宴会最有意思的亮色，他如猎犬般锁定全场最好看的姑娘——夏紫。
　　张剑端起两杯红酒，朝夏紫走去。
　　“美女，今晚你是全场最好看的，可否赏脸一起跳舞？”张剑嘴角勾笑，他终究主动示弱。
　　“好。”夏紫优雅接过张剑递来的红酒，抿一小口。
　　张剑搂着夏紫腰肢，他们配合完美。
　　“你怎么这么狠心？”张剑刻意委屈质问，显得霸道。
　　“什么？”
　　“你怎么狠心让我想你？
　　你让我发狂。
　　你让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想到心痛，想到失眠，想到心死掉无法呼吸。
　　你怎么忍心让我病入膏肓，得这般相思病。”
　　夏紫“哼哧”笑了。
　　“你这么想我啊。”
　　张剑含情脉脉点头。
　　“那喇叭声是你按的吧？”夏紫眸子雪亮。
　　“什么喇叭？”
　　“咖啡厅下午五点黄色法拉利。”夏紫继续描述：“我店员可都听见了。”
　　张剑脸红。
　　“那店员有没有听见我只为你心跳。”张剑原本举着夏紫的手，反手握住，放在左心房，嘴巴凑到夏紫耳旁，“你听，铿锵有力。”
　　“油腔滑调！”
　　“你就没有一丝想我吗？”张剑显得委屈。
　　“有想你。”
　　张剑反握夏紫的手紧了紧。
　　夏紫是有想念过张剑的，张剑不似李哲，他们各有特点，她深爱过李哲。李哲给了她哥哥般的温暖，她永远美好的初恋，她寒冬里曾经的篝火。张剑是不一样的，她们如电光石火纠缠不清。
　　张剑满脸光彩，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我考虑清楚了，你要男朋友和咖啡豆，但对我来说你最重要。”张剑纠结那晚酒店的名词，此刻答案脱口而出。
　　“嗯。”
　　“不过你让我好好考虑清楚什么？”张剑已经清楚答案了，夏紫究竟让他考虑清楚什么，然而，他却想从夏紫口中问出不一样的答案。
　　“你已经回答我了。你爱我，所以我们在一起。”
　　夏紫与张剑没有在宴会久留，他们换了场景。
　　五星级酒店。
　　夏紫搂着张剑的脖子，抱进电梯。
　　夏紫度过了一个完美的夜晚，温柔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