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车的直男》-焱

14、小巷“变态”

　　察觉到身后的异样越靠越近，我下意识地把手放进裤袋里，更加快了脚步。

　　眼看前面快要穿过的必经之路是一条比外面更荒凉的小巷，我不禁小跑起来。

　　踩着零乱琐碎的步子，夹带着更为紧张的情绪，我行至这条小巷，迷雾尚未消散殆尽，让它显得格外昏暗。

　　后面的脚步声每近一步，我的心就更慌一些；后面的脚步声每沉一步，我的心也跟着下沉一点。

　　我一直认为，黑暗是我的朋友。此刻，它更像我的战友，一起对抗着我背后的神秘人物。

　　我拼命向着黑暗尽头的出口跑去，却好像永远跑不到尽头。

　　此刻，我无助，却得不到帮助。在敌人抓住我的手臂时，我想，我完了。？这只手不像是个成年男子所具有的力气。莫非…

　　没有允许我再有任何的思考，那人把我一拉，书包连同背脊惯性地靠在了身后的墙上。在我的身体被他出乎意料地抵住时，我的唇上落上一个柔软的东西，不必多去思考，一定是那个男人的嘴。

　　充满暧昧的唇瓣轻轻舔舐着我的双唇，然而我却没有闲暇去享受。心里暗骂这男的太无耻，竟然跟踪我，是为了要亲我！

　　我愤恨地用双手推开了他的身体，却褪不去他的唇，无论我再怎么挣扎。反而被他得寸进尺，搂住了我的腰。

　　哇靠！就算我再怎么有魅力，再怎么吸引你，你也不用大白天莫名其妙的来吻我吧？！

　　似乎猜到我所想的，搂着我的双手，缠地更紧了。我费力地摇动身体表示抗议，却没有任何用处。

　　他的舌头也不甘示弱，霸道的想侵入我的口中，却被我紧闭牙齿的瞬间，毫不客气的挡在了外面。

　　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转移阵地，肆意地用嘴唇和舌尖轮番蹂躏我的脖子，湿润的感觉遍及整个脖颈。

　　说实话，没想到他的嘴上功夫还算不错。

　　我使劲抵挡着这种苏苏麻麻的诱惑，喘着粗气，六神无主的抗拒着这股让人迷醉又羞愤的力量。

　　在迷蒙密雾的包围下，又是一阵混乱的举动，我试着拉近距离却依旧没办法仔细看清他的脸，或许他是个色性狂徒，还是说他情欲泛滥？

　　他忘我地吮吸着我的脖子和脸颊，让我难受的就要失去理智。

　　我好不容易略微缓过神，用尽全力想把他从我身上推开。这次或许是他太投入了，还来不及反应我的迅速脱身，就一下子被我的狠劲推开了，跌跌撞撞后退了几步，也许踢到了罐子，在黑暗中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我抓住间隙，作为“回报”，我狠狠的在他脸上留下了我的手指印。我没时间去认清他的脸，就风一般的往小巷出口昂首疾奔了出去。

　　……

　　“变态！”我一个人走在街边，当确定后方无人再跟来时，终于放缓了脚步。

　　我出来这么早干嘛呢？我责备着自己的自找麻烦。或许，我按照平时时间出来就不会这样了，竟然让灰白的迷雾挡住了他的贼相，混蛋！我憎恶的骂了一句。

　　不过说真的，我倒挺想看看这个个头和我差不多，力气没比我大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谁。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强吻我，真是始料未及，荒谬至极。

　　继续走着，道路上的迷雾也几乎散尽了，我老远就看到了前面两个女生纤细的背影。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上去，“嗨，两位，果然来的很早啊。”

　　“是啊，你不也是如此嘛！”筱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摆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说道。

　　“要不是你让我们早点来，谁高兴起这么早啊！”晓芸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还不是为了我们班能顺利进行表演嘛！”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或许，大家都还很累，所以没有发现我的狼狈。

　　说到表演，就是我们学校每年一次的元旦文艺汇演，每班选报一到两个节目，通过轮轮选拔，最后决定出正式的表演项目。身为文艺委员的我，负责我们班的参选节目，今年我们是以合唱《倔强》的形式来参加的，参赛组员除了我、小蓝、小豪、筱雯以外，还有晓芸和她那个打篮球打得非常赞，会识相地伸出腿让我坐在上面的同桌——猫猫。

　　去年的文艺汇演，由于预备年级年纪太小，没有被允许参赛。所以今年我一定要让我们班登上这个舞台。

　　学校里的人还不是很多，我让两个女生先上楼，自己则只身一人跑到厕所，放下书包，打开水龙头。

　　目的只有一个，洗净脖子上和脸上的不堪。水哗哗地流着，有些刺骨的凉意提醒着我时刻保持着清醒。

　　我很理智，就当出汗洗了把脸，顺带擦了下脖子而已。又往嘴里灌了几口水，仅当作漱口罢了。

　　用衣服的一角，擦干了正在淌水的脸，便拎起了躺在地上略带湿意的书包，朝教室走去。

　　一走进教室，就看见所有成员都早早的到了。

　　除了两个女生聚在一起讨论以外，猫猫趴在桌子上睡觉，小豪娴熟地转着手中的笔……

　　最能引起我注意的，还是坐在一旁用手捂住了半张脸的小蓝，面带一种名叫“苦笑”的表情。

　　看着他一脸尴尬地望着两个女生中更显耀眼的筱雯，我觉得好笑。该不会是表白又一次失败，被扇了一记耳光吧。

　　……太幽默了。

　　我笑着，准确的说，是苦笑。

　　定了定神，“咳”了一声。然后，我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宣布：“好了好了，睡觉的可以起来了、转笔的可以停下了、开讨论会的可以结束了……还有……捂脸的可以把手放下了。”说到最后一句时，我还特意望了望那位疑似被扇耳光的家伙。但是，只是一眼罢了。只要一旦投入工作，我就会变得一丝不苟，这是我的作风。

　　话一说完，尽管有那么点的不情愿，但大家还是很识相的照做了，毕竟我不可能会辜负我的领导能力。

　　“先这样啊，大家听着，首先第一句我来唱，然后呢第二句小豪来唱，接着呢……”我指挥着大家，分配着每个人不同的演唱部分。

　　“那我们来试试看咯。”我结束了已持续很久的独角戏，开始了我们的彩排。“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彩排中有太多的不足之处，或走调，或抢拍，或忘词，或破音。我万般无奈，却也只能一一为他们指点迷津，谁让我唱歌特棒呢。

　　“小豪啊，你这句应该用假声来唱。”“猫猫你就别打瞌睡了！”“筱雯，这个调应该再上去一个音，效果会更好的。”“晓芸，你负责的部分的尾音必须拉长点。”……工作时就该尽心尽力，放下个人恩怨，我毫不犹豫地把手搭在小蓝的肩膀上，一脸正气的说：“你啊你，问题最大了，整首歌走音走了不知道几次，要多练练啊。”说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继续我的长篇大论……

　　是不是觉得奇怪，有没有人想问，为什么出现的问题这么多，我却偏偏选他们五个和我一起参加海选？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本来学业就挺紧张的，如果再让中下水平的同学参加，岂不是更加耽误了他们的学业？而且我们班级唱的有腔调的，除了我们几个，也没几个了。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啊！

　　我们就这么一直反反复复，跌跌碰碰的排练下去，直到第一个与此无关的同学进教室，我们才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窗外的阳光也适合时宜的探了进来，洒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

　　很不错的感觉，心情愉悦。早上发生的噩梦似乎不复存在，早已被排练的事挤到九霄云外去了。

　　每一天的上课，都是一次知识的积淀。尽管只是初一，但是我们每个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心里可都是有着一个远大的理想的奋斗目标。就算是放学了，我们也不闲着，聚在一起讨论着数学难题。就是这样的。

　　也许是秋天的缘故，天暗的速度越来越快，昏暗的天色提早降临我们头上。眼看天就这样暗了，我做出了一个决定，今天晚上不排练了，明天早上继续。大家都在我的“回家注意安全”的嘱咐下，一个个出了学校。我关上灯，关上窗门，也离开了学校。

　　……趁着晚霞，乘着晚风，走在夜路上。尽管感觉到很迥异的氛围，但是依然很温馨。

　　城市小巷都有霓虹闪耀，早上走过的路都开了路灯。飒爽的风吹得我有点凉意，只好顿了顿脚步，放下肩上的书包，披上秋装，拉上拉链，再弯腰拎起地上的书包，继续赶夜路。

　　夜空像被油漆涂黑一般，上面虽有群星点缀，也有皎洁的明月，却依然黑的别致。天幕的下方，我的前方，是那条望不到底的黑巷，不过在路灯的照射下，可以勉强看清里面没有一个人。

　　几乎每天都会走两次的小巷，今天亦是如此。早上发生的事情让我提高了警备，在走进巷子前先观察了下后面有没有不请之客，待自己确定之后，才姗姗走进这条把我拉进过地狱的小巷。

　　才没走几步，身后的远处传来了鞋子碰地的声音，我屏住呼吸，放慢脚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把三角尺，随时准备对付想对我不利的人。

　　越来越近，逐渐清晰。当那人走到我正右方时，投射到前方的影子显得令人恐惧，不自觉的，我手中的“凶器”握的更紧了；当那人与我擦肩而过时，我才看清楚她的脸。是的，一个女人。

　　我松了一口气，把尺放回袋中，原地停留了几秒，便继续往前走了。那女人的背影，也很快消失于我的眼底。

　　我，继续走着。

　　显然是预谋了很久，竟悄无声息地抓住了我的手，是被另一只陌生人的手。即使有一千个不愿意，我也还是机警地转身，想看清属于这个不声不响就出现在我后方，我连影子都没发现的人的面容。

　　“哇靠！你吓我啊！人吓人要吓死人的知道嘛！”看到是那位唱歌很会走音的蓝同学，我心里放心多了，也滋生了那么点的甜蜜。

　　刚想摆脱被他握的发疼的手腕的他的手臂，却被他一拉，跌撞在他身上。他趁势一吻，吻着我这个呆若木鸡的家伙。

　　勉强反应过来，我回应着他的热吻，吻着他的唇，凑合地应付着他伸到我口中，细腻柔软的舌头。虽然从没有过这种经历，却从我哥的言传中领略到些许的皮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吻累了，我们都松开了环抱着彼此的双手。

　　定了定神，我大义凛然地问道：“早上是你吧？这力度和这熟练度，我记得很清楚。”我咽了口口水，不敢正视他的脸，因为我红着脸，“想必和很多人这样亲过了吧，这么娴熟的技巧。”

　　他或许是被我的后一句话激怒了，近乎咆哮地喊着，整条巷子都能听见他的声音，“我只吻过你！！！”

　　不想理睬他的怨怒，只是丢下了一句“追不到筱雯，是不是就把我当成她的替代品？！”便离开了案发现场，留下他一个人，在寒风中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