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同人 紫雲]嬋娟》子泠

8、第8章

　　01

　　裴剑将腰上的佩剑解下放在房中的桌上，剑穗垂坠在桌边晃着。

　　自从梦璃走后，柳世封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放心不下，只得住进了柳府里本就为他准备的房间，以便就近照顾柳家上下。

　　这房在桃花林园外，桃花瓣每每无心落入他发里、怀里。裴剑只能看着淡粉的花瓣，然后轻轻捻下收进怀里。若是落在了发上，那是发现不了的，到衙门时便被手下兄弟好一通嘲笑，惹得裴剑俊秀的脸庞不自觉微红。
　　夜里，清风窜入木窗之内，淡淡桃香像涟洢在房里散开。裴剑喜欢睡前饮上少许蜜酒，蜜酒香气竟压不过若有还无的花香。

　　叩叩！轻轻敲门声惊醒犹在沈思中的裴剑。非值勤时，裴剑便穿着一袭青衣武服，发利落的扎起。

　　「何事？」裴剑将酒盏轻轻放下。

　　「裴少爷，是老爷请您过去前厅一趟。说是有远方来客，请少爷尽速前去。」

　　「我知道了。」裴剑将烛火吹熄，出了房门。通报的丫环还在房外等候。丫环朝他轻轻颔礼，便径自离开了。裴剑抬手托住一片粉红，『是妳回来了么，小姐？』

　　越近前厅，仆役越众但却没一个带着笑容的。梦璃在柳家家人眼中是很受爱戴的。

　　「老爷！！」柳夫人一声惊呼，裴剑心里暗道不好，以最快速度奔进厅中。柳世封已经被一男子扶至太师椅坐下，但面容呈死灰似的惨白，一张老脸抖抖索索的竟是哀凄之至。裴剑直觉是梦璃出事，心中不由巨痛，脚步踉跄了半步，目光才逡巡过大厅其它人身上，他认出了当日的云公子和那偷……韩菱纱？但没有那道婉约的身影。

　　扶在柳世封身边的男子正是紫英。
　　天河方才将红菱香囊从袖中掏出，低着头递出。他不敢面对柳波波和柳波母，虽然他看不见，但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哀痛气息无不针刺似的扎着他仍然疼痛着的心。

　　「云公子。」天河闻声转头。这声音很熟悉，想了想才点点头唤道：「裴剑。」

　　裴剑皱眉『云公子的情况似乎怪怪的……。难不成！』

　　菱纱站在一边，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接到了紫英的眼神示意，只得继续缄默。眼神缓缓飘至户外。他们担心「梦璃」出现会不知该如何向柳府人解释，只好让「梦璃」留在八公山上。她原本也不愿意来柳府的，但「梦璃」竟在紫英天河准备离开时，看着山下寿阳城的方向流泪。她只好叹口气，跟了上去。

　　天河紧紧抓着菱纱的手，指节泛白。菱纱痛的眉头微皱但没有将手抽开。紫英确认了柳世封情况尚可，便退了开来站到天河身边，注意到菱纱的手被天河大力握的疼痛，便轻轻抚着天河的背。天河回过神来，低低地唤：「紫英……」

　　「你弄疼菱纱了……」
　　「啊！对不起……」天河赶紧放开手。菱纱只是自顾揉着手腕，并没有像平日那般活力飞扬的神采。他们都记得在柳府的初遇。那般天仙似的女子、那样千金傲气的考验。

　　阮慈让家仆去请了大夫，又让婢女在别厅设宴。一切安排妥当后，才走至天河身边，慈爱的说：「天河，伯母请你喝蜜酒好不好？」

　　「柳波母，我……」天河不知所措，他以为柳波母应该要很生气的。他没有保护好梦璃，还让柳波波气倒了。

　　「没事，你柳伯伯只是一时没办法接受的。不是在生你的气。」阮慈转头对着紫英菱纱说：「两位也辛苦了，请一道用餐吧。」

　　「柳伯母……」菱纱伸出手抓着阮慈的。未语先哽咽。

　　阮慈拍拍菱纱的手，眼角有泪：「我明白的，梦璃从小就是个很有主见很坚强的孩子。那一定是她深切地考虑过的路吧。你们可愿意为柳伯母说说那孩子的事儿？」

　　「好…好的，我一定会详详细细的把梦璃所有事包括糗事告诉您的。」菱纱牵起一抹笑，眼里带苦。但是阴翳建渐散去了。
　　天河还不能明白柳波母为何不怪他，不能明白为何菱纱好像快乐了一点，不明白为何紫英拍在他背后的力量这么像梦璃的感觉。

　　一女婢悄悄走至裴剑身边，裴剑侧过身子点了点头，然后恭声说：「柳夫人，云公子及各位，请移驾至饭厅吧。」

　　柳世封已经让人掺回房休息，阮慈问过大夫状况后这才完全放下心的和众人一道至饭厅。厅中已经摆置好了数道菜肴，有梦璃从前最爱的鱼粥、天河最怕吃的豆腐、最爱吃的烤猪、蜜酒还有几盘素菜。

　　「我跟老爷自从璃儿那孩子走后，便都只用素菜了。不知几位可还吃的惯？」阮慈从众人都坐下后，笑吟吟的开口。

　　「不要紧的，夫人。请您费心了，真的相当感激。」紫英恭声。这是梦璃的家人啊。果然是教养出那样坚强温和又睿智的人的父母啊。站在族长之位上的梦璃肯定是相当耀眼的吧！笔直的目视前方，不动摇的为族人撑起新的一片天。那样子的梦璃果然是柳夫人这样的女子才教养的出来的啊。

　　「伯母，您别听紫英吊书袋，我们都吃的很习惯的。更何况又是伯母悉心让人准备的。我们感动都不及了。」菱纱坐在阮慈右侧，笑的甜甜的。

　　天河默默的微寒，他从来没有听过菱纱用这种声音说过话『难道菱纱是太伤心了吗？所以连声音也变的怪怪的？』

　　「天河，伯母给你备上的烤猪你还喜欢吗？」阮慈和菱纱说了一阵，发现天河虽然正正的对着烤猪的方向，但居然并没有动手，不由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