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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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过后，愿愿不再无所谓地仗着天赋随便学学，有了坚定的目标。
给自己做了完整的时间规划，在省赛前完成两轮复习。
唐怿不再幼稚又中二地以成绩要挟父母团聚，鼓起勇气询问爸爸，他和妈妈究竟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以至于妈妈非必要不回家。
唐建国缓缓吐出一口烟，“我跟你妈妈已经离婚了，怕影响你，一直瞒着。”
唐怿低着头，默不作声。
“你妈妈在美国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就是不放心你，一趟趟地赶回来。”
“给我看看她那个美国新男友的照片呗。”唐怿吐出口气，抬起头。
看着唐建国高抬起的眉，唐怿笑了，“以为我不知道？”
“蓝莓味的冰淇淋才好吃！香草根本就是寡淡！”愿愿迎着唐怿微低下的头，扬起下巴，带着些天真的胡搅蛮缠。
“欸——”唐怿欲争论，可看着愿愿那双狡黠的眼睛，一下又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可爱。
最终只撇撇嘴，表示“好吧你赢了”。
四月底，在语文老师的推荐下，杜若和愿愿都报名了叶圣陶杯作文大赛。
正值春夏交际，疾病多发，愿愿爷爷突然病重。
愿愿白天在病房里看望爷爷，装没事人逗乐老人，晚上却扑在被子里哭，难以接受爷爷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爷爷的背影日渐佝偻，手脚日渐无力，言语日渐模糊，再不复幼时的老当益壮。
愿愿拿起笔，将回忆里的一幕幕写下。
五月，生物竞赛在省外举办联赛，愿愿委托杜若也顺道帮自己提交作文。
杜若爽快答应，也不免好奇多看了两眼。
一看便停不下来，读完已经有些眼泪盈眶。
“写得真好，这一定能获奖吧。”
“我写得可没这么好。”
“愿愿，你真是可怕的竞争对手。”
“愿愿，你真拿我当朋友，真的信任我。”
“愿愿，可你有生物竞赛加分，为什么还要跟我争叶圣陶杯呢？”
“愿愿……”
“愿愿，对不起。”
六月，愿愿如愿入选竞赛省队，进入高强度学习阶段。
可爷爷的身体状况却逐渐恶化，不见好转。
八月十日至十四日，全国生物竞赛如期举行。
比赛开始前一晚，说不清是兴奋、紧张还是焦虑，愿愿睡不着，给爷爷打电话，打不通。
愿愿又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得知爷爷去世。
爸爸妈妈需要处理爷爷后事，还有工作撒不开手，简单安慰嘱咐愿愿两句就匆匆挂掉电话。
愿愿给唐怿打电话，没打通，再打就关机了。
独自一人身处他乡，骤逢亲人离世，又有大考在即，却无人能够分担，愿愿有些崩溃。
强撑着考完试，虽然无缘国家队，但仍然取得金奖，愿愿成功与高校签约保送。
八月十五日，这天周四，愿愿回到家。
八月十六日，叶圣陶杯主办方通过短信告知愿愿，获得二等奖。
愿愿想起这篇作文写的是爷爷，于是打开短信链接，想再看看作文。
却发现链接里作文不是自己写的那篇。
再三确认账号信息无误。
愿愿找到杜若询问，发现杜若换走了自己的作文参赛。
愿愿在打人和骂人中纠结了一下，最终选择转头就走，她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八月十七日，爷爷正式举行葬礼。
虽然照理说八月还是暑假，但高三已经提前开学，学校也不会给保送生开不用到校上课的绿灯，哪怕要度假，都得在学校里。
愿愿拜托爸爸妈妈帮自己多请几天假。
班主任得知愿愿的成绩，也理解亲人去世的打击，于是痛快批假两周，让愿愿九月份再来上课。
爸爸妈妈是真的忙，在研究一项应用在医疗器械上的新专利。
他们每天早出晚归，连跟愿愿一起吃饭的时间都很少。
这两周愿愿几乎都是一个人独处，早上还没睁开眼爸爸妈妈就已经去忙实验了，晚上已经闭眼躺在床上爸爸妈妈却还没有回来。
愿愿开始随时发呆，莫名其妙流泪。
枕头整晚整晚地被哭湿。
没有力气起床，没有力气洗漱，没有力气吃饭。
肚子很饿，但就是没有力气爬起来找点吃的。
九月二日周一，愿愿返校。
从国赛开始到现在，唐怿完全联系不上愿愿。
只是听到班主任宣布愿愿取得一项又一项奖项，听到安照说最疼爱愿愿的爷爷在她离开家的当天去世，看着聊天记录停止在十号晚上十一点。
为她骄傲也为她心疼，这该有多累呢？有多痛呢？不联系就不联系吧，好好休息。
唐怿没想到愿愿返校后还是不愿意理他。
不光是不理他，别人理得也少了。
“不理”倒也不是完全不说话，愿愿还是很有礼貌的，只是不再主动讲话，不再喜欢开玩笑了。
生竞复习那会儿还不是这样的，愿愿去比赛的前一天还在高高兴兴吃冰淇淋呢。
短短二十天。
唐怿着急却也没办法。
愿愿是有礼貌，但那是对别人，对他是话也不听、消息也不回的。
可是笑得像个小铃铛的人不笑了，这怎么行？
唐怿开始写小纸条。
“最近杨桃开始熟了，好吃！”
“省图书馆后面的桂花开了，好香！”
“蓝莓冰淇淋确实好吃，我香草党输了！”
“我家楼下来了只小三花，可乖了！”
……
转眼已经穿上毛衣。
一个周末的午后，愿愿坐在家里柔软的布艺沙发上，手里拿着厚厚一沓纸条，看着纸条末尾一个个大大的笑脸，丑得惹人发笑，却渐渐有眼泪落下来。
妈妈这天回家比往常早，好像是项目在收尾了，不那么忙了。
“愿愿！”
妈妈终于伸出手臂搂住愿愿，轻拍着，低声哄着。
“我们愿愿这段时间委屈了。”
唐怿将又一张纸条贴在愿愿桌上，再拿书盖起来。
被抓个正着。
四目相对，愿愿嘴角微扬。
唐怿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继而眼眶微红。
愿愿终于笑了。
大学林荫路下有两个人在吵吵闹闹。
“你是不知道你那会儿有多吓人！”唐怿背上背着一个双肩包，右肩还挂着一个米白色托特包。
“早就知道了！啰嗦！”愿愿领先唐怿几步，回头道，“那会儿有特殊情况，这次不过是个小比赛，你就别跟着去了，我24小时保持手机畅通还不行嘛！”
俩人一起往前走着，亲昵笑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