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凡》梦绝尘

17、第十七章

　　翌日，阮莫铃打了电话过来，凌素伊招呼完客人回拨回去，阮莫铃声音里有难掩的喜悦：“素伊，我们没事了！”

　　凌素伊阴阴笑道：“问题解决了？是直接手段还是间接手段啊。”

　　阮莫铃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道：“凌素伊，你气死我了，肖儒风不在你无法无天了是吧，等他回来我可告诉他有人等他都等急了，整天胡思乱想。”

　　凌素伊收起笑脸求饶：“我逗你呢，好莫铃别气了，你要是跟我生气我会难过的。就你这么个朋友，不跟你开玩笑还能跟谁啊。”

　　阮莫铃这才平静道：“素伊，要是一个人在家无聊不如搬来跟我一起住段日子吧，也有个伴。”

　　凌素伊一边感谢一边拒绝：“不了，一个人习惯了，没关系的。”

　　不管人的感情如何驻足不前，时间总是不紧不慢的从容滑过，转眼已是初夏，凌素阳前些日子毕业后顺利在一家广告公司某了份工作，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凌素伊在他公司附近小区帮他买了套房子，到底成年了，让他独立也许是件好事。只是他骤然搬出去，让凌素伊本就不热闹的家更冷清了。

　　晚间，洗完澡正准备上床的凌素伊，肚子莫名其妙疼起来，不得已换了衣服准备去附近医院。谁知衣服换完肚子已是越来越痛，锁了门勉强走到楼下，再挪不动半步，几乎有些艰难的挨着花圃边坐下来，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开始滴落，头发被沾湿黏在脸上，脸色有几分苍白，模样甚是狼狈。

　　手机撰在手心里，外面已被沾上些许汗水，解锁后才发现竟不知道要拨给谁，肖儒风出差未归，凌素阳毕业后已搬出去，如此，只能找阮莫铃，却又觉得天色太晚。

　　念及此，一阵突然而至的孤独感猛然袭上心头，顿觉凄楚不已，她扯出一个自嘲的苦笑，却发现原来连笑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肚子一波一波强烈的疼痛感提醒着她，此时不是伤感的时候。

　　她害怕莫名，心口隐隐发慌，不知自己得了什么病，如此来势汹汹。也许，就此得个绝症也不错，一了百了，再不用这么辛苦伪装，她恶毒的想。

　　很好，还有感觉，在她两眼发黑几乎昏厥的时候，不由感叹是哪个好心的邻居如此热心，居然抱起她往小区门口走去。

　　昏昏沉沉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便被陌生的环境吓了一跳，满眼的白色。医院，她脑子里快速闪过的念头，微侧过头，果然发现自己正在输液，视线延伸，然后，措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眼，微怔，缓缓把头转过去，对着雪白的天花板，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除此，她不知该说什么。

　　她没问为何是他送她来医院，有些话说出来便是多余。

　　那一瞥间她看见他脸上有掩不去的疲惫，可她却只能装作视而不见，连关心的勇气都没有。

　　“你没什么大碍，吃坏肚子了。”程亦凡身体向前倾了倾，解释道，对她的感谢却是置若罔闻。

　　凌素伊恩一声表示听见了。尔后剩下的便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便随着彼此轻微的呼吸声，有丝丝尴尬的气息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程亦凡的耐力永远比她好，到底是她忍不住再度开口：“这么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反正我没什么大碍，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今天的事麻烦你了，回去后我再把医药费给你。”

　　程亦凡没说话，就在她准备再度开口时，才听他的声音想起：“伊伊，我们之间连朋友的情分都没有了吗？非要如此渭径分明？”

　　凌素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想再欠任何人，今天不管是谁帮了我，我都会如此，所以，请不要多心。如果你愿意，我们依然可以是朋友。只是，请你明白，不可能再回到很久以前。我们，只能做最单纯的朋友。”

　　凌素伊的话，一字一句落在程亦凡心上，“最单纯的朋友…”他喃喃重复，在失望的同时心里却又升起小小的喜悦，起码她不会再排斥他，不会再对他保持陌生的让人绝望的彬彬有礼。

　　“那个，其实那天与我喝咖啡的是我秘书，她有男朋友的。”程亦凡没头没脑撂下一句话后 ，逃似的离开病房。不理会凌素伊在他身后一脸错愕的表情。

　　隔日，凌素伊正思量着要如何还钱，却不料凡逸有人打电话过来订花，她心里一阵轻松，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茹晴暑假已经回家，正好自己过去。

　　第二次进凡逸，从门口一路走来，她竟有些小小的紧张，心跳扑通扑通加快，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紧张些什么，进了大厅，她稍稍镇定，从容的走到前台。

　　总台小姐依然是礼貌而得体的微笑，“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她亦笑道：“客服部梁经理订的花，麻烦通知下。”

　　待来人将花取走后，她犹豫再三，最后在总台疑惑的目光中终是开口，“麻烦帮个忙，我可以见见你们程总吗？我找他有事。”

　　总台笑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凌素伊有些尴尬，回答道：“没有。”

　　总台略带歉意道：“那不好意思，小姐…”

　　不等对方说完凌素伊便道：“你就说是一位姓凌的小姐找他，看他是否有时间，或许他会见呢。”

　　总台稍一犹豫，便拨通内线：“请问是章秘书吗?我这边是总台，有位姓凌的小姐找程总，麻烦通知下….对，是姓凌。”

　　放下电话，总台再度温柔笑道：“请稍等片刻。”

　　不过一分钟，电梯“叮”声想起，凌素伊条件反射，转头望过去，门徐徐打开的刹那，里面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不待程亦凡走过来，她便迎上去，走到跟前，还未来得及说话，程亦凡拉起她手臂便往外走，边走边道：“出去再说。”

　　她原想挣脱，下一秒便放弃了想法，这是凡逸大厅，她可不想闹的满城风雨，便顺从的由他拉着，迅速跟出去。而身后的总台猛然记起，却是惊的哑口无言，那…不是肖律师未婚妻吗？

　　“找我有事？”出了大门，程亦凡放开凌素伊，明知故问道。

　　凌素伊抬头正视他：“恩，我来还钱，上次的医药费。”

　　说罢低头从包里拿出钱包，伸手递过去，“该多少你自己拿。”

　　程亦凡站着未动，一脸玩味：“还了钱你便不欠我了？那我送你去医院怎么说。”

　　凌素伊讷讷无语，随后道：“你说怎么办？”

　　程亦凡慢吞吞道：“既然你不愿欠人情，要不你请我吃顿饭，医药费什么的统统一笔勾销，怎么样。”

　　见她犹豫，程亦凡补充道：“不要想歪了，既然说好做朋友，吃顿饭应该没什么事吧。”

　　凌素伊犹豫片刻，点头答应。

　　低头吃着东西，凌素伊心里又开始懊恼，说好撇清关系的，自己居然还莫名其妙跟眼前人坐一起用餐。这样算什么？难道真的惹不起，连躲都躲不起吗？

　　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对面程亦凡道：“怎么了，东西不合胃口？”

　　她摇头否认：“没有，很好吃。”

　　程亦凡松一 口气道：“我说嘛，记得你以前爱吃甜食，所以我特地选这的。”

　　凌素伊刚夹起一块甜点，闻言，在嘴边一滞，随后若无其事放进嘴里，边吃边笑道：“有时候习惯是会变的，我现在比较偏爱清淡的食物，甜食很少吃了。”

　　程亦凡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随即道：“正好相反，我现在倒对甜食情有独钟。”

　　凌素伊立即嗤笑道：“那时候让你吃你死都不肯，现在倒…”

　　话没说完便打住了，彼此看着对方，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各自低头，各怀心思继续用餐。虽是甜点，一顿饭下来凌素伊却是吃的索然无味。

　　出了餐厅，凌素伊依然生气不已，程亦凡笑道：“你还是那么易怒。”

　　凌素伊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程亦凡大步跟上拦在她前面道：“真生气了？”

　　凌素伊正视他漠然道：“程亦凡，你到底什么意思，说好我请客为何你却付了账？你还想怎么样，让我继续欠你，一辈子欠你，你便开心了？”

　　程亦凡急急解释：“你先别生气，听我说，你也说了是你请的客，我只是付了账而已，之前我们说好的，你请我吃顿饭，可是没说谁付账，不是吗？”

　　凌素伊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气愤不过，恨恨道：“狡辩吧，你永远有说不完的理由来欺负我！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依然如此。”

　　听她如此抱怨，程亦凡动了动嘴，终是没说话。其实，他想说，四年前我爱你，四年后依然如此，可是…物是人非。

　　是的，物是人非！

　　所以，无论我怎么努力，我们之间只剩下陌生，很多话再也无法说出口，即使如四年前一般斗嘴，也只能寻回片刻的熟悉感，你再也无法淘气而略带挑衅的跟我说：“程亦凡，我要跟你分手。”尽管我是如此想要再听见这句话，因为这样，至少证明你还是属于我的，你想分手时我还是可以挽回的，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只能默默看着你靠向别人，再也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