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一次到幸村家做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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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赛的结果是，毛利开始了天天被真田围追堵截的生活。而不二则在获胜之后被彻底放养，他的训练进度也全权交由幸村负责了。
“前辈！不要又躲去睡觉！既然被抓到了就回来好好训练！”
“是、是。”
“前辈，太松懈了！”
“是……”毛利打着哈欠，有些无聊地摆摆手，拿着球拍走回训练场挥拍去了。
路过不二的真田还十分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不二一眼，不二无辜地歪了歪头，真田就压了压帽檐
“哼”了一声，去呼呼地走开了。
之前毛利并不是每天都会逃训，但自打输掉了赌约不得不接受真田的监督后，他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开始每天准时逃训。大概是觉得，反正都要被盯着训练，干脆让真田多跑几趟，他也算赚了。
于是每到训练的时候，网球部总是变得格外热闹。整个操场上都是真田风风火火的身影，不是扒开草丛翻看，就是爬到树上检查，一阵鸡飞狗跳。
“嘛，这也算是顺便帮真田增加了体能训练吧。”幸村感到十分欣慰。
“听说爬树对锻炼上臂力量很有帮助呢。”不二抵着下巴评价道。
“倒不像是在找人，像是在找猫呢。”柳用笔的末端戳了戳下巴，“弦一郎爬树的敏捷度提升了82％。”
“网球部今年的训练秩序也十分堪忧啊。”山田远远地看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嘛，这就是青春啊，青春。多么有活力。”中村又在抒情了。
“从前光一个整天偷懒、没有朝气的毛利就够受的了，现在天天都闹得要把天翻过来……”山田疲惫地嘟囔着。但转念一想，反正现在管理网球部的也不是他了，不用他再操心了，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离县大赛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县大赛是留给一队发挥的舞台，正选们暂时不用为了比赛加强训练，日子过得倒也悠哉。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网球部的训练解散后，幸村邀请不二第二天去他家补习，顺便看看他新修的花园。
“虽然还有一小部分围栏没有修缮好，但是如果错过这个周末的话，你就没办法在花园修好后成为第一个参观它的人了。”幸村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所以其实明天过来的话，你看到的场景可能有点简陋。不过县大会前学校就会组织期中考，不如抓紧时间把不擅长的学科补习一下。”
不二眨了眨眼，对幸村的话感到意外。他想，幸村在大家面前，一向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幸村维持着他在网球部的绝对权威，轻易不肯让人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而现在幸村却愿意让自己去参观他还没完善好的花园，是不是意味着，幸村并不抵触让自己看到他不完美的一面？已经把他当成可以互爆糗事、互揭老底的“自己人”了呢？
而且，“成为花园建成后第一个参观的人”，这是句多么诱人的话啊。就像是酸甜多汁的甜蜜果实，在唇齿间被轻轻咬破那样。
“是我的荣幸。如果能成为第一个参观它的人，那我想，不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一定不要客气。”不二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太客气了，他并不喜欢这样。但是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幸村现在跟他提起这样的事，还是处于试探的阶段。只有等两个人都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后，他太过不见外的话才不至于吓到幸村。
“这真是太有意义了，嗯，就像见证了一个生命的诞生。”
在不二回应之前，幸村其实是有点忐忑的。毕竟，哪有让客人来参观正在装修的花园的道理呢？岂不是要逼着客人动手帮忙？似乎有点太厚脸皮了。但是不二对幸村来说是不一样的，幸村觉得他可以和不二成为更亲密的朋友。
比如像他和真田那样，从小一起长大，互相敦促、鼓励的诤友。
“嘛，见证生命的诞生吗？一下子就让人心潮澎湃了呢。”幸村笑了笑，不过不二和真田的风格差别很大，也许诤友当不成了。不二的想法总是这样文艺又柔软，让幸村忍不住也变得更加柔软。
“既然这样，那就心潮澎湃地把数学题做完吧。我想这次补习会大有收获呢。”
不二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撇了撇嘴，“明明在说这么开心的事，能不能不提数学啊。”
“哈哈，抱歉、抱歉。”幸村见不二一逗就有反应，觉得有趣，咯咯乐起来，道歉的话也毫无诚意。
等到周六那天，不二一大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一反常态地早起，连姐姐由美子都感到惊讶。
“虽然昨天就听说你要去同学家写作业，但周助你难得起这么早诶。还是因为要去写你最讨厌的数学题。”还在吃早饭的由美子，看着几口解决掉早饭的不二，心里有点好笑。
“是学校网球部的部长啦，幸村很严格，我可不想迟到。”不二滴水不露地解释道。
“哦？是作为之前请他吃晚饭的回礼吗？不仅邀请你去家里玩，还帮你补习数学，幸村同学还真是热心。”由美子说着神秘地眨了眨左眼，语调中充满调侃。
“诶？”不二总觉得由美子的话另有深意，但他下意识认为还是不要深究微妙，便找借口掩饰，“因为数学考试不过关的话，就会被限制参加社团活动的时间啦。”
“周助——，奶油汤熬好了，喝一碗再走吗？”淑子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真遗憾，今天喝不到妈妈熬的奶油汤了。时间要来不及了，我先走了。”不二及时调整好情绪，在由美子戏谑的眼神里就落荒而逃。
坐在座位上盯着不二远去的背影的由美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根据幸村提供的地址，不二很顺利地找到了幸村家的小别墅。雕花的铁门后面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前院，的确有足够的空间修建花房并让幸村开垦花园。
幸村听到门铃声后，热情地去门口迎接不二，带着不二先逛了他准备当画室的花房和马上就要修缮好的花园。
不二看着花园里已经错落地栽种好的植株，一丛丛长势喜人，看来已经在新的地方扎根存活了。除了之前幸村提到的矢车菊和鸢尾，还有雏菊、大丽花和一小丛薰衣草。
薰衣草适应能力很强，很适合大面积种植，既美观又好养活。但幸村只在边沿种了一小丛，他解释说，这样是为了不让薰衣草抢走鸢尾的风头。在向阳面，一眼望去，从高到低都是清一色介于蓝与紫的大小花朵。蓝色的矢车菊，紫蓝色的鸢尾和淡紫色的薰衣草。
‘幸村莫不是打算在花园里培植自然色卡，为画画时调色作参照？’不二在心里默默吐槽。因为眼前清一色色差很小的蓝紫色花海，实在让人视觉疲劳。
“是不是有点眼花？因为我很喜欢蓝色，不过蓝色的花毕竟不多得，所以我就把比较喜欢的一股脑种在这里了。”幸村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不管一口气接触多少都不会腻。
“其实如果在阳面全部种满薰衣草的话，会节省很多力气。不过看薰衣草的最佳地点还是普罗旺斯，与大片大片的薰衣草花海相比，不管在花园里种多少都显得相形见绌了，所以干脆只种一点点缀就好。”
不二看着幸村一提到普罗旺斯就侃侃而谈的样子，试探地问，“幸村，你很喜欢法国吗？”
“是啊，我打算在海外研修会的交流活动上选择去法国的项目。为此，我一直都在学习法语呢。”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绕过到了花园的阴面。雏菊和大丽花是喜阴的植物，阴面主要种着这两种花。以蓝色和紫色的花丛做背景，娇小的白色雏菊点缀在红色、黄色、粉色的鲜妍的大丽花中间，像是在洒金的画布上作画。只不过这洒的不是金粉，而是白花，画布也是深深浅浅的蓝与紫交织的颜色。
如此一来，阴面的景致别有一番天地，倒很别致。
不二明显被这种反差吸引了，神色变得向往起来。幸村看得出不二态度的变化，心里一阵暗笑。
“我看上去像是审美那么糟糕的人吗？我可是很擅长作画的，在画纸上作画也好，在别的地方作画也一样。可不要太小看我了。”幸村说着，假装埋怨地看向不二。他总用这招唬人，以往真田总是会被他骗到，然后手忙脚乱地解释。
“你不就是为了看别人惊讶的表情，才布置了这么精巧的设计吗？”不二才不上当，“我的反应正如你的预期，你难道还不高兴？”
“咳，说得对。不过还是要罚你，现在就跟我去把数学题做完。”幸村被戳穿了也不恼，他觉得不二简直有趣极了，或者说两人是棋逢对手。于是幸村勾着不二的肩膀往他的房间走，算是默认了不二的话。
“我爸妈趁着难得的周末去逛商场了，妹妹不得不去上补习班所以也不在。”幸村一边走，一边跟不二介绍着家里的情况。接着，他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了下来，郑重其事地推开房门后，对着不二神神秘秘地说：“所以现在整个家里只有咱们两个，不把数学题做完的话，你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掉的。”
“不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这么可怕的话好吗，幸村？”不二推开幸村凑过来的脑袋，在幸村的邀请下走到房间里面。
“这是你的房间吗？”
“没错，窗帘和墙壁的颜色是妈妈帮我选的，不过我很喜欢就是了。”幸村拉开两把椅子，把泡好的咖啡端到桌子上。
“藕粉搭配浅棕，真是甜蜜的颜色，就像甜点屋的草莓巧克力或是奶油蛋糕。”不二赞叹道。正如他所说，他觉得幸村的房间里充满了香甜的气息。
“你想咬一口尝尝吗？搭配着咖啡？”幸村笑着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不二的形容似乎有点太少女了，不过幸村并不介意，只要是称赞他都会照单全收。不过类似真田的“这也太女气了”的质疑，他就会狠狠反击回去。
“不过因为家具简洁利落的线条，中和了这种甜腻，再加上宽大且数量不少的窗户增加了采光，使房间变得明亮宽敞，倒不会有被香气淹没的窒息感。”
不二也端起咖啡尝了一口，“味道很棒，在这样的房间里喝咖啡好像真的能中和咖啡的苦涩呢。不过因为我喝得太多了，被家人以‘小孩子不能喝太多咖啡为由’，限制了每天喝咖啡的量。”
“哈，你这已经不错了，我家里直接禁止我在国三前喝咖啡呢，所以我都是偷着喝。”幸村又喝了一口，仿佛多喝一口就多赚一口，“不过呢，最好还是不要喝太多。听说咖啡喝太多的话，会长不高呢。”
不二的动作僵了一下，有点幽怨地看了幸村一眼，“长高是以后的事，现在先喝了再说。”
不二把咖啡杯放回托盘上，看到了在书桌上显眼的位置摆着的相片，是他照的那张，他和幸村的合照。
伸手摸了摸亲手雕刻的雕花相框，相框比刚完成的时候光滑了许多，显然被人抚摸过很多次。不二偷笑一声，没再纠结长不高的事，心里有一种小心思得逞了的窃喜。借助和自己有关的物品，慢慢占据幸村的生活空间，不二是这样打算的。
不过不二也没高兴多久，很快幸村将数学习题摆了出来，严阵以待地看着不二。
“只有这件事决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你下次没有及格，是很丢我这个老师的脸的。”
不二觉得他厌恶数学几乎厌恶出了错觉，他竟然从幸村板着脸的表情中看到了真田的影子。面对原则问题，幸村的严厉程度甚至更甚于真田，特别是幸村非常善于抓住对方的软肋。
不二在心里哀嚎一声，他第一次后悔用补习数学的借口来接近幸村了。
做数学题的时候，不二又控制不住地神游起来。他想起幸村的诞生花，温柔浪漫的矢车菊与带刺又有毒的绿菟葵，热衷艺术却擅长理智又枯燥的理科。‘真的有人能把这两种风格融合得这么好吗？’
“今天做题的速度提高了不少呢，难道是补习起作用了？”幸村接过不二做完的习题，开始检查。不二则因为被数学折磨，而蔫蔫地趴在桌子上休息。
其实不二的数学并没有那么糟糕，想要及格是绰绰有余的。他不喜欢数学，只是不想在无趣的东西上浪费时间。但是来幸村家做客是难得的机会，他才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做数学题上。
‘下次还是换一个借口吧。’
“终于完成了，之后就可以尽情放松了。我带你看一个特别的风景吧。”幸村在盯着不二把错题都改正后，起身走到床头边的一个窗户前，示意不二往窗外看。
不二向窗外望去，看到了他在楼下参观过的那个花园，才发现从高处与从地面看到的画面完全不同。幸村的房间在二楼，还不是图案效果最好的地方，如果从三楼看，就能清晰地看到图案的完整轮廓。那一颗颗或簇拥在一起，或尾巴套在一起的桃心。
“三楼这个位置是我妹妹的房间，从窗户看出去的话，就能看到这些图案。”幸村解释道，
“毕竟还是小女孩，总是钟情于桃心和粉色。”
“真是壮观又令人惊叹的礼物。为了哄妹妹开心就制作了这副巨型画作吗？”
“不如说是因为赌气？为了证明画画比拉小提琴厉害。”幸村开着玩笑，“总要让她知道，哥哥就是哥哥。”
“那她现在一定特别崇拜你。”不二闷声笑起来，给一脸得意的幸村捧场。
不二歪了歪头，把视线从楼下的花园挪到幸村脸上，他这才发现，幸村的头发是和花园里作为画布的那些蓝紫色的花很相近的颜色。
“坐了这么久，不如去楼下活动活动。正好把花园的围栏建好。”不二指了指花园边沿的木质围栏的缺口，向幸村提议。
“啊，其实我真的不是为了让你帮我修围栏……”幸村急忙解释。
“我知道，”不二打断了幸村的话，“不要介意，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做木质手工。而且参与到花园的修建中，比单纯做个见证者更有意义呢。”
“好吧，那我去拿工具。真是麻烦你了。”幸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二有制作相框时积攒的经验，很轻松地就把木头按其他围栏的形状锯好，摆在一边。幸村则用铁丝把这些木片组装起来。
“呐，幸村，你知道玩偶熊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开始算的吗？”不二已经锯完足够多的木片，清闲地站在一边看幸村把最后的围栏固定好。
“诶？是什么脑筋急转弯吗？”幸村还在调整围栏的高度。
“是从制作者给它们系上缎带时开始算哦。我在想，艺术家们在制作艺术品的时候，会不会也把题名的那一刻当作作品诞生的生日呢？”不二说着指了指幸村在围栏上钉着的木牌。
“哈，虽然不会特别当作生日什么的，不过题名的确是很重要的时刻呢。”幸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去院子里的水龙头上把手洗干净。他看了看木牌，手里拿着防水记号笔，有些得意地用花体的法文写上了花园的名字。
不二看不懂法文，又看到幸村在右下角署上了两人的名字。
“既然是一起完成的，那就是咱们两个一起赋予了她生命。”幸村有些得意地说。
“幸村真是好大方啊。”整个花园的创意是幸村一个人构思并实践的，但他却愿意因为不二在最后帮的一点小忙就把不二的名字也写上去。
“还有更大方的呢。我可以给你画一张肖像画哦，等我名扬海外的时候，我的真迹可是会变得价值千金呢。”幸村说着，指了指已经被改造成画室的花房，“那里采光非常好哦。”
“那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了。”不二猜想，幸村该不会是因为采光好，就把花房里的花都赶了出去，自己霸占了这个好地方吧？
‘真像是一朵霸王花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一次到幸村家做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