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向网球部发起挑战的国一生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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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和追随着幸村身影的人围在一起，层层人海几乎要将旁边球场的空间割裂开。
真田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比数是6-3，但几乎没有几个人注意到。
柳回过神来，有些惭愧的发现，他也只顾着惊讶地看着幸村和不二的互动，忘记了记录真田这场比赛的数据。
真田脸色不好，但并没有发作，甚至礼貌地和山田前辈打过招呼后，也并没有急着做出别的举动。
柳稍稍放心，看来真田对这种事已经快习惯了。
但让柳摸不透的是，从幸村的表现看，他与不二并没有那么熟稔，甚至想要与不二保持距离，可不二却对幸村表现得默契又亲密。从柳自己与不二打交道的经历看，对方也不是那种对任何人都自来熟的家伙。
‘难不成，是表演型人格？’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二没有挑战毛利，他选了另一个现任的普通部员。
因为和幸村状似亲近的关系，不二的这场比赛也备受关注。柳为了尽可能多地收集相关数据为自己的比赛做准备，已经打算在快要尘埃落定的时候选择一个相对容易解决的对手。没错，很多人也抱着和柳一样的念头，特别是，他们要看看不二这个瘦弱的少年，究竟是不是他们有能力挑战一下的。
比赛开始的时候，真田也围了过来。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作为立海大新的副部长，他确实该充分了解手下部员的实力。虽然他对不二的印象不怎么样，也不觉得不二有多大希望能赢过网球部的前辈，但不论是了解这个失礼的家伙的实力为以后的管理做准备，还是探查一下现任正选的整体实力，都是有益无害的。
很多人对不二的表现也怀着矛盾而期待的心态。一方面，看着不二能被新晋的部长幸村主动搭话，他自己也信心满满的样子，总期待他在比赛中有亮眼的表现。但另一方面，不二温和瘦弱的样子，实在太没攻击性，与对面站着的高大壮实的前辈形成了鲜明对比。
前辈出于照顾和试探的考虑，让不二先发球。不二没有拒绝，礼貌地道了谢，很平常地把球在地上弹了弹，很平常地发球，接着，球就消失了。
柳浑身一凛，全部的注意都被吸引了过去。他焦急地搜索着球的位置，直到球猛地飞向场外，才反应过来。
‘是下手削发球吗？’只这一球，柳就对不二重视起来，这种使球和球拍的接触点变换，以达到球到对手面前就急速向外飞去效果的打法，对控球力有极高的要求
周围的很多人看不出背后的原理，只觉得球在眼前突然就消失了一瞬，都不可思议地窃窃私语着。除了幸村，他只冷哼了一声，柳听到他说：“雕虫小技。”
在场上继续使着诸如“燕回闪”，“白鲸”之类的“雕虫小技”的不二对幸村的评价浑然不觉，他的状态不错，节奏保持得很好，比赛的比分很快就来到了4-1。
对面正选前辈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说了句“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就高高跃起打出一个强力扣杀。
中村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不二细瘦的胳膊，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打算怎么应对，又担心小学弟经验不足，真在他眼皮底下受了伤。
毛利却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能打出那样击球的孩子，还替他操什么心呢？”
不过理性上的思考是一回事，感性上的担忧又是另一回事。即使收集了很多数据，相信不二有办法解决这一球的柳，也还是不免盯着急速下落的网球悬心起来。
不二的动作很快，在扣杀落地前就开始了截击的准备动作。柳明白不二想做什么了，直接把扣杀球在落地前打回去，避免了球落地后的强烈旋转，是应对扣杀球和高压球的绝妙技巧。
“倒是聪明，对他这种力量不足的选手，这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幸村评价道，“不过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只能拿技巧来凑罢了。”
柳默默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这样精妙的技巧在幸村看来都是实力不足的表现，幸村同学到底是什么怪物啊？还是，他只是单纯在针对不二？
‘为什么呢？’柳奇怪地看了幸村一眼，他对幸村和不二的关系越来越好奇了。不像朋友，但肯定不是陌生人，或者是结过梁子的冤家？
比赛毫无意外是不二取得了胜利，这样一来，新晋的正选里就多了三个国一新生。整个操场沸腾起来，在这三人的带头下，很多想要挑战正选的人也都跃跃欲试，不一会，就有四场挑战赛要开打了。
柳按兵不动，他不急着去挑战，趁着有人挑战正选，他想收集第一手数据。幸村还拿着从不二那没收来的相机，正跟脸色不太好的真田说着什么。柳虽然很想知道两个部长在讨论什么，但眼下还是收集资料为自己的挑战赛做准备更重要一点，所以柳还是忍下了心中的好奇，专注地看着比赛。
真田脸色不好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不二那家伙就连打球都很跳脱，一看就是不好管的主。现在大家成了队友，少不得要打好交道，可真田还没能原谅不二的举动，心中始终有道坎。特别是，他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可能是他预感到，他和幸村之间的联系会因为这个突然介入的家伙而发生改变。
幸村显然被激起了胜负欲，他并没察觉到真田的别扭，反倒有些兴致勃勃。
“没想到一上来就被他给摆了一道，这样我以后也不好太过严厉地管教他。”幸村一开始就找准了分工，“之后我颁布的训练计划，都要拜托真田你执行下去了。”
“没问题，这个你可以放心。”真田攥了攥拳头，铁面无私的样子差点把幸村给逗笑。
‘真田就是太容易紧张过度了。’想到这，幸村提醒道，“你要提防一下不二那家伙。虽然我看不上他花里胡哨的招式，但他的确不好对付。被他从位置上给赶下来的话，就不好收场了。”
真田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但幸村和真田没能讨论多久，很快又有野心勃勃的家伙盯上了部长和副部长的位子，向他们发起了挑战。这就是树大招风，有他们这两个国一新部长在，其他赢得挑战赛成为正选的人反倒没有那么显眼了。一波波人像盯上肥肉的饿狼，不断扑了上来。
柳赢得挑战赛走回场边的时候，不二正和毛利坐在铁丝网围起的角落里，那个被幸村没收的相机又回到了不二手里。
柳想了想，还是朝两人走过去，看到不二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照片。毛利倚着背后的铁丝网，手垫在脑袋后面，正懒懒得闭目养神。
“又在拍照吗，不二君？”柳先开口打了个招呼。
不二点点头，把相机架在支起的膝盖上，关上了镜头盖。
“不过我不拍照的时候都有好好盖上镜头盖，真的没有在偷拍啦。”
“这样吗，真是不好意思，我对这方面有点敏感。”考虑到成为队友后要搞好关系，加上不二在网球上的实力让柳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所以柳主动对之前的事道了歉。
“没关系。毕竟柳君擅长收集数据，对这方面敏感也是情有可原的。”不二笑眯眯地接受了柳的道歉。
“。。。。。。”
‘不知道是不是哪里不太对，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吗？’柳对不二表面听上去并无不妥的话有一肚子话想要吐槽。不过想想也许是自己有错在先，两人的关系也没相熟到可以放心吐槽的程度，于是有点尴尬地找了个别的话题继续搭话。
“不二君好像很擅长摄影，你每天都会带相机来学校吗？”
“并不是，我只有在学校有活动的时候才会带相机来，这种日子总是能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我想把它们记录下来。其他时候并没有这么多时间专门来拍照，我又会担心碰坏相机，这样就体会不到拍摄的乐趣了。”提到摄影，不二才很感兴趣地多聊了几句。
柳点点头，对于别人的爱好和习惯，他一向很尊重。
“那不二君今天是专门来拍挑战赛的照片的吗？”
“我并不是要拍挑战赛，我只拍了幸村的照片。”
听到不二的回答，柳突然后悔自己多嘴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今天我带相机来，是打算在加入摄影社团时用的。结果，没想到立海大根本没有摄影社团。。。”不二说着，顿时失落不已地拿手背擦了擦眼角，还时不时发出几声抽泣。
“呃。。。”柳心内不安地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不二，就见不二一甩胳膊脸上又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失落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的替身一样，语气雀跃地说：“不过我
已经递交了申请，打算自己创建一个摄影社团！”
柳怔愣地看着不二没有任何水迹的眼角，内心呐喊道：他是表演型人格吧？他一定是！
两人聊天的工夫，毛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你们看那边。”
即使幸村表现出了压倒性的实力，也依然有人不信邪地非要去亲身挑战一下失去触觉手脚麻痹的感觉，亦或是想要利用前面挑战的人消耗幸村的体力，而侥幸赢得一场比赛。而前面有越多的人挑战，后面的人就越是觉得有希望钻空子，如此恶性循环。
幸村这边的状况尚且如此，更不要说真田那边了。前任部长中村前辈正在跟挑战者们协调，想让他们留出中场休息的时间，不过挑战者们对已经不是部长的中村并不买账。
“小不二，你要不要也过去挑战一下？”毛利不怀好意地问道，“能赢一次就算赚到了。”
柳有些担忧地看着幸村和真田。每个人心里都或多或少向往着强者，柳不仅在内心期待着这两个同龄的强者可以强势地带领网球部走向更高的地方，还有对那些趁火打劫想用不正当手段窃取胜利的人的不屑。
回味过来毛利话中深意的柳不由得冷汗直冒，像是突然才发现跟踪在身后的饿狼的屠夫。他悄悄打量着不二，心想，要是这个人真的虎视眈眈等着幸村他们耗尽体力再上去挑战，恐怕真的会得逞。
毛利的声音很大，短短一瞬就有几个听到声音的挑战者朝这边看过来，打量着不二。
“不要，以幸村的实力，他就是当之无愧的部长。”不二的声音也不小，连满头是汗还在擦头发的幸村都朝他看了过来。
“哦？那你是承认你的实力不如幸村喽？”毛利坏笑着问？
“当然，”不二冷笑一声，“坦诚自己实力不够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这是有自知之明不是吗？如果深信自己能赢，却输得一塌糊涂才更丢人吧？”
不二边说，边用那双泛着冷光的蓝眼睛扫视着围在前面的挑战者，那目光像是在说“我不是在说谁，站在那的每一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自知之明”。
毛利“噗”地笑出了声。
被鄙视的挑战者里有几个脾气爆的，当场就要抡胳膊打人，被周围的人即使拦住了。其中一个人愤愤不平地走过来，用拍子指着不二说道：“你这么嚣张的话，不如和我打一场？”
“好啊。”不二欣然接受了挑战，他似笑非笑地说：“我可是很怕麻烦的，为了有些不必要的人可以知难而退，这次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最好有这个本事！”挑战者把拍柄捏得“嘎嘎”作响，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围观的人目送着不二和他的挑战者走到场上，很多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中村借机让大家好好观战，中断了除此以外的所有挑战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不二身上。
幸村终于得空坐在长椅上休息，他手里拿着瓶矿泉水，微皱着眉头看向场上的不二。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不二的蓝眼睛了，但却是第一次看到不二这样冷淡而有攻击性的表情。和平时温和跳脱的不二完全不一样，锋利而可靠，让他不免惊讶。
真田站在幸村旁边，也观察着不二。幸村能感受到，真田对不二的抵触没那么强烈了。
“怎么了，真田？对不二刮目相看了吗？”
“我只是觉得，如果他愿意成为我们的助力的话，总归比成为敌人要好。”
柳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不由得为自己恶意的揣测惭愧起来。同时，他也惊讶于不二这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气势，饶是他觉得不二表演过头，也从没想过能看到不二这样的一面。
‘究竟哪一个才是他故意表现出来的样子？真正的不二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这场比赛太过有戏剧性，以至于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还有大半的人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刚，那是什么？”这次就连柳也没看懂不二击球的技巧，因为这根本就神乎其技，完全谜一样的存在。
“我管他叫‘薛定谔的网球’。”不二不去看对面累得气喘吁吁已经跪坐在地上的挑战者，
“网球一旦离开球拍，方向、力度和旋转之类的参数就很少有机会再发生改变了。前提是，没有风。”
“如果不来回跑动着想要接球，就不会带来那么大的气流扰动，球还是会按原来的轨迹落地。可一旦跑动，搅动的气流通过球网之间的孔洞和缝隙形成风，马上就会改变球的轨迹，最后球会落在哪里，连我都不知道呢。”
不二的眼神狡黠而疏离，被他的眼神扫过的人纷纷下意识后退。输给不二的那个挑战者已经被人扶下去了，赛场上沉默下来，没有新的挑战者上前。
“薛定谔的猫。。。”柳惊愣地喃喃道，“不打开盒子的时候，猫处于生与死的叠加状态。可是不去接球，就永远不可能把球打回去，去接球的话，却百分百会改变球的轨迹。真的能做到百分百改变轨迹吗？”
“嘛，当然不能了。虽然耍帅地起了这个名字，但是会有现在的结果很大一部分都是靠运气呢。”已经走下赛场整理自己东西的不二对柳解释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又是一派温和从容的样子了。“毕竟又不是风的化身，可以随时随地召唤想要的风。”
明明所有的资料都摆在眼前，柳却没法把它们整理成可用的数据，他头一次感受到了无力。真的是因为运气吗？这家伙是大魔王吗？
网球场的秩序陷入一片尴尬而凝滞的氛围中，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这时幸村转了转手中的球拍，从长椅上起身走到操场中央，他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真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无声地宣誓着胜利。
“时候不早了，最后十分钟，还想挑战的站到前面来。如果今天没有人想要继续挑战的话，大家可以先解散了。”幸村挑衅地笑了笑，“今天产生的正选名单会在黑板上公示，明天是挑战赛的最后期限，有意向的同学们要好好加油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向网球部发起挑战的国一生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