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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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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的风虽然暖,但内宫的风常年都是暖的,那里的花真是开也开不败。一年过去了,当日的情形还在我眼前一般。
谁也没有料到,闭关修习的左尊使凡滿蛟早被右尊使姬以神杀死在石室中,我拒绝冒不待,却没想过他早就沉浸现在与姬以神的交易中,交易的物品是我。但他也被骗了,姬以神最终只想杀死季烯心,杀死我,杀死长老们,他要做宫主,他要做这山庄的主人。
姬以神的祖母是出身季家的女儿,只有他与季烯心流着季家的血,季烯心死了这遗天宫便是他的了。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季烯心被她那几个公子杀死,那么父亲临死前逼我发誓永不背叛季家的誓言会叫我永远无法反对他,他兜兜转转的谋划,借了我的手,又借了没血家的阴谋,借了父亲与季烯剡当年的不和,甚至借了某一个人,但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想当年季烯洁的选入宫的两个公子必定与他脱不了干系,那一疯一入空门的悲剧来源于他多年来对洁宫主的迷恋和对巫族强大巫灵的追求。季烯剡必定默许过这样的迷恋,但当洁毅然选择了他人时,季烯剡的刀如何也落不下去,流着他血脉的季烯心终究没有被杀死,但后果便是今日这般。
郝长老带着他的雷鸟,取了宫中的魔器终究与姬以神一战共死,我告诉不可置信的他,季烯心没有死。况羽倾与她早被洁宫主缔结了同生同死的咒语,缔结婚约的同时确保了况家的忠诚,当我们将季烯心安放进冰冷的祭殿墓室时,况羽倾的心脏正微微的跳动,微弱得几乎所有的人都屏息一刻,生怕将那跳动吓走。她一定也还活着,没有心跳没有血液流动没有呼吸地活着。但从此她也死了,我们放走了伊齐他们,于是遗天山庄的主人便在江湖的传言中死去,邬畅临走时跪在我脚下,我待他如弟,可如今我再也不想见到他。季烯心若死去,遗天宫的巫灵再难维系,其实做宫主又有什么好,那是远古巫祈们悲哀血缘的延续,为了灵气聚拢而存在的生命从来就不似幸福的。
我合上了厚厚的宫史纪,满心期待如果她再醒来,就如那些巫祈一般经历了伤痛和离别,神会不会再降下怜悯,巫族赖以生存的灵气将因她而丰厚,可在私心里,我希望她与那个人一般笑得没心没肺。
窗外很远的地方,那人的笑声断了,我冷哼一声,此人就该多哭。
“历孤风~~~~~~~~~~~!”她咬牙切齿,我冷面以对,胭脂床砸了也不给她,处死司碧佳的时候,血都放尽了,胭脂床吸饱了血她也该知足了。我还记得我的师傅曾暗自神伤,为何他一身功夫和容貌却只是红婆胭脂床上众多人中的一个,终其一生没有再看别的女人一眼,死去时也孤单,绝不能再留着那祸害什物,要是那妖女敢反抗,我定要将她处死。
我将那盏孤灯擦拭放好,远处的山那般清楚,不知道她醒过来时是否能见到这一片生机盎然的青。
传说里,青色是巫族复生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