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汝心如吾心》汐千魅

5、幸福

　　幸福

　　对你的恨意
　　因你的付出而淡化
　　原以为永远触不到幸福了
　　你却让幸福
　　停驻在了我的身边

　　传说，在冥界最深处，有一条由灵魂之力化为的河水，五界之人习惯称之为冥河。冥河两畔生长着冥界特有的魂之花，火红的的花瓣，黑色的枝叶，诱惑，却致命。传闻，只需小小一片魂之花瓣，即使是天神也会陷入永恒的沉睡。传言，在魂之花的花海深处居住着一只超阶魔兽，她有五界之中最美丽的容貌，她善于操纵灵魂之力，她喜怒无常，但凡求助于她之人都必须付出她想要的代价。
　　今日，魂之花海里来了三名不速之客，又或者说是两名不速之客，因为在更为年轻的黑衣男子怀里抱着的银发少女只是一尊毫无生气的木偶娃娃。
　　不错，他们便是前来冥界寻找那个善于使用灵魂之力的超阶魔兽的艾雷斯与阿鲁特。他们已经来冥界三天了，却一直没有寻到那只魔兽的踪影。为了防止伊斐儿的身体腐坏，艾雷斯一直用斗气降低她身边的温度，达到冷藏效果。
　　“还是找不到啊，这边是最后希望了，穿过这片花海还是没有找到的话，那说明传闻是骗人的了。”阿鲁特很无奈的说出他不想说的事实。只是他身边的艾雷斯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紫眸里闪着坚决。
　　“伊斐儿，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会让你活过来。相信我。”艾雷斯对着伊斐儿深情的说道。说罢，在她冰冷的双唇上印下了深情的一吻。
　　“哎，艾雷斯小子，我快受不了了，不要那么肉麻好吧？真是的，对个尸体那么肉麻干吗？”阿鲁特搓了搓手臂，好似上面爬满了鸡皮疙瘩似的。
　　“她没有死，只是在沉睡。”艾雷斯冷睨了阿鲁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好，好，好。你说没死就没死。咦？你看花海的尽头真的有座精致的小屋呢。”被艾雷斯冷睨了一下，阿鲁特瞬间感觉身边的空气下降了几度，只好妥协。边妥协，边往远处望去时，竟然发现了一座小屋。
　　不等他说完，身边的艾雷斯已经几个起落的往小屋疾驰而且了。即使怀里抱着一个人，他的速度依然不见减慢。
　　“喂，艾雷斯小子，等等大叔我啊！”只可惜，无人理他，艾雷斯只是自顾自的往小屋奔驰。
　　“小子地狱王族艾雷斯，求见掌控灵魂的魔兽大人。”直至小屋门口，艾雷斯怀抱着伊斐儿，单膝跪地，自报家门。是的，单膝跪地，为了能使伊斐儿复活，他甚至不惜放下骄傲的自尊，跪下了男儿膝。随后赶来的阿鲁特见艾雷斯竟然单膝跪地，吓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直赞叹爱情真伟大。
　　须臾，屋内传来一阵娇笑声，伴随而来的是银铃般的嗓音，只是声音里充满了调侃。“想不到，一向铁血无心，无情无爱的地狱王子艾雷斯居然会为了一名女子向我低下高傲的头，跪下骄傲的膝。嘻嘻，也算是不枉我三天的等待了。”语音刚落，屋门打开，从中走出一名少女，黑色的长发随风飞舞于她的身后，一双如灵魂之花一般火红的眸子正饶有兴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艾雷斯。
　　她长着一张如灵魂之花般诱惑人的容颜，火红的杏眸忖托出她雪白的肌肤，娇俏的鼻子之下是一张薄厚适中的唇瓣，朱唇未点，却依然如灵魂之花般红艳，诱惑着众生。如果不是已经知道她是只超阶魔兽，那么估计谁都不会猜到她的身份。
　　“嘻嘻，忘记了介绍。我叫千魅。或者说，我的魔兽种族即是千魅，人形魔兽。但是可惜啊，千魅只我一只。哎。”她娇笑着边观察艾雷斯与阿鲁特，还有伊斐儿，边自我介绍着。
　　“求千魅大人救她。”艾雷斯没有多话，只是平淡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虽然不知她是如何得知他来寻找她的，可是这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嘻嘻，果然是冷血王子呢。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要来找我么？”对于艾雷斯竟然不惊讶她怎么知道他要来找她，她有点惊讶。
　　“求千魅大人救她。”艾雷斯重复了他此行的目的。
　　“哎，冷冷的男人果然不好玩吖。你起来说话吧。”她叹息了一声，其实早在三天前，她就感应到了有人撕裂了冥界的空间，而后，那群撕裂空间的人一直在魂之花海游荡，这些现象都让她明白，他们是来寻找她的。而艾雷斯铁血无心之名在五界之中也算是极其响亮的，故听闻艾斯自报家门时，她也愣了一下。艾雷斯依言起身，只是还是恭敬的望着千魅。
　　“唔。你这小子也算痴情了，只是你知道要救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么？”千魅问道。
　　“请大人赐教。”
　　“首先，你将她的灵魂强行禁锢在了她的体内做的不错。但是没有生命力她是不可能复活的。至于怎么回复生命力，则需要有人愿意和她贡献生命，她死对方也死，对方死，她也死。而施展使她复活的魔法也必须用和她共享生命之人的一半生命力进行祭献。你自己考虑下吧。”千魅说完之后，便将眼神移向了远处的魂之花海。虽说是让艾雷斯考虑，可是她根本不相信有人会愿意付出如此昂贵的代价来复活另一个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以冷血无情著称的地狱王子。
　　“好，我答应。只是千魅大人，听说求助于你都必须付出代价，你想从我身上收取什么代价呢？”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的，艾雷斯便答应了。
　　千魅惊讶的把眼神调回了艾雷斯身上，他回答之快让她不得不从新评估一下这个男子与这个人类少女的爱情了。这个人真的是以冷血著称的艾雷斯么？不会是人假扮的吧？
　　“艾雷斯，千万不要这样做，不然你老爹知道了不气死才怪！” 不止千魅惊讶，连同艾雷斯前来的阿鲁特也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出来了，阿鲁特听见他答应忙不迭的阻止。
　　“只要她能活过来。不论付出任何代价。”艾雷斯还是冷冷的说出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儿。
　　“呵，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既然你了解我的规矩，那我就直接说好了。我要你的一只紫眸。很公平吧？哎！谁叫你的紫眸长的如此诱人呢。”千魅惊讶过后缓缓的说出了她的条件，火红的双眸里闪动着邪恶的光晕。
　　没有迟疑的，艾雷斯把伊斐儿平放在了地上，手里出现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即要往自己的眼睛剜去。
　　“艾雷斯……不要……”阿鲁特只能微弱的出言阻止，他知道他改变不了艾雷斯的决心。
　　啪嗒，一块石子打掉了他的匕首。“嘻嘻，在我的小屋可别做那么血腥的事情哟，艾雷斯吖，你果然够冷血，连要剜自己的眼睛都可以眼都不眨一下。不过，我可不喜欢血淋淋的场面。我还是自己来吧。”千魅巧笑靥兮的看着艾雷斯，她对这个冷血的男人开始有点欣赏了，居然可以为了救心爱的人做到如此。
　　一阵灵魂烙印在中的炽痛之后，艾雷斯突然感觉自己一只眼睛不能视物了，那只眼睛炽痛着，如被人硬生生从灵魂中挖去了一般。再反观千魅手中把玩着一枚紫色的珠子，若无实质，虚幻的存在着。
　　“嘻嘻，这就是你的灵魂里的紫眸哦。看起来好像紫水晶珠子啊。好漂亮吖。”千魅把玩着从艾雷斯灵魂中取来的紫眸，开心的笑着，身为掌控灵魂之力的魔兽，她可以触碰到毫无实质的灵魂。反观艾雷斯的右眸已毫无光彩，只如嵌入其中的紫色玻璃珠子一样，漂亮，但是却毫无波动，这边便是被千魅从灵魂中取走瞳孔的眼睛。
　　“既然千魅大人已经收下您想要的东西了。请立刻救她。”艾雷斯并没有因为失去一只眼睛，也没有因右眼处一直的炽痛有何表情的改变，依然平静的说着此行的目的。
　　“哎，催什么嘛，人家还没玩儿够呢。算了，冷血的男人不好玩儿。”她说着手一挥，把刚收来的玩具收起，准备开始吟唱那个禁忌之咒。
　　“吾以吾名，支配灵魂之力，以此男子之生命为祭献，引导灵魂之力导汝迷失之魂，归来吧！支配汝之躯体，契！御魂之印！”晦涩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之时，伊斐儿与艾雷斯一同被一阵白茫茫的光晕包裹在了一起，升空至半空之中。
　　“千魅?这是怎么回事？”阿鲁特看着这般情景忍不住的问。他可没艾雷斯那么有礼貌，叫这个看起来比他年轻的多得多的少女叫大人。
　　“唔？地狱深渊的王者，地狱深渊魔龙王？你不是从来不出深渊的么？怎么现在有空来我的魂之花海玩儿？”似刚才没有看见阿鲁特似的。她调侃道，避开了阿鲁特的问题。一只手还开心地把玩着她的新玩具。
　　“艾雷斯是我一名老朋友之子，也算是我的往年之交吧。我很欣赏的小子，上次与他决斗的时候下手下重了，追赶他的气息而去，却发生了这等事情，哎。”阿鲁特不介意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奇怪她能知道他的身份，毕竟千魅看人都是看灵魂的，从灵魂中能看清所有的隐藏。
　　“嘻嘻，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了？想不到艾雷斯居然找到了一个和妖族小公主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族少女，而且爱上了她，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移情作用。”她娇笑的偏着头，看着半空中的白色光球，猜猜着艾雷斯的爱情。有那么一瞬间，她也开始相信和期待爱情了。
　　这回阿鲁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担心的望着半空中的光球，不是他不相信千魅的能力，只是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啊，不知道老朋友修勒知道他竟然引导他儿子来寻找千魅害他儿子失去一只眼睛和一半的生命力会不会要求和他一决生死。
　　☆ ☆ ☆
　　好痛，是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疼痛。艾雷斯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凝视着与他面对而站的伊斐儿，眼神温柔似水。在白色光晕的包裹下，她是那样纯洁，那样美丽，只可惜那没有焦距的双眼破坏了着一切的美丽。伊斐儿，不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会让你复活的。如若这点痛能换来你的觉醒，即使撕裂我都无所谓了。咬着牙，艾雷斯在心里发誓。生命力从他身体中流失，他终于无奈的闭上了双眸，陷入了沉睡。
　　即在艾雷斯沉睡之后，伊斐儿原本没有了焦距与生机的水蓝色瞳孔开始慢慢开始有了焦距，有了生机。在一段不算短的转变之后，她的灵魂重新主宰了身体。
　　望着包裹着自己的白色光晕，她以为她来到了冥界的安息之地。可是当她的眼睛触及身边这个与她面对而立的沉睡男子时，她不敢确定了。
　　水蓝色的双眸望着这个她曾经深爱，为之而死的男子，伊斐儿的水色双眸里闪动着恨意。是的恨意，恨他的无情，恨他竟然不来救她，让她惨死在了那些人的手里。
　　光晕因她的苏醒而散去，也一同的把她与艾雷斯送回了地面。昏迷的艾雷斯因失去魔法的托陈，倒落在了地上。伊斐儿只是冷冷一瞥，并没有出手接住他的身体。望向他那张她曾经爱恋过的俊美容颜时，恨意迸射而出。
　　一旁的阿鲁特皱着眉看着伊斐儿醒来的反应，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可是不论如何，他还是动手扶住了艾雷斯将要倒地的身体。
　　“嘻嘻。看来这名女娃是完全复原了。只是艾雷斯的深情人家可不领情啊。瞧着望过去的目光，居然是充满恨意的目光呢。”千魅看着醒来的伊斐儿看向艾雷斯的眼神，看好戏似的出声点破。
　　艾雷斯的深情？这个少女是说艾雷斯对她的深情么？怎么可能，他会救她只不过是因为她跟“她”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吧。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与一片火红的花海中，那些花儿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而她和艾雷斯身边还站着一名红衣少女和黑衣大叔，从少女口中所说出的话，让她不由的自嘲的想了一下。
　　“千魅，艾雷斯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会那么苍白，而且昏迷了过去。”阿鲁特拍了拍艾雷斯冰冷的脸庞，却发现唤醒不了他，阿鲁特只好求助与始作俑者。
　　“唔。我看一下。不要担心，既然他给予了我一个那么漂亮的新玩具，我是不会弄死他的。唔…只是生命力消耗的太严重，加上他与她建立生命共享时，让他抽光了体力而已。等下。”解释完艾雷斯昏迷的原因，她开始捏手印，释放魔法。
　　“唤醒沉睡的灵魂，清醒吧，沉睡之魂。清•醒！”吟唱完最后一个音节，一朵白色的光晕没入艾雷斯的额头，沉睡中的他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哈，好了，没事了。”千魅开心的看着自己所做的，只是阿鲁特颇为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虽然他很希望艾雷斯清醒过来，可是既然是体力透着的话，最好还是休息够了再自己苏醒较好，但是他没那个勇气跟千魅说，毕竟她那手挖取别人灵魂的功夫还是很让人忌惮的。
　　清醒过来的艾雷斯环顾四周，终于捕捉到了那抹他深爱的身影。顾不得灵魂中如撕裂般的疼痛，他缓缓向那抹身影走去，伸出双手想搂住她。
　　然而双手还未触及那深爱的人儿，她已经翩然走远，站在不远处用冰冷的带着恨意地眼神睨视着他。朱唇微启，轻吐出了几个让艾雷斯原本好不容易因她复苏而稍微拼凑回去的心，再次化为碎片。
　　“艾雷斯。我恨你。”她如是说。
　　“咦，好玩了，艾雷斯，你挖心掏肺的，现在自找没趣了。”千魅站在一边把玩着她的新玩具，边起哄的说道。然而深情凝视着伊斐儿的艾雷斯，并没有理会她的起哄。
　　“不管你是爱我，还是恨我。我都放不开手了，跟我回地狱。”强忍着窒息的心疼，和灵魂中撕裂的刺痛，他深情的对着伊斐儿说道。
　　“艾雷斯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我恨你，我不要再与你有任何瓜葛！即使是死，我也不要呆在你的身边。”她面无表情的述说着她的决心。
　　“喂。你这个小妞，不要太过分，艾雷斯为你付出了那么多……”阿鲁特还未说完便被艾雷斯打断了。
　　“阿鲁特，闭嘴！”冷瞪阿鲁特一眼，艾雷斯继续凝视着伊斐儿。
　　“为我付出那么多？笑话，他做那么多事只因为我长了一张的酷似他心爱的未婚妻的脸而已！”伊斐儿激动的朝阿鲁特大喊，也不知这话是说给阿鲁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或者艾雷斯听的。
　　“嘻~艾雷斯，你一半的寿命以及一只眼睛换来的只是别人的不领情，真是有够悲惨的。不如以后跟姐姐一起过好了。哦呵呵~”千魅不知死活的在一边拼命的起哄，让艾雷斯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千魅大人，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付出，她是否领情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了。与大人您无关。”艾雷斯说罢，瞬间移动到伊斐儿的身边，伸手搂过她，几个起落后离开了看戏的二人的视野。
　　☆ ☆ ☆
　　感觉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在一片花海中，艾雷斯把伊斐儿放下了。他想，他们是需要单独谈一谈的。
　　“那日在旅馆，我很抱歉，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只因，我不能接受自己居然…居然看你伤心，心也会跟着疼。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懦弱的逃离，也不会害你受如此多苦。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抛你一人独自离去。”艾雷斯深情的望着伊斐儿，难得的说出那么大一段话。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你以为，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傻傻的爱着你，然后任你欺骗的伊斐儿么？少傻了。人傻一次就够了！”伊斐儿激动的冲艾雷斯大喊到。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真心么？”他哀戚的问，对于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的心抽紧着。原来，原来他竟然伤她有那么的深，深到她再也不愿意相信他了。
　　“你会有什么真心？你真不过把我当玩物而已！现在玩具主动抛弃你，所以你才拼命的想挽回而已！”她冷笑，死过一次的她似乎长大了不少，只是阳光笑靥被她隐藏起来了，只是剩下尖锐如刺猬的尖刺，刺伤别人，也刺伤自己。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相信么？”捂着左胸，那里已经碎裂成了碎片。
　　突地听到艾雷斯的告白，伊斐儿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笑。笑得连眼泪都掉了出来，可是她还是在笑，仿佛听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你，还是不相信么？呵~”深深的望了正在狂笑的她一眼，捂着自己的胸口，艾雷斯呢喃了一句轻语，而后轻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转身，离开了伊斐儿，他需要找个无人的地方独舔伤口。呵~想不到一向骄傲的他，放下尊严的告白，竟然被人如此的践踏，只是造成这一切的，也是他自己的呵！报应啊！
　　望着艾雷斯离开的背影，伊斐儿停下了笑声，如失去力气般的整个人跪坐在了整片花海之中，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了双颊，掉落在铺满魂之花瓣的地上。
　　“嘻嘻，哭起来就不漂亮了。”银铃般的嗓音伴随着娇笑，一阵红色的旋风过后，千魅站在了伊斐儿的前面。
　　听见她的调侃，伊斐儿警觉的抬起头，警觉的望着这个全身充满了诱惑，让人不住想靠近，却又莫名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少女。
　　“嘻嘻，偷偷的哭泣？是因为放不下他么？”千魅蹲下身子，轻触伊斐儿的脸颊，那里有她还未拭去的眼泪，“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看着千魅如此奇怪的举止与问题，伊斐儿呆愣住了。她不知道这名红衣少女究竟是何人，但是从艾雷斯对她的恭敬程度来说，这名女子绝对不是简单人物，只是她为何要来找她，还说和做那么奇怪的举止？
　　“嘻嘻，不要害怕。瞧你的眼神如小绵羊一样恐惧，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很好奇你们所谓的感情。”千魅站起身背对着伊斐儿。
　　“你叫伊斐儿是吧？我听阿鲁特说的。”不等伊斐儿答话，她又继续说，“知道么？艾雷斯为了你舍去了一半的生命和一只右眼，只为唤醒你，甚至愿意和你建立生命共享契约，你知道生命共享契约么？即是你死他死，他死你也死，只是以你脆弱的人类身份来说，等于艾雷斯在赌自己的命。但是他为了复活你，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我要他一只眼睛当作报酬，他也毫不犹豫的给了我。我真的好想知道，你们之间的爱情，究竟是什么一种东西，为什么能让一个那么冷血无心的人付出那么多。”千魅感叹着艾雷斯的付出，这是她不能理解的东西，即使她已经在冥界活了无数的年岁了。
　　听着千魅感慨艾雷斯的付出，每听一件，伊斐儿的眼睛便长大一分，双手也捂住了微张的双唇。她不敢置信她的所听见的……
　　难道，他是真的爱她，并不是把她当成替身？是这样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刚才做了什么？她把他的爱丢在了地上，狠狠的践踏了一次一次。如此骄傲的他，他放下骄傲的告白竟被她这样一次次的践踏，他会多受伤，他会多难过?原本的恨意在听到他的付出之后便完全消散了，泪水再次滑落了双颊，为她的无知所流淌……
　　“咦？怎么又哭了。难道人类比较喜欢哭泣么？”千魅听见身后的低泣声转过身，不意外的又看见了一个泪人儿。
　　“我…他…呜…”她如此践踏他的感情之后，他还会要他么？
　　“别哭了，什么我他的。快去找他吧，不然等他离开了冥界，以你一个人类是不可能找的到他的了。”千魅催促着。只是伊斐儿虽然站起来了，但是却无辜的环视着四周，不知该如何在这片如海般泛滥的花朵中寻找心上人的身影。
　　“额。我到是忘记了，你不会魔法和武技。要找他有点难度。等下。”千魅恍然醒悟，这个人类小妮子根本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无奈的，她开始结印施展魔法，“以契约为指引，带领此契约之灵魂，回归彼契约灵魂之畔。灵魂锁链！”
　　茫茫的白光再次浮现，包裹了呆愣在一边看千魅施法的伊斐儿。伊斐儿在被灵魂锁链带走之前的一秒，听到了千魅那银铃般的嗓音呢喃了一句：“能帮的我只能帮到这里了。你们间的爱情我弄不明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尽释前嫌。”
　　☆ ☆ ☆
　　面对着川流不息的冥河，艾雷斯面无表情，紫眸毫无焦距的凝视着河水。难道是米诺雅的灵魂在不甘心的作祟么？是因为他负了她么？所以，她也要阻止他得到幸福吗？
　　思绪混乱着，艾雷斯并没有发现周围的空气传来的不一样的波动。蓦地，一双白皙的小手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感受到环住他的人儿是那个他心上的人儿，他僵住了，不敢转身，怕这一转身，她便要离他而去。
　　“艾雷斯。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所以才不愿转过头来看我，是这样吗？”她更加抱紧了他结实的腰。整张小脸埋在他的背后，哭泣着呢喃。
　　艾雷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前一刻践踏他的爱，他敢确定，他这一转身，她是否会突然展开笑靥，嘲笑他的爱。
　　“不……艾雷斯。不要不要我。是我错了，真的。呜~不要不说话……”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伊斐儿以为他已经打算放弃这个伤害践踏他的人了，不能自抑的，紧紧抱住了他，她哀戚的哀求着，痛哭失声。
　　听见她的哀求和哀戚的哭声，艾雷斯所有的坚持都被抛弃了，他转过了身，紧紧的反抱住她，“别哭，伊斐儿，别哭。我不会不要你的。只要你有资格决定要不要离开我。”轻柔的拭去了她的泪。艾雷斯低下头，吻上了那张微启的朱唇。
　　片刻后，她停靠在他的怀抱里喘息着，艾雷斯低头凝视着这个让他爱上了，不顾一切付出的人类少女。而伊斐儿也凝视着艾雷斯，当眼神触及那双她最爱的紫色眸子时，她惊讶的发现，他的右眼虽然存在着，可是却如镶嵌在其中的玻璃珠子，完全没有任何波动。
　　“痛吗？”轻抚着他的右眼，她心疼的问。
　　“不。”他还是一样寡言，他不想告诉她，那种炽烈的疼痛，只因不想她自责。
　　“怎么会不疼呢？”知道他不想她担心所以隐瞒事实，心疼的她轻掂脚尖，吻了吻他的右眼。想安慰他，为他抚平疼痛。
　　拉下亲吻他右眼的她，轻抚她银色的长发，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我爱你。”说罢紧紧拥住她因欣喜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艾雷斯，我也爱你，爱的很久很久了。”她在他的怀里抬高脸蛋，凝视他深邃的紫眸吐露爱语。
　　“嗯，我知道，知道好久了。跟我回地狱吧。”
　　“好。”
　　“艾雷斯，我们会一直那么相爱，那么幸福么？”
　　“会的。直到我的生命停止，我依然爱你。”
　　“艾雷斯，你的生命停止之时我的生命也停止了，但是我还是会和你一样，继续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