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在火车上 ...
-
晚餐的时候，弋殇和赫敏、哈利一起加入了韦斯莱一家。金妮对弋殇特别热情，对哈利却十分羞涩。大家看着双胞胎取笑珀西的新头衔，而珀西则抵抗着嘲笑庄重地盘问父亲部里对他们反常优待的原因。
大家都在整理行李的时候，哈利总算说服珀西放罗恩去找他的耗子药，然后怀着对这一对兄弟的吐槽回到了卧室。
第二天，经过了忙乱的几个小时，大家终于都来到了车站。
弋殇把艾伦正式介绍给了朋友们。他们早已听说他，但罗恩和赫敏都没有见过。两人怀着极大的兴趣打量着“弋殇新认的弟弟”。金发碧眼的小帅哥微微有些羞涩地看着学长学姐，发现除了弋殇没有人知道自己是狼人以后稍微大方了一点。
四个勋爵来到了最末的一节车厢（艾伦被弋殇推到了新生的车厢里），莱姆斯•卢平，他们的新教授面容憔悴地坐在里面熟睡。
弋殇本来以为既然哈利已经推测出了有关小天狼星的真相，那么他不会把自己在被“追杀”的事情告诉罗恩和赫敏。然而，昨晚罗恩偷偷听见了父母的争执，并且把这当作新闻报道给了另外三个朋友。
罗恩和赫敏倒是真心为哈利担忧，但当事人和弋殇却表现得意兴阑珊。然后，话题转到了霍格莫德。哈利仍然有些沮丧——当然，十三岁的少年，哪有不爱玩的呢？
不过弋殇比他还要沮丧。虽然邓布利多给她加了薪水，她仍然不得不省吃俭用——即使瓦特先生愿意等上四五年，但那时的局势正是波谲云诡的时候，弋殇也不知道她的礼物还有没有机会送出去。所以，尽快存够钱才是保险的举措。
罗恩和赫敏就宠物的事情发生了争执。于是男孩和女孩形成了两个“阵营”。同时，赫敏对弋殇坚定的支持怀有小小的感激。去年一年，她们都因为洛哈特的事情关系微妙——自从那个花瓶暴露了他的真面目以后，弋殇一直避免在赫敏面前提到他。
弋殇微笑地看着罗恩和赫敏的拌嘴、斑斑和克鲁克山的生死游戏，默默地给克鲁克山鼓劲。
两人越吵越凶的时候，莱姆斯动了一下，继续熟睡。两个人为了不吵醒他而保持了安静。
弋殇看着这个温和博学却饱经风霜的狼人。大前天和前天是满月，他和艾伦都显得面带病容。
这也是弋殇坚持让艾伦自己融入新同学的原因。他生性敏感羞涩，不会主动地和人交往。而在身体状况欠佳的时候，他则没有那么多的戒备。同时，其他同学也会愿意照顾这个瘦弱的、病恹恹的同学。
下午，天上飘起细雨，窗外连绵的小山开始朦胧。弋殇起身去找艾伦。
她在一节全是新生的车厢里找到了他。他和一个长相清秀、举止斯文的女孩坐在一起，听着旁边高大、开朗的两个男孩谈论什么。他们大概说了挺新奇的事，因为另外两个女孩身体前倾，睁大眼睛，很感兴趣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或者靠在彼此身上哈哈大笑。她们笑的时候，两个男孩则挠着头，脸上带着得意。艾伦旁边的女孩显然更加矜持，但也笑出了两个酒窝。而艾伦好像是最稳重的一个，他只是默默地听，不置可否地微笑。
能有这样已经很让人满意了。弋殇笑眯眯地看着，准备离开。
艾伦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到来，蓝色的眼睛看过来，露出一个比刚才灿烂得多的笑容，而且似乎颇有深意。
弋殇不知道他想传达什么，只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悄然离去。
“艾伦？”高大的男孩之一顺着艾伦的方向看过去，什么也没看见。“那里有什么吗？”
“没，没有。”艾伦抿嘴笑着问：“你刚才说到哪了？”
“你没有听吗？”男孩失望地问，但显然很愿意再重复一边。“我说，我们校长的孙女不但聪明漂亮，还有传说她是斯内普教授的克星……”
———————————————————————————————————————
弋殇心情大好地回到自己的车厢，却在走廊里看见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
“德拉科？”弋殇诧异地喊道。他一般不会主动到格兰芬多的地盘来找她，那么，他是来讥讽哈利和罗恩的？
“嗯……弋殇，嘿。”马尔福看弋殇的眼神非常不自然。
“你怎么了？”弋殇轻笑着问：“你看不顺眼罗恩和哈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刚刚才跟他们干了一架也不用心虚成这样吧？”
但是他不仅仅是心虚。弋殇觉得他好像心里有话，拿不准要不要对她说。
马尔福看着她。父母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他不愿意相信弋殇接近他是有别有用心，但又不自觉地感到受了戏弄。
“你拿我当朋友吗？”这句话冲口而出，马上他就后悔了。
弋殇楞住了。他的语气简直就是在质问。她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难道他知道了戈德莱？怎么可能。戈德莱的水平没那么差，况且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这样犹豫。
“为什么这样说？”
“没有什么。我走了。”马尔福说完也不看弋殇，拔脚就走，克拉布和高尔迟缓地跟在后面。
“站住！”弋殇拦住马尔福，皱着眉头。“拜托说清楚好吗？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怎么会呢！那里面的人才是你真心的朋友，”马尔福用大拇指朝包厢里指了指，倔强地说：“我不过是你的桥梁而已。不是吗？”
弋殇听了这句话顿时面染寒霜。她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咒，把克拉布和高尔排除在外。
“通往哪里的桥梁？你马尔福家有什么是值得我，温斯特家的继承者、邓布利多的孙女高攀的吗？我承认，我对你父母没有多少真诚的感情。不过，我早就和令尊说明白了，我与他不过是在交易。因利而合，因利而分，前一刻我们可以因为共同利益友好合作，下一刻就可以因为不同立场勾心斗角。我和他之间的桥梁是利益，不是你。”
“那么，我就是路人，对不对？或者是玩具？开心了给个笑脸，不开心了踢到一边！”马尔福失控地吼道。红晕浮上他苍白的脸。
“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和赫敏、罗恩、哈利一样。”弋殇轻轻地说。
马尔福愣了一下。
“如果你认为我对你有关爱情的暗示不予回应是在玩弄你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不可能回应你。不过，如果你打算终止现在的状况，随时恭候您取回项链。”
说完弋殇面无表情地解开阻声咒，从茫然的克拉布和高尔中间穿过去。
马尔福回头看了一眼，高傲地走了。
———————————————————————————————————————
弋殇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她坐在莱姆斯旁边，其他人对面，挂着微笑听朋友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声聊天，那笑意却没有传到眼睛里。
“弋殇？弋殇，你没事吧？在担心艾伦吗？”赫敏关切地问。
“没事。艾伦也不用我操心。”弋殇安静地回答。
“不。你有事。”哈利盯着弋殇的脸，一针见血地指出：“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
弋殇叹了口气。“不适合说给你们听……”
“可是，我们不是朋友吗？有什么不适合呢？”罗恩直白地说。
朋友。为什么她要一连两次面对这样的问题？
“好吧，就算你不想说，也不用假装开心。”看见弋殇的表情，赫敏说。
弋殇对她投去感激的一瞥，卸去了虚假的笑容，忧愁地枕着椅背。
是她的问题吗？是她平时对德拉科的关注太少了吗？还是她和他相处本来就带有功利性？不，不管看起来多么像是利用，但是她心里清楚，她是真心的。虽然赫敏、哈利和韦斯莱家的五个孩子都不支持她和德拉科的友谊，但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雨越下越大。天色迅速变黑，简直就像晚上一样，而那个时候离真正的天黑时间还有大约两个半小时。
莱姆斯一直在睡。弋殇猜想他是因为变形之后没有好好休息才会如此疲倦。
火车突然慢了下来，很快就完全停住了，而他们远没有到目的地。火车忽地一震，所有的灯全部熄灭，一时间眼前只有黑暗。
弋殇的脑子仿佛被什么重物狠狠撞了一下。摄魂怪！她惊恐地张大眼睛，下意识地摸着胸口。那里只有时间转换器，她无比想念的那块紫色美玉此刻正躺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
她的眼睛已经慢慢地适应了黑暗，于是看见周围……还是黑暗。没有一点光源可供反射，他们手足无措地待在令人恐惧的黑暗中。它像一只怪物，张着血盆大口，不由分说地把所有人吞没。
有人试图弄清正在发生的事情，有人慌张地闯了进来，有人跌在了另一个人的腿上……
人们凭借着耳朵辨认彼此，小小的车厢里混乱不堪。
“所有人都不要乱动！迅速坐好，无论是座位上还是地上！”弋殇高声喊道。“麻烦谁关上门！”
“吱呀——，嘭！”
有人摸索着关上了门。
弋殇感觉有人在动。似乎莱姆斯终于醒过来了。没错，他点亮了自己的魔杖。
哦……弋殇在心里呻吟了一声，她为什么没有想到荧光闪烁？
他警惕而谨慎地盯着车门，用粗哑的声音说：“待在原地不要动。”
车门慢慢打开了。
摄魂怪站在外面。
上次的经历并没有给弋殇多少帮助。她当时被玉佩保护着，只是看见了它们恶心的样子，但没有体会到那种寒冷和绝望。
弋殇呆呆地看着那玩意一点点逼近。随着它的抽气，弋殇好像离开了身处的这个世界。
漆黑。
惨叫。
鲜血。
死尸。
大笑。
食死徒和金妮像阴尸一样靠近。
弋殇被钉在原地，动不了，发不出声音。
我杀了他们……是我……
一双冰冷、散发着腐臭的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无法挣扎。
救我……无论是谁……
伏地魔俯瞰着她。冷漠、残忍。
不要……不……
“弋殇！弋殇！没事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吼道。
一双粗糙的大手强行搬起她的下巴。
“别碰我！不要！”弋殇尖叫，双眼紧闭。她下意识地后退，却碰到了障碍物。
“弋殇！醒醒！”
什么人大力摇晃着她。这个声音好熟悉。
弋殇猛地睁开眼。
她回到了车厢。
灯光已经亮起来了。她低下头躲过那刺眼的光线。
不知何时，她抱着膝盖蜷曲在座位上。她背后抵着车厢墙壁，身体一侧是厚厚的靠背。她的脸埋在膝盖里，眼泪流到腿上。
她伸手擦掉眼泪，抬头看见罗恩和哈利弯腰半蹲着，他们的脑袋在她脑袋上方一点点。赫敏坐在她身边。金妮、纳威和莱姆斯站在旁边低头看着她。
“你还好吗？”赫敏小心翼翼地说。
“嗯，或许吧。”弋殇说着，坐直了身体，看着大家。
莱姆斯是唯一镇定的人。虽然他琥珀色的眸子里的关切并不比别人少。其他人脸色都非常苍白，哈利的身体微微发抖。
弋殇勉强笑了一声，希望自己的声音和身体可以停止颤抖。“嗯……你们这副表情，是被我吓的，还是被……”她眼睛飘向车厢门，那里早就空空如也。
“摄魂怪，来自阿兹卡班。”莱姆斯接口说，一边掰着巧克力。
他向车厢里的人分发巧克力：“吃吧，吃下去会有好处。”
弋殇和哈利得到了特别大的两块。咬下一大口，一股暖流随着巧克力融化在舌头上，顺着神经传到指尖。
其他人也跟在弋殇后面吃起来。
莱姆斯把空包装纸揉成一团放进口袋，朝车厢门走去：“我要找司机说句话，对不起……”
弋殇一边吃着剩下的巧克力一边听赫敏他们解释摄魂怪来时发生的事。
哈利对自己昏倒的事情很尴尬。
“不如我给你们弹首曲子？”弋殇建议道。
莱姆斯回来的时候听见跳跃的音符从车厢里穿出。麻瓜的《欢乐颂》。的确是很欢快的曲子，但音调里藏着悲伤。
赫敏、罗恩、哈利、金妮、纳威坐在一起静静地听着。
《欢乐颂》是她用来练习指法的曲目，也是唯一可以踩得准调子的一首。
莱姆斯推门走进来，看见弋殇把古琴放在桌上，双手流畅地波动琴弦。银色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背后微微颤动。
他伸手按住了弦。
琴声戛然而止。浓紫色的眼眸盯着他。
“音乐是用来抒发感情的，不是用来掩盖的。”
“你是说我亵渎了它？”弋殇带着刺反问。因为刚刚从噩梦中苏醒，她远没有平时的淡定。
“不，我是说你不用强颜欢笑。”莱姆斯温和地说。
弋殇低下头，尴尬地沉默着。
“哦，对了。”隔了一会儿，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东西，打开外面的餐巾纸，露出里面的一块三角形巧克力。
“这是留给你的。你自己还没有吃。”她用手托着那块显然是从她的那块大巧克力上掰下来的一角，递给莱姆斯。
莱姆斯的目光从那块不小的巧克力移到她脸上。总是这样呢，好姑娘。
“我已经恢复了。我不用那么多，真的。谢谢你。”弋殇看见他没有接，直接抓起他的手把巧克力塞在他手心。
莱姆斯又笑了一下，吃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在火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