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追凶[刑侦]》从意有礼

23、无头青年 12

　　第23章
　　因为是老系统，再也没有维护过，所以照片保存的并不是那样的妥善。
　　江稚仔细辨认，确定了名字确实没错。

　　照片上的女人长相平凡，是放在人堆里都不起眼的类型。

　　然而现在的叶倩雯气质卓然，就算是穿着朴素，都挡不住让人觉得她与旁人不同。

　　究竟是哪里不同——

　　当这个名字一出现，舒瑶的脸色都变了。

　　“绝对不会这么巧的……叶倩雯的身份信息我调取过，她曾用名那里是空的。”舒瑶皱起眉，眸中却带上几分清明，“当年很多黑户用的都是假户口，管理的确实很不严谨。后来重新录入系统的时候，已经改名有段年限的，就没有再登记。”

　　如果老系统可以调取当时叫叶倩雯此人的照片做出对比，那结果会来的更快。可惜当时并没有照片，但江枝却在看到的那一眼肯定——杨芹，一定就是叶倩雯。

　　“一个人面貌，从小时候到老去，确实会经历巨大的改变。”江枝思考着，将自己垂下来的头发往后一勾，“以前有专门的研究去记录几个人的三年时间，饱受生活折磨，挣扎在痛苦里的人衰老的比同龄人快很多，五官有不小的变化，让三年前的普通邻居辨认，已经完全认不出来。”

　　“我看过那篇报道。”纪亭山在一旁点头，声音沉稳，“而那些生活优渥，每天不需操心生计只用享受的人过了三年后，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反而因为养尊处优，资源随处可得，保养得当而越来越年轻。相同的，让三年前像是的普通邻居辨认，他们也完全认不出来——因为不仅面貌有了好的发展，最重要的是，那人的气质与谈吐早就和当年不同。”

　　舒瑶道：“所以说，好的生活足以让人改头换面！”

　　“当然，且不止如此。”江枝不只是想起了什么，垂眸道，“这些丰厚的物质条件能造就人，也能毁了一个人。有许多曾经没有拥有过的东西，突然之间都拥有了，怎么可能会眼睁睁放手？就如蓝云说的那样，一个人要是出入高级场合成为习惯，怎么可能还会光顾路边摊。”

　　“如果是这样的话，叶佳雯对我们隐瞒的可就太多了。”舒瑶立马去找手机要联系已经过去送吊坠的小分队，“只是我不明白，她究竟是哪里来的钱财，能够让她改头换面的活下来。”

　　三年足以令人改变，何况已经过去了九年有余。

　　“这就是我们要查的地方。”江枝视线从电脑中的信息挪开，“先让他们在叶倩雯住处寻完线索再将人带回来，不要打草惊蛇。叶倩雯我们是必须要再审，下午的话我要去蓝云家里一趟。”

　　邓文强不能离开警局，因为他的财产情况存在异常情况，必须在这里等待相关检查人员，但是蓝云与这些无关，她可以回去。

　　也许没有邓文强的家里，还能从蓝云和团团这对母女俩中问出什么。

　　“叶倩雯这些年过的滋润，她身上的气质绝对骗不了人。”江枝和纪亭山一块儿往外走去，他们的默契已经初步的养成，想必纪亭山也是知道自己想马上赶往蓝云家，所以车钥匙都拿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领养了之后又送回，还能在一开始来的时候装作和杨辰毫无关系，可能就是关键点。”江枝在思考起来说话语速不由得加快，纪亭山将车门替她开了，江枝顺着坐进去，半晌才愕然道：“谢谢。”

　　“你很专心。”纪亭山失笑，看了眼时间，示意江枝扣上安全带，“午饭的点，我们等会儿在路上随便凑合一下，还是要吃饭的。”

　　江枝这才发觉纪亭山的副驾座位居然一直没调过，还是之前自己调整的那个高度和斜度，显然纪亭山的副驾驶位近期还只有自己这一位女性造访过。

　　扫了眼纪亭山棱角分明的侧脸，江枝应了声，止住了自己继续讨论案件的念头。
　　反倒是纪亭山问：“怎么不接着说了？”

　　“让你专心驾驶。”江枝说。

　　“没事，你可以继续说。”纪亭山没侧过头，看起来倒是很专注，“有时候将线索说出来也有助于你自己发散思维，别担心，我不会受影响。”

　　“只是现在线索太多，反而太乱。像是之前去查杨辰房间的时候，里面的痕迹都被擦的那么干净，明明消毒水味很重，明明是知道有些什么发生在了那里，但就是找不到，不知道是漏了什么。”江枝轻轻叹口气，像是在对纪亭山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叶倩雯一开始就在说谎话……她既然领养过杨辰两年，按道理如果相处不好，该送回的早该送回，却等到两年后才送回来。”

　　诡异的是叶倩雯在将杨辰送回福利院之后，生活质量有了显著的提升，还改名换姓，彻底变了个人，就这么过了九年。

　　她给蓝云家里做过家政，又在杨辰死亡前去过的地方做保洁员，在无形中，她的生活轨迹圈里总有杨辰这一环。

　　线索全都交织在一起了，叫人毫无头绪。

　　江枝此刻都希望凶灵能够直接去找到凶手，这样警方也能顺利结案。

　　可惜，越想它出来……它就越不来。这次的亡灵怨气值并不高，在被这么残忍的分尸之后也没有化为凶灵。

　　熟人作案。

　　“是他信任的人！”江枝想到这一点后眸中一喜，立马就和纪亭山分享，“是他信任，并且绝对不会想伤害的人——所以他的灵没有成为凶灵，而且没有这样的怨恨的气息。”

　　纪亭山道：“按照你的条件，那么目前他们其实都是符合的。蓝云和邓云强，叶倩雯，还有邓文强的女儿团团。死者的身上没有任何指纹，凶手有反侦察能力。如果将嫌疑放在蓝云和邓云强身上的话……能将人杀死，并且冷静的到了第二天才抛尸，合谋行凶确实更容易。”

　　“那个小女孩团团，年龄很小，如果她可以证明那天晚上蓝云和邓云强两人在家中发现了争执，那么三人的嫌疑都没了，当然，邓云强这事儿没完，我们肯定还会挖出点什么来。”

　　“所以——”纪亭山顿了顿，“现在嫌疑最重的人是叶倩雯。”

　　这个江枝知道。

　　纪亭山素来能体会她心中的想法，但现在的根本问题是，他们并没有找到能够指证叶倩雯的关键性线索。虽然叶倩雯身上确实有问题，但是这些问题的源头都被抹去了。

　　“既然线索很乱，那就一条一条理清楚。更重要的是——”纪亭山将车停了，更为认真的看向江枝，“但凡是有过命案发生过后的现场，一定会留下线索。我们现在找不到，只是因为我们的遗漏。既然觉得杨辰的房间有问题，那么我们明天再去查一遍。”

　　“但是现在我们要下车。”纪亭山下巴一抬，指着路边的小饭馆，“填饱肚子，才能更好的思考。”

　　江枝这次没拒绝。

　　两人都吃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便结账离开，真的只是满足了填饱肚子这一个需求。案子时间紧迫，每个刑警都同他们一样，只能匆匆压缩再压缩自己的时间，只为了更快地抓到凶手。

　　很快，两人到达蓝云家门口。

　　江枝按了两下门铃，蓝云很快就开了门，显然是对他们的到来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女儿现在还在午睡，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坐坐。”蓝云侧身让出进门的位置，“昨晚团团没休息好，刚刚才休息下，能等个半小时再问吗？”

　　“当然。”江枝并没有觉得这个要求不合理，与纪亭山换鞋走进。户型很大，三室两厅的格局，虽说这里楼层低，但这可是学区房，现在的价格早就炒到三万块一平方米，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的上这个小区的二手房。

　　如果江枝没记错的话，蓝云说过团团上的封闭式学校，不属于这学区房区域的任何一所。

　　十万八千里。

　　这套小区开售初期的卖点就是周边配套齐全的教学资源，从小初中到大学一应俱全。购买此处房源的客户也大多冲着这个卖点来，而蓝云家却将女儿送走了。

　　江枝和纪亭山刚坐下，蓝云便端来了热茶。
　　刚接过，里头的门便开了。

　　江枝转头，看到个约摸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家居服，怯生生地从两指宽的门缝里向外打量，刚好和江枝的眼神对上，再一扫江枝身上的警服，大眼睛里全是惊慌，却没有关门。

　　“宝贝，你怎么不睡了？”蓝云见状忙上前，少女却身体一个激灵，似乎很害怕母亲的靠近。

　　门缝开大了些，江枝才发现被称为团团的白净的额头贴着一块纱布，底下应该是有伤口。

　　蓝云见她视线的打量说：“这就是昨晚邓文强弄的，磕到了桌角。团团，还睡吗？要不要来客厅和妈妈一起坐？”

　　团团却默不作声，咬唇将门关上了。

　　“自从见着昨晚我和她爸吵架之后就生闷气了，不愿意见我。”蓝云低低叹口气，没想到房门又突然打开，团团拎着个行李箱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眶还是红的。

　　“姐姐，你们是警察对吗？”

　　团团的声音有点颤，像是刚哭过。
　　江枝点头。

　　团团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你们能不能带我去找杨辰哥哥？”她抹了把眼睛，嘴唇下撇，声音很低落，“杨辰哥哥说，要是他不见了，可以找警察问他在哪里。他说过要带我走的，为什么今天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