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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争执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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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怒他的结果就是他不再与我好好讲话,只等了沉见来接了我们直接回了城里的客栈。回去了我却没有见到玉墨柃,他淡淡地告诉我已经让人送他回琼淼了。
我再次暴走,他回了宫肯定会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先不说我不想回宫的事,他会不会连皇陵里面的事也说出来?要是玉君鸿知道我亲爹的尸体不见了会怎样?华惜念呢?会不会因此掀起一场风暴?
我躺在床上思量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忍一阵子,无论如何要把身上的毒解了才能作下一步打算,否则,就我现在这副样子跟个废人简直没有两样。
正闭目养神,推门声响起,我睁了眼,端木亦走了进来,小二端着盘子跟在他身后。肚子适时响起我才发觉已是午饭时间。
小二摆好菜碟子退了出去,端木亦竟端起桌上的碗走到床边。我一愣,他这是……打算喂我?我吓出一身冷汗,消受不起他这样的厚爱。
他把勺子放到我嘴边,我极不习惯,便道:“您还是把碗给我,我自己来。”
“把嘴张开。”他斩钉截铁地道,我看着他模模糊糊的脸庞,却还是没那个勇气把嘴张开。
他把勺子放回到碗里,戏谑道:“若是你觉得这样不好,我可以不用勺子喂你。你说用……”
“不用了!”我急忙阻止他往下说去,识相的张开了嘴。
这下他反倒不急着喂我了,又佯装疑惑道:“你说得这样不清不楚,到底是不用勺子还是不用……”他拖长了尾音,我虽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于是粗声道:“用勺子!”
他低低笑了两声,竟真的一勺一勺喂起我来。
一碗粥入腹,我竟觉得原来喝粥也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我看不清也能察觉到他的灼灼目光,若是看清了,那份尴尬可想而知。
哪知他还不放过我,收了碗又细细地用锦帕擦拭我的嘴角,我的脸霎时热辣辣的。我虽全身无力,但也不至于连条帕子都拿不动,赶紧抬手想抽走他手里的帕子,不想被他反手一握,竟不放了。我那个悔啊,想要抽出手,却被他紧紧握着。
算了,不过碰个手而已,我不再纠结于此,试探性地问:“能不能让人送柃儿回来与我们一起?”
沉默了几秒,他颇为无奈地道:“这可真是难办了,本王不在琼淼的事连本王的王妃都不知晓,你说他若是回来见到本王会不会向旁人说些不该说的?”说到后面显然意味深长。他俯过身子,把脸凑得极近,我看见他眼里几不可见的笑意。
我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玉菀蓉不知道他不在琼淼?他分明和玉菀蓉一起进的琼淼城,他不在琼淼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再厉害也不可能会有分身术,难道说……他有替身?思及此,我更是瞪圆了双眸看他。
“呵呵,”他轻笑起来,把脸挪后了一些,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起我的头发来,我侧过头不让他碰,他却依旧笑着,“还有,姑娘别忘了正有人追杀他,若是放他在身边,我们可是不安全得很呢。”
他连玉墨柃被人追杀都知道?我怔了怔,却有些不满,淡淡道:“也有人追杀我,王爷不担心?”
“你与他又怎会一样呢?”他目不转睛深情款款地凝视我,半晌才吐出这样一句话,我只觉心慌。他现在是毫无顾忌,言行举止无一不轻薄儇佻,我却只能一忍再忍。
可是既然他知道有人追杀玉墨柃,他派人送他回去肯定一路不太平,那他究竟在不在意玉墨柃的生死?若是不在意,他又何必救他,即便能将他安全送回皇宫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而玉墨柃,我不禁叹了口气,虽说我有时被他气到牙痒痒,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他陷于危难之中而袖手旁观。于是极力让自己的态度好一些,好声好气地问他:“您要怎样才肯带上他?”
他勾了勾嘴角,抚着我头发的手又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我要什么你还不清楚么?”
“你!咳咳……”我气结,又不住地咳起来,用手捂着嘴,放弃与他商榷这个想法,冷声道:“你除了威胁难道就不能用些正大光明的手段?”
脸颊上的手一滞,他轻哼道:“威胁?我若真要威胁你你认为我会等到现在?我不过等一个你情我愿。眼下你大可自私一些不去管他的死活。”
我的思维也在这一瞬也停滞了。
自私一点?是啊,我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我本就是一个人,本就不想与这里的人有所牵扯,而这次亦不是我连累他,无须自责内疚,可是我就是狠不下那个心来。
转念一想,他也只是可能会遇险而已,我犯不着为了可能的事情把自己卖了。
一时间,脑子里两个对立的思想起了争执,我真是进退两难。
端木亦又不怀好意地开口道:“你可得快些做决定,我们和他可是反方向而行,若是晚了,兴许他就……”无波的黑眸定定地瞧着我,眼里分明狡黠。
怒意涌上心头,我厉声道:“不管怎样他也算得上是你弟弟,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这么自私,能撇下他不顾呢?”
他黑眸一深,冷笑道:“弟弟?你不也是他姐姐么?你不也是犹豫不决么?我又凭什么要将自己的身份行踪暴露给旁人看?当然,”他顿了顿,忽又情真意切起来,“若是你肯答应我的要求,别说是救他,任何事我都愿意赴汤蹈火。”
这分明就是威胁,我却不再试图说动他,正如他所说,我是他姐姐却也犹豫不决,我做不到无私地奉献于他人。至于玉墨柃,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我有些无力地道:“我们要去哪?”
“自然是找人先解你身上的毒。”
“找谁?”
“这就无需姑娘操心了,待会儿我们便启程上路。”
这世上还有比神医更神的人?我却无力再去追问。
不久沉见进屋说了声准备妥当,他便打横抱起我朝外面走去,不得已我只能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低低地笑了两声,我却很想踹他两脚。
他抱着我往楼梯下走去,我伏在他肩上,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有人走过也是一团模糊的身影,眼下才深知一个眼睛近视度数近一千的朋友只要一拿下眼镜她便说自己是瞎子是真有其事。我这光景跟个瞎子也差不了多少,还是个全身瘫痪的瞎子。
“三位客官快请进!”小二的招呼声入耳我竟觉得是从远处飘来的,不甚清楚,心下又急又乱,难不成连听力也开始退化了?真要如此,我就是个高级伤残人士了。
端木亦突然停了脚步,我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看大堂,模糊一片,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影走动着,我正疑心他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人,一个熟悉的嗓音便响起:“来一壶酒!几个小菜!”
吴不治的声音!
我大喜,朝着堂中猛看,虽然看不清,但是确定了是他们,那身形还是约莫能认出来的。
“倒真是巧了。”端木亦低低地说了句,正准备转身往回走,我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扯着嗓子喊道:“尹——”还没喊全,就被他点了穴,半点声音发不出来。
我扭动起身子试图脱离他的怀抱,反正只要引起尹无风他们的注意就好,不想身体的穴道也被他点了,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你最好安分一些。”
可恶!我只能瞪着他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我又不得动弹,他回了房间,抱着我纵身从窗户跳了下去。不知道他绕到了哪里,后来他抱着把我坐进一辆马车,扶我坐好。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也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随便他要带我去哪儿找人,反正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