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忘川》晓堇

12、第五章 离别，原来爱情这样伤（2）

　　新的一年在繁忙的工作中来临了！我知道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我与裴袁川相处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少，但是，我对自己说，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如果退出能换来我们三个人的幸福，我愿意埋葬掉我所有的心情！
　　说来也奇怪，工作时，不管与裴袁川多么接近，我都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下班后，我也尽量让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除了早上上班时能够不期然的遇见裴袁川之外，我们之间平淡如水！我想这样最好吧！就让时间的回春妙手来治愈我内心深处的那些他看不见的伤痕吧！
　　一晃眼就是春节了，裴袁川说他要带陈若瑶回鄂西老家。刚听到时，心里还是泛起了一层不大不小的浪花。是的，我与裴袁川之间也有个关于鄂西的约定，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大年三十，和爸爸妈妈在家里看春晚。虽说春晚是一年比一年的难看，但是，还是会守在电视机面前，可能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吧！可见，习惯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还记得F4最红的那年，听说春晚会请他们来，让我与惠梓着实激动了一番。特别是当主持人说“下面有请来自台湾的四位朋友”时，我更是穿着单薄的秋衣从床上翻滚到电视机前，还不忘给惠梓打电话互通消息。但是，最终还是失望了，看见四个穿长马褂的男人站在那里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种上当受骗被忽悠的感觉，于是恨恨地摔掉遥控器，爬回床上，第一次没有等到十二点就蒙头大睡了！
　　今年，亦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还好我们有电脑，随便在论坛上逛逛就快十二点了。手脚有些冰冷，看着窗外灯火通明，有几个孩子在放烟火，就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
　　“你有短消息了！”我打开手机一看，居然是裴袁川的新年祝福。我也很程式化地回了一条，其实是很想问他们在鄂西的情况，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问，别人两口子的事与我何干？！
　　“你有短消息了！”这一次居然是一组照片，裴袁川的家乡，光秃秃的树枝、若隐若现的小山、结冰的小路……“真的一点都不漂亮，你还敢夸下海口！”我回了一句。
　　“山水因人而美！下次带你来看这里的春天，真的很美！”
　　“好！”
　　……
　　回完这个字后，我就关掉了手机，将被子蒙住头，大滴大滴的泪水就开始往下落，这个新年我居然是在泪水中度过。明明很高兴的事，我为什么会觉得如此的难过呢？！明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他为什么还要一再地承诺？！去了千里之外的成都，我们今生还有见面的可能与必要吗？！
　　忙着走亲戚，休息的时候与惠梓见过一面，只是在一个小饭馆里坐了一下午。闲谈的时候，她送给我了一份礼物，说是提前祝我生日快乐! 是啊，年后就是我的生日了，24岁的生日了。18岁时曾经憧憬着，我的男朋友会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是不是有着温暖的手掌，在冬天时把我的双手捂住？他是不是有着明净的笑容，却只为我一个人而绽放？他是不是把我放在第一位，在下雨时会在我回去的地方为我撑起一把伞？如今，一眨眼，我终究还是没有遇见他！
　　我打开一看，居然又是一条项链，笑得不可抑止，忙从高领中翻出那条裴袁川送我的项链。
　　“他送的！”绝对的肯定句。“没想到我与他居然想到一块去了！”惠梓说着就要从我手中抢过本来要送给我的礼物。
　　我哪肯依，伸手回抢过来，揣在怀里。“谁说我不要了，两个意义不一样！”我甜甜地笑着。
　　“子悠，有没有想过，他是爱你的！你们俩总让我想到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的结果是男主角最后发现自己喜欢的其实是一直默默守护在身边的女孩，而不是他的女友！”惠梓定定地看着我。
　　“有时候爱情是两人的事，有时候又不完全是！他要去成都了，而我不想我们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我无可奈何地说。“不说我了，你呢？我还不知道那个盗取欧阳大小姐芳心的人叫什么呢？”
　　“延康！延续的‘延’，健康的‘康’！”说着这个人的时候，惠梓是一脸小女人的幸福模样。
　　“好奇怪的姓哦！韩国人吗？我只知道韩国有个叫延政勋的演员！”我们在这里坐了许久，周遭的客人来的来，走的走，幸好现在人不是很多，要是换作晚上，估计我们就等着被赶吧！这种经历有一次就足够了，我可不想有第二次。曾经在麦当劳遭遇过，所以，我发誓，这一辈子绝对、百分之一百地不再去那里了。
　　“你哦，真不知道脑袋里装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净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说着，惠梓笑了起来。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惠梓，她真的很漂亮，尤其是笑的时候！明丽动人！
　　我与惠梓正在经历一场爱情的低烧，不知道何时会痊愈！以前，我还会振振有词地告诫她，不要去喜欢一个不能喜欢的人！后来，直到我也经历过，我才知道，爱与不爱都不是人脑可以控制的。
　　……
　　新年，新的开始！
　　十几天没有见到裴袁川，发现他瘦了许多！微笑着对他、对翁子祥他们说“新年快乐”！很好，刘子悠，你做的很好！
　　也不知道，曹媛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说是非要去KTV唱歌庆祝一下！我实在是拗不过他们，只好同意。当然，是AA制，过年的时候钱都花的差不多，现在，谁还有闲钱进行这种高档的消费啊！
　　真是没有想到，平时文文弱弱的郑观礼，居然有一副很好的嗓子，beyond的《海阔天空》被他唱得极有韵致。偌大的包厢里，刚刚还很喧闹的我们顿时停止了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郑观礼唱着。
　　“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青春、理想、疼痛、挫折……这正是我们现在经历的……
　　而我点了三首刘若英的歌，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奶茶，喜欢她的优雅淡然！她说，还是做女人好，因为过不下去的时候可以找个男人嫁了！但是，现实中，奶茶至今却仍是单身一人，或许她过得很好，根本就不需要那个男人吧！
　　这么多年了，我也终于懂得了奶茶的《很爱很爱你》！
　　“想为你做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好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求时间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把这种子酿成果实。”
　　裴袁川，认识你以前，我是一个完全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付出，也不知道原来付出会是这样满心的欢喜；认识你以后，我很想为你做些什么，让你快乐一点！尽管，我知道我做什么，你可能都不会太在意。但是，哪怕只是帮你找一下资料，我都会很高兴，真的！而做这些事情并不是想让你记住我，我只是纯粹地想为你做一点事情，哪怕它们对于你而言根本就微不足道！
　　“我想她的确是更适合你的女子，我太不够温柔优雅成熟懂事。如果我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你也就不再需要为难成这样子。”
　　陈若瑶真的是个很率真的女生，在见到她之后我就彻底放弃你了。我想，她的确是更适合你的女子。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去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我知道我根本就破坏不了。惠梓说，以后我与你之间的联系很可能就只是一个电话号码，陪在你身边的永远只会是陈若瑶。我明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做你的那个“唯一”。遇见你，我已经觉得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因为你让我学会了爱！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我知道有一天，我最爱的那个人终究会离开。然而令我悲伤的不是他要远离，而是他远去的地方不是天堂，远去时依然会受伤！当时看见这句话时很有感触。是的，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我不难过，因为我相信你们会很幸福很幸福的！我唯一忧虑的是，裴袁川，你要去的那个地方真的可以实现你的梦想吗？
　　“看着她走向你那幅画面多美丽，如果我会哭泣也是因为欢喜。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做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
　　裴袁川，我会永远珍藏与你在一起的每段光阴，那些因你而落的泪，都会成为我记忆中的珍宝。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头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而你已经留给我那么多美丽的日子！我知道不是所有的相遇都有完美的结构，也不是所有的谎言都会让人觉得寒冷。从今天开始就让我们彼此遗忘吧！只是，裴袁川，请你在生命下一场轮回的某个雨夜，再次拉紧我的手，让我们的下次相遇不再成为一种遗憾！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不牵绊你飞向幸福的地方去。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我在心里笑笑地对你说“再见”！放下对你所有的执念，没有你，工作还得继续！画面中的天很蓝，很澄澈，纯净得像你的眼睛。四周很嘈杂，但是我很清醒、很清醒，我想我还是希望你快乐、幸福的，哪怕你的快乐与幸福里没有我。只要你偶尔想起我时，你会扬起嘴角——这是个很爱笑的女生，我就很开心了！
　　一曲唱罢，短短的几分钟，却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之久，还没有放下麦克风，郑观礼就说：“我的那首歌被你活生生地给比了下去！子悠，没有想到，你还是个才女！”
　　我双手作揖，赔笑道：“夫子谬赞，小女子心里顿觉忐忑，但是……”我一停，“高中时语文老师就在全班面前称呼我为‘才女’了！”
　　“敢情我拍马屁真的拍到马屁股上去了！”郑观礼一言既出，惹得众人全笑倒在了沙发上。
　　只见曹媛一手搭在郑观礼的肩头上，喘了好半天气，才开口道：“其实，我们办公室里真正的活宝是夫子了！”
　　然后我们又是一阵狂笑，感觉犹如龙卷风过境一般，幸好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要不然别人肯定早就冲了进来，告我们一个扰民的罪过。
　　曹媛拉着夫子唱了一首《广岛之恋》，这首歌似乎成了每到KTV的必唱曲目。夫子的调起得太高，高潮部分曹媛怎么也唱不上去，憋得面红脖子粗，于是作罢！
　　下一首歌是《有一点动心》，不知道是谁点的。我唱完奶茶的三首歌后就一直坐在角落里，我不是麦霸，每次来唱也只会唱这几支歌，然后就把主动权让给别人，歌喉好的人总是大有人在。比如这次，郑观礼自不必说，大有惊为天人之姿，而裴袁川也唱得极好，翁子祥倒是首首都是英文歌，迈克学摇滚的《吻别》他就唱得有滋有味的，咬字发音极准，感情深厚真挚，真的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正在我神游天际的时候，曹媛把麦克风塞到了我手里，“子悠，你唱，我要中场休息一下！”然后还不忘朝我眨眨眼睛，因为我看见拿着另一支麦克风的正是裴袁川，他一脸笑意地望着我。
　　包厢里昏暗，借着电视机大屏幕的光，我才能看到裴袁川的侧脸，不知道他在唱“我对你有一点动心”的时候是否真的对我有一点动心呢？！
　　轮到我唱了，往事却一点一滴在眼前浮现，他清瘦的身影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他在艳阳下拍我的肩膀，说“子悠，你怎么这么好骗啊”，他在人潮汹涌的小食街上拉着我的手，他云淡风轻与我约定一起去鄂西，他手把手教我打台球，他毫不迟疑地跳下水救我，他在瀑布前说“刘子悠与裴袁川的‘悠然忘川’”，他在陈若瑶的面前拥着我，他在最温暖的十二月祝我“圣诞快乐”……
　　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一时间难以呼吸，我起身冲出了包厢。背靠着墙，任凭泪水肆无忌惮地流淌。刘子悠，不是说好了放手的吗？刘子悠，不是说好了要珍惜这最后的两个多月吗？
　　整理一下情绪，推门而入，还好，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曹媛正在搞怪地唱着阿雅的《锉冰进行曲》，“红豆红豆大红豆芋头，锉锉锉锉锉锉。你要加什么料，红豆大红豆芋头……”还不忘用双手向下做“锉”的动作，而其他人都笑得前仰后翻，没有人问我刚才的事。
　　我们在包厢里唱了整整两个小时，离开时每个人都意犹未尽。曹媛与郑观礼住在公司，他们最先上车，随后是翁子祥，上车前他温柔地对我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子悠！”我扯出一抹微笑，此时，除了微笑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
　　然后，就只剩下我和裴袁川了。我们向前走着，因为我要到对面去坐车。很想对他说“我们就此分手吧，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一条线路上”，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过马路后，看见一辆车开了过来，裴袁川就拼命地去追，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这极有可能是最后一班车了。可是，我真的跑不动了，也不想跑了。高跟鞋已经把我的脚打了一个水泡。我很大声地对裴袁川大声喊着，“不要追了，我走不动了！”
　　裴袁川，你真的很吝啬。这居然是你留在我生命里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背影，但是，它将会永远地保存在我的记忆里，沉淀、沉淀……因为这一刻，我真的以为我之于你是特别的！
　　裴袁川跑到我的跟前，仿佛习惯性地拉起我的手，“子悠，赶不上这辆车，你可能就回不去了！”我们就这样一路狂奔着，在这个还有些微冷的街头！
　　其实，我是故意的，裴袁川，我不想回去。因为我知道，与你在一起的光阴只会越来越少，你明白吗？我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释然！我舍不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