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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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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只是命运开的玩笑,我愿意回到过去么?如果现在能选择的话我还会把梦带出医院么?开始困惑,发现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下意识的逃避曾茜的眼神,彼此的交谈开始变得机械。开始是我的吱吱唔唔,后来曾茜也变得敏感,似乎总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我知道如果不把这一系列的事情解释清楚是很难消除这道隔阂的,但每当想要启齿的时候眼前总是浮现出梦上次恢复记忆正要离开的画面。脑中萦绕着王朦在楼顶上的话,我这么游移不定只是整天只是浑浑噩噩的打发时间。
已过了下班时间我还站在过道中望着夕阳的下沉。或许大脑就这么一直空闲下去也未尝不好。
“如果下不了台,可以把曾茜让给我的。”不知何时吴歆已站到我身旁。
我斜眼瞪视他,他只是笑,很浅的笑略带敌意的笑,笑容消散的一瞬甚至带着些许的苦涩。这样的表情竟让我无法鄙薄他无聊的话语。
“考虑考虑,我是认真的。”他说的很随便,说完后也就随便的走开即便这样我仍是思量着他说的‘认真’二字,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过道才对空气抛出了句,“莫名其妙。”
夕阳在远方收敛,我踏上了回家的路。
尴尬的晚餐,我们三人都几乎不怎么说话。曾茜下班比较早,买回许多新鲜的食物。
“今天可真丰盛,选材搭配的好做出的味道也很好,今天又辛苦你们了。”本是实话但为了同时夸赞她们两个我说的如此客套,思索着想要换个说法。梦已放下筷子,“我吃饱了,选材确实很好,这鲈鱼正是这个大小才合适。”梦对曾茜的肯定还是少有。
曾茜急忙摆手说:“哪里,我做不出这个味道的。”
梦温和的笑了笑,“我想出去散散步,你们慢慢吃吧。”她说着已起身出门。
这几天梦常有出门,大楷一两个小时便会回来,开始有些担心,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梦对你的态度越来越好了。”我无意的说,抬头却见曾茜锁着眉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我感到她的不安。
“不,今天……不没什么的。”她欲言又止,努力使表情显得平静反而让我感到更大的不安。
我放下了筷子坐到曾茜身旁撩开了她的额发,指肚在脸颊上轻轻划过,“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么?”手掌垂落下来时曾茜双手将它握住,她低着头,安静的低着头只听见墙上的挂钟发出单调的声音。我感受着这双手的温暖,却有种审判来临的感觉。
“今天吴歆医生和我说了些奇怪的话。”她仍旧低着头似自言自语般的说:“他说,最近闵诚对你的态度有变化了么?你们真的合适么?”
她松开了握着我的手,缓慢的抬起眼,询问的眼神中交织着迷惑与责备。不知道吴歆到底有什么意图,但不言而喻我最近态度的变化确实对曾茜造成了伤害。本冲动的想要道出我和王朦、梦复杂的关系,顾虑到所谓的‘责任’终究还是觉得不是时候。
“对不起,曾茜。”臂弯围绕过她的脖颈,我将曾茜紧紧抱在怀中,却仍然按压不住内心的失落,“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的思绪很乱。”
这样一句话当然不能将矛盾的现实变得完满。曾茜靠在我的右肩耳语的说:“不能告诉我的么?”
“抱歉,还不是时候。”我侧过头已然感受到她的失望。
曾茜小心的从我怀中挣脱,收拾碗筷走向厨房。我聆听着厨房里的哗哗水响,无力的靠在桌边,脑中掠过吴歆下午的话继而回想起舞会那天自己的怠慢。我闭上眼,舞会后和曾茜道别时的情形又历历在目。不能这样,我不能再对曾茜犯下同样的错。曾茜出来就径直的走向卧室,在门框边我握住了她的肩,“这次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保证,我保证的。”
她转过身直直的望着我眼角残留着擦拭过的泪痕。抛弃思绪,我吻了曾茜,丰厚而湿润的双唇麻痹了整个大脑的神经。时间曼妙的延续,直到唇边一阵凉,泪从曾茜闭合的眼帘边渗透。她安详的哭泣没有声音没有表情,只是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我凝视着曾茜的面庞仍用双臂搂着她的腰身,“能相信我么?”
曾茜睁开眼,晶莹的眸子清澈如同初春晨曦坠于叶尖的露珠。她笑了虽有些面勉强却带着一贯的温柔,“最近你变的好沉闷,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有些害怕,害怕你会疏远我,甚至只是像一般的医生那样看待我。但我是相信你的,从一开始我就是相信你的。所以如果有什么你觉得现在不适合告诉我的,我会等,直到你觉得适合的时候。”
听到她的话,陡然感到神经极度的轻松,继而又有些内疚似乎自己欠了曾茜很多。下颚贴着曾茜的额头,我轻拂她的秀发。突然传来钥匙旋动的声音,门开的一刻曾茜迅速脱离了我的怀抱,梦回来了。
本有些尴尬,梦却笑着开了口,“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要……”她顿了顿,“我找到工作了。虽然只是做服务员,不过已经可以维持生活了。”
“是么。”我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回应她以及她的工作。
“今天在不远的地方已预付了租房的定金,明天就可以搬过去了。”她仍是笑,“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的照顾。”
“明天就要走了么?”曾茜挽留般的问,“这么急,还没通知你的家人吧。”
梦斜视着我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淡定,“我的家人。闵诚没有告诉你么?”她望着曾茜又笑了,“有时间的话我是很欢迎你们来看我的。今天有点累,我想早点休息。”她说着走进了卫生间。
曾茜询问的看着我,“不说点什么么?梦明天就要搬走了。”
直到关灯,我和梦都几乎没怎么交谈。房内一片黑暗,我望着卧室房门的地方,梦要离开了,真到了这一步内心却异样的平静。我本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很多事情只是寄希望于无作为的让时间来解决,然而随时间的推移却逐渐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
生活有了方向,这方向只允许我有唯一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