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灯火阑珊处（gl)》卿若如斯

4、（四）庆祝寒假

　　陆燃从小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除去小学时候一次药物过敏给折腾的去了半条小命，这次的感冒算是持续时间最长、最严重的一次生病。
　　赵丽果有感于孩子感冒指定是这段时间学习压力太大，超脑力劳动导致，于是天天温言软语、嘘寒问暖，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着，搞的陆燃极不习惯。时常一边看着自己妈写满宠溺的脸，一边喝着鸡汤，脑子里犯疑惑“我妈是这样的么？不是换人了吧......”
　　这也难怪，陆燃从小就是混世魔王，赵丽果更是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原则，这猛然间换了温情呵护模式，陆燃不别扭才怪。
　　等到陆燃病完全好了，期末考试的成绩也出来了。
　　学校那里打电话来通知，今年的寒假从今个儿起就放了，期末考试成绩单将会和寒假作业一起邮寄给家长。
　　往常是需要大家去一趟学校听老师们分析分析成绩发个奖状的，班主任再唠叨唠叨放假安全事宜，可是这一年暴雪忽至，十几年罕见的暴风雪袭击了湘江市。

　　室外白昼如夜，棉絮一般厚重稠密的雪花夹杂着暴风和沙石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狂风一夜之间压倒无数老树，甚至还有倒塌的建筑；寒风的呼啸声夹杂着摧枝折叶的声响往复嘶吼……
　　大自然静默了许久，猛然狂暴起来甚是骇人。没几天的功夫，外面甚至开始流传起世界末日的谣言。大家都会趁早上风雪稍微较小时出去买日常食品，早市上的东西都会很快的被席卷一空。
　　每天早上，陆燃都会被赵丽果自早市凯旋归来的乒乓声惊醒。伴随着开门声，赵丽果会一边放下手中的“战利品”一边和看报纸的陆启扬扯着嗓子感叹外面的暴风雪，一边感叹早市的拥挤和能买到东西的不易。
　　陆燃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都会回忆起那年暴风雪的壮观，想起自己妈妈早上急促的开门声和扯着嗓子的催促，想起那时渗透着丝丝凉气和沙石味道的空气.......这里面仿佛席卷着她楞头傻脑追逐裴娴静的开始，又仿佛包裹着另一个人年少时对她静默守护的隐秘情意。

　　陆燃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是有史以来最能看的一次。虽然数学跪了，可是其他科目都很好。
　　语文历来都是陆燃强项自不必说，就连最不济的数学都挣扎着上了及格线。英语120分的满分她考了103，级部排名二百零一，这简直是突破天际的飞越了！
　　陆燃拿着成绩单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傻气地瞪大眼睛：是的，陆燃，这真的是她陆燃的成绩单！
　　不用从阿静身边调开真是太好啦！
　　陆燃兴奋地想要跳起来想要转圈，身后的赵丽果还没从震撼中醒来：进步一百多名，自己闺女这是要转性了？再也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接瓦的东西了！高兴之余不由得一把掐住陆燃腰，生生把她举了起来“陆燃吆！我的好闺女！”
　　陆燃挣扎着下来，着地后还被赵丽果摁住脑袋亲了一下。
　　母女俩正乐成一团，门忽然被打开了。陆启扬提着公文包刚下班，看到这俩人不由得一笑“吆，咱家中彩票了？我拍门都没人给我开，幸好带了钥匙。”
　　陆燃略有羞涩地把成绩单往后一藏 “诶爸你真机智。”
　　赵丽果眼疾手快抢过成绩单往他面前一摊“闺女的期末考试成绩！”
　　颇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思。

　　这天的晚饭分外丰盛，陆燃吃饱后就扑进自己房间，赵丽果也不喊她刷碗了，哼着歌儿在厨房把餐具都清理了一边。
　　陆燃扑在床上给卫图打电话，卫图在那边一边打游戏一边用肩头夹着手机挤兑她“瞧你高兴这样儿，怎么，觉得好学生滋味如何？这没出息的，秦御考成你这样人家得哭。”
　　陆燃哼哼道“那我和人家年级第一能比么，我就是觉得高兴，阿静肯定觉得我很努力很可爱嘿嘿嘿你说是不是......”
　　“撒比。”卫图言简意赅地总结。
　　“诶我刚听天气预报，明天开始放晴，我们三个出去庆祝一下吧！”陆燃喜滋滋翻过身，那头卫图放下游戏手柄“也是，庆祝放寒假。你不叫一下年级第一么，好歹你这进步都是人家功劳。”
　　陆燃猛然想起，对对对还有秦大王！
　　“嗯嗯想着呢肯定叫她。”

　　原想着四个人出去吃火锅，但是赵丽果坚持要在家做，想要当面感谢一下秦御同学。
　　陆燃一想，天气说不准好坏，万一去外面，裴娴静父母还可能不放她出来。于是抱住赵丽果拍了会马屁，开始联络裴娴静和秦御。
　　第二天的中午，卫图和裴娴静就来到了陆燃家。
　　三个人拉上赵丽果，窝在沙发里玩那时候初中生最爱的三国杀。卫图和陆燃玩的很好，陆燃平时也没少拉着裴娴静玩。就赵丽果一个人，隔着代沟陪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玩，没一会就不乐意了要散伙。
　　这时候门铃响了，陆燃穿上棉拖拉开门，一阵冷风猛然灌进来，秦御站在门外。
　　她围着一条米白色围巾，高马尾，耳朵冻得红红的。
　　卫图因为之前秦御给陆燃补课，两个人也算挺熟了。赵丽果却是第一次见秦御：十六岁的小姑娘，干净白皙的脸，清秀的眉目，说不出的耐看。便是十分欣慰：陆燃交的朋友倒是一个比一个靠谱了，好事！
　　秦御对着赵丽果一笑“阿姨好。”
　　赵丽果连忙把她迎进来“好俊的姑娘，快进来！”
　　秦御玄关处换上拖鞋，把厚厚的外套脱下来，里面是米色格子毛衣。
　　陆燃连忙狗腿地接过外套给她挂上，又跑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秦御受宠若惊地接过杯子，原本冷淡的眉目染上些许暖色“谢谢。”

　　陆燃带三个人来自己房间，秦御第一次来她家，进房间打量，心道：陆燃就是这个样子。
　　房间里乱七八糟，游戏光盘和小东西丢的到处都是，床上漫画书和被子堆在一起，床头柜子上摆着各种手办，地上也散落着各种书和零食……一时间让人不知道从哪里落脚。
　　秦御从小受她妈影响，个人物品都会打理的整齐有序，做事也讲究条理。她微微蹙着眉头想找一个能站脚的地方，不经意间抬头，却在壁橱最上层看到一个蓝色芭比娃娃。
　　旁人看来不过是一个落满灰尘的娃娃，秦御却是掩不住惊诧 “陆燃，这个？”
　　陆燃正和卫图裴娴静挤在一起看新出的一期漫画，闻言抬头间，离壁橱最近的卫图已经站了起来。秦御比她们三个都要高些，卫图却是最矮的一个，她踮起脚尖才够得着那层格子，一把将娃娃拽了下来“哈哈哈哈我的妈，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少女心的一面，竟然是芭比娃娃！”
　　陆燃被她嘲的尴尬，脸一红顺手从卫图手中抢了过来。裴娴静近距离看到这个娃娃，她轻轻弹了一下娃娃衣服上的积尘，惊讶出声“2000年的限量珍藏版？”
　　陆燃和卫图同时疑惑“啊？什么？”
　　裴娴静两只手接过娃娃，极为振奋“这是2000年出的限量橙色pekoe啊！那时候我上一年级，特别想要,可惜我妈妈没给我买着。”
　　陆燃摆摆手“没事，你这么喜欢就送你了，反正我是不喜欢。”又转过头对卫图和秦御道“我都不记得这是哪里来的，这种小巧的东西就适合阿静。”
　　裴娴静还给她“还是算啦，橙茶很珍贵的，陆燃你好好珍藏吧。”
　　陆燃一脸无所谓“你喜欢你拿去收藏好了。”
　　卫图拿过来看了看“限量版应该很贵吧？”转头问陆燃“这是哪里来的，以前我竟然没注意……难以置信，你小时候还是有正常人喜好的，怪不得连秦御都觉得稀奇。”
　　陆燃瞥她一眼“你这身高，想要注意到很难啊。再说什么叫‘正常喜好’我现在的喜好不正常吗？”
　　卫图一笑“很难说。”
　　裴娴静把娃娃放回原处，卫图和陆燃已经从相互挤兑到争先恐后地揭露对方小时候的黑历史了。
　　裴娴静被俩人小时候的傻缺事逗得眉开眼笑，陆燃见她被逗笑，更是乐得不知所以。
　　秦御从刚才一直眉目淡淡，没有怎么说话。她向来都是这种淡然模样，也没人在意。
　　赵丽果在外面砰砰把门拍的震天响“小姑娘们开饭了！陆燃你鬼笑什么给我滚出来！”

　　饭桌上陆启扬悠然靠座，看着女儿和小伙伴们嬉笑。赵丽果手脚很麻利，花样百出的菜式轮着上。裴娴静和秦御帮着端菜上桌，陆燃和卫图不知道在说什么笑的龌蹉，最后一道菜上来，赵丽果一脚踹在陆燃椅子上“吃饭！”
　　有陆燃和卫图插科打诨，一顿饭吃的鸡飞狗跳倒是欢乐。
　　陆燃拿起杯中的可乐“第一杯，感谢老妈的盛情款待！”
　　赵丽果一筷子敲她脑门上“油嘴滑舌！”
　　小少年极为享受这种大人才能拥有的举杯特权，挨着把什么‘庆祝陆燃的进步’‘庆祝寒假’‘庆祝新年’挨着庆祝了一遍。
　　最后桌子上一片狼藉，陆燃拿着筷子敲空杯，裴娴静看她敲的叮当响也想敲，但是想到妈妈历来教诲生生把筷子又放回了桌上。
　　陆燃看她的窘然样子觉得有趣，随口笑道“我这次能考好可全是因为阿静，阿静你功不可没！”
　　卫图是明白陆燃意思的，其他人不知道陆燃心事都疑惑起来。
　　裴娴静学着赵丽果的样子用筷子敲了一下她脑门“明明是秦御给你补的课好嘛！”
　　卫图点点头“简直忘恩负义，秦御快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