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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浩浩风起波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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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怎么了?”
殷萝捂着耳朵哭嚷:“吵,好吵。”
穆栩归掏出昨日的药瓶,倒出一粒给殷萝吞下。
并没有像昨日一样起效,殷萝依然觉得耳朵都要炸了。
穆栩归皱着眉,当机立断闭了她的的听觉。
殷萝这才觉得世界都清净了。
“师父,为什么会这样?”殷珵急坏了。
穆之恒眉头紧锁,一直盯着手里的药瓶。
殷萝此刻虽然听不见,但好在她能读心,交流起来倒也不困难,只是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所以说话的时候格外大声:“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有鸟雀被声音惊到,凄厉地叫了一声,翅膀忘记扇动,险些掉下山崖。
穆栩归:......小阿萝真可爱。
穆栩归清清嗓子:“咳,为师也不大清楚,回去翻翻古籍。”
这是摊上个什么师父。
穆栩归也不管他那些花花草草了,抱起殷萝往藏书阁去。
殷珵和顾延夏也跟上。殷珵是第一次看到藏书阁,和樾山门整体的破落户形象不同,这藏书阁倒还真是像模像样。
各类古籍分门别类摆好,没有灰尘,看样子是有人经常打扫的。书案上焚着香,带着清冽的瑞脑香气。
穆栩归吧殷萝放下,自己就扎进书堆里了。
顾延夏缓声:“师父,那一堆是关于法器的,关于灵力的在这边。”
“哦,”穆栩归楞了一下,又是一头扎进顾延夏手指向的那堆书里。
顾延夏拉着银城出去。
“出来干嘛,我们不用帮忙找找吗?”
顾延夏没说话,拉着他手腕走。
殷珵极了,她妹妹还被封着听觉呢!他直接甩开顾延夏的手。本来是没使多大的力气,奈何这大师兄弱不禁风。
顾延夏被这么一甩,直接往后倒去。殷珵一阵心惊,赶忙拉住他。这一拉一扯的,竟直接把顾延夏的手拉脱臼了。
不会吧,这么脆!
殷珵不敢直视他:“大,大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顾延夏疼得一头冷汗,脸色惨白一片。
殷珵一脸歉疚,不敢直视他:“师兄你别急,我给你接上。”殷珵从小上山下河,什么伤没受过,对此别有心得。
顾延夏惊得连连后退。
“师兄你别怕,我跟我阿爹学的,一点都不疼。”殷珵坚持。
“不用了,我一会儿让师父看看。”顾延夏看着朝他走近的殷珵,脸又白了一层。
殷珵想着,师父正在帮阿萝复原,这种小事自然不能去打扰他。更何况是他把师兄弄成这样的,不做点什么心里过意不去。
他强硬地拽住顾延夏,二话没说握住他手腕一使劲。
“咔”的一声脆响,大师兄那只指节分明寒玉似的手,就这么垂下来了。
顾延夏疼得差点没昏过去,看着自己的手,眼前又是一黑。
“师兄,你这......”
额间的汗水顺着眉骨往下流,流进了眼睛里,咸涩的疼。顾延夏睁不开眼,喘着气,用虚弱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喊她的名字:“殷、珵!”
藏书阁里。
穆栩归正一卷一卷翻阅古籍,突然一个卷轴飞过来。
“阿萝,别闹。”他伸手接住,放在一边继续埋头。
殷萝走过去攀着她手臂坐上肩头,一手去碰那缕屹立不倒的头发,一手揪着他耳朵不让自己掉下去。
穆栩归叹气:“阿萝啊。”
殷萝听不见,继续玩。
穆栩归一时有些无奈,伸手把殷萝扶稳了些:“小心别掉下去。”
像是为了好玩,殷萝故意坐得摇摇晃晃,每当快掉下去的时候,穆栩归都会伸出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扶住他。一摔一接,乐此不疲。
穆栩归活了三百多年,被师父捡回来是他还不记事。那时候樾山门只有他们两个人,年少时,还有一个朋友,可惜他是丘池山的人。
樾山门与丘池山有宿仇,穆之恒从小就知道,但还是觉得,他是不一样的。哪怕后来屡屡对峙,他在穆之恒心里还是不一样的。唯一的朋友。
现在他又有了徒弟们,樾山门热闹起来了,他也就不再觉得空落落了。
殷萝左摸摸又玩玩,揪着师父耳朵拽着头发玩的不亦乐乎。
顾延夏被殷珵扶着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那长年累月不修边幅的难得换了新衣裳认真梳了头的师父,就被小师妹骑在头上,头发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实在不是个体面的掌门形象。
“师父。”
穆栩归头也没抬,嘴里随意应道:“嗯。”
殷珵颤着手搀着顾延夏,一点劲儿也不敢使。
殷萝对着师父的耳朵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师父,大师兄受伤了。”
穆栩归被吼得一哆嗦,转头去看:“这又是怎么了呀,一个个的都不让为师省心,这哪是徒弟,分明都是祖宗哇。”
顾延夏无奈伸出手。
穆栩归一看,这手都错位了!可惜他没胡子,不能现场表演一个吹胡子瞪眼。
殷萝眨着眼睛:“哥,你把大师兄揍了吗?”
殷珵瞪她。
殷萝现在哪还怕呀,跳下师父肩头朝殷珵做鬼脸,嬉笑着跑了。
殷珵此刻只想把妹妹抓来把这个揍变成实质,跑着追她。
殷萝绕着木案兜圈子,滑不溜秋地,殷珵就是抓不着,他扶着案边,想仗着手长就去够殷萝,这还没怎么用力呢。
“砰!”
书案裂开了。
殷氏兄妹被掌门笑眯眯地“请出”藏书阁。
俩兄妹萝卜似的一左一右杵在门前,开始了傻子和聋子的吵架。
“都怪你!”
“明明怪你!”
“是你弄裂了了书案!”
“是你闹我!”
“你欺负人!”
“你无理取闹!”
“难道你就不无理取闹!”
“明明是你更......”
“你们安静点。”穆掌门翘着呆毛开了门,三百岁的大小伙子了,愣是愁出了皱纹。
兄妹俩立刻噤声。
“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让为师省点心,阿珵,你看看你大师兄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忍心下手!你看我那书案,那是你们师祖传下来的,洪脊珊木做成的!还有阿萝,听话别闹,听不见话也要乖点。”
殷珵没在意师父对妹妹的批评轻描淡写地带过,他的注意点比较与众不同:“师父,红鸡是什么鸡,好吃吗?”
穆栩归:......
“师父,师兄昨天说要让我尝尝樾山的特产,那一麻袋是什么呀?”
穆栩归一哽,险些两眼一翻过去,谁爱操这个心谁操去,他要撂挑子不敢了!
顾延夏一手负在背后,一手用一筒竹简捆着缓步走出来,脸色比刚才好些:“师父您刚才正在翻的那本书二百九十三页可能有你想找的东西。”
穆栩归一听,哪还记得撂挑子不干的事?动作麻利脚步不停地走回可怜的书案边,一边走一边絮叨:“现在的孩子就是太浮躁,浮躁!浮躁怎么能静心修炼呢,我后面还没看到的地方怎么就比我先看了呢!浮躁!”
“大师兄,你这是......”
顾延夏垂眸扫了眼被古籍竹简捆得严严实实的手臂,淡声道:“就地取材。”
殷珵还没忘特产的事,刚要提就被察觉到他要说什么的殷萝用手肘捅了一下。
他正要发作就看见要跨过门槛的顾延夏身形一晃,他急忙去扶。
顾延夏哪还敢让他扶哪!,不着痕迹地避开殷珵伸来的手,他在心里默念:小师妹,把他拖走,拖去厨房。
樾山门上下顾延夏唯一不用管的就是厨房,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全然忘了昨日某人的风卷残云,为了摆脱他就想把他领到无辜的厨房。
殷萝会意,拽着她哥往厨房走:“咱们自己去看看那特产有啥?”
殷珵又是放心不下顾延夏,又是挂念厨房里的特产,被拖走还频频回头,他没看清,他放心不下的大师兄终于勾起了欣慰又释然的笑意。
等到江鹤来接顾延夏的时候,顾延夏想起那个担心、纠结、又想吃的回首,还是忍不住弯了唇角。
只剩江鹤小声埋怨:“大师兄你倒是好好的别自己松了力道,伤的可是你自己啊。殷,额我是说小师兄,动手也没个轻重,”
顾延夏有些不悦,扫了他一眼。
弄伤了人可是要负责的。
殷珵牵着殷萝走到半道上,忽觉得背后一凉,顿住脚步。
“哥,你怎么了?”
“这樾山风水大概不太好,阴森森的,走走,赶紧去厨房。”
开山祖师爷要是听见,得被这个不肖子孙气活了都。
二人到了厨房才发现昨日那个麻袋已经不见踪影。兄妹俩到处翻找愣是没找着。
忽闻后窗有窸窣作响的声音,一阵儿阵儿的。兄妹俩爬到窗户上去看。
白花花正扒着那个麻袋。
论抢吃的殷珵还没输过,论起袖子就往屋后冲,要从白花花嘴里抢下麻袋。
白花花凶巴巴地瞪着殷珵,将麻袋咬得死紧。
殷珵不甘示弱,扯住麻袋的另一端用力。
“嘶啦”一声,裂了。
殷珵看到麻袋里掉出来的东西,傻眼了。
害,这是烧火用的干牛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