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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魔头抵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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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马车里的就是明若楠!”
“那个女魔头么?”
“太子忒可怜!怕是要天天挨揍了!”
“女魔头配废柴太子,绝了!”
“听说女魔头有三头六臂!”
“瞎扯!哪有人想那样的?我听说她是黄眉赤目!”
“不是说壮如铁牛吗?”
“差不多,反正挺吓人的!”
寒冰派众人自小练功受天寒冰之气侵染,但凡突破了寒冰掌一重的都耳聪目明。所以此时此刻,尽管两侧的民众放低声音议论,但这些话还是全落在了一行人耳朵里,尤其是突破了寒冰掌八重的明若楠,一句不落,全听了个清楚。
“师父,你听他们说这些,太逗了!”汤圆乐呵呵掀起帘子朝马车里道,“咱露个脸吓死他们!”
明若楠望着自己徒弟缓缓挤出个微笑来,片刻后,四周师叔师伯们看着汤圆的模样,各个乐得前仰后合。
“没事儿小汤圆,就是冻住个发髻,半个时辰就化了。”
汤圆扁着嘴好不委屈,路北北无奈道:“谁让你这会儿去碰钉子?只冻个发髻算是少主心软。”
一行人直到了别馆住下,明若楠才正经感受到太子多不受宠。
寒冰派众人打从抵达起,便整好了行装生怕有人来拜访,没成想,钱侍郎和将军撂下句回去复命,就消失没影了……除了别馆的管家和三四个看起来极度木讷的丫鬟,别馆冷清得只剩鸟鸣。
明若楠摸索着自己的玉镯,有直接把面纱扯了的冲动。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颤颤巍巍的管家,十分无语:“你怕我?”
“没没没没没没有。”
明若楠摆摆手,干脆吩咐老管家和丫鬟,今后没什么事不用到后院来。在场的众人看着老管家瞬间松了口气的表情,心里全在咆哮:别露这个表情!快收回去!收回去!你没感觉出来这屋里越来越冷了吗?
“人到了?”
“嗯,住进别院了。但……”林茨说着有些为难,“但住进去两天了,礼部和宫里都没派人……”
“不急,各宫都在争,八成今日别院就有客登门。”
林茨看着太子殿下捧着本《寒冰派女魔头》看得津津有味,脑袋里全是线团。
“还有事?”
“殿下,后日便是百花宴了。”
“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明若楠正听着善财钱庄汇报着去年的盈利以及今年的发展计划,汤圆就火急火燎地进来了。
“师父师父!来人了!宫里来人了!”
明若楠挥挥手,示意善财阁的人先下去,朝着身旁的麻团勾勾手。
半柱香后,李嬷嬷带着一众人踩着小碎步进了后院。
“问明姑娘安!”
“嬷嬷安。”带着面纱的人彬彬一礼,让李嬷嬷很是意外,听闻这明若楠壮如铁牛,这么看,倒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李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所以一进厅便架子端的十足,主人没请她坐,她倒是自己半点儿不客气:“姑娘日后是要当太子妃的,自是不能把那些民间习气带进宫里。”
“嬷嬷说的是。”
“庄妃娘娘派奴婢来,正是想着提前教姑娘些规矩,免得到时闹出什么笑话来。”
明若楠心里恍然:果然是她!
明若楠昨日听了一天各阁弟子关于宫闱秘事的汇报,知道了当前皇帝最宠爱的便是庄妃。她是六皇子和福寿公主元宁的生母,早已自诩为后宫之主,听说有着绝世美貌,明若楠倒是有些好奇,想一睹真容。毕竟自己常年在西南待着,去渝州参加了趟武林大会,遇到的也皆是男子,实在好奇这绝世美貌比起醉仙楼的妹妹们如何。
明若楠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想法极为大逆不道,她听着李嬷嬷一个劲儿标榜自己教过多少妃嫔公主,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李嬷嬷被哈欠打断,十分不悦,她白了眼明若楠,满是嫌弃:“而且您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闺房里进出的怎么能都是男子呢?”
刚伸完懒腰的明若楠尴尬地和瞪着自己的李嬷嬷对视。
带着面纱的麻团额头沁出斗大的汗来,心道小姐实在胡闹。
“嬷嬷教训的是。”明若楠恭敬地鞠了一礼,“那在下先行告退,小姐有事再喊我吧。”
麻团伸出一双恋恋不舍的手,仍是没能拦住三步便没了踪影的明若楠。
这头麻团痛苦地跟嬷嬷学习礼仪,那头明若楠一席男装束腰,悠哉地逛着京城的大小街道。
“少主……如此不妥……”路北北跟在明若楠身后,小脸皱成了一团。
明若楠揉了揉路北北的脑袋笑道:“小小年纪成天忧这忧那的,北北,多笑笑!你看汤圆。”
汤圆可比路北北自在多了,一会儿买根糖葫芦,一会儿买捧果子,还时不时往路北北和明若楠嘴里投食。
几人逛着逛着竟不知不觉到了黄昏。
前方的热闹人群吸引了明若楠的注意,只见她嘴角挑起眼里闪出精光:“嘿,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当两人目光齐齐和明若楠同步时,皆僵在当场。
“师父不行不行!”
“少主,不可啊!”
明若楠眨眨眼,揉了揉他俩的头脑袋,将二人的劝告全挡在外:“你们认得回去的路吧?”
两个少年当街拽着明若楠,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
“少主,这烟花之地,不可再去啊!”
只见前方一条巨大的彩绸上,写着“花魁决选”四个大字。
“花魁决选,你们品品,铁定不是唱曲儿就是跳舞,多有意思!”明若楠挑着眉毛,无比兴奋,任两个少年如何拦着,都挡不住未来太子妃要逛窑子的冲动,“从上次被我爹逮回去,已经个把月没酒喝了,乖师弟,乖徒儿,体谅体谅本少主噶。”
路北北自知铁定是拦不住了,着急道:“要去可以!带着齐师兄!”
半个时辰后,路北北和汤圆目送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齐羽,被明若楠强拖着进了怜香楼。
“二位公子瞧着面生啊,外地来的?实在不好意思,咱们这儿今天花魁盛典,大堂已经客满,所以……”
明若楠掏出一张银票在小厮面前晃了晃,小厮立刻换了副嘴脸,高呼一声:“贵宾两位!楼上请!”
齐羽虽长明若楠两岁,可至今尚未娶亲,乍一来到这烟花之地,整个人立时变成了个木头桩子,直坐上楼上雅座,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
“师父知道了非从西南杀来不可!”
“等他来喽?我娃儿都生咯!”
如果说齐羽此时还能嘴上逞逞强,那另一位拿袖子挡着脸,硬被拖进来的,就更一言难尽了。
“成何体统啊!”
“你要明白三哥的一片苦心!老六求了我好多次了,我都没带他!”
不同于接待别人的小厮,怜香楼的妈妈看见这边的兄弟俩,隔着老远就招呼起来。
“三爷来了!”苏妈妈笑得花枝乱颤,亲切地为三爷鞍前马后。
“苏妈妈,雅厢可收拾干净了?”
苏妈妈表情闪躲,好不尴尬:“三爷,奴家不知您今天来,刚有位客人出手特别大方,一来就看中了那间,我朝他说了是留给熟客的,只是……”
来人倒也不气,只笑道:“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和和气气。”苏妈妈刚想笑着道谢,就听三爷接着道,“他们给多少?我给双倍!”
苏妈妈虽然不知道这位三爷到底是什么背景,但常见其他达官贵人总对他毕恭毕敬,猜想铁定背后有大树,她哪敢得罪?于是苏妈妈赶忙先上楼敲响了雅厢的门。
“苏妈妈是吧?”明若楠晃着酒杯勾起嘴角,“您这怜香楼生意做这么大,总不至于言而无信不是?”
苏妈妈脸色有些为难:“公子,这三爷实在不好惹,只要您肯换房,我送您壶酒如何?”
明若楠想起这是非富即贵的京城,所以不准备硬来,只是笑,也不开口,直笑得苏妈妈心里没了底。
可只有齐羽注意到了刚才师妹听见送酒时双眼放出的光……
“苏妈妈,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如何?”明若楠说着把一张二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
苏妈妈登时两眼发亮,但碍于三爷那讳莫如深的身份,她只得堪堪忍着没伸出手。
“我再试试……”
谁知苏妈妈刚把对方的想法一说,这位背景深厚的三爷眉都未皱一下,掏出张五百两的银票晃了晃。
“这五百两是你的,这二百两,给他!”
“三哥……一间雅厢而已,我们让他便是……”
“老八,你这就不懂了!这事关三爷我的面子!”
苏妈妈再次敲响雅厢的门,说明来意后,她见对面的两位公子面色不虞,心内叹气,等待这位再次发难。
“师……师弟……不然算了吧。”
明若楠看着齐羽紧蹙的眉,一拍大腿,无奈叹道:“算了,既然师兄发话了,那……这二百两我就收了!多谢兄台!”
明若楠说完便立刻起了身,遥遥朝着远方拱了拱手,一点儿没犹豫地把二百两装进了口袋。
齐羽见师妹没准备闹事,瞬间松了口气,只有苏妈妈恍如在梦中,有点不信竟这么快就解决了。
坐进雅厢的二位爷用扇子敲着脑袋,怎么琢磨这事儿怎么觉得别扭……
还没等他们琢磨明白,台上的好戏便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