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生夏凉》醉夜眠江月

9、第九章

　　王浩清看着萧沐，问：“你怀疑姚远博？我看他没什么异常。”
　　“的确，作为医者和患者关系，姚远博今天的表现是很正常的。虽然姚远博掩饰的很好，但是从她妹妹姚娜的话语中，可以推测出姚远博对死者有好感。”萧沐分析道：“姚远博性格专注，心细如尘，是很典型的完美主义者，而死者是一个非常注重自己外表，追求完美的人。最主要的是，我看见姚远博桌上的一张合照。”
　　萧沐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投到屏幕上，这张照片是他趁姚远博不注意时拍下的。
　　照片里的王百灵、姚娜穿着学士服，姚娜被姚远博拉着耳朵，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王百灵的手拉着姚远博的小臂，似乎在劝说姚远博不要欺负姚娜。
　　“你们看姚远博的眼神，这样的眼神绝对不可能是看妹妹的眼神。王富，你会这样看你妹妹吗？”萧沐看向王富问。
　　王富有一个比他小6岁的妹妹，父母忙于工作，妹妹基本是他亲手带大的，是个十足的妹控。
　　“要是我这样看小馨，她绝对用拳头和我说话。”王富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你妹用拳头和你说话，你还高兴？真是妹控。”赵晓东调侃道。
　　“我乐意！小馨多可爱啊，你就是没有妹妹嫉妒我。”王富得意的说。
　　赵晓东他们起哄笑笑，大家都知道王富是个妹控。
　　“言归正传，大家看他目光的延长线，不是对着姚娜，而是对着旁边的王百灵。”
　　“姚远博作为死者的心理医生，他十分了解死者的病情，并且喜欢死者。有可能知道死者的遭遇，因爱成恨，杀死死者。”王浩清问姜昕伊：“昕伊，金裕小区的监控看得怎么样了？”
　　“我把所有的监控画面都看了，停车场的监控显示当晚死者是独自一人回家。凌晨1点，有一辆白色奥迪车离开小区，应该是辆新车，还没上车牌。因为小区路边监控画面像素不高，所以无法辨认车内人的容貌。”姜昕伊把画面放大，只能模糊的看出一个男子的外形。
　　“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姚远博杀人，而许勤说他17号晚去参加了朋友的婚礼，有不在场的证明。怎么办？”王浩清皱了皱眉。
　　“只要做过，总是有迹可循。姚远博和许勤还是重点怀疑的对象。”萧沐搓着指腹，说：“先把许勤找来做一下笔录。”
　　“王富、昕伊你们俩把姚远博和许勤住处的监控扫一遍，再仔细查一下他们17号下午至晚上的活动轨迹。”王浩清看陈粟一直盯着手中的相册不说话，问：“陈粟，怎么了？”
　　陈粟看着手中从死者家里搜集的相册，抬起头，说：“之前我和头儿去找许勤的时候，看见他办公桌上的照片，是他和他妻子的合照。”
　　陈粟从相册中抽出几张照片，照片中王百灵和一个女孩子一起捧着蛋糕，看起来很亲密。陈粟指了指照片上的女孩，“就是她。”
　　“方旭旭和王百灵？她们认识？”王富弯着头看照片说：“而且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女孩子过生日通常都会叫上要好的闺蜜，小馨就是这样。”
　　“听许勤的邻居说，许勤和方旭旭刚结婚的时候，感情十分好。最近两年，夫妻俩的感情开始恶化，经常能听到他们的争吵声。三个月前，方旭旭向许勤提出离婚，许勤不同意。一周前，两个人闹上了法院，法院判了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刘华翻出笔记本。
　　王浩清摸着下巴，分析道：“方旭旭应该发现了丈夫和死者的不正当关系，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好友，接受不了很正常。”
　　萧沐不赞同的说：“不，应该说方旭旭与死者是曾经的好友。如果方旭旭与死者是好友关系，姚娜不会没见过，她曾经说过自己是王百灵唯一的闺蜜。不过方旭旭在知道自己丈夫和曾经的闺蜜有不正当关系后，立即向许勤提出了离婚，并没有去找王百灵，这个行为很耐人寻味。”

　　王富和姜昕伊两人通宵把姚远博和许勤家附近的监控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推出了17号这两个人的活动轨迹。
　　“头儿，重大发现！”王富一脸兴奋的跑到王浩清面前。
　　王浩清一睁眼就被顶着鸡窝头，浓浓熊猫眼的王富吓了一跳。
　　“不要激动，先去洗把脸，再来跟我汇报。”
　　王富去洗了把冷水脸，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头儿，你看！”王富指了指屏幕，说：“18时31分，姚远博所在小区的侧面路边摄像头拍到他从小区侧门出来后上了一辆轿车。车子的颜色、型号都与死者小区门口拍到的那辆吻合。一周前，姚远博以他妹妹的名义买了辆车，还没上牌。昕伊查了购车记录，就是这辆车。”
　　“哟！大家都在啊……”卢英琪用手中的文件敲了敲办公室的玻璃门。
　　卢英琪踩着高跟走进来，把文件放在王浩清的办公桌上，“刚出的检验报告，死者体内的□□染色体核型异常，与许勤的样本的不符。王百灵药瓶的药我也检测了，是□□和利血平，这两种药物都是治疗性上瘾的，但是这瓶□□内掺了少量的维生素。”
　　王浩清看着那又细又高的的鞋跟，心里一怵，他是在搞不懂为什么女人都喜欢穿那么高的鞋子，不方便走路，踩人还特别疼。
　　“华子、陈粟你们先去姚远博家，我去打申请，马上就来。”王浩清用手搓了搓脸，站起身理了理警服，向办公室走去。

　　姚远博被带到了警局。
　　“怎么样？”王浩清紧了紧眉，看向萧沐。审讯室里的姚远博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一丝害怕。
　　“姚远博本身就是学心理学的，他很熟悉心理学的套路。”
　　王浩清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怎么？大神也拿不下？”
　　“激将法对我没用。”萧沐冷冷的瞄了王浩清一眼，“好好看着，教你两招，学费免了。”
　　王浩清看着萧沐出去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臭小子，还是那么恶劣！”
　　萧沐带着一幅画进入审讯室，姚远博看着他，对着他淡淡一笑。
　　萧沐坐了下来，他并没有立马审讯，而是在一旁整理了一下审讯材料。一分钟后，萧沐开始了问话。
　　“姓名”
　　“姚远博”
　　“年龄”
　　“30”
　　“职业”
　　“心理医生”
　　“认识王百灵吗？”
　　“认识，她是我的病患。”
　　“除了就医，你们日常还会见面吗？”
　　“我们只是医患关系。”
　　“是吗？”萧沐的语气带着怀疑。
　　“我妹妹和她是好友，她经常到家里玩。我医院有值班，不经常回家，所以我们见得不多。除了医患关系，最多只能算是普通的认识关系吧!”姚远博耸了耸肩。
　　“头儿。”赵晓东和陈粟一同走进审讯室的监控室。
　　“萧沐审得进展如何？”陈粟问王浩清。
　　王浩清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监控屏幕，说：“姚远博很配合，但是他的防备心很强，要打破他的防线，才能得到我们要的信息。”
　　陈粟拧了拧眉，“很困难？”
　　“萧沐有把握。”王浩清对萧沐很有信心。
　　“这是从姚远博家搜到的。”赵晓东把信封袋递给王浩清。
　　王浩清拆开信封，一看，全是王百灵的照片。
　　“你觉得王百灵是个怎样的人？”萧沐继续问。
　　姚远博的脑袋向右侧了侧，简洁的说了几个词，“漂亮、感性、敏感”
　　“听说王百灵大学期间，大家都叫她‘女神’。” 萧沐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姚远博听到“女神”两个字后，在座椅上挪了挪位置。
　　萧沐没有放过这个细节，他从身后拿出那幅挂在王百灵家客厅的油画，问：“姚先生，对这幅油画怎么看？”
　　姚远博一脸抱歉，说：“对不起！我不太懂画。”
　　“‘墨先生’你太谦虚了。”萧沐轻笑一声，说道。
　　唐人画廊是国内首批中国当代艺术画廊，举办了许多国际知名的艺术博览会，在过去的十多年中享有盛誉。画廊的会员都是懂画的行家，即使你家财万贯，也不一定能加入会员。
　　姚远博没有说谎，他的确在绘画上造诣不高，但是他对画有独特的见解。唐人画廊有些会员很神秘，他们用代号相互称呼。姜昕伊黑了唐人画廊的内部网站，找到了他们的会员资料，姚远博就是其中一位，代号“墨先生”。
　　姚远博双手抱胸，向后靠了靠，看了一眼油画，说：“古典主义绘画，人物与背景的结构比例很标准；色彩搭配的很好，但过于浓重；线条生涩但不失流畅。”
　　“画这幅画的人应该是位入行未深的年轻人，他有丰富的绘画知识，也临摹过大作，但画风过于死板，所以这幅画并没有什么收藏价值。”姚远博摇摇头，可惜的评价道。
　　萧沐笑着鼓掌，称赞道：“不愧是行家，评价中肯。”
　　“不过，我对这幅画有不同的见解。”
　　姚远博做出请的手势，表示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