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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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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三公子,三公子,咳咳咳,咳咳,三,咳咳咳,三公子~”
温言寻着声过去,‘这小子可真能给我找事儿。’温言顶级无奈。
好死不死的,还跑在火烧得大的地方去了,温言吸进去烟灰碳粉鼻子难受,嗓子也疼得厉害。快速的过去抓上人,往外边扯。
小六子突然被人一拉扯还一阵惊喜,“三公子!”
温言知不宜在这里教训这傻小子,刚用力扯他靠过来,一截子房梁便砸了下来,温言没练过那一派少林功夫,猛抱紧了小六子倒地往旁边一滚,房梁擦到了温言的背,温言后背被狠狠灼烫了一下,衣服燃了好大一片。
小六子没想着主子这么护着自己,当下激动都流了泪。
温言后背疼,狠狠的瞪他,‘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这就吓成这样儿,不是没伤着你吗?’现在得赶紧出去,可是真的好呛,肺里好难受。
元恪出来和众人合力,终于在戏台快要燃废掉一半时,火势逐渐控制了。只是烟还滚得重得厉害,害怕是要复燃,又让他们再多浇些水。只是出来时没见到温言,想他应该不会一出来就离开了,心下还有些疑虑。
小六子架着温言出了来。戏楼里的烟两人都吸进去太多,迷迷糊糊的晕过去了,好在小六子竟然能在危急关头吓醒,看着温言也晕了过去,赶忙的将温言摇醒,温言头晕得厉害,小六子搀也不容易搀的半拖着他出来。还没跨过门坎,双双倒在地上。
元恪跑过来将温言扶起来,小六子现在已经清醒了多了,“二皇子救救三公子。”
他们不是一早就出来了吗,这是怎么弄成这样?元恪摸到了温言后背的粘腻异样,温言一下疼得皱起来眉。
元恪才看见了那被房梁擦过的伤。当下脱了外袍,裹在温言身上,将他抱起,对小六子说:“你怎么样?”
“多谢二皇子挂心,小六子没事,三公子是为了救我被房梁砸中的。”
“那我先送温言公子回去,一会儿我让齐宣送你回去。”
“二皇子不必担心,还请您早些将三公子送回府里医治。”
“那元恪先告辞。”齐宣已经寻了马过来,元恪将温言放上马,自己也翻身上去,“齐宣,你送小六子回知州府,告诉知州大人温言公子我带去仁草堂医馆了。”纵马而去。回了知州府也得等大夫,元恪索性直接将他带到医馆去。
一到仁草堂,门口的伙计也是有眼力见儿的,风风火火的迎上来,“这位公子,是有什么急诊吗,我家先生就在里面。”
马上的人晕过去了,人又裹得严实,一下看也没好往仔细里看只是见了元恪这来势汹汹的样子。元恪纵身下马,“快将你家先生请来,这是知州府的三公子,刚刚火场里救人被房梁砸伤了,已经昏迷过去了。”
那药铺的伙计急忙帮着元恪将温言放下来,转身跑进去叫齐大夫。仁草堂里抓药的不少,都是看着齐先生的医术来的。
“齐先生,齐先生,知州府的三公子来治病,他”
“知州公子怎么了,知州府的三公子是病人,其它人不是了?知州府的三公子来治病也请他先等一等。”
“还请齐先生救人,知州府三公子温言,刚才青玉楼失火,在场内救人,不慎被燃烧的房梁砸中了,又吸了里面的浊气,当下就昏迷不醒,恐有性命之忧,先生救人救急,还请先生救温言公子。”元恪已经将前因后果说得妥当,任是哪个大夫,都不会再如此不识趣。
齐大夫一听,“快,将他送到后面房内去。”将前面看病的差事交给了铺里的伙计抓药。
元恪被领着往后面去,将温言放下来。
“这位公子请退后些,我替他看看伤。”温言是趴着放在床上的。温言的衣服粘在了皮肉上,轻轻掀开一些衣料,一下子就能看清楚里面的肉皮肉伤。虽然只是被擦过一下,却能刮出来黑血。没有破皮的地方也已经被烫伤了,用针一拨,就皮肉分离。
“来人给我端上来热水,刀豆去把烧伤药箱拿过来。”齐大夫自己取了刮刀和酒,将温言的衣服划开,一点一点的给他把死肉刮掉。温言竟一点儿没疼醒。齐大夫边给温言刮边问:“公子帮老夫一个忙,这阵子天气换的快,医馆里人多我们照顾不过来,烦请你找张纸和笔,记一下温三公子的药方,去前面抓上药来,现下就磨碎,要外敷。”
元恪找来纸笔,“先生您请说。”
“黄柏、黄连、大黄、紫草、白云香、寒水石、石膏和冰片各一钱,地榆两钱。公子可记下草药要共研细粉,冰片另研后兑。”
“多谢先生救命,我这就去抓药。”
折腾了好一阵儿,背上才敷上药,齐大夫又给开了内服的养阴清肺汤加味,麦冬,生地,玄参,白芍,甘草,生石膏,薄荷,川贝粉,丹皮,桑叶。“三公子吸了烟尘进去,会感觉咽干不适、刺痒微痛、干咳少痰和喉中有异物,此症状延绵,病程会比较长。老夫给三公子开的此方清热解毒、清肺,麦冬生液清心、润肺、养胃生津;生甘草泻火解毒、清热利咽,兼调和诸药之功效。能养阴清热、利咽润喉。想起来温三公子在当年生产时便有肺阴虚空之症,阴虚体质之人性情较急躁,常常心烦易怒,这是阴虚火旺,火扰神明之故,故应遵循《黄帝内经》中“恬淡虚无”、“精神内守”之养神大法。望这位公子叮嘱之。”
“多谢先生,学生回去定当嘱咐温言公子。”
知州府已经派了人来接,温言才醒过来没多会儿,背上没有火辣辣的疼了,就是药草味儿重。温言不太喜欢。被小六子搀着上了马车,这位祖宗担心得跟什么似的。“三公子您当心,三公子您现下感觉怎么样了?背上的伤怎么样了?”温言还有点儿迷糊,示意这聒噪的闭嘴。背上敷着药倒是没多大感觉,这嗓子难受得厉害。胸口闷疼闷疼的。
温言上车里坐下,元恪也坐了上来。温言有些愣神。下意识给他让了让座。
“你,现下感觉如何?”温言闻言一滞,刚想朝这救命恩人鞠上一躬,一动就背上疼。“你且别动了小公子,伤着呢。听我讲讲便是,刚刚大夫说,你肺腑阴虚,要忌焦忌躁,心绪平和。”
“不过我看平日里温言公子倒是十分拘谨,不像是焦躁的人。”
元恪还挺看表相。
“温言公子,之前元恪错将温言公子错认是女子一事,元恪向你赔礼道歉,是元恪眼拙,冒犯了三公子,还请温言公子见谅。”
元恪语气过于温润,又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温言脸莫名白一阵儿红一阵儿。其实自己好像也没往心里去,前段日子用眼神剜人家,倒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得很。
元恪见他面上平和,便也不多讲什么,只有温言发觉,自己不知为何心砰砰跳得厉害。
一路回到了知州府门口。元恪先撩开车帘下去,反手接温言下来。温言随他出来时没想到自己下车还得劳烦人家皇子,有些小为难。“下来吧,我扶着。”
温言反复思虑再三,还是妥协将手撑着元恪下来。“下官见过二皇子。”元恪笑笑:“知州大人免礼,温言公子还病着,先进去吧。”
“多谢二皇子对犬子的救命之恩,下官”
“知州大人多礼了,先进去吧,温言公子身体虚弱,不宜久站。”
“是。”礼都客套全了,才去看温言。
长乐夫人过来亲自搀着,担忧之色布于言表,“言儿,我们快些进去休息。”
温言点头,微笑以示安慰。
刚一接到温言在火场受伤的消息,她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儿,又听小六子说二皇子也在,还将温言送到仁草堂去了,才放下心来。温言这才回来没多久就出了这种事,会不会是温言自己跑回来的,三痴大师没有允了他回来。
长乐夫人将温言送回了别院,又派了丫鬟将饭食送上来,这孩子出事到现在过了三个多时辰,肯定是饿了的。端上来的吃食也很符合病患,撇了油水的鸡汤,和菜粥,只有这两样可以选。温言饿了但嗓子不舒服,连肉也不想嚼,选择喝粥,也不想喝水。温言坐着吃,他不喜欢别人喂。再说了他其实也没这么虚弱,就是刚呛多了烟气才晕过去。
长乐夫人也不勉强他,看着他吃,“言儿,你跟娘讲实话,是不是大师没准你,你自己偷偷跑回来的?”
温言呛了一口,费力的要将喉间的粥咳出来,拉得后背的伤口好疼,长乐夫人想帮他顺顺背,又念及他的伤,不好下手。等温言缓过来,眼角都疼出泪来了。
他拉起长乐夫人的手,使劲儿摇头。他或许已经知道,三痴大师那已经晚了是个什么。
长乐夫人也是心里软,“罢了罢了,你吃点东西,把这汤喝了,别只喝粥。”鸡汤里好像加了奇奇怪怪的补料,温言为了显示自己很听话没有偷着回来,也是皱了皱眉就喝了。
“休息些日子,不能再这么闲逛下去了,先陪你弟弟妹妹们去学堂上着学,等你好些了,让老爷带你在身边,咱们温家的儿子,是要心系天下心系百姓的。”
温言闻此言,倒真的心下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