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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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来的时候，江清允也挺惊讶的，点菜光听他说了文绉绉的菜名，倒没想着还挺清淡，温言明明是大口啃肉的爱好者。
吃到糕点的时候温言看见他眼睛都亮了起来，“少东家若是喜欢，改日我托人送一些到江府上去，江老爷对温言也多有照扶，让他老人家也尝尝。”
这江清允倒没同他讲客套，喝了口水，把刚刚塞狠了的糕点咽下去，才点头说好。“我道是什么糕点让一向不吃甜食的阿言都强烈推荐，刚刚一尝才发现，确实惊人味蕾。”
温言暗笑，还不是你们这儿人都喜欢吃甜的我才点的嘛。
“阿言，能陪我去海边吹吹风吗？”
回去报信的人冷汗岑岑的汇报完，一直等不到回应，便一直也低着头不敢起来。
好一会儿，元恪停下笔，才慢慢脱口一句：“知道了，下去吧，不用跟着了。”
元恪拧了拧眉心，纸上不小心滴了一滴墨，无关大雅，但他想完美一些，于是提笔重写一份。就在写了好几份废稿以后，他终于停了笔。每一份其实都算上品了，可他总觉得缺点什么，红纸金字，庄重又喜庆，也，不那么喜庆。
“来人。”
两个人从酒楼出来顺着海边走，现下在退潮，海滩上露出的贝类反着月光，倒和天上不几颗的星星眉来眼去去了。
两人只顾着走没说话，温言突然回头见他们已经走出去好长一段路了。
“阿言，你近些日怎么样，我一直没腾出来时间过来看看你，那位大人他有没有为难你？”
温言一路走来，总觉得闷着不说话不是江清允的作风，说起来江清允同他之前的性格还挺像的，只是这人在自己面前，刻意拘束了些，搞得像他才是江清允的东家似的。
“温言多谢少东家挂念，温言一切都好。”又顺着走了几步，“少东家也早就到了适婚的年纪，切莫因为平日里太忙，耽误了婚姻大事啊，这事少东家可得上点心，老爷可是等着少东家娶妻生子，惦念着那天伦之乐呢。”
温言的语气貌似在揶揄他，同他打趣着。只是温言心里通透着，他再怎么迟钝也该能看明白的。
“娶妻的事，还没着落呢，但是现下，我确实有位很喜欢的人。”江清允已经不跟着他走了，语气也不似之前轻快，带着慎重。
温言回头瞧着他，眼神还是阔落大方，只是眼底百转千回的柔情，迫使他移开了眼。
“少东家喜欢的姑娘定然是位蕙质兰心的姑娘，江老爷和江夫人也会喜欢的，少东家不必担心。”
江清允想着用蕙质兰心形容温言，未免过了些，笑出声来，“确实算是位斯斯文文的人。”
温言已经走了回来，“不早了，少东家早些回去休息吧。”
走过江清允时，却突然被拉住手臂，“阿言不问问那人是谁吗？”
温言为了避免过于尴尬，没有刻意挣开他，而是笑嘻嘻的道：“少东家眼光独到，少东家喜欢的姑娘，温言也不便多问，少东家自然会好好待她，不会让老爷夫人他们失望的。”
江清允没急着扳正他的想法，“那阿言呢，有没有喜欢的人。”
温言心好累啊，打着哈哈：“自然是有的，也是个温文尔雅的姑娘。”
温言后来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用温文尔雅来形容姑娘。怕他不信，还补充着道：“是自小就喜欢的。”
“是吗？天色晚了，我送阿言回去吧。”
温言这才挣开手，“没事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少东家不顺路，早些回去吧，别叫老夫人他们担心。”
“那你呢？”你不，担心我吗？
然而温言却一副让他安心的模样，“少东家不必担心，酒楼还有马车送我回去，少东家路上小心，温言先告辞了。”
温言上了马车，才恢复了神态，一丝愁容不经意间爬上眉头。
他们一个假装不懂，另一个也故作轻松。
但他没想着自己这边才下马车，便看到元恪从里面出来。
“这么晚去哪儿了？才回来。”
温言站定，“回老爷，食过晚饭四处走了走消食。”心里却想着，你不是派人跟着吗，又假惺惺的想要问点什么。
元恪显然还是没适应过来温言这么叫他，顿了顿，“正好，我睡不着，也一起去转转吧。”
有点晴天霹雳，温言站久了脚疼，陪这位身强体壮的壮士去转一圈，回来估计会废了，想着便要推脱。
“走吧。”
是的，不容拒绝。
这为时还尚早，这位经年处理公务，又带兵出征的，怎么会这么早睡得着。温言却只敢腹诽，不能声张。
夏日里热，元恪就没往城里再去，温言焉焉的后面跟着，两人隔着不远也不近。
温言心不在焉，元恪停了他也不知道，直直撞到元恪身上。下意识就开始道歉：“额，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有心的。”
元恪伸手将退开的人揽回来，低头轻轻在他耳边呢喃：“没事，我是有心的。”
温言想挣开他：“老爷，请您自重。”
元恪见他挣扎得厉害，怕伤着他，草草将他放开，却又抓起他的手，“你让他牵你了？”
温言抬头瞪了他一眼，用空手把抓着他的手扒开，转身往回走，没几步，听后面调笑到：“敢问温言公子那位自小就喜欢的温文尔雅的姑娘，是不是姓元？”
温言闻声一顿，忍了忍没搭理他。
元恪挑眉一想，那时用温文尔雅形容自己，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秋天没褪去夏日酷暑，冬天的时候下了几场小雨也就过去了。
元恪今日带温裕昌到城外骑马去了，温裕昌十岁了，还没在拔个子的年纪，但上马已经不费劲了。元恪答应让温裕昌远离官场，但礼，乐，射，御，书，数是一项没让他落下。
温言想着学骑马也是个费力活儿，想当初自己学骑马那会儿还没怎么认真学都把自己摔得不轻，就特意去药堂买了几盒跌打损伤药膏。
回来的时候天还尚早，街边有一个卖点围了很多小孩儿。那儿靠着墙坐着个老婆婆，前面放了一个背篓，背篓里面放了个水锅，水锅里装的是姜糖色的麦芽糖。
老婆婆拿两根竹签撬起一坨麦芽糖，拉长了绞绞，绞出纹路，合成一根递给对面的小朋友。
温言没吃过，在一边儿看看热闹。他虽然那一阵儿吃糖吃得狠，但后来吃得他牙疼，一般的甜度也满足不了他，所以他也就不再那么吃了。再者，他其实没这么喜欢，也不需要。
看了个新鲜，温言也就打算回去了，那一群小朋友估计都是来尝鲜的。
温言刚到门口，温裕昌已经扔了马绳子跑过来了。元恪也下了马把缰绳递给管事，交代了两句，朝温言这边看过来。
温言见温裕昌乐滋滋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刚刚温言路过看见的麦芽糖。
“咳咳，”元恪让人把马牵了下去，手握成拳假意咳嗽了两声。
温裕昌立马乖乖的站好了，举起手里的麦芽糖，“爹爹，裕昌和父亲回来的路上看见路边有个卖这个糖膏的，裕昌见着很新奇，就想买回来给爹爹尝尝，爹爹快尝尝看喜不喜欢。”
温言没接，伸手摸摸他的头，温裕昌快到温言肩膀了，“今日骑马学得怎么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有没有摔着，爹爹给你买了药膏。”
温裕昌想了想，说：“没有没有，阿爹教得很好，裕昌一次也没摔过。”又怕后面的人听见，挨着温言悄悄的说：“就是阿爹太严肃了，我被阿爹训怕了。”
温言低笑出声，抬头看了眼元恪，他没往这边看，但却一直在门口等着。
“爹爹，给～”温裕昌执着的要把麦芽糖给他，温言就接了下来。
“饿了没？”
“饿了！”温裕昌点头。
“那我们裕昌今晚多吃点儿。”
温裕昌在温言这儿用过晚饭，还想着回去练练拳脚，温言拉住他：“裕昌，刻苦努力是很好，但十年磨一剑，功夫都不是一朝一夕练就的，你今日才学了一整日骑马回来，别太辛苦了，走的时候就把我给你买的药膏拿上备着。”
温言拿着麦芽糖，本来想把两根竹签分开，但麦芽糖已经冷掉了，根本扯不开了。温言含进嘴里，倒有个棒棒糖的感觉。只是这麦芽糖太甜了，温言尝着都太甜了，还越来越粘牙，温言费老大劲儿才拔出来，温言觉得自己牙都松了。
奈何这连续几日，温裕昌回来都给他带上一个，你说孩子人家一片心意，你扔了吧又不太好。整得温言只能偷偷在晚上去院墙边儿刨蚂蚁窝，蚂蚁也都寻着了规律，每日晚上都聚在院墙边儿上等着温言去投喂。
因为温言尝着那麦芽糖觉得太甜了，都怀疑自己的味觉甜度回来了，查完账让厨房做一份儿藕粉桂糖糕尝尝。
“等一下，做正常甜度的，别加糖。”小二也挺久没见他要甜糕了，诶诶的答应着就去了。端上来温言一试，很香，但是真的不甜。
这是为什么？
那个卖麦芽糖的老婆婆总是换着摊儿卖，一日在城西街边儿，一日在客栈外边儿，一日又换到城中玉器行旁边儿去了。老婆婆卖她的糖膏，但脾气特别不好，也不会给老主顾行方便，在西边儿卖完了新鲜，最近又跑到东边儿卖新鲜去了。
跑腿儿的下人拿着麦芽糖回来。
“放过来吧。”元恪正瞧着洛阳来的书信，他走时匆忙，留下的烂摊子不少，现下边境都在重新加防，动乱也少了。
“主子恕罪，今日那卖糖膏的老妪听东边儿那个大户府里有人持刀伤人，非要看热闹去，求了好久才答应先把糖膏卖给小的。”
元恪一听皱眉，“你刚刚说什么？东边哪个大户，江家？有人持刀杀人？”
“是，是啊，听说是江府的一个疯老太太，跑出来拿着刀见人就砍，伤了好几个人，那家公子好像都受了伤呢。”
元恪几乎是从椅背上弹跳起来的，“坏了！快把我的马牵过来，快去！”
温言今日去江府送点心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