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怡然》彼岸无泪

29、媚惑

　　秋荷走了，福晋还有四爷马上也要去南巡了了，府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离别愁绪，我倒是很干脆的收拾好衣物拉着弘晖进了宫，不是我急不可待，而是实在受不了那拉氏反复的叮嘱还有她们娘俩的苦情戏。
　　永和宫内，高高在上的德妃拉着弘晖白嫩的小手一面漫不经心的教育我和巧云：“你们俩日后继续负责晖儿的起居饮食，记住宫里不比你们的四贝勒府，都守着点规矩。”
　　“是，奴婢知道。”我和巧云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宫里的日子果然如意料中的那样不好过，不仅规矩要求奇多无比，而且还要受宫女的冷嘲热讽。同一屋檐下的巧云性格则与我截然相反，乖巧文静，礼数周全，但除非必须她没与我多言一句，估计是还在生我当初抢了她职务的气吧。
　　按照临行前四福晋的交代，我开始完完全全的谨言慎行，每日除了给德妃请安外都深居简出，以致听说过我的人比见过我的人还多。
　　皇宫里最大的主子走了，还把那些皇子阿哥也带走了，的确少了许多乐趣，难道就是这样使得那些捕风捉影的言论火爆流传吗？
　　两个未曾见过我的粗使婢女居然当着我的面议论纷纷，“听说这次从四爷府里来的可是个狐媚子，在府里时把四爷迷得神魂颠倒，连四福晋都不敢惹她。”
　　我旁若无人的经过，这可是半个月来我听到的最抬举我的说法了，不仅迷惑主子还无视正妻，说得我跟妲己似的，不过我心底还是忍不住发寒，不用猜也知道，能编出这种留言的只有和我一同进宫的巧云。在四贝勒府我或许还有一席之地，但在这个紫禁城我实在太微不足道了，如今之计只有一个字“忍”。
　　想让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流传开的办法是什么？不是登报纸做广告，而是把它告诉女人。就在我听到最夸张的版本后的第三天，这些留言总算传入了德妃的耳朵。
　　“这些日子的传言你也有所耳闻吧？”
　　无可幸免，我只能乖乖的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听训：“回娘娘的话，奴婢确实有所耳闻。不过这些的只是谣言，求娘娘明察。”
　　“哼！”德妃秀眉一挑，骤然发怒，“你是说本宫轻信谣言冤枉你了？”
　　“奴婢不敢，求娘娘饶命。”不是我没骨气，只是死在这也太冤枉了。
　　“有你这样狐媚惑主的女子在，老四怎么能开枝散叶，以后你就留在永和宫吧。”德妃毫不客气的说，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中。

　　命令归命令，至少弘晖在这的时候我还是照样负责照料他的起食饮居，至于以后，船到桥头自然直吧，相信胤禛还有胤祥总有办法将我弄出去的。不过德妃实在太气人了，感情她把胤禛少儿少女的帐全算在我头上了，可怜我打掉牙还往肚子里吞。
　　十月初一，胤祥的生辰，弘晖一面看着他阿玛寄回来的文绉绉的家书，一面调笑我：“嫣然姐，如果没有南巡，你今天会送十三叔什么？”
　　“什么也不送，他要什么没有啊。”不想告诉他实话，我没好气说。
　　“那可不一样，嫣然姐你送的，十三叔一定会格外喜欢。”
　　看他人小鬼大的样子，我也懒得反驳，只是假装好奇问他：“你怎么知道你十三叔一定会喜欢？”
　　“爱屋及乌喽，你上次绣的那个四不像的荷花，十三叔都说漂亮，还有什么会不喜欢？”居然还有这事，十三竟然看过我的失败作品，太丢人了。
　　“你阿玛的生辰是在月底吧？你打算送什么？”
　　“月底还没回来呢，不用送。”小家伙很不屑的回答。
　　“我劝你还是早做准备吧，小心措手不及。”我叫装善意的提醒，实则在一旁阴笑，不出半个月大部队就会回来了。

　　十月十二日，康熙第四次南巡因皇太子病行至德州而返京，安静数日皇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后妃佳丽忙着争奇斗艳，宫中侍卫也都精神抖擞，只有我等着人来救命。
　　“晖儿，你说我要是出不去怎么办？让我一辈子留在宫里，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耷拉着脑袋伤心的说。
　　“嫣然姐，”弘晖受不了我这种祥林嫂般的唠叨，连忙说道：“我这就去喊十三叔来救你啊。”说完，他就一溜烟的跑不见了。

　　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人来找过我，直到暮色初降时分，弘晖才跑过来告诉我可以回府了。本以为十三就算不来找我，也会在在永和宫门口等我，可是血红的残阳下只有胤禛清冷的身影和弘晖母子亲密的画面，我又一次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