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喧嚣里的你》Anber

12、Chapter12

　　“你还有两个月过生日了吧？”黎旭躺在蒋得阳怀里，问他。
　　“嗯，二十周岁。”蒋得阳亲亲黎旭的发顶，“到时候我打算请几个班上玩的好的朋友，你也来。”
　　黎旭在他怀里点头，他亲亲蒋得阳的喉结，“睡觉了。”
　　蒋得阳被他亲的呼吸一重，紧了紧怀抱里的他，“都是年轻人，这么早睡觉干嘛，你又不是小孩子，每天到点就要喝牛奶睡觉觉。”
　　黎旭无语，虽然不是小孩子，但灵魂也是要养生的大人了，一时没回。
　　蒋得阳摸摸他的背，在他耳边轻声说：“反正明天也不用起早。”
　　…
　　蒋得阳踹开被子，暗黄的灯光下，两人都汗湿了。他看见黎旭泛红的眼角，刚刚两人各自用手帮着对方释放了一回，他虽然是第一回，可他上手很快，没多会他就把黎旭折腾的闷哼出声，到最后黎旭受不住了折在他手里，眼角像哭过一样红，他看着这景象只觉得他更爱眼前这个人了，想抱在怀里哄一辈子。
　　他帮着黎旭清理干净，轻轻搂过他，又把被子搭在两人身上，“晚安，睡觉吧宝宝。”
　　“宝什么宝，娘不拉几的。”黎旭没好气的哼他。
　　蒋得阳轻笑出声，关上了灯，“你说说你不矫情谁矫情，我喊你什么都不乐意，你有小名吗，我干脆跟着你家喊你算了。”
　　黎旭闭眼装睡没理他。
　　.
　　再说三十的蒋得阳，这天他正跟着业务部的同事下工地视察作业进度，九月已到中旬，气温早晚凉午间热，他手上拎着水，正了正头上的安全帽，抬头看了眼即将下山的太阳，对着合作方交代了两句。
　　双方对接好，蒋得阳跟着下属离开工地，出来的时候踩了一脚黄泥，他站在工地大门口跺了跺脚。没办法，即使是做设计坐办公室的，也该跑跑工地盯进度，他们这行就点不好，每回下工地都一身汗和灰。蒋得阳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回去冲个澡，赶去偶遇黎旭应该来得及。他这段时间一到晚上七八点就跑黎旭楼下那个小公园溜达，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黎旭每周会固定有两天下来遛弯，他就专门挑那两天去，假装偶遇。最近他还在关注黎旭那栋公寓的出租情况，打算租过去当个邻居，这样他要干嘛也更方便。蒋得阳用最快的速度在家冲了个澡，套了件短袖，想想又掏出在放在更衣室当香薰用的雨后大地喷了两下，出门了。
　　蒋得阳在黎旭楼下的公共车位停好车，他到的时候路灯刚点上，他在自己车里坐着，盯着黎旭公寓大门的方向，想着到时候黎旭一出门，就下去偶遇去。等了半天，没见人下来，他打开手机上的租房APP，刷刷实时的消息，刚刷了两页，发现今天中午这栋公寓的顶楼有户一室一厅挂出来租了，他看了看，联系上了对方。
　　蒋得阳用最快的速度和对方敲定了租房的一系列条款，其实他对任何条件都没有异议，他只提出了一条，越快能搬越好。搞得对方还以为他没地方住，约他明天就来签合同。
　　蒋得阳给对方拨了个电话去：“您在家吗，我在楼下，我看您这楼下的打印店开着，方便的话，我上楼看看房，行的话我就和您签合同。”
　　对方可能也没想到这么急，愣了一会才说：“我不在这住，您要不等我二十分钟，我骑电动车来。”
　　蒋得阳想想，觉得也行，今天要是因为租房没见着黎旭，以后还愁没机会吗！他在电话里问了对方房号，说上门等，挂了电话。
　　蒋得阳下车向黎旭的公寓大门走去，这段时间他经常在楼下等他，但进来还是第一回，进大厅的时候保安还拦他登记，挺好，至少安全性不错。他登记完没走，和楼下的保安套近乎，蒋得阳从口袋里掏出烟，一根自己叼嘴里，又抽出一根递给保安，保安随手接过，哟，1916，他瞧蒋得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张口就是老板老板的喊。
　　“冲你打听个事呗，哥们。”蒋得阳说。
　　“老板您说，但是涉及住户隐私的我不能说。”保安显得很谨慎。
　　蒋得阳想想，干脆一包烟都塞给保安，“哥，不是什么大事，就我有个朋友住这，他叫黎旭，想问问住几楼几号，您看我连名字都喊得上来，而且我这不是马上搬这了，都是一栋楼，不算陌生人套住户隐私吧。”
　　保安心想，你都说人是你朋友了，怎么连这个还要来问我。他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只婉转道：“这样吧，老板，住户的房号我们做保安的也不清楚，公寓您也知道，一层那么多户呢，但是我建议您，在您租完房后可以让您的出租人把您拉进咱们小区这栋楼的业主群，整栋的都在群里，备注也清清楚楚写着每家屋主和房号，您看？”
　　蒋得阳想想，整挺好，点了点头，上楼了。
　　蒋得阳到了顶楼，发现上面还有一层，电梯不到，只走消防通道，他顺着消防通道的楼梯上了天台，天台上立着晾衣杆子，是物业专门做好给业主晾衣被的，他环视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了几件挂着的衣服。他刚想吐槽哪家心这么大，大晚上的还不记得收衣服，就瞧见自己当年给黎旭的那件短袖随着晚风轻轻荡着。
　　…
　　这人这么大了怎么生活能力还是这么没长进，当年就是这德行，多少年了还这样。他一边走过去帮忙把黎旭忘收的衣服挂手边，一边低头掏出手机想找黎旭说他怎么这么晚还不收衣服万一晚上有虫爬过怎么办。他掏出手机，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没有黎旭的联系方式呢，虽然他关注着黎旭的微博，但是黎旭的所有社交号好像都换过了，有几回他喝醉了去加，却发现自己有的只不过是一个拨多少遍也显示空号的号码而已。
　　他搂着衣服正不知如何是好，出租房子的业主联系他了，对方在那头说自己已经开门进屋了，怎么没见他人影呢。蒋得阳在电话这头应了马上就到，下楼了。
　　屋主已经开了门在屋内等他，一室一厅，六十来平，最大众化的装修，无功无过。屋主见他进门给他倒了杯茶，看见他手上搂着的衣服愣了愣：“这么急，行李都带来了？”
　　蒋得阳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不是，我朋友也住这栋，他衣服忘了收，我帮他先收了。”
　　屋主哦了一声，“你看看，房子我没装修多久，你知道，这里离景区近，大部分买这的都是临时来当度假屋的，这不马上秋天了，再进山也没什么玩头了，家里想想决定租出去。”
　　蒋得阳把手上的衣服放在沙发上，他进屋随意逛了逛，还行，挺干净的，装修也很新，当下敲定了要租房，“押一付三，我先租三月，之后再说，合同咱现在下去打印签了，明天我入住，您看怎么样？”
　　对方看蒋得阳爽快他也很爽快，忙说好好，说着就领着蒋得阳下楼印合同。
　　“等等，还有个事，我在楼下听保安说，你们这有个业主群，我能加不能，万一遇见什么事还能拜托一下邻里。”蒋得阳试探出声。
　　“我当什么事，本来是租客不给加群的，但我看你这么痛快，你就代替我在群里当会业主吧。”说着，屋主把蒋得阳拉入群聊。
　　蒋得阳看着群一笑，目的达到，抬脚和屋主下楼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租房合同与钥匙，蒋得阳看着手上新鲜热乎的合同笑了，他这会可算是和黎旭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蒋得阳在电梯里刷着新加的业主群，他点开群成员，找了没多会，就找到“黎-1栋801室”，但他想了想，没直接加，万一吓着黎旭了可不好。
　　.
　　黎旭下楼逛了一圈进屋，他有点纳闷，这段时间，他下楼遛弯的时候老是能遇见刚和楼下政府谈完合作的蒋得阳，今天再下去，走半天都没遇上，也不知道是合作完了还是什么情况，他晃晃脑袋，坐在沙发上喝了口冰水。水刚下肚，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下午晾在天台上的衣服还没有收呢。
　　黎旭走到天台，愣了，衣服呢？他以为是刮风把衣服吹走了，又顺着天台的角角落落找了一圈，干干净净啥都没有。难道是刮到楼下去了？黎旭又爬过防护栏小心翼翼的朝楼下望了一眼，依旧什么都没有。黎旭纳闷了，后知后觉的想，要是被风吹走的衣服应该衣架得挂在杆子上吧，现在，空空如也啊。他站在原地郁闷了半天，跑到大厅去找保安，想要调一调电梯的监控。
　　“弟弟啊，你说现在这年头谁会偷衣服啊？你挂在天台上的是奢侈品不是？”保安听了反问。
　　虽然但是，黎旭还是觉得气的慌，“不是，不是奢侈品就不给调监控啊？”
　　“倒也不是，只是你想有没有可能是哪家收错了，你要不在业主群里问问？”保安建议。
　　黎旭站在保安旁边，想想也行，他点开微信，在那扒拉了半天，也不怪他找不到，原来的他根本不可能在这种群里发声，不退群就挺不错了。最后还是在保安的指点下找到了业主联系群，他斟酌了字眼发：“各位邻居，请问有谁误收了天台上的两件短袖一条长裤，请联系我，谢谢！”
　　一时间群里冒出来几个声音，都是住在这栋的全职太太，称自己收衣服的时候瞧见了，收自己家衣服的时候还见搁那挂着呢，再后来的事也不知道了。
　　黎旭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衣服不怎么值钱吧，但是丢东西这事，让他还是挺郁闷的，他没办法只好摁电梯上楼，等电梯的时候看见微信有新的好友加他。黎旭点开一看，是从业主群里添加的，备注写着1栋2518，也没留名字，黎旭没想太多点了添加。
　　黎旭刚加上，就见一条新的信息弹出来，他点开一看，上面显示着：“衣服我帮你收了，有空上来拿。”
　　黎旭想了想，把要去8楼的电梯取消了，摁了25楼。黎旭也不是第一回来25楼，毕竟这是通往天台的必经楼层，但他还第一回走进来，户型应该与他那层一样，靠黎旭家这边的都是单号，小户型大通间，双号在对面，18号正好是整层的最后一间，与1号相对门，他很快找到了2518，摁响了门铃。
　　门很快开了，蒋得阳一脸淡定的开门，却见黎旭瞪大了眼睛吓得退后了两步，“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和这边政府谈合作嘛，为了工作方便，合作期间我租在这了。”蒋得阳露出一个微笑。
　　黎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总觉得不信，但是不信这话蒋得阳又能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他吧，他问：“是你收了我挂在天台的衣服吗？”
　　蒋得阳示意黎旭进屋聊，将沙发上的那件卡通T递给他，“别的衣服不认识，但这件眼熟，就帮着收了。”
　　黎旭瞧着他手上的衣服捂脸，怎么又是它。
　　黎旭抱着衣服想撤，蒋得阳伸脚轻轻拦住了他的前路，“既然上来了，就喝杯水再走，刚租没多久，白开水行吗？”
　　黎旭看着他的倒水的动作，想问他怎么就偏偏租他这栋，不过转念想想隔条马路就是政府也的确挺方便的，他最后什么都没说，接过了水杯。
　　“诶，你说我们以后也是同一栋楼的邻居了，你住哪层啊？”蒋得阳眯眼笑。
　　“你加我好友的时候看不见我群里备注吗？”黎旭翻了个白眼。
　　蒋得阳掩饰般的握拳咳了一声。
　　黎旭一口气喝完了手上的水，将水杯顿在茶几上，捞起他的衣服裤子，“走了。”说着就推门出去了。蒋得阳快步跟上，送他下楼。
　　黎旭站在电梯旁撇在他旁边的蒋得阳，高高大大的，瞧他在看他还给他露出一个微笑，黎旭又白他一眼，就下个电梯还要送，闲的。
　　一直到了黎旭家门口，蒋得阳才出声：“以后请多多关照啊，邻居。”
　　黎旭敷衍着嗯嗯两声，开门进屋了。
　　蒋得阳站在黎旭家门口瞧了一会，这人还在门口的台子上种了几盆绿植，一眼望去，给整层楼都填了抹亮色，他摸了一把叶子，转身走了。
　　蒋得阳没直接回楼上新租的屋里，他得连夜把远在城市另一端的家给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