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与妖孽的距离》阙久

3、坑蒙拐骗很强大，选职入行需谨慎（上）

　　简单来说，旗录这行当投资风险低、回报利润高，除了没有相关福利，算是个极品美差。不过专业要求倒是极高的，没有个三五年的磨练，根本没办法给人测字摸骨相八字，就是想做生意也是砸自己的招牌，一般的江湖术士都不会干这蠢事。这一行当的竞争也是极其激烈的，江湖术士虽不多，但是稀稀疏疏的分布各地，数量也算可观。已成名的那便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别人哭着求着请他指点迷津，他却可以耍大牌似的选择客人、选择方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术士，拥有的不仅仅是财富、名誉，更是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旗录自嘲的表示，自己只是半仙行业里的小虾米，默默无闻，如今只求安稳度日的行业另类。
　　左鸣对这个古老的带有很强神秘色彩的职业非常好奇，“据我所知，古代的算命先生大多装神弄鬼，坑蒙拐骗。”
　　“一看就知道你不懂，这世上有太多事情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所以人们在未知面前选择敬畏，而我们术士则代表解惑的一方，中间人，负责沟通的角色。”旗录看着左鸣受教的样子，越发的得意，“当然，我并不否认术士中有些学艺不精，或是完全浑水摸鱼的败类。他们遇见我还好说，毕竟大家都是混饭吃，不容易，要是遇见我师傅，那自求多福吧。”
　　“你还有师傅？”左鸣感觉在听古装电视剧，旗录说的完全就是与现代社会基本情况不符的杜撰故事。
　　“不然我怎么敢出来摆摊算命啊。”旗录皱了皱眉头，“左鸣同志，您的表情在说您不相信，是吧？”
　　“不是我不相信，是很难相信。”
　　旗录觉着，左鸣这样一个普通群众恐怕不能一下子理解半仙如此强大神秘的职业，太强人所难不是她的作风。
　　旗录刚刚提到了她的师傅，哇哈哈，那可是相当有名的一个人物，自然，这儿的有名指的是在玄学界。旗录每每提及自己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师傅，除了沾沾自喜外，更多的该是不知从何说起吧，人见人爱那是因为技术高受人待见，花见花开那是用魔术渲染的，车见车爆胎那是体重过重给压的。他师父最常说一句话，随意随意，见好就收。所以，旗录如此这般的随性而为，这般知足常乐，其实是有根源的。
　　说起旗录拜师学艺，那话可就长了。
　　想当年，旗录还是个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的好好少年，严格遵守学校规章制度，争做文明小先锋。花草树木要爱护，捡到一分钱要交给警察叔叔，坐车遇见老人要让座，这不，前面有位拄着拐杖带着墨镜过马路的盲人伯伯，旗录像发现新大陆般冲上去扶住他，老师说要爱护残疾人，她的行为很先进，老师会表扬她的。盲人伯伯感觉被人抓住了胳膊，微微偏过头，定定的朝向旗录。
　　旗录感觉有点毛，为啥她会有种盲人伯伯在打量她的错觉？不要多想不要多想，做好事不拘小节，“伯伯，您要到哪里？我可以带您过去。”
　　“呀，这姑娘长得真水灵，师傅从哪里拐来的。”那个伯伯倒是没说话，可马路另一边，一个奇装异服的男子，嘻嘻哈哈地嚷嚷着。
　　然而最最怪异的不是他那古怪的品味，即便是套件乞丐装，旗录也不会大惊小怪，问题是，他如此大嗓门的叫嚷，周围行人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连个嫌弃的眼神都未曾出现。
　　“啊！”旗录看到行人从男子身上穿行而过，而男子的身形在破碎的瞬间粘合，就像细沙一点点的拼连。她不禁叫出声来，这种情形怎么看都像是电影里的场景，用的还是好莱坞的特技效果。
　　“伯伯，那个人好像认识您，有他照顾您我就回家了。”旗录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试图拉开与怪人伯伯的距离。
　　“小姑娘，今年多大了？”那个伯伯摘掉墨镜，看着她笑眯眯的问。
　　旗录顿时被这诡异的画面惊呆了，那啥，盲人伯伯不是盲人！
　　“我当然不是，嘿，小姑娘，你不知道这年头流行戴着这玩意儿么。”
　　旗录发誓她没说话，真的，连嘴都是闭紧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读心术，那跟爸爸以前说的那些身怀绝技的能人异士一样么。
　　“小姑娘还挺识货，想不想跟伯伯学法术啊？”盲人怪伯伯拍拍旗录脑袋，“你想学啥伯伯就教你啥。”
　　平时看电视，旗录特别羡慕那些仗剑走天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们，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惩恶扬善的行事作风，怎一个爽字形容。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旗录再三思索，犹豫道：“我还要上学，我也离不开我爸妈。”
　　“这个好办！小三儿，带着这孩子找她父母，就说我申虚子收她做关门弟子。”怪伯伯冲着马路对面的男子喊了声，瞬间，旗录便被那男子抗在了肩上。
　　“师傅，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三儿。”男子不悦的皱着眉，不耐道。
　　“臭小子，就是你娶了媳妇，有了孙子，老的掉牙，老子我还是叫你小三儿，不长进的东西，平日里练功也没见你多较真，偏偏成日里计较些有的没的。”怪伯伯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男子的脑门上，那声音震得旗录的耳朵嗡嗡响。
　　“还不快去，磨蹭个什么劲！”怪伯伯抬脚踹了过来，吓得旗录直叫：“我不去了不去了，伯伯会打人，我不去了！”
　　怪伯伯赶紧收回脚，“乖啊，伯伯不会打你，伯伯就打那个没出息的家伙。”话罢，对这那男子的脑门又是一巴掌。
　　旗录强调，“伯伯，我真不去了，我不离开这儿。”
　　怪伯伯示意那叫小三儿的男子把旗录放下来，然后闭上眼睛，手指捻出个诀，口中念念有词。旗录瞧着怪伯伯的一举一动，脑海里不知怎么的，浮现出四个字，装神弄鬼！
　　“你小姑娘，你是不是1988年11月11日丑时出生，属龙。”见旗录点头，又说，“你母亲属兔，父亲属狗，可对？”
　　“你怎么知道……”
　　怪伯伯笑弯了眼睛，“只要我想知道，那么便没有我申虚子不知道的。”
　　“伯伯，好厉害。”
　　“要不要学啊。”
　　“不要，我要回家。”
　　“小录子，你回不去了。”
　　“我的名字你也知道啊……”
　　“怀疑什么，师傅都说他无所不知了。”小三儿刚插了一句，便又挨了一巴掌，这回伤的是脸，“师傅您又打脸，您是不是觉得徒弟脸上带伤出去您特有面子啊。”
　　“小录子，你的属相、八字与你父母相克，若不将你过继出去，怕是对你父母不利啊。”
　　“我不懂……”
　　“就是说你命硬，会克死亲人。”这次，怪伯伯没有骂小三儿多嘴，反而是担心的看着旗录的反应。
　　“我不信……伯伯你骗人……旗录不是……你们乱讲……”旗录“哇”的哭了出来，边哭边申冤，上气不接下气还连带打嗝，一把鼻涕一把泪，狼狈的要命。
　　“伯伯没骗人，稍稍懂点玄学的人都看的出来，还是跟伯伯走吧，伯伯会教你很多本事，等你长大了再回来看你爸妈。”
　　人的一生布满一条又一条的交叉路口，不论选择哪个都没有重来的机会。那时候的旗录并不知道自己那时的选择是否正确，她只知道她宁愿自己离开父母，也不要永远失去父母。尽管她无法求证怪伯伯所说的真实度有几分，但是她竟然见鬼的相信怪伯伯的每一句话。浑浑噩噩的跟着小三儿去见了爸妈，不晓得他用了什么法术，简简单单的摆平了爸妈，交代了几句便拉着旗录走了。
　　旗录一步三回头，眼泪止都止不住，劈里啪啦的直往下掉。
　　“师傅看到你这样子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哭成这样，真丑。”小三儿嫌弃的擦了擦旗录的脸，“跟花猫似的。”
　　啊嘞，这家伙说的是人话吗，旗录直到现在想起小三儿当时的表情，都会咬牙切齿到不行。
　　而呆在一旁的左鸣看到旗录脸色发青，面目狰狞，似有疯癫之兆，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连忙伸手把脉，却迎头一记爆栗。
　　“你才有病，老娘正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