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冷静期》梓鸢沫离

10、第十章

　　“谢金！”，李鹤东追到小园子正门口，谢金三个人已经拦了辆出租车，谢金开了门直接坐进去。靳鹤岚两个人倒想等一等李鹤东，可谢金连个眼神都没给李鹤东，只冷冷地说，“上不上？不上关门。”
　　朱鹤松还想说什么，可靳鹤岚知道谢金的脾气，谢金一般不发火，可发起火来谁都兜不住，赶紧把自家媳妇儿拽上车，关上车门，出租车一溜烟开走了。
　　李鹤东追过去，车子也开远了。自己穿着大褂，钱包和衣服都在后台，不得已，李鹤东只得往回跑。正巧张宇拿着李鹤东的衣服和钱包追出来，李鹤东拿了东西只留下一句“明天再收拾你。”就冲到路边拦车。张宇见状赶紧开自己的车，让李鹤东上车去追谢金。
　　这一路上，坐副驾驶的谢金冷着脸，坐后面的俩人也不知道说什么。朱鹤松偷偷拿手机给李鹤东发微信，让他别着急，他们回谢家老房子去了。靳鹤岚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谢金的脸色，被谢金发现，一眼瞪了回去，靳鹤岚只得向自家媳妇儿那儿凑了凑，怎么办，他们好像惹上麻烦了。
　　那边坐张宇车的李鹤东心急如焚，倒是张宇一点儿不着急，谢金肯吃醋他们俩就还有戏，特意抄了小路，赶在那三人还没到家就到了谢家老房子楼下。
　　李鹤东推门下去，拦住走到楼门的三个人，“谢金，你听我说，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谢金憋着一口气，让靳鹤岚他俩先上楼，深呼吸几次压下心里的怒气，“李鹤东，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你错哪儿了，等你想明白了，咱俩再说。”
　　李鹤东怎么会听他的，直接拦住他的去路，“谢金，我知道我跟他说这出你不高兴，可这出相声是张宇定的，我已经跟他说了以后不会再跟别人演这种戏了。”
　　谢金咬着牙，别过头不去看他，“我气的不是这事，东子，你先回去，我们都冷静冷静。”
　　“我不回去！”，李鹤东想到那天谢金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的事，冷静？他冷静得了吗？“谢金，咱俩就在这儿把话说开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他说这出，我也不该瞒着你又去见李芸，我都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谢金怒气压不住，涨红了脸，把李鹤东摁到墙上，像一只老虎逼近猎物一样盯着李鹤东，“你知道错了？你错哪了？你知道戏比天大吗？你以为我在气什么？靳鹤岚他们来，你在台上就说成那样？你丢人都丢到天津去了！在天津，在相声圈，我们谢家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别人是不认识你，可提起李鹤东谁都知道你是我谢金的搭档！你让我以后回了天津怎么抬得起头？”
　　李鹤东很少见谢金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靳鹤岚他们不会回去乱说的。他们不会的。”
　　“人嘴两张皮，你管得住吗？”，谢金松开他拉着他往楼上走。他们已经够丢人的了，再让街坊四邻看见，他就更没脸了。
　　“谢爷，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李鹤东也知道今天晚上的活儿说的稀碎，顺从地跟着谢金上楼，一边上楼一边给谢金道歉，希望能以此平息他的怒火。
　　谢金带着他进了屋，先让靳鹤岚两口子去他收拾出来的客卧休息，再和李鹤东对坐在客厅。上楼这一路，他想了不少，他觉得得做个了解了，“东子，咱俩谈谈咱俩的事吧。”
　　李鹤东以为他又要提离婚，赶紧握住谢金交握在膝盖上的手，“金子，我知道错了。咱别离婚成吗？”
　　在客卧偷听的两个人一愣，这离婚竟然是谢金提的，谢爷长胆量了。可两个人当初不是谢金先主动的吗？谢金那脾气，东哥得做出多出格的事才能让他先提离婚？
　　谢金让他先坐下，把手从李鹤东手里抽出来，“东子，这两天我想过了。当初你和李芸是自由恋爱，也算是两情相悦。你放不下她我理解，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我，只是你知道我，我是喜欢你，我是爱你，可我也想要一个心里只有我的人。现在，你我并不适合再在一起了。”李鹤东刚想说什么，谢金直接打断了他，“你不要说你会改，你心里有她，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我们……”，谢金有点儿狠不下心，眼圈瞬间红了，想说的话一下噎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鹤东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他还想再争取一下，他半跪到谢金面前看着他。这两天他也想明白了，如果一定要在谢金和李芸之间选一个，他一定毫不犹豫地选谢金。所以，他准备放下了，他已经做好了放下的准备，可谢金不能放弃他啊，谢金放下了他，那他该往哪儿走啊？“金子，我知道我之前很混蛋，我对不起你。但这次我会改的，我愿意放下她，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了。我…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可你心思已经不在我这儿了。”，谢金觉得嘴里十分苦涩，他想找个薄荷糖让自己舒服一些，“当初你为了她说抛下相声就抛下了。今天呢？你明明知道靳鹤岚他们会去，可你偏偏说成这样，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又一次准备放下相声？相声是我的命啊，李鹤东，你知道我在台下看你们说成这样什么感觉吗？你有想过我吗？”
　　就因为想着你我才会犯错，李鹤东红着眼圈摇头，他不能放手，“我没有…我不是…谢金，我……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真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不信你了。”泪水从谢金脸上滑过，滴落在李鹤东身上，“李鹤东，我不想再信你了。”我知道你本来不会喜欢同性的，你本来就是异性恋的，可我偏偏乞望你能改变，你能为了我而改变。可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我比不了她，所以，我不想等到许多年后你我再撕破脸皮，就现在，让我主动些结束我们两个，好聚好散也算互不遗憾。
　　谢金站起身，回屋里把今天邮寄给他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放到李鹤东面前，“东子，这个我签好了。你签了它，咱俩就好聚好散吧。”
　　李鹤东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谢金，泪水模糊了视线，瞬间涌出眼眶，“谢金！你一定要和我离婚是不是？你想好了？”
　　谢金咬着牙点了点头。
　　“好！好！好！”，李鹤东抹掉脸上的眼泪，拿起茶几上的笔在两份协议书上签了字，“我签！谢金你看好了，这个我签完了，咱俩也别再搭档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俩再见面就是仇人！”狠狠地把笔摔在木制地板上，李鹤东转过身，眼泪还是不自主的流了下来，他不想让谢金再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直接冲出门下了楼。
　　谢金看着签好字地协议书无声的哭起来，他走了，彻底地走了，以后他的左手边再没有他了。
　　朱鹤松悄悄打开门，他知道自己应该劝劝谢金，至少应该拦住他们两个，可他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靳鹤岚陪着他站在客卧门口看着谢金缩成一团哭的肝肠寸断，一时间眼眶也红了起来，他们走到一起不容易，可是这个不容易到最后还是归了零。朱鹤松抽着鼻子反手握住靳鹤岚的手，靳鹤岚明白他的意思用力握紧朱鹤松的手，他们不会分开的，一辈子都不分开。
　　楼下特意多等了会儿的张宇看李鹤东下了楼，赶紧下了车拦住李鹤东，看到李鹤东满脸泪水，惊讶道，“哥，你俩谈崩了？”
　　李鹤东正憋着一口气，看见张宇直接一拳挥了过去。张宇没防备直接倒在地上，李鹤东扑上去骑在张宇身上，手上的力气收都收不住，“张宇，你安排那个相声给我想干什么？谢金要和我离婚了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弟弟啊，张宇！你做什么啊？谢金要和我离婚了。他要和我离婚了！”打到最后李鹤东泄了力，抓着张宇的外套把头埋在里面，哭着念叨谢金要和他离婚这句话。
　　张宇起初被打懵了，后来反应过来也没敢太护着自己，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李鹤东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张宇脸上直接挂了彩。李鹤东收了手，张宇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发泄。
　　李鹤东哭够了，从张宇身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张宇，我以后不说相声了。我不去你那儿了。你记着给谢爷找个好点儿搭档。最好……”最好没跟过其他人的，最好……只要不是自己都是最好的，“算了，你问谢爷意思吧。”站直了身，李鹤东抹掉泪水，慢慢地往小区门口走，从今天开始，他可以做一个无家可归的无业游民了，不用想着下午要说什么，晚上加什么包袱。以后，他的右手边也没有那个跟他抢话筒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