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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戏里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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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气氛颇为尴尬时,车夫的一句市集到了打破了僵局。叶贤与青子悠一出现就引来无数人的目光,一个俊美非凡气质温和恍如谪仙,一个明艳无双冰肌玉骨大气从容,让人不由得感叹好一对璧人。如此一对金童玉女倒是没有不识趣的人前去打扰。
“呀,那个就是传说中的糖葫芦吗?”青子悠看见了听闻已久的糖葫芦不禁两眼放光,自己的记忆少得可怜,梦中又尽是花明月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故事,仔细说来还没到这些地方游玩过呢。
“公主稍等。”叶贤看青子悠难得的可爱模样也不禁心头一软,给青子悠买下两串糖葫芦。
“谢谢!”青子悠看着人来人往心情大好地接过两串糖葫芦,一口一个刚刚咬下去就想起了什么,将另一串糖葫芦递到叶贤嘴边。
叶贤没反应过来便轻轻咬了一口嘴边的糖葫芦,等反应过来才有些不自然地侧过头,微微掩嘴咳嗽掩饰着现在微妙的尴尬。
青子悠见此却是一笑,这一笑带着糖葫芦的几分酸甜,倒是天然可爱起来。
叶贤看着青子悠的笑容也觉得心情一暖,这个公主似乎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与明月也一点也不相似。
“幼稚,该不会是你想吃糖葫芦才会买给我吧。”那时的花明月一身男装打扮,一副贵族小公子的模样,对他递过来的糖葫芦不屑一顾,“喜欢吃就直说嘛,我又不会笑话你。”
他无奈地笑着,其实她说得不错,的确是他也想吃,所以才买了两串糖葫芦。被点明心思他只好笑着吃了两串糖葫芦,那时他九岁,她七岁。
他一直就心系于她,可她一直都是那么不在意,无视别人的感情,只对大哥会呈现出她小女儿的模样。
青子悠感觉自己眉头一跳,原以为接近的真相突然远去,真是不妙的感觉。
“贤哥哥。那个院子是做什么的,花花绿绿的,怪好看。”青子悠发现了什么,便拽着叶贤的袖子问起来,当故事听够了时她很恰是时候地找回了自己的主场。
“是戏院,公主要听戏吗?”叶贤温和地解说着。
“好!”青子悠一边吃着小零食一边回答着,青子悠的心情的确不错,好多好玩的,让人目不暇接,什么烦恼都先放一放吧,还有贤哥哥也真是个不错的人呢,至于花明月,你敢不敢让我今天把你的生平全部梦一遍?青子悠在心中埋怨着,别和我一样,记忆一段一段地跳,别和我一样......万一花明月也和我一样,是在时光中不经意间寻找自己的过去呢,万一她就是和我一样呢?
青子悠还是没有想出个定论,等回过神来她已经走进了戏园。
与戏院外观相称,戏院的内部也很花里胡哨,回廊里的木栏上还缠绕着五颜六色的假花,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百花争艳的错觉。很快,青子悠与叶贤便在小厮的引导下到达了听戏的雅坐上。
雅座的位置观戏极佳,是个精致的亭子,亭子没有对着戏台的一面用木栏封上,木栏上也缠绕着五颜六色的假花,亭子中间有一张石桌,上面摆着各种水果零嘴,还有香茗,这个院子里都是这样的亭子,错落有致,但总数不多,毕竟亭子的空间不小挡住的视线也不小,这是专为喜好清静的人开设的,自然也是价钱不菲的。
青子悠与叶贤正好赶上这场戏,戏里讲的是古燕国燕末王昏庸好色而亡国,继而宣楚两国开国的故事,青子悠与叶贤落座后都安静地听了起来,虽然戏台上穿着花哨的演员们是用唱的形式表演,好在青子悠在楚国翻阅书籍时,为查自己的眼睛,也看过不少话本,这出戏与在楚国话本中看到的相差无几,所以也还听得懂。
“叛臣贼子,我以身行蛊,咒你们以后也必出亡国之君!”戏台上的燕末王唱罢了这一幕便缓缓倒在地上,青子悠看得起了兴致,这句话倒是没有在楚国的话本中出现,有些好奇地对着叶贤问着心底的疑问:“这个诅咒是真的吗?”。
“据说是真的,宣国世世代代都保留着这句,便是为了提醒我们,为君必得勤政爱民,君子坦荡荡,小人便无可乘之机。”叶贤不急不缓地说道,他突然想起父王对他的教导,正是如此,有燕末王的诅咒算什么,宣国至此都是明君,即使有过也是功大于过的明君。
“贤哥哥好气量。”青子悠轻抿了一口茶,真心赞美到。
“嗯?何故?”青子悠见到戏台上的燕末王被架着拖到了另一边的亭子里,有些不解地起身。
“我陪你去看看。”叶贤见青子悠起身,也同她一起站了起来,那边的亭子里传来了响亮的打耳光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打一下还大声叫一句“我燕末王是昏君!是小人!我该死!”叶贤微微不悦地皱了眉。
叶贤将青子悠往后护了护,“你不要太靠前。也别离我太远。”
“噗。”青子悠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大方方地向前跨了一步,挽住了叶贤的胳膊。“你是说这样?走吧。”看着叶贤无奈的样子青子悠语气都轻快起来。
两个亭子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可是叶贤却觉得分外漫长,此刻的他真是无奈又无措,他没与女子亲近过,即便是和明月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何况明月对自己恐怕也并无男女之情,没有如此过亲近过,此时叶贤的心跳得有点快。
“贤哥哥。”青子悠双手半挽半抱着叶贤的胳膊,心中默默地呼喊着,她微微抬头看见叶贤近在咫尺,她有一瞬失神,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就是花明月,与叶贤相知相爱了很久,换得此刻相偎相守。
自己入戏太深了吧,她将自己的头微微一偏便靠在叶贤身上,一时无言间,青子悠突然想起梦中她问花明月的那个问题,这确实是一个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花明月是怎么想的,她爱的又是谁呢?在自己听闻的故事里,她那么关键的一个人,似乎没人在意她的想法呢。以后再探究吧,现在青子悠只觉得如喝醉了一般,只想继续沉溺。
她们便以这样亲密的姿势到达了另一个听戏亭。亭子里也有两个人,正好有一个青子悠还认识。二皇子叶琨,他怀里正躺着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子,叶琨见来人是叶贤与青子悠急忙一把将怀里的女子推了出去。
女子顿时就委屈地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然而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她自觉无趣便自己起身,站到了二皇子身边。
青子悠看见叶琨,又看看还在扇自己耳光的“燕王”便明白了,“你先下去候着,我们一会儿会再来找你。”
“是,小的知罪,小的告退。”“燕王”惶恐地起身告退,一路跌跌撞撞,似乎是吓坏了。
看着“燕王”离去的狼狈样子。青子悠摇摇头,看来即便是皇子,也不是每个人都如贤哥哥一样好气量。青子悠还是对着二皇子叶琨礼貌地笑了笑“二皇子好雅兴,居然来看戏”。
“子悠妹妹也好雅兴。”叶琨看着青子悠与叶贤的亲密样子,一口气堵在心口,看样子自己是输了,叶琨也没心情再演下去,一把扯过旁边的女子又抱在怀中,女子有几分无措地不敢言语,一双眼睛又蓄满了泪水,回抱住了叶琨,眉眼间委屈极了。
“是呢,宣国的戏果然精彩万分。”青子悠也较劲似地将叶贤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叶贤看着花莲心的脸一阵落寞“二哥,还是慎行些好,既然如此,莫辜负莲心。”叶贤说完便领着青子悠离开了观戏亭。
身后突然传来二皇子张狂又嘲讽的笑声“我一向不负美人,四弟多虑了,哈哈哈哈。”看着叶贤狼狈离去的背影叶琨突然又起了胜负心,将怀中的花莲心抱得紧了几分,一手抱着她一手点着她娇俏的鼻子:“瞧你选的好时候,我这下子把公主得罪了,你让我怎么办?”
花莲心一下子又委屈起来,不过她也是有几分小聪明识得几分大体的:“琨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公主误会琨哥哥的,一会儿我就去拜访公主,和公主解释清楚。”
叶琨在心里乐开了花,觉得一切还是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话是没有分量的,如果让莲心去劝也许可以挽回一些。一时心情大好地抱住花莲心:“琨哥哥的好心儿,真是琨哥哥的心肝儿,你放心,以后就算公主做了我的正妃,那也比不上我的心儿,你看那个公主除了模样好,其他哪里比得上我的心儿半分?”。
花莲心被这么一哄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小鸟依人地躺在叶琨怀中,她是真心喜欢他的,旁的什么她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他一直在一起,她一点也不在乎,不在乎,就如同她姐姐当初那样不在乎,她不想输,既然姐姐可以做到,她也可以,而且在花莲心心中她从来没奢望过他只有他一个女人,“琨哥,我会帮你的,真心帮你。”。
“她就是花莲心,花明月的妹妹?”青子悠明知故问地挑开了话头,她甚至从叶贤的表情中得知花莲心与花明月应该长得有几分相似。
“是。”叶贤有些失魂落魄地跟着青子悠走着,他无法控制自己想起很多很多事情,他有时候会怪罪自己,当时真的太懦弱了,如果自己能够强硬一点将明月抢过来护着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明月,我二哥向你求亲了对吗?”
“是啊,二皇子要娶我为正妃。”
“那,你答应了吗?”
“嗯,是我高攀了。现在谁愿意娶我我都会嫁给他。”少女隔着面纱摸着自己毁去的半张脸,眼神黯然。
“不,你没有高攀,我也可以娶你做正妃的,你会是我唯一的妃子!”当时的叶贤差点脱口而出。但是他没有,他做不到,早在那之前叶贤就向父皇求娶过了,可是父皇却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传闻中燕末王的诅咒是真的,且早在几代之前,就已经卜算出,将有昏君妖女重演燕末王的悲剧,能救这一场亡国之难的是一位楚国的公主。
预言中还出现了一句诗“月明不照残香去,花落有子悠然来。”他们以此来断定明月就是亡国的妖女,呵,或许一切都在慢慢应验,可叶贤只觉得荒唐,后来以巫蛊之术害太子也不可能是明月所为,而父皇却已经认定了就是明月在祸国。二十几年前父皇如此荒唐不惜损了国本也要求一位楚国公主,也是因为这些吗?荒唐,荒唐,可是又如何呢?自己仍旧什么都做不了。
不,已经无法再想下去了,自己对明月也做不到问心无愧,终究是相互辜负了。叶贤有些痛苦地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