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心绪太无聊

34、第 34 章

　　全村人都知道了肥番就是侵犯阿柒的那个人，肚兜悬案也算是解开了。禾娘一家让人唏嘘不已，而阿柒却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好奇，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能让肥番如此迷恋，即使瘫了傻了还让他念念不忘。
　　肥番不见了踪影，大概是怕丢人跑了。阿宗倒是不担心，就算他以后不回村了，他迟早也能找到他。这会儿让他烦心的是乡里乡亲一见他推着木板车出去，就借着打招呼的机会想看阿柒，有的甚至找到家里来，让人防不胜防。
　　这也要怪荣叔家二哥，没有确定就拍着胸脯说他百分百确定阿柒死了，结果第二天荣叔上阿宗家时发现人不仅没死，还清醒了。
　　起死回生这种事总是越传越神，自然也就让人越想一探究竟。
　　早晨从城里回来后，阿柒躺在躺椅上睡回笼觉。敞开心扉把过往都说出来后，他轻松了很多，而得到阿宗的包容与认可，更让他感到安心，所以才几天时间，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阿宗把早饭端桌上后就蹲在椅边看着阿柒。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但阿柒还是盖着厚被子，四肢也总是冰冰凉。他想叫醒他吃饭，又有点舍不得，于是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搓着他的手。
　　阿柒眨了眨眼清醒后，见阿宗看着自己笑，下意识地吸了下涎水，不好意思地问：“……怎……么……”
　　“没，就看你。好看。”阿宗把阿柒的左手从被里拿出来，一手托着他的肘部，一手覆在他手背上，让他蜷缩的手指伸直，掌心贴在自己脸上。
　　“……傻……”虽然很久没照镜子，但阿柒对自己现在什么样心知肚明。
　　他早就今非昔比，丑陋且怪异。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左脸的麻木，这让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把嘴闭合。而且不管他是哭是笑，左半边脸都是僵着的。一边动一边不动，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光想想就觉得可怕。更别说他病了这么久瘦得皮包骨，连头发都灰白干枯，身子也瘫废变形，真的是找不出一点点可以入眼的地方。
　　“你才傻，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阿宗亲了亲阿柒的掌心，“真想把你藏起来，省得别人老是想看你。”
　　阿柒知道阿宗是在宽慰他，怕族人的骚扰让他不舒服。这种贴心的关怀让他感动，可看着自己僵硬的手心里还是觉得失落。但凡他的手能动一下，他真的很想好好的抚摸阿宗的脸，让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爱意。
　　阿宗他们早饭还没吃完，院门就吱呀一声开了，荣叔家二哥匆匆忙忙地走进来：“阿宗……在吗？阿宗……”
　　“我在呢，二哥，什么事？”阿宗放下碗筷，起身迎出去。
　　“阿宗，族长让你带……带阿柒去祠堂，马上。”二哥眉头紧皱，一脸为难。
　　“二哥，出什么事了？”阿宗的心一下提起，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你别瞒我，让我有点心里准备。”
　　“阿宗啊……”二哥犹豫了一下，拉着阿宗的胳膊快步闪进厅堂，小声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来了个道人，说我们村邪气冲天，必有妖孽，如不尽早铲除，会坏了风水。”
　　“阿柒就是他说的妖孽？”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阿宗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那道人如何掐指推算，振振有词地把罪名扣到阿柒头上。
　　“嗯！”二哥点了点头，“我也没搞懂怎么这样。不过快走吧，族长和那些老人都等着呢。”
　　“行，哥你等会，我给阿柒打理一下。”阿宗从躺椅上抱起阿柒进屋，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他给阿柒换了身衣服，尿布也换了，还多垫了一层，又给他梳头，用布条将头发在颈后扎好。
　　“别担心，我们不去祠堂，出了门我们就进城。”阿宗拿了件棉衣给阿柒穿上，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背着你，所以多穿点不冷。”
　　刚才二哥的话，阿柒也听见了。他很震惊，没想到竟有这种事。虽然有阿宗在，但只怕阿宗也保不了他，真去了祠堂，他必定九死一生。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阿宗捧着阿柒的脸郑重地承诺。
　　刚刚还晴空万里，突然就乌云密布，变故快得让人措手不及。阿柒有种不好的预感，事情可能会不顺，但他还是无比信赖地看着阿宗，点了点头。
　　阿宗将阿柒背起，还拿了条汗巾将俩人扎在一起。出了院门，他小声对二哥说了声抱歉，然后拔腿就跑。
　　二哥很快反应过来，但他没追，他知道阿柒要去了祠堂，就是羊入虎口，这次真的是没命了。
　　阿宗选择偏僻的小路绕过村口，但终究没有跑出去，在山坡下被村里一群年轻人堵住，其中就有跟着肥番的那几个二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