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春节3 ...
-
腊月二十起，雪下得更加凶猛，推开门放眼望去，整个姜家村像陷在深深的雪海中，天地共一色，万物皆染白。只有偶尔某处“小雪丘”里飘出柴火烟来，才知那是某某人的家。
起初雪还浅的时候，我还经常出去溜达捡捡柴火，以防家里柴火不足。但随着雪越下越大，外边的雪居然有我膝盖以上的厚度！有一次还不小心掉进深雪坑里，整个人埋了进去，幸好奋力喊叫挣扎，被巡逻的村民救起。村里的巡逻安保工作已经开始，由30多个青壮年三班轮班值岗。现在雪下得大，他们也做扫雪排障工作，确实是一支造福村民安保的好队伍。
经过这次掉雪坑事件，我和爷奶都后怕，让我乖乖呆家里。家里也着实无聊，我除了帮着扫雪清院子外，找到了草编工艺的活计。改良草编造型，卯足劲研究，做了精巧的小斗笠小人儿小凳子小桌子。一旁呆坐的莲生有了新关注点，目不转睛盯着我手上的草编活。我看他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拿了一根稻草嫩杆子给他学着玩。
他就右手有用，拿到手真的学着我的手艺，编了起来。我越看越觉得好笑，他唯一能动的右手，三节指骨分明，十指修长，手掌宽而长。如果忽略他笨拙的单手打结的搞笑模样，这双手真是一双让女生垂涎的美手。我再顺着看上去，莲生专注而又呆呆的俊颜，真是一副养眼好模样，看久了感觉自己的少女心又砰砰直跳了。
拍拍发烫的脸让自己回神，醒醒吧，莲生现在这痴傻的样子，就算有一天恢复神智，那该配什么样的神仙姐姐。我想起他身上的莲花布袋，里边的贵重玉佩和财物。估计他是个落难的贵公子，治好不得回家去，到那时我要求不多，给点照顾营养费就行，其它的就不多想了，我乖乖给爷奶当孙子侍奉他们到老就好。不是一路人，因缘际会上了一条船，到岸总要分道扬镳。虽然想着不知为何因为有丝丝苦涩，但我是成年人，有些事情想明白点总比稀里糊涂的好。就这样，我把此时燃起的点点火苗，熄灭殆尽，到后来一直让某位懊恼不已。
几天的功夫我就编了快两百来件草编工艺品，后边技艺越发炉火纯青，草编的家具物件，人物形象，房屋楼台一一都被我的巧手编制出来。我是这样想的，主要之前售卖，木制玩具给了我灵感，我的草编玩意儿怎么看都比木制玩具好少不上，单个卖或者成套卖一定有市场，越想越得意。我将没给工艺品都系上红色小带子，在春节期间更显喜色。
顾不上大雪纷飞，装备齐全后兴冲冲送到姜富贵家，给他过目一下。姜富贵拿过一看草编玩具，顿觉它们有趣可爱、活灵活现得紧，身上红色系带显得格外喜气洋洋。这些工艺品我大部分有意做成成套的，更完整也容易卖出低价。最多的一套，单件有50来件，包含房屋楼台庭宇，小桥树木扁舟，桌凳床台，应有尽有。其实大部分都来自以前看古代电视剧的参考，不过姜富贵激动惊喜的表情，看来古代人是认可喜欢这种风格咯。
“阿宜，这些房屋制品，你是怎么想到的？难道以前有见过大户人家的庭园？”姜富贵不由好奇问起，这我当然不能说是看电视来的，只瞎扯是上镇上看到一些好看的房屋酒楼，以及村口听他老爹说故事，现实结合想象做出来的。姜富贵姑且相信，还是不住赞叹我的手艺。他说春节初三时候正是无沙镇游神全镇大热闹，往年他都会去赶集卖小玩意。现在我送这个送得及时，到时候一定好卖得很。想到又能赚钱，我也笑得见牙不见眼。东西都放姜富贵这卖，还按之前的提点方式，长期合作都有默契了，他让我放心，铁定好卖。
从姜富贵家出来后，我便小心翼翼疾步回家，虽说从他家回爷奶家走的是村道，巡逻队也都清扫好了，可还是小心为上，上次掉坑事件太可怕。
除夕前我们忙着清扫冲洗家里的大小角落，连各种陈年老家具，桌椅凳台都拖出来狠狠刷洗。为了展现春节新气象，我把院子顶头的灯笼拿来改造，围上红布，挂到院门顶，灯芯点亮一片红澄澄，特别喜气。奶奶和莲生看了都觉得非常不错，傻小子莲生还一直伸手想摘，就是摘不着。
终于忙碌到除夕这晚才能静静地坐下来享受难得的团圆饭。这是我在古代第一顿团圆年夜饭，全部都是奶奶亲手准备的，有红烧排骨、清蒸鱼干、白切鸡、烤猪肉、大面馒头、清炒野菜、莲子番薯甜汤等等，4荤4素2主食，十道菜有十全十美之意。一张圆桌上，爷爷坐在主位，右手边摆着一副空碗筷，奶奶、我和莲生都坐在左手边。
大家都穿着奶奶做的新衣裳，我是一身深绿色的长褂棉服，莲生是一身深灰色的，深色衣服显得我们兄弟俩皮肤白皙，特别是莲生，白玉般的面容俊秀无匹。他坐在一旁自己用勺子吃饭。在我们调教下，他吃饭已经斯文很多，也吃得更细嚼慢咽。脖子上还围着一块红色绣着花样的手帕，这手帕是奶奶专门给莲生做的，我仔细看上边的绣花样，是两个手牵手的小人儿。一个高个的哥哥和一个矮个弟弟，奶奶这绣工是没问题的，就是绣出来有点神似型不似的赶脚…我缩了缩脖子，想问问奶奶这绣工。额，爷爷在一旁有意无意挤眼神，偷偷摇头示意，好吧可能这是奶奶的槽点，不能问不能问。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着年夜饭，爷爷斟个小酒，时不时给右手边的空碗筷位置撒几杯小酒，我才顿悟到，原来是留给我们名义上的老爹姜志军的位置。除夕辞旧团圆夜，本是一家最和美的时候，备好一年难得吃上的好吃食，与家人坐一块一诉衷肠。可惜姜志军英年早逝，参军的时候才17岁年纪还没来得及成亲留后。回忆到此时，爷奶有些热泪盈眶，也不住感叹幸好没说亲，不然都耽误人家好姑娘了。我也有些感慨，在古代的第一个新年，不知道自己现代的家人是个什么情形，自己还有没有回去的可能。算算自己新一年长一岁，11岁的青葱“男娃”前程一片大好，感谢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给我更多机会和可能。
鞭炮声在远处响起，有的村民家放起炮仗，还有小孩的笑闹声，雪花又缓缓从天空飘洒下来，我们四个老小围着火炉在正屋里守年。我看着屋外的雪景有些入迷，心中默默祈愿着新的一年我现代的爸妈能平安顺遂，姜爷爷姜奶奶身体健康福寿绵长，莲生这傻小子明年能好起来。简简单单的愿望也就这些，不贪多但贪能好好实现。在火炉火将将熄灭之计已是过午夜，爷爷奶奶催着我回去自己屋里睡觉，莲生就安顿在正屋跟爷爷一起睡了。一夜祥和温馨的除夕夜就这样过去，过了许多年回味起来，抑或难忘抑或伤感…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春节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