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拆散了我和白月光》不关鸭鸭的事

31、陆昀

　　本来步遥抓着栏杆的手就有点哆嗦，被这么一推，他更慌了。
　　“你要我说什么？”他的声线都不如方才平稳了。
　　只见肖霄打开手机备忘录，举在他面前，让他念上面的文字。
　　上面的字体不大，步遥努力眯起眼才能看清。
　　大意是一段对心理咨询师的独白，承认自己经常出现幻觉，生活得很痛苦。
　　心中有些好笑，今晚这出看来又是肖霄自己一个人的手笔，与先前种种连环阴谋相比，简直拙劣。
　　不过……看着肖霄的手机近在眼前，步遥心想，陆昀那张照片就在这部手机里，要是把它抢过来呢？
　　这张照片，于一城助理那边的能买回来，肖霄这里的，也只有抢。
　　抢回来就没法曝光了，省得以后麻烦。
　　尽管双手扶着栏杆步遥还有些胆颤，他仍是空出一只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夺肖霄手中的那部手机。
　　可没想到，肖霄抓得很牢。
　　两个人较上劲争夺起来。
　　突然，肖霄吼了一句“你干嘛”把步遥吓得失了神。他手一松，脚底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从栏杆横杆与地面的空隙间滑了出去！
　　*
　　步遥以为自己会无尽地坠落，最后粉身碎骨。
　　没想到却沿着山壁磕磕碰碰滚落，掉到了松软的土地上。
　　还是命大。
　　心有余悸地试图爬起来，浑身到处都疼，骨头都要摔散架了。
　　刚一起身，脚踝处就抽痛了一下，疼得他又坐下了。
　　应该是脚扭了。
　　怎么办？得打个电话找人帮忙。可一摸口袋，却没摸到手机，大概刚才掉下来的途中滑出去了。
　　他尝试着喊了几声，期待肖霄能大发慈悲救一下，可是上面一点回音也无。
　　今晚的月色其实不怎么样，方才还皎洁明亮，现在这点银辉却不够他在这长满野草的山沟里找到手机。
　　特么的，原以为今晚会是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之夜，没想到却成了“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的孤寂之夜。
　　也不知道沈祁看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担心。
　　嗡——
　　步遥在地上爬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全身疼痛又心灰意冷之际，幸好来了个救命的电话。
　　顺着震动声找到手机，是陆昀的来电。
　　他第一次觉得，陆昀是如此可爱。
　　接了电话，对方的语气却一点都不可爱：“还活着？”
　　似乎陆昀已经知道他出事了？
　　步遥说出了自己的地点，那边陆昀让他在原地等着。
　　陆昀的动作很快，没多久步遥就听到不远处“窸窸窣窣”地降下了绳梯，他顺着绳梯下来了。
　　“能站起来吗？”陆昀向他伸出了手。
　　“脚崴了。”
　　“活该，你招惹那疯子干嘛。”
　　怎么就成了他招惹了？步遥无语，明明是肖霄用沈祁的手机把他钓出来的。
　　虽然嘴上不饶人，陆昀还是蹲了下来，关切地拉起步遥的裤管，按了下他的脚踝处：“这里疼？还伤到哪里了？”
　　除了崴脚，步遥的手臂、背部也在滚落的过程中被山石刮伤碰坏好几处。
　　确认步遥前胸没受伤后，陆昀将他背了起来，往绳梯处走。
　　“抓好。”
　　陆昀要攀绳梯了，没有办法再扶着步遥的双腿。
　　步遥“嗯”了一声，牢牢环住陆昀紧实的肩，把腿绕上他的胯。
　　如果在平时，这肯定是一个很暧昧的姿势，可此情此景下，这种向着陆昀展开，把他包裹在内的姿势，让步遥心中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
　　这是攀附，是依靠，是被对方守护。
　　步遥的心中有安心，有感激，也有愧疚。
　　他突然想起那天陆晚宜问他陆昀身上的杖伤是否好了点，他之前从未在意过，现在却开始担心起来。
　　过了这么多天，他身上还疼吗，这样一使力，会不会加重伤势？
　　以前步遥拍戏，爬过这种绳梯，一个人爬就极为困难，容易重心不稳晃来晃去，还极耗体力。
　　现在陆昀还要背个身长近一米八的大男人，更是难上加难了。没过多久，步遥就感觉到自己贴着的这片陆昀的后背已经热乎乎的，湿透了他的衬衫。
　　“谢谢你。”
　　“不客气。跟我这么久，你还是第一次这么真心实意。”
　　我……
　　步遥难辨那声音中的喜怒，只感觉陆昀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继续听他说道：
　　“你永远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偶尔在需要我的时候，才装模做样随便竖起几根翠羽给我，其他时候给的都是后背。”
　　“可你看到沈祁的时候，永远都急切地想把所有的羽毛和一整颗心都打开给他看。”
　　步遥不解，他明明在陆昀面前很温顺听话了，只有最后陆昀那次太轻佻、把他当玩物，他真的不想再被侮辱了。
　　也许，在陆昀眼里，自己真就是只孔雀，逗乐用的吧。
　　想到这儿，他心里闷闷的，不太高兴，“你放我下来，我哪是孔雀，我就是个鸭。”
　　“那我放了。”
　　步遥还没开口还嘴，就感觉绳梯一阵晃动，荡悠悠的吓得他魂都要掉了，连忙把陆昀抱得更紧了。
　　虽然看不到陆昀的脸，但步遥知道此刻他的嘴角一定又勾起了经典的昀式坏笑。
　　自己怎么老是被他辖制，棋差一招呢。
　　闹了这一下，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一个在稳步小心地往上攀爬，一个在背后大气也不敢出、乖乖巧巧。
　　清冷的雪松香水混合着汗水的味道传到步遥鼻尖，使他莫名安心。
　　没过多久，步遥见陆昀停下来，肌肉紧绷，似乎哪里不舒服的样子，忙问他是不是上次伤还没恢复好。
　　“不是。”
　　陆昀的回答很简洁，稍作休息后带着他加速向上。
　　中途又停下休息了两次，也因为突然晃动调整了几次，终于快要接近顶端。
　　这样一看，这个小山沟还是挺深的，垂直高度足有十七八米。
　　陆昀爬的放绳梯的这一面岩壁颇为陡峭，步遥庆幸自己是从另一侧斜坡上滚下来的，不然真有可能摔死。
　　到了上面，一群人帮忙把他二人拉上来。步遥从陆昀背上下来，终于看到他满脸像被水洗过一样，全是汗，眉头蹙得很紧，闭着眼喘息。
　　步遥抬手，本想用袖子给他擦擦，没想到被人抢先了一步。
　　也是主MC的秦思悦抢先奔上前来，用纸巾帮陆昀把汗擦了，还递上一瓶冰水。
　　步遥手里也被林修远塞上一瓶水。
　　他见陆昀那瓶瓶身上都是水雾，猜到是冰的，想起他方才那么痛苦，别是胃疼犯了吧，忙把自己的水递过去：
　　“你胃不好，喝我的吧，这个不冰。”
　　谁知陆昀并不领情，也不看他，开了那瓶冰水就往嘴里倒。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啊。
　　随便吧。
　　步遥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牵扯太多，服从安排上了担架先去医院看伤。
　　躺在担架上，林修远却也跟到了车上，说顺道去医院看看肖霄，今天夜里暂时拍不成了。
　　肖霄？他怎么会进医院？
　　听林修远继续说，步遥才得知，当时他和肖霄相继离开后，沈祁接到肖霄的电话，说出事了，然后就率先往溶洞方向跑了。
　　林修远赶到时，肖霄坐在地上，胳膊上腿上都是擦伤，沈祁正打算把他背回营地。
　　“他说……”林修远欲言又止。
　　步遥一追问，林修远才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当时情形。
　　当时肖霄说，是步遥和他产生争执，把他推到了栏杆外，幸好中途他抓住了一块凸出的山石，才爬上来的。
　　简直睁眼说瞎话。
　　步遥气得手抖，“那沈祁信了？”
　　“沈祁，开车带肖霄去医院做检查了。”
　　林修远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步遥，似乎是希望他能就今晚的事给出点解答，毕竟他和肖霄无缘无故吵架很奇怪，突然关心沈祁的态度也很奇怪。
　　步遥一时不该从何说起，沈祁分明都不信他，直接就带着肖霄走了，没管他的死活，就算他解释，林修远又有什么立场去信他呢。
　　本来白天沈祁在玻璃栈桥上的那个眼神给了步遥无限希望，今晚他的态度，就像一场大雨，把希望全浇灭了。
　　“步遥，我不知道你和他俩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林修远摸了摸鼻子，“我从高中起，认识沈祁快十年了，只见过他喜欢肖霄一个人。”
　　然后林修远给步遥讲了一个，步遥自己都能倒背如流的故事。
　　沈祁为了肖霄，数次打算出柜都被以事业为由阻止，最后孤注一掷打算半隐退，做幕后工作，给肖霄支持。
　　林修远说，沈祁是个理想主义者，是个会去追逐月亮的人，不会像他自己，重实际，怎么都不可能拿前途来赌。
　　林修远还说，是他劝沈祁第一部剧不要用肖霄，肖霄试戏的感觉不对，第一部戏还是好好做，以后有好资源留给肖霄也不迟。大概沈祁是想给肖霄吃颗定心丸，决定立马公开恋情。
　　“他们已经走到官宣这一步，而且，陆昀也……求婚了。”
　　求，婚，了。
　　这三个字，字字砸在步遥的心上，生生砸出一个洞。
　　……
　　沉默良久，步遥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对林修远伸出手，“把你手机借我。”
　　沈祁早就把他的手机拉黑了，他想借林修远的电话打给沈祁，作最后一次尝试。
　　如果失败，他再也不会纠缠了。
　　电话“嘟”了几声被接通。
　　“沈祁，我没有推他下去，你相信我。是他把我约出去的，不信一会儿给你看我的手机，上面还有他发的短信呢。”
　　“还有，你记得的对不对，我恐高的，今天肖霄过那座玻璃大桥的时候你也发觉他不对劲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肖霄怎么会受伤，明明他害我滚下去的，不信你可以问陆昀，问林修远，他们都看见我受伤了。”
　　步遥的语速很快，甚至语无伦次，他生怕沈祁没听完就挂断电话。
　　可是电话里，沈祁的回答却异常冷酷，“步遥，别再打扰我和肖霄的生活了，我会报警的。这是最后通牒。”
　　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