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心动之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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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映象全被酒模糊了，但是这湖我是记得的。只是这湖心处，有凉亭吗？
凉亭离我这边的岸上有段距离，唯一的石桥连在了东侧。石桥上站了八个侍从，附近藏了起码四个护卫。我对凉亭中人的身份一下好奇起来，微风拂过亭中的白纱，里面人身隐约。
然，仅是个白纱翻飞的刹那，一个熟悉的背影跃入眼帘。
没有看到正面，可是那种气质，是他！
身后传来轻浮的脚步声，回头正发现一个捧着餐盘的侍从走在附近。这小厮面熟，但是管不了那么多的，我移向他随手抄起一个石子投去。
他“哎哟”一声正好被砸中膝盖，一个不稳向前跌去。
“唉我的东西！”听到这话我了然一笑，忙上前帮他扶住餐盘。这小厮正是上次我顺他酒的那位。
“你不要紧吧。”场面还是要过的。
“没。。。哎哟！”刚想说没事的他又弯了下去。
我暗暗吐舌，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为了体现诚意我扶着他问：“这是送给谁的，我帮你送吧。”
“是最东边的院子，往前走再拐。。。”
“知道了。”我端着餐盘快速向凉亭走去。
“不是那条路。。。哎哟！”我手刚松他就跌坐下来，想追又追不了。
三两步摆脱他的声音走到石桥上。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刚踏上石桥就听到他的声音，的确是他！
我放慢脚步，到达凉亭的时候，那八位侍从都退开了。
“这是。。。？”
我低着头，听到他平淡的声音响起，尽量平静地答：“小的是送糕点的。”
“我好像没有叫糕点。”
“这。。。”我手心开始冒汗。
“罢了，你下去吧。”
我放下餐盘，却没有离开。
等了一会，他似乎不耐：“你怎么还在这。”
我握了握拳，猛然抬头，张了张唇，徘徊在几个称谓间，音调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雪儿哥哥。。。”
他的双眼露出了不可置信：“你。。。”
我贪婪地盯着他的俊美面容，这眉，这眼，无一不是我曾在梦中想象过无数遍的：“雪儿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慕容钺。”皓雪用了肯定的语气。
我欣喜地向前跨了一步，他却向后退了两步，一向平淡的语调出现了裂痕：“你来这干吗！？”
“我。。。”语气一顿，我慌忙又向他追了两步。
“不要过来！”皓雪的声音陡然增大，尖锐地冲我喊着。
我一下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背后突然一道掌风袭来，我察觉到时已无法躲开，只觉得身子一轻，重重撞上了凉亭的一角。
咬牙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没有温度的眸子。
“你是谁。”来人面容俊美，薄唇紧抿，冷冷地盯着我。
“我。。。小的只是一个下人。”
“下人？”府主用极为缓慢的音调念了一遍，“一个下人，就敢窥觑我的人？”
你的人！？我猛地向皓雪望去，他却只是颤抖着别开了脸。
“皓雪，他对你做了什么？”府主淡淡地开口。
你会怎么说呢，我一眨不眨地盯着皓雪，时间凝固在我们三人之间。
见皓雪不说话，府主的眼神更是阴沉。
抿了抿唇，皓雪终于开口了：“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我的心跳一滞，好痛。
“来人，拖下去罚一百板。”府主的嘴角溢出一个冷笑。
很快跟来的两个侍卫跑到了凉亭。直到他们拖起我的手臂到岸上，皓雪都没有看一眼。五十板，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已经可以昏迷，一百板。。。
为什么？这是你的愿望吗？皓雪。。。。。。
“四十七！”
“啪！”
“四十八！”
“啪！”
“四十九！”
“啪！”。。。。。。
视线模糊地汇聚在那抹缥缈的身影上，晃荡着，好像随时都会消逝。我只能拼命睁大眼，用目光捕捉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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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失散的这五年间，我想象过很多种和你再见的场景。
我一直不敢相信你会出事。所以，我想过你会像以往一样伸出手臂把我搂在怀里，我想过你会表情依然淡定地与我相认然后悄悄弯起嘴角，我还想过。。。。。。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八岁那年，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又一次偷偷跑出我住的那间小屋，追着一只蛐蛐穿过一个墙洞，看到了你。
你静静地站在树下，穿着华丽的丝服，漂亮得像个小金童。
我一看就愣了，硬是认定你是我哥哥，死缠着你。你无奈，只好应了。那些晚上我总是会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笑，我骗到了一个神仙哥哥。
后来的一切那么顺理成章，虽然被抓到会罚跪一晚，我还是经常调皮地偷跑出来看你。
每次见到你都会偷偷开心很久，只是我从没见你笑过。
九岁那年，我第一次看到你笑。
当时看呆了我好久，直到你不太自然地用眼神问我。我告诉你原因后你又恢复了平常淡淡的样子，只是脸颊上泛起淡淡红晕。
一直以来，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可是你笑了以后我才发现，原来你也可以离我这么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十岁那年，我知道了你是关心我的。
那天，我偷跑出来，刚到你这儿就被娘亲追到了。
我最怕娘亲。小卓，阿秀都说她是我娘亲，可是她从来不让我叫她娘亲，每次偷跑回去只要被她发现第二天就一定走不了路。
我不知道娘亲是怎么知道我来这里的，当时她一看到我就疯了似的抛过来操起一个竹棍就往我身上招呼。美丽的脸庞此刻狰狞着。
“叫你乱跑！叫你不听话！你这个小杂种！”
赶来的小卓他们都在拦着娘亲，我吓的缩成一团，可是仍然被抽得生疼。
突然一片阴影罩在了我的上头，我微微抬头，你竟然为我挡住了娘亲的棍棒。
“啪！”很响的一声，听得我心惊肉跳。
也吓了娘亲和小卓他们一跳，他们终于把娘亲带走了。娘亲放下竹棍被拖走的前一秒大喊了一声，是“雪儿”。
你的背后当时就出现了一条血痕，额上渗出了点点冷汗，可是你却仍是淡淡的说，没事。
我又难过又自责又偷偷开心。
我当时就发誓，一定不会再让你挨打。可是后来娘亲再也没有跨出过屋子一步。
其实娘亲是个美丽的女人，但是我一直不怎么敢看她的脸，那天的一瞥我才突然发现，娘亲的左眼下方和你的左眼下方一样，有一颗漂亮的泪痣。。。
你喜欢穿浅色的衣服，缥缈得像神仙似的；你总会淡淡的对我说话，可是我知道你心里是关心我的；你不会轻易地笑，因此只有我知道你笑的时候比娘亲还美上百倍。
有一年，我问你“恸”是什么意思，你说就是“痛”的意思。我不解，你说，因为心动的时候会痛。
我当时听懂了，但是也没听懂。
直到现在，我突然感受到了“心动”的滋味。每动一下，每痛一下。
我心痛的声音，你听得到吗？听不到的吧，否则你早就会回头了。
可是，为什么听不到呢？如此巨大的隐痛，又怎么会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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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啪！”
“七十七！”
“啪！”
“七十八！”。。。。。。
这次真的会死吧。。。好想再看你一眼，好想再让你看我一眼，好想睡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心动之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