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所谓白头偕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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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天来得早，十一过后，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在第一场雪洋洋洒洒到来的时候，期中考试了。
张楠他们现在的学制是高一下学期期末生物、地理两门会考。高二下学期期末理科政治、历史会考，文科物理、化学会考，这次半期考就要考7科，张楠的政治历史根本不用怎么复习，所以7科总分排名排到班级第十名。但是高考的五科排名进步不大，排到班级第15名，年级60名，这个成绩，考一本勉强可以，但也就是刚过线的水平，看着一天搞七搞八还能稳居年级前10名的赵海峰，张楠郁闷了，当年学文科，恋爱谈着，电视剧追着，只用7成功力就轻轻松松年级前三，现在自己可是拼尽全力了，基本上数学物理化学最后一两道大题还是做不出来啊。
晚自习后张楠沮丧地回到家，发现家里也是一片低气压，爸妈正在吵架。
“这个月利润才1000多块钱，你进货量这么多，利润至少要有2000块钱，钱呢？”
张妈敲着账本：“我怎么知道，就看到这么多钱啊，帐不对你就问我，我咋知道。”
“你管店，不问你问谁？！”
“我偷了，花了，养小白脸了，张国明，我累死累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我成贼了，一天天都防着我，那个料包，到现在都没经我手，天天在家熬完卤汤就藏起来扔，防谁呢？啊？你们防谁呢？”
完了，战火又要烧到张楠身上了，吓得她赶紧跑到厕所反锁了门佯装上厕所。坐在马桶上还想呢，妈妈不是那种截留营业款私藏的人，相比藏私房钱，她更享受营业额高带来夸赞，店里一共就两个人，张楠好几次下午上学路过店门口都看到只有舅妈一个人看店，一定是舅妈偷了钱！
门外，张爸也在争吵中得出了结论：“你是不是又去打麻将了？是不是留韩美英一个人看店了？”
“没有啊，哪有功夫打啊。”
隔着门板，张楠都能听出妈妈的心虚。
“这钱要不就是你拿的，要不就是韩美英拿的，你等我给金宝打电话。”
张妈拉住张爸：“行了，打啥呀，你不嫌磕碜啊。”
“我有啥磕碜的，我偷拿别人家钱了？”张爸推开张妈，给舅舅家打电话，让舅舅夫妻俩来一趟，不到10分钟的路程，结果俩人竟然没来！
这就很明显了，张妈底气不足：“我看就算了，金宝家困难，以后我肯定不贴补他了。都是一家人，再说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张爸用手指着张妈：“王秀珍我告诉你，没有下回，明天你跟韩美英说让她以后不用来了，店你自己一个人看，以后你再出去打麻将，擅离职守，这日子也不用过了，离婚得了。”
离婚两个字刺激了张妈，她摔了一下算盘：“你拿离婚吓唬谁呢，啊老人给你发送走了，孩子养这么大了，我没用了呗，张国明你丧不丧良心。”
张楠眼看要歪楼，出来劝到：“爸妈，别吵了，我妈肯定不好意思跟我舅妈说，这天天在一起，咋开口啊？要不爸你去说吧，我老舅他们怕你。”
张妈还不死心：“这说不用人家就不用了？那金宝不得不乐意？美英一天也不少干活呢。”
“爱乐意不乐意，这店是给咱家开的还是给她开的，今天金宝为啥不来？我这个姐夫还咋地呀，够可以的了，我是不是还得把这个家都送给他啊？你别搁这废话了，败家娘们，这个家早晚败你手里。我现在就打电话，不用你。”
张爸给老舅家打电话：“小静，你爸你妈呢？没搁家呀，你跟你妈说，让她明天不用来卤货店上班了，现在店里不挣钱，我们雇不起人了。”
挂了电话，大家准备睡觉前，张爸忽然想起俩孩子都刚考完期中考试，问起成绩来，蔫巴了一晚上的张雷立马眉飞色舞：“爸，你儿子老厉害了，班级19名啊，我头一回考进前20名，爸，这次家长会你们谁去啊？”
以前因为张雷成绩差，他的家长会爸妈互相推诿谁也不想去，都抢着去开张楠的家长会，这下张爸也开心了：“你点，我和你妈谁去都行，儿子，将来出息了可别忘了你姐啊，这都是你姐给补的。”
张妈脸上也有了笑模样：“我老儿子出息了，明天妈给做好吃的。”
张楠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老弟，再加把劲，考到班级前15名基本就能稳上高中了。爸，妈，这俩孩子多好，懂事又省心，以后你们不要老吵吵了，多让人家笑话。”
父母这一代人的婚姻，虽然表面上离婚率不高，但是婚姻的质量普遍也不太好，就张楠的观察，很多人都是在将就着过，之所以不离婚，是因为他们承担不起离婚的成本：一方面是传统思想舆论压力，另一方面是经济状况不允许。夫妻间的争吵、暴力屡见不鲜，甚至像张爸这种只动口不太动手的男人，连张妈都觉得算是不错的男人了。所以后来张楠看到那些相互扶持的白发老人，从来都没有“又相信爱情了”那种感慨，而是会怀疑俩人是不是年轻的时候也吵也打也出轨，将就着将就着就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所谓白头偕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