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前尘之诺》TG君

5、第五章

　　帕拉斯莞尔道：“在他刚来的时候，我便趁他在神殿居住的这段时间故意暗地里帮他修补了下衣物，顺便在针线上做了手脚。我在那上面注入了我的小宇宙，现在姐姐便可以用你强大的感知能力追踪他了！”

　　“哇哦，二小姐真的好聪明！”玛尤拉听她这么一说，便开心的跳了起来：“大小姐，咱们现在就快找找看吧！”

　　雅典娜闭目调息，强大的小宇宙很快在四周扩展开来，渐渐扩大到了神殿的外缘，她们的目标也渐渐清晰。

　　“我知道翠在哪里了。”雅典娜道：“他没有远离山谷的树林，我去找找看，想必会有收获。”

　　帕拉斯则劝她道：“姐姐，眼看天色已晚，还是不要贸然前去吧？万一……万一翠真的和那个魔鬼有牵连呢？”

　　“无妨，到时候我随机应变就可以了。你们安心等着我吧！”雅典娜随手拿起桌上一把锋利的短匕，起身便走出门去。对这个神秘少年她早已充满好奇，再加上为了早日完成父王的大业，她已有些急不可耐。

　　雅典娜一路跟踪在外面谨慎行动的翠，他双手捧着一个小匣子，一直转到了一座瀑布附近。只见翠不停地左右张望，然后在瀑布近旁的石块上连续敲了三下，那瀑布的水幕便像门帘一般自动拉开了，后面竟然有个石洞。但翠似乎显得格外小心，他先后检查了数遍，才弯下腰钻进了石洞里，不一会身形便消失了。

　　“看来这个小书呆子还挺谨慎吗。”雅典娜心想：必须跟着他才行，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只见她玉手轻轻一挥，便施展起了隐身的法术，这样翠便再不可能察觉，随后她便弯腰跟随其进入了洞中。

　　随着二人不断深入，原本窄小的石洞竟然变的越发宽敞，而且也不再像洞口那样潮湿，等到了后面，甚至直身行走也是毫无障碍。再行走过几个转弯，洞顶已有四五米高。映入眼帘的竟是个简陋的居室，卧榻几案，倒也一应俱全。

　　雅典娜见此处并不寻常，便身靠着洞壁，躲在山洞拐角处，静静观察他接下来的动作。远远地可以瞥见卧榻上正悬着一层薄薄的纱帘，其中隐隐约约，竟有个人影显现。

　　她担心被发现，便藏在拐角静静听着动静，又偷偷看了一眼纱帐中那人，身形似乎是个男子。

　　“啪嗒”

　　她听到一声轻响，原来是翠将手中拿着的小匣放在了桌上。只听他对着幔帐中的人说道：“师父，我平安回来了，您今日可好些了吗？”

　　雅典娜心想：“看来这小书呆子是和他师父一起来的，难怪他没什么护身之术也敢跑来天界，我今日倒要看看这个老书呆子有什么能耐。”

　　只听得帐中传来空灵的男子声音：“你今日怎么又回来的如此之晚，可有人发现你吗？”清澈而又缥缈，令人肃然起敬，似乎帐中所坐并非尘世中人，但语调又十分中正平和，声音入耳又使她觉得十分舒服。

　　雅典娜心中不由得一震：想不到这人说话竟如此好听，难不成翠的师父是个不食五谷的仙人吗？她越想越觉得这人深不可测，不觉间便向拐角的阴影中退了一步。

　　翠则回答道：“还请师父放心，我每走五十米便要观察一下情况，况且这里十分隐蔽，想必不会有人进来的。而且，天界也有很多好人呢，上次我给您带的药就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女神姐姐送的。”

　　“天界能有人愿意相助，积此善缘，倒也是一件幸事。不过，你还是不要轻信他人为妙。”

　　“弟子领命。”

　　又是“咔哒”一声，翠打开了匣子的盖，语气中似乎有些兴奋：“今天又找到了不少珍稀的药材呢，有了它们，您应该会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我说过了我早已无大碍，这么晚才回来，果然是为了此事。”那男子的声音带了几分厉色，似是已有不满。

　　“我…我错了，师父，下次我一定听您的命令。”翠慌忙道歉：“对不起，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好了，让我看看你今天找的药材。”

　　男子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平和，语调和方才一样波澜不惊。

　　“好的。”

　　翠轻声应道，接着双手把匣子捧到那男子近前，“师父，今天我还把天界藏书室的几部史籍都拿来了呢。”

　　“什么？翠居然能趁我不备在藏书室偷东西？他一介凡人，是怎么做到不被侍从发现的？而且平白无故少了那么多书，怎会没有人重视？”

　　雅典娜瞬间觉得后背一凉，原来藏书室有不少天界的典藏秘籍，如果被敌人发现将后患无穷。她因此十分后悔当初大意，慌乱之下不禁向翠看了一眼，可是他手上除了小匣子外并无其他物品。心下疑道：奇怪，他不是把史书拿来了吗，怎么？什么也没有？

　　“看来你的能力又有所精进呢。”紧接着她便听到那男子起身，又向后退了半步。

　　那男子说道：“天界的史书是怎样的，我倒想了解一二。翠，你讲给我听。”

　　“是！师父想从哪里听起？”他的声音明显带着兴奋。

　　“你从卷首讲起便可。”

　　“第一章是，昔者，有天神名曰乌拉诺斯，弑父篡位，横征暴敛，民不得聊生而不敢举义，臣欲谏之而不敢有为，是以英雄出世，解万民之忧困，救生灵于倒悬，其讳为……实为顺天承意，乃天下之福，万民之幸。”

　　翠竟将史书的第一卷毫不费力的背了下来。

　　“好，那你告诉我，正数第二卷的倒数三页是什么？”

　　翠思考了数秒，说道：“呃……应该是，大将军与叛臣鏖战七天，未分胜负，至次日中，叛臣曰：汝之实力尚未在吾之下，何以……呃…好像是，何以当断不断，滥施仁义。抱歉，师父，我只在女神姐姐带我去藏书室那天看过一次，这段记得不是太熟练。”

　　“无妨。”那男子继续追问道：“第三卷的第五页呢？”

　　“叛臣既灭，王当慰劳众功臣，设宴于……”翠将第三卷也熟练的背了下来。雅典娜仔细想了想，他所诵内容竟与原文毫无差池。

　　“想不到翠居然有过目成诵之能。”雅典娜非常惊讶，不由得向二人望去，这次她的目光却再也无法移开。

　　只见桌面上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的侧脸。翠身边站着个端严又英俊的年轻男子，身着一件赤色的长袍，显然不是希腊神族的打扮，金发如同水瀑散在他肩上，在烛光的晕染下竟如黄金般熠熠生辉，裸露出的肌肤也比凝脂白玉还要白净细嫩。真的可以说是雪肤俊颜，貌若秋水。

　　而翠的气色似乎也比当日相见时要好上几分，这师徒二人相对而立，恍若一对璧人，皆是举世难寻的美男子。雅典娜注视着两人，早已看得痴了。

　　“够了，我已知晓你大有长进，请你暂离此处，翠。”那男子突然道。翠答应了一声，便走进了山洞的侧室中，不一会便听不到他的动静了。

　　“这位姑娘，你跟踪我的徒弟来此，是想探知在下的秘密吗？”

　　男子突然背对着雅典娜道。

　　雅典娜从未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发现，忙惊道：“你是谁！你，你怎么发现我的？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在下以族为名，你叫我沙加即可。”沙加不理会她的问题，接着说道：“姑娘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瞒得过在下？现在这里没有其他闲人，姑娘还不打算现身吗？”

　　“哼，沙加先生果然十分厉害。不过若是我不想现身，你接下来要做什么？”雅典娜此刻面对这个古怪可疑的敌人，虽然心下十分紧张，但她经多年训练，言语上并未露出半分惧意，“不管先生有何等神通，对一个不甚了解的人下手，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既然有能耐跟踪我的弟子，又敢如此深入虎穴，姑娘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沙加平和地说道：“不过，我到要看看，会令我引火烧身的到底是何等人物。”

　　“我是不会现身的，要出手的话，先生请便。”

　　雅典娜说道，她藏在身后的匕首已是蓄势待发。

　　“那就请姑娘先出手好了，今日你不解决掉我，就别想离开此地。”

　　“不好！”雅典娜心中一凛，不由得向来时的洞口望去，那里似乎并未有什么机关，但此时能感到强大的小宇宙构成的屏障封闭了洞口。雅典娜的小宇宙虽然仅次于她的父亲强大，但她的小宇宙只能用来感应或疗伤，用小宇宙进攻或击碎结界却不是她所会，因此她身手虽是数一数二，遇到这样的法术屏障却是无能为力。

　　此时除了战胜眼前的男子，她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办法脱身。

　　“好，好。”

　　“那就请你先吃我一招吧！”

　　雅典娜挥拳向沙加冲去，此时她并未解除隐身的状态，又没有释放出小宇宙，可以说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她转眼已欺身到沙加近前，正要击中他心口。

　　沙加身子一偏，正好令雅典娜的拳头打偏，紧接着右手疾出，纤长的手指便像铁钳抓住了雅典娜的手腕。雅典娜被他抓的生疼，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只需顺手递出，便可将他手腕切断，可她看着沙加白玉般的皓腕，手中的匕首说什么也不肯让其染血。

　　“还不现身！”

　　沙加将她的身体往前一带，正撞上了近前的几案，耳边木板碎裂的声音随之传来，她因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声惊叫，施放的隐身术也随之解除。不过几案虽然被撞成了碎片，她并没有受伤。

　　雅典娜跌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碎木屑，心中疑窦丛生：奇怪，为什么这个东西都被打碎了，我却一点不感到疼？是他故意没有对我出狠手吗？

　　沙加凝视着眼前这个鹅蛋脸的娇俏少女，她看上去有着匹敌神王的强悍小宇宙，却似乎完全没有用它进攻的意思。

　　他的语气依旧如刚才那般淡然平静：“在下不想伤害姑娘，还请姑娘告知此行的目的吧。”

　　雅典娜站起身来，与沙加目光相接：“我没什么目的，我看你的徒弟身为人类居然敢孤身来天界，这其中一定有鬼，现在我明白了。”

　　雅典娜咬紧牙，秀眉微竖，脸上已有几分怒色：“这个鬼长的貌若天神，满口都是谦逊之言，却是个表里不一，冷酷无情的伪君子，危害神界的邪魔！”她初来之时，已从沙加的言语猜出他与父王所说的恶魔有所关联，现在见识到他身手，心中已明白了大半。但她自己本就是尊贵圣女，虽已已身陷虎穴，也绝不想向敌人求饶。

　　“哦？”沙加听到她的话不禁莞尔：“姑娘说在下是伪君子，大邪魔，空口无凭污人清白，恐怕有失公允，固然也不是善举吧？”

　　“好，你满嘴都是些斯文雅辞，背地里打伤我天界的士兵，正是伪君子的作风；冒充神明散布谣言，威胁到神王陛下的统治，正是邪魔的做法。这些都是身为真理之神的阿波罗亲眼见证，你可有什么异议吗？”

　　“那些士兵个个想置我于死地，在下只欲慑伏进犯之人，并未伤他们一人性命，正像今天对姑娘一样，何来背地袭击之说？我于人道散播言论也是不假，但姑娘未曾知晓其中详细，又怎能妄断是威胁天帝之言？”

　　“那你有没有在人间化装成神明？”

　　“那并不是在下刻意为之，也许是阿波罗和在下形貌相似，便有人认错了。可沙加从未假托神灵之名欺骗他人，这怎能算是在下的罪过？”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又对人类说了什么，做的事是好是坏。但既然有人把你一介凡人当作是神明，就是对神的亵渎。”

　　“那么依姑娘之见，有人把我错认成神明，我便是亵渎神了，对不对。”

　　“没错。”

　　“那么请问姑娘，假借神灵之名做恶是亵渎的行为吗。”

　　“当然是。”雅典娜心想，这个人真是废话连篇。

　　沙加道：“那么如果假借神灵之名做善事呢？”

　　雅典娜答道：“呃...那倒不能算，那样...算是敬神的行为。”

　　沙加道：“这么说，姑娘认为被当做神明的人做善事是敬神，行恶事便是亵神了。”雅典娜点头默许。

　　“那如果既不做善事，也不做恶事，就是既不敬神，也不亵渎神了。姑娘不知晓在下所做之事是善是恶，按理说，亦应不知在下对神是敬畏还是亵渎，怎能一言蔽之？在下这个对神不敬的名头，是姑娘妄自强加的吗？哦，原来姑娘看似聪敏灵秀，不过是人云亦云之徒，在下深感惋惜。”

　　“什么？不是...那个......”

　　雅典娜一时语塞，想出言反驳他，但一时不知从何驳斥为好，便有些恼羞成怒：“你这家伙，真是和你弟子一般啰嗦，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利用我要挟陛下的。”她抄起地上的匕首，又指向了沙加。

　　面对利刃的沙加却只是淡然一笑：“既然都见过我弟子了，又何必遮掩到现在呢？顺便一提，能和阿波罗如此亲密的，除了你也再无他人了吧，雅典娜？”

　　雅典娜看他已知晓自己身份，也不敢轻举妄动，二人便进入了僵持状态。直到突然冲进来的翠打破了寂静：

　　“师父，那个阿瑞斯又来了，他还抓了玛尤拉！”翠在女神殿居住未久，对雅典娜和帕拉斯不甚了解，亦不知二人名讳，但玛尤拉和他看上去年纪相仿，因此二人关系也更为亲密。再加上翠天性良善，看到朋友有难，焦急之情便溢于言表。

　　“翠，藏好了。”

　　沙加说着便冲出了洞口。雅典娜担心她的侍女，也跟着沙加从洞口先后跃出。

　　“大小姐！不要管我啊！快把这个家伙打倒！”玛尤拉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二人抬头望去，阿瑞斯正骑着一条黑紫色的巨龙飞在半空，那条龙的体型与一只大象相当，尖利的獠牙显露在外，十分狰狞可怖，玛尤拉正被这战神的坐骑握在手爪中，不停的挣扎，但也无济于事。

　　“雅典娜，你果然和这家伙有牵连，嘿嘿，想不到天界的圣女也会通敌！”阿瑞斯对二人不停叫嚣：“今天你们两个都别想逃，我要带着你们，还有这个和你狼狈为奸的小侍女，去陛下哪里邀功！”

　　“你凭什么说我通敌了！他是属于我的猎物，我看你分明是来和我抢功！”雅典娜冲着阿瑞斯厉声喝道：“混账东西，把玛尤拉放下！”

　　阿瑞斯道：“他是你的猎物，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还等着干什么？”

　　雅典娜心想，此刻只有向沙加这个高深莫测的敌人冒死出手，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雅典娜从不畏惧强敌，但沙加从未对自己起杀意，对玛尤拉一事也甘心出手干预。况且她本来就极有主见，从不偏听偏信，又怎会随意对一个不甚了解的沙加下手？便说道：“你是想等我杀了他，再用玛尤拉相要挟，让我把人头送给你吗？我才不上你的当！”

　　“陛下说过，和这个人有牵连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你这个圣女，也是一样！”阿瑞斯把他的巨剑指向了两人：“都给我去死吧！”

　　话音刚落，便从四面飞来了数条与阿瑞斯的坐骑相同的紫黑色巨龙，它们在空中盘旋，居高临下的将二人包围。只见那些巨龙将大口一张，便有一股黑色的烟雾将二人的身体吞没。

　　“嘿嘿，这些巨龙以毒蛇为食，体内早已积攒了大量的毒素，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失去意识，然后神经便会全被破坏，就是阿波罗来了也救不了你们！”阿瑞斯狂妄的大笑：“魔鬼大人，我给你准备的大礼怎么样？”

　　“很好，很好！在下代替饿鬼道的众生感谢战神大人的布施！”

　　“六道轮回！”

　　随着沙加的断喝，他身后便骤然打开了连接异空间的开口，从那开口中瞬间涌出了一群形貌如同骷髅的鬼怪，它们像饥蝗般贪婪的扑向剧毒的烟雾，仿佛是在享用珍馐美宴。不一会，阿瑞斯精心制作的毒烟阵便被这群厉鬼吞了个精光。转眼只能看到施法的沙加悬浮在空中，灿烂的金发随风而扬，宝光流转，宛若天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