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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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周，挤在公交站下的高中生们一个个都耐不住对自由的渴望，眼巴巴地盯着远处等公交车来。
新式的电动公交倒是一点也不急，晃晃悠悠地摆进站，又慢悠悠停了下来，被一群中少年堵了个结实。
肖彦站在后面一动不动，眯着眼看他们挤来挤去，想起了自家的两只小仓鼠抢食的样子。嗤笑了一声，肖彦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
果然，车上只剩下最后一排空荡荡。肖彦向后走去，自觉霸占了最后一排，一人一包便占了两个位置。
没过一会儿，就见门口上来了个人，晃晃悠悠地走近，在另一端慢悠悠坐下了，那架势倒适合这公交的调性。
肖彦眼看着自己独占最后一排的福利没了，心里有一丝丝不爽，但看着人家的脸，也没好意思矫情太久。算是欠这哥们一脚的人情吧，这算两清了。
陆时走过来的时候就看清了窗边那个小男生满脸不乐意的表情，心里嗤笑了一声，随后靠在窗边翻出BBC听了起来。
……
肖彦看着窗外无聊地发呆打发时间，不觉被公交车晃得睡了过去。
突然，梦里的摇篮颠簸了起来。肖彦不情不愿地睁开一条缝看了眼窗外，把书包捞过来抱在怀里，准备好了坐过山车的预备动作。
回家的必经路上有一条上下颠簸幅度惊人的路段，不知道是给高中生作跌宕人生的启示还是给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送的提神醒脑药丸。
总之，肖彦现在既清醒，又感叹晕车人士的生活不易，也算是对得起这条路设计师的用意了。
这会儿肖彦正好被车子颠离了位置，正闭着眼睛等着自由落体运动。突然，这跳跃的小公交偏离了正常的轨道，猛地向右跳去，整车的人跟着向右倒去。
而作为最后一排的幸运儿，肖彦倾倒的空间十分宽敞，毫无阻隔地腾空往右边漂移，整个人扑到陆时身上，出于惯性最后还把脑袋撞进了陆时的颈弯里，远看着像是一对情侣坐在一起，一个靠着另一个睡觉，只是用力过猛了些。
肖彦正想摆正身子坐稳，不料暴躁公交又开始疯狂跳窜，不要命似的向前跨栏，跳起……落下……跳起……落下……
肖彦脑子一阵晕乎，立马停止动作，左手抓紧书包，右手摸索着找了样支撑物牢牢抓住。过了一会儿觉得还不够稳妥，把书包圈在怀里，两只手都环在支撑物上，紧闭这双眼等这阵冲浪过去。
陆时低头便看到了这幅好笑的景象，面前的男孩白得跟自家小黑本身的毛色有得一拼，黑发柔顺地垂在一旁衬得越发面如白雪，只是前不久见过的那双褐色眼睛紧紧闭着，像是遇到着什么可怕的鬼怪；嘴巴紧紧抿着，手上的力气也不小，一看就是怕晕车怕得要命。
“人肉支撑物”乐了，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稍稍动了动身子，等下一波公交起飞的时候也跟着抬起了身。
肖彦感觉手里的支撑物开始跟着公交颠簸，不由有些奇怪这固定的部件还会松动，等落下后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看了看，脸上腾地升起一片薄红，但碍着暴躁公交这会儿还不消停，自己还离不开这可移动部件，只得闭上眼装死，手上紧了紧，示意这部件固定好。
陆时这会儿是真笑出了声，倒不是觉得这男生无赖，反而有几分可爱。看着眼前人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不由顺着他的意，坐稳了身子。
……
好不容易撑到了平稳地段，肖彦立马松开手坐远了一些，抬眼看到陆时面无表情朝他挑了挑眉，以为这是被自己抱了那么久的胳膊不爽了。也是，自己又不是女生，愣谁被这么占了便宜都不会高兴，说不定刚刚就是在笑话他胆小。不过自己抱了那么久也没推开，人倒是不错。
肖彦自我开导了一会儿，心里舒坦了几分，脸上带着些红晕对陆时说：“不好意思哈，我晕车，刚刚太紧张不知道抱的是你的胳膊。改天请你吃饭谢你？”
陆时原先想着抱就抱了，都是男生勾肩搭背多了也不在意，只当是为自己小黑积德，没想积到一顿饭。左右周末被原唐放了鸽子，就像老妈说的，多交个朋友也不错？
“行，高二四班陆时。就明天？”
“哦，行啊，我是三班的肖彦，就在你隔壁。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肖彦不是爱打听人的主，但由不得身边有个八卦的方池，天天在耳边叨叨隔壁班的谁和谁谈恋爱了，楼上的谁谁谁逃课去网吧被抓了，又有谁谁谁这次语文作文满分了，基本全年级的人都能叨个遍。按说陆时这长相，怎么都不能被埋没，方池那是得有多瞎。
“刚转过来的。”
啊，怪不得，方池这学期的八卦业务还没开始呢。“明天上午9点，JL广场见？加个微信吧。”
“行，等下车。”陆时想着，这人晕车，低头开手机，又扫个码，万一吐自己身上可就不好办了。
肖彦心道，还挺贴心，嗯，我的眼光就是准，果然人不错。
……
到了终点站，两人默契地等着车厢快空了才站起身，慢慢往外走。
在站台上扫完码，两人互道了声再见各自往两边走。
肖彦慢悠悠逛进老许的杂货铺拿了包鸡爪出门结账。
“今天怎么只拿一包，够吃？”老许晃着扇子笑道。这孩子像是认准了自家的鸡爪似的，自打吃完第一次，回回放假都来买，放假几天就买几包，也算是个老客户了。
“明天跟同学出去玩儿，一包够了。”肖彦朝老许挥挥手，终于从公交车颠簸的余韵中恢复了过来，原地转了转脚踝，加快步子往家走。
下班高峰期刚过，路上稀稀落落没有几个人。肖彦看着空荡的街景，脚步又快了几分。
走了一会儿发现前面有个熟悉身影，像是几分钟前刚看过似的，往前赶了赶，发现还真是陆时。
“嘿，你家也在这边？”
“嗯，4栋。”
“巧了！我家三栋，你是陆叔叔的儿子？”肖彦知道陆家有个儿子在B市读书，没想到那么巧就是陆时。
“嗯。”陆时想起自己的父亲，放松的神情微微一紧。
肖彦没注意，自顾自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转学了？”
“我姥爷去世了。”
“对不起对不起。”肖彦懊丧地扯了扯衣服下摆，这会儿看清了陆时脸上说不上好看的神色，不由更加后悔自己戳人家痛处，皱着眉一直盯着路走，没再开口说话。
一直走到自己门口肖彦也没再多说一句。陆时知道他误会了，想解释解释，见他又皱起了眉头，想起公交上那一幕，不由闭上了嘴。这会儿人要走了才开口道：“没事，多请一顿饭的事情。”
“行，欠着，走了。”肖彦摆摆手走回了家。
陆时看着他像是卸了重担似的，走路也开始不规矩起来，蹦蹦跳跳地进了家门，不自觉勾起嘴角，一时忘了自己对回家的抗拒。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