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花尚好》王斐

8、第八章：暗查

　　接到楚曼的微信后，文义呆呆地站在原地，考虑了很久也考虑了很多。他不知道楚曼找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也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去，想不想去？但另一方面，在好奇心地趋使下，他又很想去一探究竟。毕竟对于他这样一个双重性格的人来说，这么选择都会有他自己的歪理邪说。
　　正举棋不定之际，他刚刚叫的专车刚好停到了他的跟前。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问道：“你好，请问是文先生对吧？”
　　文义习惯性地点点头说：“是我。”然后下意识地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那司机又问道：“目的地是神华小区对吗？”
　　也许正是这不经意间的一问，让文义突然拿定了主意，他似乎也是在回答自己的内心一般回答道：“不好意思师傅，改去馨都花园。”
　　到了楚曼所居住的小区后，文艺一路驾轻就熟地找到了楚曼所在的楼座，进了单元门，上楼敲响了楚曼家的房门。没过一会，就听到门里传来楚曼略带哭腔的声音问道：“哪位？”
　　文义在门外答应了一声：“是我，文义。”接着楚曼打开了门，看了看文义说：“来得好快，进来吧。”
　　文义进了房门，见楚曼神色落寞，眼周红肿，眼角湿润带有泪痕，一副带雨梨花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哭了？”
　　楚曼揉了揉揉眼睛，低着头答非所问地说道：“我可能真的很没出息，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可是一遇到问题还是想要麻烦你，而我更没想到的是，你还愿意管我的事。”
　　文义原本的来意无非就是好奇心作祟，但此刻见楚曼这楚楚可人的模样，他也不得不怜香惜玉般地说：“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师妹，你能想到我也是我的荣幸。究竟出了什么事？”
　　楚曼揉揉哭红的眼睛，但仍旧难掩委屈地说道：“我怀疑我男朋友出轨了。”提及此处，她还是忍不住地又流出了泪来。
　　由于上一次的不欢而散，再加之文义对楚曼的特殊情感以及楚曼男友徐翰杰的自身形象，让文义一度觉得楚曼和徐翰杰在一起就是所谓的傍大款。但此刻见楚曼为了她的男友竟会如此伤心，如此在意，可见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在的，一切也不过是自己小肚鸡肠般的无端猜想而已。
　　文义咬了咬下唇，问道：“这种事不好太过早地下结论，你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还是凭空猜测呢？”
　　楚曼解释道：“之前翰杰身边的助理一直是个男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前几天他突然离职，接替他位置的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按理说公司里人事调动的事我也不该怀疑，可是却偏偏那个女生一来，他就开始各种忙，各种应酬。而且最让我怀疑的是他开始不接我电话，不回我微信，他之前从来都没有这样不在乎我的。”
　　文义仔细分析了一下楚曼的话，觉得这里面的确有疑点，但有不可妄下定论，只能说：“毕竟拿贼拿赃，凡事还是要讲求证据的。这样吧，我和徐翰杰只见过一面，而且他对我的印象也应该不深，我去他公司调查一下，看看事情到底是不是你所猜测的那样。”
　　楚曼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能认出他来吗？”
　　文义笑了笑说道：“以他的身份不难认出，况且从形象上来说，他的确要比我有辨识度得多。”
　　楚曼因为文义的这一句玩笑话，也终于忍不住的笑了一下，之后说：“不管好与坏，我都等着你的消息了。”
　　文义点了点头答应一声，之后便转身出门，离开了楚曼的家。
　　出了小区后，文义又叫车去到徐翰杰所经营的世纪商城。这里曾经是汪晨举办签字售书会的地方，也是文义与楚曼等旧人不欢而散的地方。虽然文义对这里也算是熟悉，但要是想到这的老总并了解到他的行踪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文义也算是反应过来自己接来的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但如今骑虎难下，他也只能默默接受绞尽脑汁地去想办法接近徐翰杰。
　　再没有想好一个周全的计策之前，文义也只能撞大运般地向楼上管理区走去，想试试看能否从商场内部人员的口中打听出徐翰杰的去向。
　　刚一进入办公区，文义就偏巧看到走廊里有一位身着西装套裙，下身穿着黑丝高跟鞋的女郎正由自己的对面向自己走来。文义不自觉地上下打量了那女郎几眼，只见那女郎年纪虽然和自己相仿，但打扮的却是十分成熟得一份御姐范，戴着一副黑架眼镜，更彰显出她知性的一面。再从她手中捧着的一摞文件中，文义便察觉得到这个女郎就是徐翰杰新招来的女秘书。
　　虽然只是打了一个照面，但文义不得不承认这个御姐范的女秘书的确要比傻甜白的楚曼有气质的多，但身为直男加暖男的文义来说还是更加喜欢如楚曼、宋彩儿一般傻甜白的女孩。
　　正当文义还在考虑该如何与那女秘书搭讪的时候，那女秘书倒先是叫住了他问道：“你好，这里是商场办公区，非工作人员是禁止入内的，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文义一时被问得语塞，但毕竟他是学文学的，编起故事来岂非信手拈来？当即随口胡编道：“你好，我是城市晚报企业周刊的记者，想来采访你们徐总，请问他现在在公司吗？”
　　那女秘书虽然看上去气质成熟，但毕竟也还涉世未深，居然没能识破文义的计量，也没有去查看文义的工作证件，便信以为真地说道：“哦，原来你是来采访的记者，那就请跟我来吧。”说着便转身为文义指路。
　　文义点头称了一声谢，便跟着那女秘书一同向徐翰杰的办公室走去。
　　一进办公室，文义就注意到徐翰杰穿着一身休闲服饰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文件。见那女秘书带着文义进来便停止了手上的工作问道：“小楠，这位是？”
　　那叫小楠的女秘书指着文义回答道：“这位是报社的记者说是要来采访你的。”
　　文义这时一躬身伸出右手去和徐翰杰握手道：“你好，我是城市晚报企业周刊的记者，请问现在方便采访你一下吗？”
　　徐翰杰虽然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但却生性憨厚耿直，待人真诚，见文义长相气质与穿衣打扮具有文艺气息，又见他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便对他的话也信以为真，便一口答应道：“好的，当然可以了。”
　　文义应了一声，便坐到了徐翰杰对面的客椅上，打开电脑，准备开始他的“采访”。打开电脑文档后，文义装模作样地吭了吭嗓问道：“您好徐总，众所周知您所经营管理的这家世纪商城是本地区内规模最大、店铺最多且客流量、成交率最高的一家便民式商城。那么我想请问您一下您的经营理念和管理模式又是怎样的呢？”
　　徐翰杰也极为配合地回答起这个问题道：“要说经营模式呢，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做到实用。就像你刚刚说到的那样，我所经营的是一家便民式商城，那么提到便民就一定要遵循的就是以普通消费群体为上的理念。毕竟在社会上还是工薪阶层的人居多，所以我所经营代理的商品也都是以实用性为主而且性价比也很合理的。其实对于一些同行业内的商场所经营的高档品牌我是不敢效仿的，第一是我却是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其次就是高档品牌的受众群体过于狭隘，所以我还是想着为广大的消费群众多做一些实事的好。而至于管理模式嘛，那就是要会用人才并且善待人才。”
　　听了徐翰杰所回答的这些话，文义也不由得对其有了钦佩之感，心想他倒也还是个踏实亲民的企业家，也的的确确对他的经营之道感到佩服。之后文义又随意地问了他几个经营管理上的问题，徐翰杰也都一一如实回答，而文义也装腔作势般地敲打着键盘，打着一些他也不知道是何含义的文字。
　　问过了一些经营管理方面的问题后文义有的放失地又问道：“像徐总在生意场上这么春风得意，想必背后也一定有位贤内助对你大力扶持吧？”
　　听到文义的这个问题后，徐翰杰有意无意地向小楠看了一眼。文义注意到他眼神中的端倪后假装着没有察觉，徐翰杰却一口否认道：“我目前还是单身，并没有女朋友。”
　　虽然文义也猜测到了这样的回答，但听到徐翰杰这样的回答之后，不免也是心头一震，他接着又追问道：“可是据我听说，就在前不久青年作家汪晨在贵商城召开签字售书会，而他的师妹就是你的女友对吧？”
　　见文义将自己的老底说出，徐翰杰顿时红了脸，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地撒谎道：“没有没有，汪晨召开签售会和我只是生意上的往来，你听到的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文义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样明着问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借坡下驴道：“那好，那就是我道听途说了，不好意思。好了，我了解的已经差不多了，我就先不打扰了，您继续忙。”
　　徐翰杰有些解脱又有些心虚式地点了点头说：“慢走。”文义微笑着示意了一下，便起身离开了徐翰杰的办公室。出了办公室后，文义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耍起了小聪明地，小心翼翼地趴到房门边听起了墙根。
　　只听办公室里面马上就传来了小楠不情愿的声音道：“刚刚那个记者说的什么师妹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听到这话，文义心里也有了谱地点点头暗想：看来这里面还真的是暗藏玄机啊。接着他又听到里面徐翰杰在辩解道：“那都是些空穴来风的无稽之谈，根本就是没有的事，你不要听别人瞎说，我对你怎样，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小楠娇哼了一声，文义隔着墙也能感觉得到她现在那一副傲娇的姿态。只听小楠说道：“我告诉你我可还没有答应你的追求呢，你最好老实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了你有什么猫腻的话，我饶不了你。”紧接着就有听到了徐翰杰在唯唯诺诺的应承着。
　　听到这，文义也差不多了解了个大概齐，便决定离开，回去想想对策。
　　出了世纪商城后，文义看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快吃晚饭的时间。忙了这一天，文义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再去买菜做饭。索性给宋彩儿打了个电话，叫她带上文琪一块到外面去吃。
　　几人在约定好的见面地点碰面后，便商量着晚餐去吃些什么。文义提议去吃牛肉面，文琪却想吃寿司。宋彩儿这个小吃货则是满口随便都可以地看着这对兄妹俩争论不休。见双方僵持不下，最终还是宋彩儿提议去吃快餐，才算是得到了兄妹俩的一致认可。
　　席间无话，几人吃饱喝足后便一同步行回家。在客厅里有的没的闲聊几句之后便都又各自回到房间休息。文义这时却有不消停地一溜烟钻进了宋彩儿的房间，一副满腹心事不吐不快的样子看着宋彩儿如同犯人坦白一般地说道：“彩儿，有件事刚刚在吃饭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了，只不过琪琪在旁边我没敢开口。但现在如果我不和你坦白的话，我真的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啊。”
　　见到此情此景，任谁都会以为文义是要表白。宋彩儿当即脸红到了耳根，半羞半喜地低着头说道：“那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文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好像很在意宋彩儿的情绪一样颤巍巍地说道：“我今天下午其实去楚曼那里了。”
　　这样的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对宋彩儿来说无疑是挑逗未遂，就好像酝酿了很久的情绪却干打雷不下雨一般。宋彩儿此时甚至都有点怀疑文义的情商究竟是不是负数。听到文义说他去了楚曼那里，宋彩儿当然还是会有些神情落寞，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冷不热地嘟囔了一句：“去就去呗。”
　　文义就算再笨也看出了宋彩儿的小情绪，所谓关心则乱，此时的他竟也没有想到去顾及那么多，只想哄好这个小萌妹，竟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语气十分宠溺地说道：“傻丫头，我就是怕你会多想所以才向你坦白的，你可我乱想。”
　　这情景剧一般的一幕就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宋彩儿靠在文义怀里虽也有些手足无措，但也能深深地感受得到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是多么地在乎自己。听着文义刚刚的解释，她自己又思考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是有些错怪文义了，便也就不那么介意地问道：“那你和我说说你去找她干嘛了，是不是在犯贱啊？”当她说道后一句话是明显有了一种调侃般地调皮语气。
　　文义笑了笑松开宋彩儿，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一刮说道：“这个不是我一厢情愿，而且是她找的我。”说着，文义便把下午的时候区间楚曼的原委和暗查徐翰杰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宋彩儿。
　　宋彩儿听了文义的讲述之后，也分析了起来说：“这么说来，那徐翰杰还真的是移情别恋了？”
　　文义思索了一阵说道：“从我今天看到的现象应该是这样，但是我始终觉得这里有些蹊跷。你看啊，徐翰杰毕竟是一个上实集团的董事长，就这么说吧想要什么样的美女能没有啊？为什么就对一个刚刚毕业的女秘书情有独钟？而且从我偷听到他们谈话的语气中觉得那个女秘书明显要压徐翰杰一头，这很不合乎常理。如果说一般地情人，那巴结老总还来不及，怎么会对其呼来唤去，所以我怀疑徐翰杰是有什么把柄在那女秘书手里。”
　　宋彩儿一个傻甜白的学生妹自然很直观地就以为徐翰杰移情别恋就是不对，哪里又能像文义那样去想到社会上的那些尔虞我诈？但听文义这么一说倒是也觉得这里也有蹊跷，便也只能问到；“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和楚曼讲实话吗？”
　　文义摇了摇头说：“不会，这里有很多疑点我都还没弄清楚，况且你们女孩都太敏感了，我如果和楚曼说的话，他们一定会分手。”
　　宋彩儿似乎很吃惊地看着文义问道：“你不希望他们分手吗？”
　　文义依旧摇了摇头很自然地说道：“人家处的好好的我干嘛要希望他们分手呢？古语讲‘宁拆十座面，不会一桩婚’，况且我倒是希望他们赶快结婚，也免得再来打扰我。”
　　宋彩儿似乎很放心似地“哦”了一声，点点头说：“原来你是想帮他们复合啊。”
　　文义“嗯”了一声说：“那当然咯。”
　　一切误会和所担心的都解释开之后，按理讲宋彩儿应该很释怀才对，可是没过多久宋彩儿又一脸凝重地盯着文义，似乎像审问犯人一样地盯着。
　　这样的眼神盯着文义，当然让他觉得如芒在背，他吞了团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彩儿，你又怎么了？”
　　宋彩儿似乎眼中含泪地问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很喜新厌旧啊？”
　　听了宋彩儿的话后，文义哭笑不得地暗想：果然女人都是如此天性敏感，总是能够把别人的事情想到自己身上，即便是像宋彩儿这样一个萌妹也难免如此。对于这样一个尖锐的问题，文义知道无论你回答是与不是她都会找个由头和你闹上一闹，索性文义便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问道：“那你觉得我是不是那种男人呢？”
　　被文义反问了一句，宋彩儿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作答，虽然她心里也清楚文义并不是那种人，但是嘴上还是不甘示弱地说道：“那谁能知道呢，明明都已经分手了，却还去管前女友的事。”
　　文义不由得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啊，实话告诉你好了，其实我帮她也是有我的私心的。那天在饭桌上她把我奚落的一无是处，但现在不是还要求我帮她？我就是喜欢她求着我的那种感觉。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宋彩儿这时才笑着说道：“哈哈，我相信以你的性格是的确能做出这种事来的。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文义想了想之后说：“我想应该找机会和徐翰杰谈谈这个女秘书小楠就是说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