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也打网球吗》尘渰

48、换位赛二

　　“大曲龙次vs森弥一，1A球场。”

　　1A球场是一号球场的第一个网球场地，同时间进行的还有另外两位一号球场的选手挑战NO.7、NO.8两位一军选手的比赛，按顺序安排在1B球场和1C球场。

　　裁判是自告奋勇的种岛修二，只见他拿着球拍，兴致勃勃地看一眼这个人、又看一眼那个人，然后“好心”地问了一句：“比赛是三局制哦，小后辈你应该知道吧？”

　　精灵听到他对自己轻浮的称呼，有些不习惯地皱了皱眉，但是还是出于礼貌没有反驳，平静地回复了他：“我知道。”

　　于是种岛点点头，开始了比赛的正式流程：“Which？”

　　大曲龙次直接看向了森弥一，没有一点犹豫的动作，是前辈对于自身实力的傲慢，也是对后辈的小小谦让。

　　森弥一微微一顿，没有推辞。

　　“Rough。”

　　球拍落下，是正面，森弥一先选。他自然选择了发球权。

　　大曲龙次无所谓地耸耸肩，走上了球场，在右边的场地站定：“行，森君是吧，你发球吧。”

　　“大曲前辈，承让了。”

　　森弥一走上左半边球场，在发球的位置站定，抛球、展臂、挥拍。

　　是他开场最常用的打法，一个标准的、带着剧烈旋转的高速球。对于水平较高的网球选手来说并不难接。因此，这是他的试探。对方能不能打回这个高速球、会怎么打回这个高速球、打回的力度如何、角度如何等等，都是他想要收集到的信息。毕竟，三局制的比赛和擅长持久战的对手，基本上已经奠定了这场比赛的基调一定会很长，尤其当比赛的双方都对对方基本一无所知时，前期的试探便非常有必要。他相信对方和他想的应该差不多。

　　至于前期的试探会不会丢分……只能说试探不代表就是放水，只是用了更加保守平稳、技术含量会低一些却也不容易存在误差的打法，能不能得分还是要看个人的本事。

　　高速球被轻易地回了过来。

　　这在森弥一的意料之内，所以他并不意外。

　　很典型的侧身回击，带有一点武士道的凌厉与流畅，力道与速度都比他想象的要低不少，而从对方轻松的神色与动作中，很明显看出还有所保留。果然对方也打算在前期试探一二。

　　他也轻松地回击了回去。

　　第一个球，他们都打得十分平稳。

　　尽管大曲龙次在上场之前，被种岛修二一通阴阳怪气的话气得不轻。但是真正站在球场上的他，却利落地摒弃了之前干扰自己的情绪，飞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整个人平静得像一池潭水，这无疑是更加成熟、也更加难以对付的对手。

　　当然也有他和种岛搭档了挺长一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对方容易惹人生气的说话方式和行为模式，也就更容易从那种气愤的情绪中摆脱出来——毕竟都习惯了。

　　不急不躁的来回进行了十几分钟，终于在快二十分钟的时候，经验更加丰富的前辈抓住了对手防守间的一个小漏洞，一个角度正好的扣杀，拿下了这场比赛的第一个小分。

　　场边，种岛的播报声应时响起。

　　“大曲，15-0！”

　　精灵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刚刚网球突破的位置，那是他防守的漏洞，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漏洞，被对方发现了。

　　他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沮丧，只会自省。

　　毕竟就算是钟灵毓秀的自然之子，也不可能凡事尽善尽美，何况他学习网球不过一年而已，基础和技巧方面目前还没有办法和那些学了几年、十几年的选手相比，被经验丰富的前辈找到漏洞很正常。他只需要现在记住这个教训，然后下次不再犯。

　　但是——毕竟他是钟灵毓秀的自然之子，有着与人类不同的天赋：与人类构造相似而不相同的更加轻灵的身躯，意味着他能够驾驭更快的速度；天生灵敏的五感，再加上觉醒后自然的反哺与地脉的加成，让他能更轻易的感知到每一条球路；属于精灵的、经历过战争的优秀体质，使他能够经受更大强度的锻炼而不会轻易伤及根本；而相较人类而言比较稀少的睡眠，无疑给了他更多空余的锻炼时间。

　　天赋与时间的结合，让他在短短时间内追上了无数从小就学习网球的优秀选手们，站在了u17训练营一军挑战赛的场地上。

　　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那一定会是一个更加让人觉得可怕的对手吧？

　　记住了这个防守的漏洞，也在心中构想好了改动的地方。森弥一的第二个发球，开始了。

　　依然是有所保留的试探性打法。

　　15-15，30-15，30-30，30-40……

　　小分在逐渐交替上升，他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搭建出了对方初步的实力模型。

　　耐力一定是长项，技巧也不错，速度与力量也在优秀线之上，精神力看不出来，不过……很可能是突破点。之后，可以试一试。

　　然后经过一番拉扯，两个小时后，比分停在了3：3平。然而，场上的两个人却都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只是微微出了点汗，甚至精灵看起来更加神清气爽，稀薄的水汽给他的美貌更添了一点真实之感，看着更加动人了。可以说，持续打球两小时，对两个人来说就仿佛绕着球场慢跑了几圈一般，轻而易举，不费多少力气。

　　3：3了。

　　精灵平静地看了一眼场边的比分牌，心中思量。

　　那么，还要再继续试探吗？

　　这次，发球权又转移到了他这边。在准备挥拍前，他对上了对面平静中带着些许傲慢和几分兴致缺缺的眼神。

　　不，看来不需要了。

　　那是个足够傲慢骨子又里带着几分懒散的前辈，傲慢到如果对手不拿出实力，那么他也不会拿出全部的实力去迎战。也就是说，如果继续试探下去，那么对面的前辈很可能就不会把他当成真正的对手去对待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这次他决定加快节奏。

　　极限……你的极限、我的极限，会在哪里呢？

　　吸气、凝神、蹬地、起跳、扬拍。

　　网球宛如离弦的利箭，瞄准着对方球场的底线飞去。目测时速已经超过了220km/h，场边不少观战的人已经禁不住发出了惊呼声。

　　“是流星。”场边观战的毛利下意识地将招数的名字叫了出来，下一秒又给予否定，“不，不是之前的流星……是改动过的流星啊，更快速更锋利了呢。”

　　是的，是改动后的流星。

　　在u17训练营的这几个月，他当然不是白过的。从后山出来后，他和毛利不断往上挑战球场，在这过程中也认识了不少厉害的前辈，其中就有毛利现在的双打搭档越知月光。

　　这位来自冰帝学园、身高超过二米二的前辈有着一个在u17训练营里声名赫赫的绝技，名为马赫发球。但是越知本人并没有起过马赫发球这个名字——那是别人根据他发球的特点为其命名的。他只是活用了自己得天独厚的身高的优势，加上跳跃增加的作用力和独特的技巧的加成，使他的每个发球都拥有了常人难及的速度与力量，便构成了u17训练营中无人能够破解的「马赫发球」。

　　在毛利莫名其妙的和越知月光关系变好，甚至组成了双打搭档，还从他们原本的宿舍里搬了出去之后，他也因为毛利的缘故，与这位沉默寡言的前辈有了不错的交情。

　　比如对于有时候止不住话头的毛利的同样的无奈；比如共享了一部分的书单，他们意外的在音乐上有着相似的审美，话不多，却能谈到一起；再比如他们都是u17训练营里高速流打法的代表，在到了一个球场后，时不时便进行练习赛……

　　在亲身感受过这位前辈的马赫发球后，他对于这种将先天优势与后天技巧完美结合的奇思妙想十分惊叹，于是向这位前辈询问了一些经验，改进了「流星」发球时的姿势，具体来说是加入了跳跃的环节和一些之前没有的技巧，使这个由弓术演化出来的绝招更加的快速和锋利，尤其是速度上已经突破了他以往发球速度的极限，每个发球都稳定的超过了220km/h的线。

　　黄绿色的网球带着浓重的杀气飞去，直面这一幕的大曲龙次只觉得脑袋一蒙，网球已经带着尖锐的嗡鸣声落在了底线上。

　　他不觉得失落，反而因为这出乎意料的一球而兴奋了起来，有些懒散的目光都凝亮了不少。

　　“有意思。”他低声喃了两句，“和越知学习的吗？不过没有越知的发球那么快，也没有……那么无解。”

　　毕竟越知的身高在那里，马赫发球难以复制。

　　他搓了搓拍柄，不由得构想起如何应对这速度惊人的一球的方法来。只是一个回合的时间短暂，森弥一还是借着改进后的流星达成了破发。

　　比分来到3：4，森弥一暂时领先。

　　又一次的场地交换。大曲龙次借着路过时的间隙终于认真打量起他这位高一的对手来，这次他终于透过了皮相看清了他对手的骨相。

　　是个独特又漂亮得有些过了头的少年啊。当然，他还有着和他的样貌如出一辙的足够漂亮的实力。

　　想及此，他兴致上头地发出了一声明显的哼笑声。连他的对手和在裁判位上的种岛修二都不禁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他本来想要说句话的，或许是挑衅、或许是激励，然而因为种岛那带着戏谑、堪称不怀好意的一眼——虽然森弥一也看了，但是人很礼貌，目光平静，完全不含恶意的，和种岛那家伙完全不一样，便默默地收回了涌上喉间的言语，甚至还快步站进了发球区内，待森弥一也站定，就迫不及待般开始了他的发球局。

　　“好了！”

　　关西人大概都有这种绝招要大喊出来的习惯吧。

　　精灵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了这个想法。

　　“看我的——奥义·二刀流式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