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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可是才不过三年,他的梦就破碎了,那对善良的夫妇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从此,洋平虽然还是笑着,可那笑容总是虚无的,而他也只愿意让我碰触.虽然他曾经对我们说他已经将一切都遗忘在梦中,可我还是知道他忘不了,也放不下.他只是在安慰关心他的人罢了."
樱木吐了一口气,结束了他的讲述.
沉默许久后,仙道豁得站起身,不顾另外两人惊讶的眼神,飞快冲出门去.只留下他家两个应该是客人的人面面相觑.
出了门的仙道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见到他,紧紧抱着他,向他承诺永远。他决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伤害,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可以。他伸手拦下一辆的士,报出一个印在心底的地址,车飞快地向目的地飞奔。
洋平家楼下
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停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车里坐着五六个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一个中年男子时不时抬眼观察着对面那幢楼,随后低低地开口问道:
“你确定他住在这里吗?”
“当然,千真万确。”有些熟悉的语调阴沉地响起。
“好,那我就再等等。“
又是一阵沉默。
“是他,他怎么来了。”
“谁?”
“就是那小子的相好,上次还打了我一拳,可真疼。“对,没错,就是那个伤了仙道的小混混。
“呵,是吗?有趣极了,我的东西竟然有人感染指。是该好好调教一下。“那个中年男子扯了扯嘴角,这只小羊虽然让他逃了那么多年,可他还是逃不出我手掌心。
有什么阴谋在暗中进行着,可他们却一无所知。
仙道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他站在大铁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手敲门。
半响没人应声,仙道还以为洋平没在家,有些失望又有些担心。可就在这时,门开了,洋平出现在他眼前两人只对视了一眼,洋平就又将门迅速关上,只不过仙道的手更快了一步。堪堪卡了进来,阻止了门被关上,当然不用说他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望着殷红的血丝透过白衬衫,洋平心中一动,不自觉得松了手。仙道顾不得疼痛,趁机闪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浓重的酒味让仙道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洋平对他视而不见,继续坐回去喝酒。仙道走上去一把夺过酒瓶,开口道:
“洋平,别再喝了。”
“你管我啊,滚开。洋平的口气非常差。”
“洋平,你不要这样,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就算你不能接受我,但至少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洋平冷哼了一声。
“洋平,看着我。”仙道攥紧了洋平的双肩,强硬地让他面对自己,“洋平,我对你是认真的,请不要怀疑。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希望我能够带给你幸福。不要去在意任何无谓的事物,你只是你而已。我也不期望你能够回应我,但是请你允许我陪在你身边,关心你,照顾你。如果你找到了你的真爱,那我也会祝福你。但现在,请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仙道说得很诚恳,洋平毕竟也不是一个无情之人,听到他这番话,他也承认自已的心有一瞬间的动摇。从来没有人向他承诺过永远,他也不相信永远。因为那两人对他的承诺已随着他们的消逝而消逝。他不敢也不愿相信任何人的任何承诺。但眼前这个男人,他竟然向自已许下了这个诺言,他一时间就想相信他了。但是,洋平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震惊地反问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过去?是樱木吧?”
“是,他什么都告诉我了。“仙道不想骗他。
洋平猛地将他推开,情绪一时有些激动。
“你知道,呵呵,你知道一切了,那还来找我做什么?来嘲弄我,来侮辱我吗?”
“洋平``````”仙道有些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
洋平眼中流露出的死寂让他很是心疼。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不干净,肮脏透了,你还喜欢我,呵呵,你在耍我是吧。”洋平正处在失控的边缘。
“洋平,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死心吧。你走,马上消失在我眼前。”洋平渐渐地平静下来,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洋平``````”仙道还想解释点什么。
“走啊,快走啊。”洋平不耐地催促道。
仙道只得站起来,深深望了他一眼,决定等他心情好一点再来。
“等等。”洋平却又突然叫住了他。
仙道惊喜地注视着他,只见他从沙发旁的柜子中拿出一个医药箱,顺手捞过仙道的手臂将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遍。随后对显然有些愣神的仙道说:
“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了,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还没等仙道开口,洋平就将他推出门外,再用力把门一关,就阻断了仙道接下去的话。
门内的洋平直到听不见外面的敲门声后才缓缓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他知道,他都知道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记忆,最不希望他知道的那些事。那些沉痛的回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无法面对他,他怕看到他眼中的一丝轻视与不耻,这会让他陷入更深的深渊。他也不希望失去这个可交的朋友,但他不能不介意他对自己的看法。
洋平陷入了沉思中,但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有多在乎仙道对他的想法。这个能够碰触他,拥抱他,甚至亲吻他都不会让他感到厌恶的人,洋平还是没有看透自己的心。
仙道在门前站了很久,最后也只能无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