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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尘埃落地 ...

  •   (一)
      橋。在記憶中慢慢地延長。能否,讓這夢幻般的情景就此定格。
      大手的掌心上放著小手,在橋的一端,小手緊握著大手,配合著對方的腳步,向著本來的目的。

      那時。小手的主人是個傻傻的小女孩。忆。大手的主人是個聰明而叛逆的大男生。晝。

      今天的她,著着紅色簡潔襯衣,吊帶短裙和休閒直筒。她長大了,小手的拇指已不是那般小巧,可以好不猶豫地緊握他跟著他向前。他已是成人,穩重許多,也變得更難懂了,心思讓她猜不透摸不著。

      “小忆,今年你有沒有帶給我禮物阿?”
      “恩......沒有,可是我把我自己帶來了丫。”
      今天的一段小插曲。
      他的家人都聚在一起吃團圓飯,很多大人和孩子。在那裏,有許多她熟悉的面孔,以前寵她的人都已成家生子。在瞬間,她只覺得周圍的氣息將要淹沒自己,恐怖的字樣不由浮於心頭,也許是太久沒見他們了,也許想到他們不會再寵她愛她,太多的也許讓她害怕。

      已經兩年多沒呆在這個地方了,埋藏著她和他的故事。他記得?至少她還記得。
      陽臺很久沒去過了。夏中假期,無袖小衣,七分牛窄,幾個傻女孩和一個傻大男生就那麼無憂無慮地嬉笑而過。石榴花開的季節裏。

      其實,今天她最主要的目的是找絮的,他的小妹妹,她的死黨。
      今晚就只想和絮,在同一張床上,玩小遊戲,分享彼此的秘密。她也會一邊想著他,他在做什麼,他會不會和她們一起玩,會不會和小時那樣喧鬧嬉戲,會不會一樣地寵她……
      她知道,那只是希望,記憶中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和她玩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他和絮還必須回爺爺家吃早飯。而她也得回去了。
      “完了嗎?完了就一起搭我的車走吧。”
      “恩。”她家離他爺爺家很近。
      很快地,他們到了他爺爺家,他關上車門,徑直走向他爺爺家。再無片語。她望著他的背影,和絮說再見便也轉彎往她家的方向。默默地。她以為他會去她家找她,因為他中午就要離開這兒去工作了。可是,沒有。

      3/2天,她和他只說了不到十句話。小手的主人好想自己的手能再次放在他的大手掌心中,不是自己緊握著他,而是他緊握著自己,然後在小橋的一端前行著。

      橋依舊。
      可橋下流水不再清澈,渾濁一片,透著悲涼。橋的另一端也滲著淒涼。

      小手的主人很傻,總是有人這麼說她。她不很聰明,學習也不見的好,現在也只是高中,緊張地進行著。沒有什麼時間讓她去想多餘的事兒,她只希望,高考後的夏中假期去找他和絮,那時,他會和她多說些話麼?
      記得,初三那會兒她發短信給他,說了很多。他說:“如果你沒考上,回來我一定打你PP。”考上了,很高興,發揮得超乎自己的想像,可不巧的是差一分就可以考上第一志願了。
      絮也差了一分。她考的是大學。

      小手的主人童年過得很幸福,雖然爸爸媽媽都在忙自己的工作,可是有許多象他和絮的人關心她。她有很多回憶。她和他有很多故事。她夢想自己能成為才貌雙全的女生。

      她不能愛上他。因為,她和他身上有著不大于1/8的血緣關係。小手的主人,希望自己能擁有一朵紫色而不凋零的花,把美好的事都藏在花裏。

      (二)
      離這兒遙遠的地方,晝,他會想忆嗎?也許他正準備著自己的新娘吧。

      忆,在這場莫名的情愫裏落荒而逃。她開始不知所措。不知這是不是所謂的愛。辯不清。

      在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會記住一切與他有關的人或物。
      他很喜歡逗小孩子玩,特別是可愛的小女孩。
      所以,她有時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是女生,比他小而讓他覺得特殊呢。

      他的手依然比她大呢。她知道,自己的手都將比他小,
      她也知道,自己的手再也不能讓他握住了。
      他不再是過去的他,她也不再是過去的她。變了。

      她想,他應該會帶他的新娘到她的面前吧。

      (三)
      晝,晚上他回來了。
      是否,吃著熱騰騰的飯菜? 確實,家鄉稍比上海暖和了些,但還是會冷得瑟縮,就像此時知道他已經回家的忆,不停地往雙手呵氣,尋求溫暖。

      沒有雪覆蓋的白色世界,他已經觸踫了雪的溫度。可,她至今還不知雪是否會在她的掌心融化。

      他,知道和她在同一個城市嗎?
      她想是知道了。
      會是什麽反應?她不知。
      也許他已經知道,
      第二天她將會提早離開那座城市。
      他已經不打算去理會她了嗎?

      城市位居海邊,
      海風不斷地侵蝕著人們的思念,
      讓他們放弃,放弃思念,縮回暖和的被窩獨自舔食傷口。

      (四)
      他變壯實了,變穩重了。或許也變得深沈了。但是,在忆心裏晝還是晝。

      同样的,他讓她清楚了,其實很多都是自己的幻想罷了。

      (五)
      晝:

      在喜歡亂想的年歲中,不止壹次地在想,若沒有壹分血緣地聯系,你是否會愛上我?當然,答案永遠都不會有的。
      因爲我太膽小了,壹問的話我怕自己的處境太過難堪,怕以後再無法面對你,怕再不能與你開玩笑…
      其實我真的無法弄懂我對你的情感。不斷地猜想是否把你當成哥哥的成分多點。
      在知道你有喜歡的女生後,我會爲你開心;知道你因爲親人而失去喜愛的人,我會爲你難過不舍;在你想靠自己的力量努力時,我會支持你;在別人談論你時,我想聽清楚你的近況……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好想念那時活潑好動、積極外向的你。那時的你,會疼我,會帶我去玩,會想很多不錯的點子讓我和絮開心。
      我現在不過是在想,至少,在你結婚前,我們依然能和過去壹樣開心。
      你說過再壹年多才成家立業。那麽,我只能再見你兩次,即使短暫。
      確實,越長大越孤单。

      忆

      (六)
      兩手抱膝,盯著電腦顯示屏,
      消化著剛聽到的喜訊。
      漸漸遠去的思緒,瞬間又恢複。
      只是,她,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雖然已經成年,可手還是那麽小。
      難以想象,原來她的心脏有如自個兒拳頭那般大小。

      窈窕淑女,巧笑嫣兮,得此佳人,夫複何求?

      墨,躍然于紙,暈開,沈溺于墨與紙間的契合。刹那間,傲骨依稀,倘然接受。

      她,忆 。他,晝。即爲人夫的男子。
      她突然曉得,自己是夜。晝夜無法共存。是爲滿星都深知夜的歎息。

      她開始想,他成婚的那天便是切斷獨憶的時刻。
      那天,她會微笑地打從心裏去祝福他和他的妻。

      深深地,藏匿于暖和的被窩裏,望著白淨的牆。
      她記憶中的他,總是白白淨淨的。
      少年時的狂妄,經曆歲月的打磨後是誠穩,雖然她依舊看不透他。

      那壹年,他的堂兄舉辦婚禮,他便也從外地趕回幫忙。貌似她也是隨父母匆匆而回。冬日午後,人們忙碌著卻興奮,他不知從哪走來在她面前出現,然後,她望著他,笑了。忘了他那時的表情,她只是覺得見到他就會開心,望著那張還略顯稚氣的臉,內心不由自主地升起溫暖。若能停滯于那刻…

      細細的毛線,在她的指間交纏,密密地。
      閉上雙眼,伸指輕輕撫摩他的唇,上移至那雙看不懂的黑瞳,有種想將頭埋進他懷裏的欲望,聽著心跳聲。
      在毛線上,寄予那份無法道明的情感,或許那是戀兄情結的驅使。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見的皆是渴望而不可及的。

      去他工作的城市尋找他的身影。她乘興而至,失望而歸。
      那座城市裏多是人工采植的繁茂,固定好的姿態,壹切似乎興興向榮,原本是她向往的城市。现在,她迷惘了。

      她想,可不可以和他都不要長大呢。以最純真的姿態,稚氣未脫的臉頰面對彼此。
      她希望,她和他能永遠小小的,不用考慮將來。玩得盡興玩得灑脫玩得毫無牽挂。只想著玩,然後不長大。

      哪有什麽花是不凋零的?除卻記憶,其他都是會改變的。墨蘭幽香。蘭因壁月,十年爲何,縱是深情,鴻溝漸起,無奈之至,罷罷罷罷。

      (七)
      忆睁开双眼,即使陷入黑暗还是能透过一丝微亮辨清周围的一切。
      是兴奋?她想,婚宴上见到他,童年疼她的他们会如过去一般吧。
      是惆怅?她想,明天他就会有自己的家庭,她会开始学着用平淡的态度对待他。
      ……
      风一般的从发丝间滑过的一分一秒,抓不住,只依稀感受那瞬间的呼吸一窒。那已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很可惜,既不是兴奋也不是惆怅,即使是,那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色彩斑斓。

      酒席开始前一刻,忆的一声“姑妈”并未引起以前疼她的那位妇人的注意;拉扯着两个孩子的一位少妇,轻轻的看了忆一眼,或许在她唤其名字时停止了一刹那,象征性地笑了笑,然后慢慢地牵着孩子从她身边走过;极疼忆的那个壮少年如今虽然还是对她好,可是眼底的无奈是那么的深刻,岁月终究给了他无奈的成熟;男子入赘的婚姻中的女子,积聚的一切不满仿佛在那一刻爆发,因利益的不合她和妹妹当众发生了争执,而忆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们。

      她再次发觉,原来自己这么多余。不是,不应该用多余来形容,应该是每个人生命中她这一配角原来并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嫉妒孩时的自己罢。幼稚地可笑。却也可悲,终究要学会拥有一张又一张面具。其中一张是面对过去疼她的人的面具。

      那对昼呢,她是否也需要一张面具?

      一幕幕从她的内心生动地演绎,真实地让她怀疑那是梦。
      那天正是接新娘,晚上摆酒席的日子。忆忙碌中选了那天,清晨时分便乘着巴士赶回去。2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她看到了昼,帅气得一塌糊涂,即使打小就知道他的模样俊得欠扁,但还是多看了几眼。他的心情不错,看到她时挺高兴的,摸了摸她的头,接着,貌似摸不够就往脸颊“进攻”。当他的手触到她的脸的瞬间,她不敢相信地仰头望了望他,第一次他们可以如此亲密。他捏“过瘾”了,让她找絮玩后转身去和别人打招呼。

      酒席结束后,她决定留下帮忙,就当作是一点报答昼一家对她的照顾。他有妻子了,原本多余的她就更觉自己多余了。想到将来,她也许会逐渐远离他们的生活,也许只会活在他们的记忆中,若真能让他们记着便也就知足了。在二楼忙活着的她,看他向大厅走去像是忙着拿东西,经过她身边,笑了笑后唤了她的小名,拿手轻拍了她的脸颊像似鼓励般。

      第二天忆准备回那个已是家的城市继续她的忙碌。正打算走过他的家门,巧得是紧闭的门开了,昼走出来。他看了看她,问了些无关紧要的,然后又用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这次,她没有仰起头。她想或许是和第一次一样有那种宠溺的眼神。一会儿,便与他说拜拜。

      他,是否已在她的心中划上了句号?快了。

      原来,他并不是她心中所爱。
      若是,她会希望长大后嫁予他;可她只是想停留于过去,与他永远不长大地快乐下去。那称不上爱。
      当他牵新娘时,她的心并不痛。
      她清楚地意识到,或许她认为和他快乐的过去在他看来不过是回忆中的平常片段。

      那个摆酒席的晚上,在她看来,很安静,并无过去的欢欣。但是,他高兴就好。
      酒席收拾完备后,忆终于进了新房,近距离地看了他的妻子,清晰地对那女子唤了一声:小婶婶。心里接了下句“希望你能带给他幸福”。

      It may be the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尘埃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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