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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越时空骆歌茫然 遇街头侠影援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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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真是可怜呀……”
“是呀,又小又瘦,这大过节的,不知是谁家赶出来的丫鬟……”
“不是不是,看她这身打扮,明明不是中原人,倒像是……西域来的呢……”
好吵,我甩了甩早麻掉了的手,皱了皱眉。
“看,她醒了!”身边又起了嘈杂声。
到底怎么了?我轻摇了一下头,缓缓睁开眼,橙红色的晚霞大片大片渲染着天空,和往常一样忙碌的人群……
但——穿着古装。
我“倏”地一下闭上了双眼:古装啊……古装!我是在做梦吗?瞬间,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
很快,我很爽快地接受了经过自己思考后得出的结论:我,应该是穿越了。
我轻轻的在心里嘲讽了一下:老天还真是眷顾我,见我伤心,给了我点时间旅游换换心情,只不过一不小心换了个时空。
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在这个地方好好待一阵子吧。
“姑娘,你怎么样了?”叫我吗?我睁开眼,几个穿着朴素的大娘一脸关心的看着我。我笑了笑,一下子坐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我没事……啊!”
“怎么了?”那几个大娘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所吓到了,但我却无暇顾及他们。因为我这才看清了自己,虽然还是自己本尊,但……休闲裤松松垮垮,孔雀蓝色的羊绒衫整整长出一截,接近一米三的身高足以让我瞠目结舌。
依这身高看,我……好像回到了六、七岁的样子了。
“丫头你……怎么了?”一位大娘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又回过头,“她该不是……痴傻吧?”
“吵什么!大过节的,马上就是灯会了,在我的地盘上聚众闹事啊!”是一个粗里粗气,分外霸道的声音。
“啊!是母大虫蔡二婶!”不知是谁怪叫了一声,人群一下子稀疏了,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
“哪来的丫头啊?”那个“母大虫”摇着她浑身肥颠颠的肉,带着一群……应该是打手吧,扭着身子走了过来,满脸堆的笑让我有点发寒。
她蹲了下来,抬起我的下巴:“哟,好俊的丫头!嗯……跟我家林儿好像挺配的呢,那就收回去,给林儿做妾吧,阿京,来啊,带回去!”她手一挥,一个红衣大汉很快走了过来。
什么意思?童养媳吗!我愣了一下,被这三个字吓住了。人群中立即有了“窃窃”之声。
“干什么,干什么!这什么破地方,凭什么你说抓人就抓人啊,还有没有人权啦!”我心下一怒,脱口而出,还以为什么好地方呢,原来是这么个……
“人权?”“母大虫”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哈哈哈,她问我凭什么!哈哈哈,我告诉你,凭的就是我蔡二婶这名头!小丫头,知道我是谁吗?我堂妹夫是这东汉当朝太尉,张温!”
我一愣,东汉?张温?
“东汉末年,分三国……”林俊杰的歌声顿时在我耳边响起,难道……我来到了三国时代?
“怎么样,知道怕了吧,小小年纪别这么蛮横,还是乖乖跟我们二婶回去吧!”那个红衣大汉一脸得意扬扬。
“我就不,不跟你回去!”我倔强地甩着手,可那大汉二话不说拖着我就走,在这个人生地不熟,欺善怕恶的陌生世界里,谁会帮这么一个手无寸铁,却又没有家世的丫头?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与心酸,“挚,救我!”极度的焦灼之中,我想起了挚,我从小到大的死党。
“把人……给我放开!”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跟我叫板!”母大虫愤怒中又带了点不耐烦的抬起了头。
“是侠影少侠!”人群中又有人插话。
何方人士?我猛地回头,一下子惊住了:“挚!”虽然戴着张银色月形面具,但凭着和挚从小到大的默契,那种气质,分明就是挚,只不过……是九岁时的挚。
那少年听我喊声明显一怔,随即看向我,朝我眨了眨眼睛。
“你们认识?”母大虫向前走了两步,手叉着腰。
“你说呢,这位老太?你不在家颐养天年,倒跑这儿来惹是生非?别忘了,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元夕呢!”他转着手里的扇子笑道。人群中已经有人禁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放肆!你……你敢对我们二婶态度不恭!”红衣大汉看着身旁的女主人遭了羞辱,面色发青,立即拍案而起。
“你们又能怎样?”
“你……给我上,把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我拿下!敢骂我老!”母大虫也许从没听过这样轻慢她的话语,恼羞成怒。
“一、二、三、四、五、六,就六个人?老太太,你出门就带六个打手,会没有安全感的!”他嘲弄的叹了口气,忽然飞身而起,用扇子在拽着我的红衣大汉肘上轻轻一点,在那大汉手麻的瞬间,一下子将我拉了过去。
“抓住他们!”母大虫显然不会武功,只能在一旁干挥手。
“唉,今天是元夕,我实在不愿意在这和你们浪费精力,我也劝你们留点力气到晚上看灯会去吧,散喽,散喽!”余音未绝,他早已一跃,揽着我离开了怔忪的人群。
黎阳,笙歌楼。
“你是挚吗?”我坐在桌边,支着头,看着桌上的菜,虽然不多,但很精致。
“可能不是啊。姑娘你……在找这个人吗?”他不抬头,往我碗里加了一筷子菜,“尝尝吧,你不是这里人吧,我告诉你这笙歌楼可是黎阳最好的酒楼呢!”
我尝了口菜:“不是啊,没在找他,只是看见你觉得很像我那个朋友。对了,你的江湖名字叫……侠影吧?”我特意加重了“江湖名字”四个字,依他的气质,绝不会仅仅是个行走江湖的人。
“记性不错呢,你呢,我怎么称呼你,姑娘姑娘的叫着生分,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是吧。”嘿,他倒是不见外。
“那倒是,谢谢你了,几天多亏了你,否则我还真得成了他们蔡家的童养媳呢,你叫我骆歌吧。”我感激地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茶杯。
“还是生分,叫你歌儿吧。”
“噗”我一口茶还没咽下,就一下子喷了出来。这人简直……唉,论脾性,他和挚真是大相径庭啊。
“不好吗?那叫你骆骆吧。”
“噗”我一口茶又喷了出来,真是不让人安生,“还是叫歌儿吧。”
“你反应还真大,也不至于吧。对了,你该知道今天是元夕吧,我们这里今晚会有灯会的,喏,换上这套衣服,我带你去玩玩。”他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就甩了个包袱过来。
元夕应该就是元宵节吧,元宵灯会在现代化程度极高的A城早已消失在不知何处了,我叹了口气,去见识见识也好。
“这套男装你什么时候置办的啊?”我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袱,却发现是套他不知什么时候拐来的男装。
“我也不记得了,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到里屋去换了,我在楼下等你。”他银色的面具在最后一抹晚霞的映耀下,炫出了一抹明亮的光芒。
“好。”是他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吧,让我总觉得和他似曾相识,看着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我对着天笑了笑,太棒了,从现在起,我又是个小孩了,所有的顾忌……统统可以抹去。
黎阳街头。
“小侠子!你死到哪去了啊,不是说好在楼下等我的吗?人呢!”
“啧啧,什么小侠子,真难听,像小太监似的。”一双温热的手,捂住了我的双眼,“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差不多的季节,他手的温度都和挚的都不一样呢。
“三、二、一,看!”
我缓缓睁开眼,一下子愣住了。
古老的街上,万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我一下子想起了辛弃疾的那句诗: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怎么样,很棒吧?”
我回头,看见他仰着脸,望向前,湖蓝色的长衫在风中,扬起了一丝衣袂,那半边脸上无上的光华,竟胜过了这万街的灯火。
“走,前面有猜灯谜的,我们去看看!”他头也不回,突然拉起我的手就往前跑。
“猜灯谜,猜灯谜!”还没到,就听见乡人们热闹的喊声。
“我来!看我这盏灯!”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挑起一盏灯,念到,“柴扉半掩,打一个字,谁来?”
“是‘棑’字!这是将“柴扉”二字掩去‘此’和‘户’,由剩下的‘木’和‘非’组合成‘棑’。”另一个中年文士走上来说道。
“‘半放红梅’呢?”
“这个……”
“打的一个‘繁’字!”小侠子朝台上喊了一声,塞了个不知又从哪淘来的无谜纸灯给我,又朝我眨了眨眼,轻道了声,“随便写个谜,快点!一会儿用的。”就大步走上台去。
我怒,你倒好,自己出风头去了,把难题甩给我!真是……
怒归怒,忙总还是要帮的,出个什么谜好呢?我抱着个白灯,开始啃起了手指头……
“不愧是‘半银月’侠影啊,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允文允武啊!”
“哪里,我有个朋友还出了个灯谜,给大家热闹热闹呢!”
怎么大家都认识他?好像在江湖中混得不错嘛,我一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看我,我又怎么了……糟了,灯谜!怎么办……怎么办……有了!
我一把抓起笔,在灯面上涂了一番,冲上台去。
“这是……”
“我的灯谜:孔雀东南飞!”也许是字有点不堪入目,侠影瞅了半天也没看懂,我一把抓过来,大声念道。
“……”一片鸦雀无声,也许这个几百年后才出现的剧目,让他们陌生吧。
“是‘孙’字。”两个声音从台下传来,异口同声。
“何解?”
台下,两个年轻男子分别从东西两侧走了上来,一个黑发碧衣,另一个紫发黄衣,只是瞬间,我却感觉到了一丝不知谁身上散发出的帝王气息。
明黄色衣衫的男子,转过脸来,一双幽幽的碧眼,朝我瞥了瞥:“倒是好谜,这‘孔’字之东部立划‘L’和‘雀’字的南部笔画‘佳’都‘飞’了,剩下‘子’和‘小’组合成‘孙’。”
“不错,这谜贵在谜面典雅,技巧自然,废弃和撷取部分无斧凿的痕迹,很是灵巧啊。”另一个黑发碧衣男子一双温润的乌眸从那黄衣男子身上移开,朝我这看来,“这位小公子,小小年纪倒真是才高……”
“是黎阳的舞狮队!”忽闻南边热闹声四起,打断了那男子的话,几条狮队一下子跃上台来,火红的色彩,让人眼花缭乱。狮子为百兽之尊,形象雄伟俊武,给人以威严、勇猛之感。古人将它当作勇敢和力量的象征,以祈望生活吉祥如意,事事平安。我想,在这战火纷飞的三国,也许最需要的就是这点了。
“不好,快,走!”
“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小侠子话音未落,舞狮队里舞狮的红衣人一下子涌了出来,执刀和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些黑衣人打了起来,刹那间,人流涌动,呼喊声四起,金属撞击的声音将那些乡民吓的到处奔逃,待我回头再找小侠子时,却早已被人流冲散。
“小侠子!”
“歌儿!”
“歌儿你在哪里?”
“小侠子,我在这……”忽然不知被什么一击,我眼前一黑,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