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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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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皇城外,置身一片红粉佳人中,香气袅袅,温香软玉轻搂在怀,莺声燕语。不再做弃天帝的近侍伏婴师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可供挥霍,下了早朝他驱车到异度皇城中溜达,心血来潮挑了间雕栏玉砌的建筑钻进去才发现是所高档妓馆。
他不仅对女人不挑剔还相当尊重她们。弃天帝并不知道其实伏婴比他更了解如何跟女人相处。花娘们见他锦衣华服气质出众熙熙攘攘围将过来,他来者不拒,每一个殷勤劝酒的花娘都得到了不同的小礼物。就在她们感叹这位神秘公子慷慨之时,伏婴师却不轻不重抛出一句,“你们之中谁最擅房中术?”乍闻此言,纵然是花娘听到如此赤裸的问话还是会羞得脸上红花朵朵开,却看那问话人一脸认真,似乎在用心等待她们的回答。
花娘们扭捏了一阵,一会儿有个细小的声音道,“麝姬。”其他花娘听了,抬袖掩口窃笑,“是是,麝姬。公子要找那方面的乐子非她莫属。”
“请问这位麝姬何在?”
“她在后院的厢房里。”
“多谢。”伏婴师起身即要离开。
“哎~公子,你真的要去找她?”一个花娘拉住伏婴的衣袖,惊讶的说。
“是。难道你们所言有假?”
“这倒不是。只是麝姬已近不惑之年,虽然曾经……。”
“没关系。”
伏婴师干净利落的将那群花娘丢在身后径直走向后院那个看起来孤单凋敝的厢房。色衰则爱驰,皮囊换来的怜爱终究会随着皮囊光鲜不在而零落成泥。你也是么,陛下。
踏着院中的落叶,脚下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礼貌的叩响麝姬的房门。
门开了,倚门而立的女人面容上已依稀可辨岁月的痕迹但那风流的身段却是那般年轻花娘如何也学不来的,那是浑然天成的惑人风情。
“客官可是来找麝姬寻欢?”开门见山,到了她这个年纪有时候对调情这种东西已不敢兴趣。
“不,麝姬姑娘,在下只是来请教您一些问题。”
“这里可不是私塾,小朋友。”她慵懒的回答,对于没钱可赚的男人她也没有兴趣。
“这些够不够支付学费?”伏婴师递给麝姬一个黑色的绒袋,麝姬在打开那个绒袋后,默不作声,只是请伏婴进门并牢牢拴上。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您不用管我是谁。只要回答完我的问题,这些东西都是您的了。”
“我很爱钱可是我还不想死。这摆明了都是皇宫里的东西。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还是你当我老糊涂了。”
“对不起,是在下的不是。”伏婴师多年未出宫门一步,对皇城外的世界知之甚少,他为他的一时糊涂感到非常羞愧。
“算了。看你这身穿着也知道非富即贵,说吧,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如果一个男人不能□□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恢复?”
麝姬狐疑的打量着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青年,不会吧,小小年纪就阳痿,实在令人万分同情。她迸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拍拍伏婴瘦削的肩,“小弟弟,不用担心,这是男人常有的毛病,姐姐有办法。”麝姬引伏婴师走进她的闺房,正欲为他宽衣,伏婴师面露难色地尴尬道,“麝姬姑娘,不是我。”咦,麝姬抬起头,只见伏婴师偏过头去,脖子下浮起一层淡淡粉色,不禁大笑起来这孩子真有趣,“那是府上哪位贵人。”伏婴师轻咳了一声,“我侍奉的男人。”
麝姬的手顿在空中,僵硬的划了一下收回腰间,“小弟弟,大夫问诊见不到病人可没法开药方啊。”
“麝姬姑娘,请恕在下办不到。”
“呵,面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本姑娘最受不了这种别扭男人了。我猜你到我这里来也是你自己的想法他还在一个人自怨自艾吧。”
伏婴师沉默不语。
“切,我就知道。”
“有什么其他方法能让麝姬姑娘了解导致他无法行事的原因么。”
麝姬睨了伏婴一眼,懒洋洋的答,“有啊,看你肯不肯说喽。”
“在下知无不言。”
“那就从你们最近一次行房说起吧,记住,每一个细节都要说清楚。”
麝姬看到伏婴师脸上精彩的表情忍笑忍到内伤。但令她惊异的是伏婴师很快恢复了平静,一字一句详尽地向她描述那些活色生香的场面。伏婴师的记忆力很好,他回忆的细节甚至包括弃天帝的汗水滴在他胸前哪个位置。麝姬听完这段冗长的□□后神情略微严肃起来,“小弟弟,恕我直言,我认为你的男人根本就是个□□强烈并且性功能强到一般人艳羡地步的笨蛋。”那种程度的交欢,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青年能否承受,风月场上的老手也不见得能经起那样的折腾,活该遭天谴。
“麝姬姑娘,您认为这不是生理问题?”
“不是。你放心,他生理很正常,所以依我看他是心理有问题。”
“心理?请问在下哪里做错了?”
对于这个急于将问题揽到自己身上的青年,麝姬恨铁不成钢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谁说你有错了。都说了那个男人是笨蛋你怎么听不懂呢。”
“陛……,他永远都是对的。”
麝姬对伏婴几乎习惯性的驯服姿态皱了皱眉头,他侍奉的那位想必地位非常崇高,即使在她面前他的影响力也可见一般,“小弟弟,有一个问题姐姐必须问你,你也必须认真地回答我。”
“请说。”
“你对他有感情么。”
这个问题让伏婴犯难了,他聪明的大脑最不愿意思考的就是这些像绒线球一样缠来绕去的问题,他犹豫了半天也没能给麝姬一个满意的答案。
麝姬轻叹一声,“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的男人不是笨蛋。你们两个都是笨蛋。”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伏婴师不知所措地低着头。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有应付不来的场面,比如现在被一个陌生的风尘女子逼问对弃天帝有没有君臣之外的感情。回首跟在弃天帝身边的这几年,脑中一片空白,他能清楚的描绘出弃天帝的模样但是他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他一人独寝,偶尔会产生错觉,似乎他还在弃天帝温暖有力的臂弯中。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不愿意去想去明白。感情让人类脆弱。看看那个离家出走的朱武,一个箫中剑就让他抛弃了整个异度。
“如果你永远将自己封闭在壳里面,喜欢你的那个笨男人再怎么努力也撬不开你心里的缝。他以为进入你身体就是进入你的心灵或者总有一天能够藉由你的身体打开你的心。可惜你让他失望了。无论身体怎么亲密你们一直在隔岸相望,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小弟弟,你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很怕受伤吧。”麝姬温柔的看着伏婴师,那眼神竟有几丝母性的味道。
麝姬的话落进伏婴师耳里,他突然觉得像被剥光了似地下意识地裹紧裘裳。麝姬字字都击在他心坎上,那是蜷缩在他身体最深处的东西,竟然被她如此轻易的掘出暴晒在阳光下。是,他不愿意去想是因为他不敢爱他不敢爱是因为他害怕受伤。固步自封龟缩在属于自己的天地任由他在外面将门叩得山响。听不见听不见我听不见。
他为什么到这里来?
他原本只想在皇城外随意走走。
在误入烟柳巷折回去的途中那个人最近阴郁的脸色和碍于该死的面子苦撑威严的姿态却不断浮现在眼前,于是他转过身走进那间妓馆召来一群花娘开口问了那句话然后他就坐在这里和一个过期花魁探讨如何让那个人重振雄风。他们之间的干系似乎怎么都脱不了性。如果这也是人与人之间相互的一种方式,那么他和弃天帝实践的很好。也许这才是他和那个人之间存在的最大误会。
那个人不愿意接近自己是因为他也把性当做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他失去了那种能力,那么他就没资格再向他求爱。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