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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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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较量（3/1）
黄三爷的家在凤鸣县城东三里地，背靠凤凰山，院墙高大，墙上布有铁丝网，每隔二十米还装有监控设备。不看里面的别墅，还以为是看守所。
黄三爷此时正站在别墅后院的三间两层的楼房前。绕着墙根仔细的查看每一个地方。他停留在一个比小盆稍小一点的地洞口，将他那镶着金边的龙头拐杖伸进地洞，地洞很深，拐杖怎么捅都到不了底。
“这小子还成了精。有意思！”他赞许的点点头。眼睛里闪着一丝寒意。这时外面的大门口传来了小车的喇叭声。黄三爷才站起来向停车场方向走去，似乎是在迎接贵客。
看门的老于头走出门边的小屋，垫着脚，手搭凉棚的看了看车里的人，这才打开了大铁门。车缓缓的驶进院子，停在院子西边的停车位上。似乎车上的人跟三爷很熟，也不跟老于头打招呼，下了车直接往后院走。来人带着墨镜，留着平头，正是李华扬的司机姜大鹏。黄三爷看到他，堆出一脸的笑容。
姜大鹏对着黄三爷抱拳行了个礼。看来都是江湖中人，见面自然用江湖规矩。
“请！”黄三爷右手一摆。
“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姜大鹏说。
“请随我来！”黄三爷在前面带路。
黄三爷走到那个洞口边停住了。姜大鹏看着洞口，用手比划了一下尺寸，若有所思。看完洞穴之后，姜大鹏回到车上打了个电话。黄三爷一直站在车外等。
姜大鹏打完电话打开车门走下来。“有没有审问出有价值的口供？”
黄三爷叹了口气说：“这小子嘴倒是硬，无论用什么方法就是一句话不说。审了一夜，连名字都没问出来。”
“根据你的描述，我找人查过了，这个人叫连红军，绰号穿山甲。是一名盗墓贼。2007年盗墓被抓入狱，2014年刑满释放。拥有一身开锁和挖洞的绝技。”姜大鹏说。
“是我大意了，好不容易抓住他，却让他跑了，以后想抓住他就难了。”黄三爷说。
“三爷不必自责，也是我大意了，你打电话告诉我，我还以为是一小毛贼。”姜大鹏说道。
“夏志杰打电话说猴子出现在孙家巷，我现在老了，手底下的人都被别人挖走了，对我阳奉阴违。只怕这事要烦劳您去处理。”黄三爷有些垂暮老朽的神情。
“好！这件事交给我，不过抓穿山甲这件事还需三爷帮忙。”姜大鹏看着黄三爷说。
“但凡我能做的，您就吩咐吧。”黄三爷杵着拐杖，在地上顿了一下，显然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现在穿山甲一定是惊弓之鸟，躲在某个地方。抛出诱饵，引对方上钩，把穿山甲引出来。”姜大鹏说道。
“好，这件事老朽还是没问题。布置好了，我再通知您。”黄三爷恭恭敬敬的说。
姜大鹏点点头，重新上车，看来他是要回去了。
黄三爷也不挽留，老于头打开门，看着姜大鹏的车开出院子，才关上铁门。黄三爷掏出电话打给夏志杰，让他抛出诱饵引盗贼上门，但是要等一段时间，不能操之过急，让对方看出破绽，诱饵一定要有足够的吸引力。夏志杰说没问题，三爷就晴好吧。
度假村员工别墅公寓的道路并不经过度假村的检票口，而是靠近度假村的铁丝网围栏外，是一块独立的空间，但是铁丝网有门可以直接进到度假村。
夏志杰下了班根据鑫月竹的定位直接把车开到了别墅外。鑫月竹站在阳台上看的清清楚楚，她走下楼，打开大门。夏志杰微笑的跟她打招呼，两人分宾主落座。
夏志杰开门见山的问道：“鑫董事长知道范景山手中有李华扬的证据的事情吗？”
鑫月竹说：“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陈筱菊？”夏志杰问。
“陈筱菊？你问她干什么？”鑫月竹似乎不愿意提起陈筱菊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范景山在陈筱菊那里放了一张U盘的事情？”夏志杰继续问。
“不知道！这很重要吗？”鑫月竹问。
“这张U盘很可能就是李华扬的证据。”夏志杰说。“有可能关系到范景山入狱的秘密。”
鑫月竹沉思不语。过了几秒，她把脸转向夏志杰，说道：“既然是这样，你应该去找陈筱菊。”
“我们找到她了，就在昨天晚上，她给我们送去了U盘，半路上却被别人偷走了。”夏志杰说。眼神中有些遗憾。
“被人偷走了？怎么回事？”鑫月竹惊讶的问。
夏志杰把昨天丰满楼发生的事跟鑫月竹说了一遍，听得鑫月竹满脸的惊讶。这种在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让鑫想无比兴奋，夏志杰到客厅落座的时候，他就在楼上偷听。
“不只是李华扬的人，你是说还有人派出了高手？他们有两拨人？”鑫月竹问。
“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两拨人，也许是一伙的。但是U盘的的确确失踪了，对方也没有得到。”夏志杰说。
“U盘陈筱菊看过了没有？你们直接找她问问不就行了。”鑫月竹说。
“问过了，钱美美已经问过了陈筱菊，她说范景山交给她的时候说这个关系到他的生死，请她务必保护好，她就没敢看，拿回家一直放在鸡圈里。”夏志杰说。
鑫月竹笑了，这个范景山在搞什么，他如果有重要的关系到生命的东西更会让自己知道，不至于瞒着她交给陈筱菊保管，是范景山不信任自己？她马上否定了这个结论。是觉得放在我这里不安全？那也应该跟我说一声，U盘里到底是什么。
“你现在对案情了解了多少？”鑫月竹问。
“没有多少，现在公安那边似乎对范景山的案子也是不冷不热。□□案没有开庭，其他案子也没有动静。范景山也不着急，感觉他进看守所就像去度假。”夏志杰也莫名其妙，在他接触过得案子，每天都有进展，唯有范景山的案子好像被人遗忘了似的。
第三十五章 较量（3/2）
鑫月竹微微笑了笑。
夏志杰本来想跟鑫月竹说一下黄三爷的事情，但是三爷是处在灰色地带的人，鑫月竹一定不了解，他就没有说。他只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鑫月竹说：“范景山到底有李华扬的什么秘密呢？”
“现在案子的关键人物就是莫慧兰和‘猴子’。只有他们两个出来作证，范景山才有可能洗清罪名。”鑫月竹说。
“莫慧兰是你的下属，连你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夏志杰问。
“李华扬说莫慧兰在省城照顾孩子，请假是他批准的，可电话就是打不通。”鑫月竹说。
“如果是莫慧兰故意躲着不肯见我们，也没办法。她有理由和权利拒绝见嫌疑犯的律师。她的家人现在没有报警，那就说明他们有联系，并没有失踪。有联系，那通过他的家人就可以找到她，起码能接通电话。”夏志杰说。
“这些都没用，你能想到，莫慧兰也能想到，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鑫月竹说。
“我以为今天来你能告诉我一点什么，看来一无所获。”夏志杰无奈的一摊双手。
“让夏大律师失望了，收获还是有的，起码你现在知道了，我也不知道莫慧兰在哪里，查案只能靠你自己。”鑫月竹的话看似有些调侃。
从鑫月竹家里出来，夏志杰一直在思索U盘的去向，还有U盘里的内容。如果U盘里的内容是李华扬的秘密，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鑫月竹的门口站着一个女孩，他沉浸在思索中，几乎没有注意到门边有人，他跟小女孩擦肩而过。
鑫月竹送走夏志杰，正要关门。女孩的脚却跨进了门里。鑫月竹吓了一跳，当她看到是一个小女孩时，紧张的心情缓和下来。
“姑娘，你找谁？”鑫月竹问道。
“你是鑫月竹，鑫董事长？”女孩看着她，一脸的淡定。鑫月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女孩就具有这么淡定的神情。公司里李婉、沈关怡都有，但是她们都带有一丝功利，而面前的女孩没有一点尘世的浮华，文静、青纯。
“我是鑫月竹，你找我什么事？”鑫月竹笑着回答，她对面前的女孩有一丝好感。
“这样在外面说不好吧！”女孩面带一丝微笑。她觉得她的笑容似乎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那请进来说话。”鑫月竹松开扶着门的手，让女孩进来。
进了客厅，女孩打量了客厅的布置和装饰。
“请随便坐！”鑫月竹一边招呼女孩坐，一边给她倒茶。此时鑫想正在楼上的某个角落打量着客厅里的女孩，那个角度勉强可以看到女孩坐的位置而不被发现。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长时间的电脑蓝光让他的眼睛有一点酸涩。
女孩穿着米黄色的短裙，上身穿一件花格子休闲衫，瓜子脸，脸有点微胖，高鼻梁，眼睛大大的，眼角修长，给人的感觉有一股英气。
鑫月竹把茶放在女孩面前，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也不用知道我的名字，我来也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看你，顺便问你几个问题！”女孩似乎不远透漏自己的姓名。
鑫月竹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好奇。她还是第一次让别人拒绝，这样一个简单而基本的要求。
“那好，你想知道什么？”鑫月竹并没与生气，始终微笑面对她，她不可能在气度上让一个黄毛丫头看低。
“你真的很爱范景山吗？”女孩眼睛直视这鑫月竹，一眨不眨，好像要从鑫月竹的表情中寻找什么。
鑫月竹的神经跳动了一下，她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孩会提出这么突兀的问题，让她有点措手不及。脑子里迅速翻腾，她急需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就连鑫想听到这个问题，也是心里一紧，屏住呼吸，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你到底是谁？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鑫月竹必须抓住主动，这样的问题让她很被动。
“鑫董事长，你不必紧张，我就是个路人甲。”女孩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个问题击中了鑫月竹的要害，她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接下来，她补充说道：“这个问题如果不好回答的话，我问下一个问题。范景山自愿认罪，是不是为了你的儿子鑫想和莫慧兰？”
鑫月竹突然感觉到来自女孩的压力，这个问题比上一个问题更加尖锐，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阴冷。
“U盘在你的手中？”鑫月竹好像明白了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份。“是你捡到夏律师的U盘。”
“什么U盘？你说的夏律师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大叔？范景山的朋友夏志杰？”女孩一连串的问题，让鑫月竹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认识夏律师？你跟范景山什么关系？”鑫月竹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反问道。
“我不认识夏律师，我只是来得巧，正好碰见你跟夏律师道别。至于范景山，我跟他也就是一面之缘，谈不上认识。我也不知道你说的U盘是什么。”女孩的回答让鑫月竹有些失望。
“你的这些消息从哪里来的？”鑫月竹不相信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女孩能知道他们这么多秘密。
女孩看着鑫月竹半晌，才说道：“我们做个交易，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范景山。还有范景山自愿认罪伏法的原因，我就告诉你那天在雪地里跟李华扬一起打猎的人是谁。”
没有比这个问题更让鑫月竹震惊，她脸色突变，她突然站起来说道：“你到底是谁？”其实她也不知道范景山日记的事情，更不知道范景山把这些都写在日记里，她对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从内心感到恐惧。她知道的似乎比自己知道的还多，这些消息显然不是小女孩自己打听到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背后的人，她是谁派来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心情，盯着女孩坐下来。
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可以无视女孩的问题，但是女孩的条件却非常诱人，这不正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吗。但是她不知道女孩的身份，不知道她的目的，她不可能轻易地说出自己的秘密。她脑子急速的转动，想寻找一个合适的措辞，既能回答女孩的问题，又能得到她的秘密。
第三十五章 较量（3/3）
“我跟范景山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既然你知道那么多的秘密，我想不用我回答，你心里恐怕早都有答案了吧。”她避重就轻的试探着说。
女孩笑了笑：“我自然知道，只是我想从你嘴里说出来。”女孩显然有些得意。
鑫月竹知道这招奏效了，她一改面色，很沉重的说：“每个人都有秘密，阿姨这个年纪了，当着你们年轻人的面实在说不出口。你既然知道了，就把它藏在心里，给阿姨留一点尊严。”
她的话让小女孩顿时心里一软。她自言自语的说：“原来如此！”突然很兴奋的说：“看来我猜的不错，他果然是替别人顶罪的。”接着脸色又变得很很忧郁，嘴里自言自语：“他真的很伟大，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喜欢他。……”
女孩的脸色瞬息三变，把鑫月竹吓了一跳，她关心的说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孩从自我思索中缓过神来，她脸色有些泛红，说：“我没事。”随后她一脸正色的问：“你认识宇文县长吗？”
鑫月竹瑶瑶头，说：“只在电视的新闻上看到过。”
“那就对了。这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你来凤鸣也是四年了吧？”女孩问道。
鑫月竹点点头：“四年零两个月。”
“宇文县长是分管农业的县长，你们华鑫农林科技有限公司也跟农业有很多关系，发展那么好，这正是他的政绩呀。他应该经常出现在公司，你这位董事长却只在电视里看到过，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女孩说道。
女孩的话顿时让鑫月竹从梦中惊醒，范景山的话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他说来港市招商就是宇文县长和蒋照南牵的线，宇文县长也是港市人，那个时候她还想着等闲一点去拜会一下这位县长老乡。都是因为太忙了而忘了。她深深的觉得女孩的话很有道理。“你是说范景山在打猎时遇到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宇文县长？”鑫月竹问。
“除了他，还有谁值得李华扬如此尊敬，另外一个人就是你们东南集团的蒋照南。”女孩说。
鑫月竹更惊讶了，“你连蒋照南都知道？你到底是谁？”
女孩笑了，笑的那么开心，她并不准备回答鑫月竹的话，拿起沙发上的包站起来，说道：“鑫董事长，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站住！把话说清楚再走。”鑫想从楼上冲下来大声叫道。他在楼上看到母亲屡次吃瘪，早就对女孩不满，见女孩连名字都不留下，更是火冒三丈，便从楼上冲下来。
他的声音把女孩下了一跳，她已经走出门的脚步停住了，回头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冲自己跑过来，眼睛里带着愤怒。
“是你叫我吗？”女孩向后退了两步问道道。
鑫想此刻已经到了女孩的面前，他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帅气的脸蛋，满面含霜的看着她说：“把名字留下。”
女孩突然弯腰大笑，接着又痛苦的捂着胸口咳嗽。等稍好一点，她才笑着说：“你是劫道的吗？可是劫道只劫财劫色，没有说劫名吧？”突然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些不妥，脸上泛起阵阵红晕。
女孩的笑容和害羞让鑫想有点发慌，他干咳了一下，说：“你问了我妈妈那么多问题，难道连名字也不敢留吗？”
“你叫鑫想？”女孩问。她瞪着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还不时的点点头，好像一位面试官一样打量面试者。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鑫想。你叫什么名字？”鑫想说。
“算了，看你也不容易，替你妈妈出头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女孩一脸的笑容，她又上下看了他一遍，转身朝外面走去，几个字从她嘴里飞出，传在鑫想的耳朵里。“我叫钱思念！”
鑫想追出院子，钱思念已经走远了。他看着她的背影，嘴里念着：“钱思念……钱思念……。”
鑫月竹回到客厅，给港市的蒋丽洁打了一个电话:“丽姐！帮我查一个人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这个人叫宇文重，港市来凤鸣的镀金官员。还有姑父的死因我怀疑有问题，我要你帮我还原姑父手术的这段日子。他也是你们的父亲，我想你们更希望知道真像。”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月竹，我知道你的心情，宇文重我可以帮你查，但是父亲住院手术的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在我们医院，我也是每天都在跟踪，他的病你也知道，那是一种没有预报的病，随时都有猝死的风险。这段时间，都是二叔精心照顾，如果现在让我去调查这件事，恐怕会伤了二叔的心。”
鑫月竹想了想说：“那好吧，姑父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先帮我查一下宇文重。”
莫慧兰跟刘斌到达陈筱菊的家里，钱思念正好去了鑫月竹家。钱满仓还在工地里忙，这段时间刚接了华鑫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一个做护坡的工程，混泥土需要连夜浇筑，所以他要守在工地里直到浇完为止。陈筱菊已经下班，她先给鸡喂了食。当她从楼下上来，就看到了莫小新和刘斌。刘斌她认识，刚从工程部经理升任华鑫农林科技有限公司任总经理，是她的大上司。
陈筱菊不敢怠慢，连忙招呼刘斌他们坐。还用袖子擦拭了板凳。农村的板凳都是那种凳椅，用枣红色的油漆刷的面儿，很容易看到灰尘。
刘斌拦住她说：“菊姐你不要客气，都是乡下人进城——没那么多讲究。”
陈筱菊笑着说：“刘总是贵客，您看您来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准备准备。”
刘斌说：“我就是陪女朋友来，她找你有点事，我是顺便看看菊姐的小别墅。”刘斌半开玩笑的说。他从日记里知道，面前这位就是他姐夫念念不忘的初恋，自然要对她尊敬一点。
陈筱菊抿嘴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大大的酒窝，虽然四十岁的人了，但是一颦一笑还是风韵犹存。莫小新看的有些痴了。难怪范景山在日记里对陈筱菊至情至深，这女人确实有她独特的魅力，现在人老珠黄还有这般模样，年轻时那还不是闭月羞花之貌？
她定了定神，说道：“阿姨！你先别忙了，我们就随便坐坐，问你几个问题就走。”
陈筱菊一愣，这都什么辈儿呀。刘斌叫自己菊姐，女朋友叫她阿姨。此时她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这大概就是年轻人的新教法吧。“你问吧？”陈筱菊端了一个凳子在莫小新对面坐下来说。
“阿姨！你跟范总分手多久结的婚？”莫小新问。
第三十六章 较量二（3/1）
陈筱菊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被莫小新的话雷住了。感情现在的孩子都这样，毫不顾忌别人的隐私，一上来就问这种尴尬的问题。
她咳了咳嗽，好像被呛住了。脸色绯红。
“你问这干什么？你是记者吗？”陈筱菊惊讶的问。
“我不是记者，我是律师，精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莫小新。”莫小新说。
陈筱菊这才缓过神，她问道：“这个答案对你们有帮助吗？”
“没有帮助，这就是一个话外题，我只是好奇。”莫慧兰坦荡的说。
“那我可以不回答吗？”陈筱菊说。
“可以。那我问下一个问题。”莫小新说。“当年钱美美生日那天你们喝醉了酒，跟你躺在一起的是你现在的老公吗？”
陈筱菊此刻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她脸色变得很难看。生气的说：“这跟你有关系吗，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刘斌赶紧出来解围，他把陈筱菊劝住：“菊姐，菊姐别生气。我这女朋友性子直，说话不会拐弯，你千万别见怪。”她又对莫小新使眼色，让她给菊姐道歉。
莫小新假装没看见。她继续问道：“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为什么不解释？你和范景山都是懦夫，十八年的感情还抵不上一个误会，因为你们的误会，有多少人继续着你们的悲剧。”莫小新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在她看来，范景山和陈筱菊的爱情就应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导致最后的悲剧，不只是钱美美和她的侄子，更大的责任是主人公的懦弱。她的逻辑思维是:如果范景山和陈筱菊结婚，就不会遇到刘若梅，也不会遇到鑫月竹，更不会遇到莫慧兰。都是她们的懦弱，让这几个女人都陷入了范景山的悲剧怪圈里。看来今天莫小新是专门来讨伐陈筱菊的，莫小新已经入戏太深，她把自己对爱情的美好都停留在范景山和陈筱菊分手之前，她无法接受她们的分手，更无法接受她们后来的命运。她就像追星族一样，对自己的偶像有一种忘我情节，偶像喜，她喜；偶像悲，她悲；偶像笑，她笑；偶像哭，她哭。
莫小新被刘斌连拖带拽的拉走了。一路上，刘斌生气的说：“莫小新，你是不是疯了。第一次见面问别人这样的问题？即使要问，也要学会拐弯，学会态度，你这样用质问的语气跟人说话，别人不生气才怪。”
莫小新一言不发，任凭刘斌口水说干，她一个劲的向前走。这条路是前进村通往度假村的唯一村道。刘斌开着车跟在她后面，她似乎还在生气，谁也不知道她跟谁生气，反正就是不停下来，走在路中间，也不让道。刘斌下来拽她上车，她也不肯。
就这样一直走，直到她遇到了钱思念。钱思念从鑫月竹那里回来，她也看到了莫小新。“小新，是你？”钱思念先叫起来，跑过来拉着莫小新的手。“没想到在这遇到你，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莫小新也变得高兴起来：“思念，是你呀！听说你做手术了，好些了没有？”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刘斌有些不适应。
原来钱思念跟莫小新是高中一年级的同学，高二分科后，两人虽然都是文科，但是却没有分在一个班。在学校里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毕业后莫小新考到××政法大学。钱思念考入××外国语大学。两所大学离得不远，相互之间有些往来，实习后就见面少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我家住在前进村，就是你们来的方向不远，到我家坐坐吧。”钱思念热情的拉着莫小新的手说。
“今天就不去了，我还有点事。下次吧。我回来后电话号码换掉了，你保存一下，哪天有同学会叫你。”莫小新说。
“还真是巧了，我也换了号码，正好我们都相互保存一下。”钱思念原地跳着说。脸上一脸的兴奋。
刘斌从车上下来，钱思念不认识刘斌，刘斌本来比她们高一个年级。他是留级生，当年也没有在一个班，钱思念性格保守，不喜欢跟男同学交往，所以对刘斌没有印象。
“你好，我是刘斌，小新的女朋友！”刘斌说道，并且伸出手。钱思念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握了握手。
“谁是你女朋友啦？你不要乱说吔！”莫小新白了刘斌一眼。
钱思念看了刘斌一样，拉着莫小新的手，笑着开玩笑说：“这么大一帅哥，你不要，我可要了。”
莫小新啐了一口，说道:“你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那可是你说的，走，帅哥，跟小妹到我家去。”钱思念说完去拉刘斌的手。
莫小新打掉钱思念的手，嗔笑道：“还真抢啊！”钱思念咯咯地笑。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两人互相存了电话，钱思念就走了。莫小新上了刘斌的车，刘斌问道：“现在去哪里？”
“去找鑫月竹！”莫小新说。
“吱嘎！”刘斌猛地踩住刹车。“你今天疯了，刚找完陈筱菊，又去找鑫月竹？”
“走不走，不走我下去了。”莫小新没有跟刘斌废话。
刘斌只好启动车子，一边走一边说：“鑫董事长可不比陈筱菊，你不能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董事长怎么啦？还不是范景山的情人？”莫小新气鼓鼓的说。
刘斌又踩了一下刹车，差点让莫小新碰着头。
“你要死呀！还走不走？”她骂道。
“你这个状态让我怎么带你去？莫小新，是谁得罪你了？你查案就查案，问些好无厘头的话，你不觉得很伤人吗。你也替我想想，那毕竟是我老板。我带你去，如果你得罪了她，我以后在公司里怎么混。”刘斌说。
莫小新‘噗嗤’笑了。她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不知道轻重，她还是律所的客户呢。得罪她，夏老师不吃了我才怪！”
刘斌半信半疑的看着莫小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莫小新白了刘斌一眼，说道：“不信拉倒！”
刘斌这才重新启动车辆。他们走的是村道，现在天又黑了，道上没有什么车辆。只有几个村民吃完饭没事在马路上遛弯。
鑫月竹的家，对于刘斌来说是轻车熟路。快到别墅门口，他心里有些发憷。刘斌指着独栋别墅告诉莫小新，那就是鑫月竹的家，他就不进去了，让她好好说话。
莫小新小嘴一撇，下了车，走到别墅前敲门。
鑫月竹刚上楼，准备去阳台上坐一会儿，听到敲门声，便对鑫想叫道：“阿想！去开门，看看谁来了。”
鑫想答应着下楼，一边唠叨：今天可真热闹！
第三十六章 较量二（3/2）
鑫想打开门时就看到了莫小新。他眼前一亮。一袭的蓝色连衣裙。袖口有碎花褶皱，低低的领口，雪白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玉石挂件。清新的大眼睛，弯弯的柳叶眉毛，多一分多，少一分少。高鼻梁，嘴唇薄而性感，脸有些小圆，给人喜庆的感觉。
“你好！帅哥！”莫小新主动打招呼。
“你好！美女！”鑫想说。
机械的对话把莫小新逗笑了。她说：“你是鑫想吧？”
“你认识我？”鑫想没想到对方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刘斌挤上来，莫小新瞪了他一眼，说：“你不是不愿意进去，挤上来干嘛？”
刘斌一脸的献媚，说：“我这不是怕你说错话，不放心你嘛！”
鑫想认识刘斌，叫了句：“刘总好！”
刘斌回道：“鑫总好！”鑫想虽然是华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副总，但是他是老板的儿子，也算是自己的少东家，他哪里敢托大。
莫小新伸出手跟鑫想握手。自我介绍道：“莫小新，精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鑫想也介绍自己：“鑫想！鑫是三个金的鑫，想是想念的想。”他的介绍把莫小新逗乐了。
这时鑫月竹也从楼上下来，看到刘斌，皱了皱眉头。刘斌赶忙上前问好：“董事长好！”鑫月竹点点头，讥讽道：“刘总今天又给我送什么东西呀！”一句话把刘斌说的脸色通红。
他赶忙解释说：“今天是陪女朋友找鑫董事长有事。”
鑫月竹这才把目光投向莫小新，问道：“是夏律师让你来的？”
莫小新点点头，说：“是的。”鑫月竹笑了笑，说道：“你有什么事就问吧。”
莫小新看了看鑫想，才转过眼神问道：“鑫董事长认识莫慧兰吧。”
鑫月竹点头，说：“都是我公司的员工，那一定是认识的。”
“鑫董事长既然这样说，那就是对莫慧兰很了解，你觉得她的人品怎么样？”莫小新问。
“我对她的人品还不太了解，她毕竟是范总的手下，范总很信任她。”鑫月竹说。
“那你觉得她跟范总的关系是怎样的？换句话说，他们的关系仅限于同事和上下级的关系吗？”莫小新的问题很尖锐。刘斌给她使眼色，她也假装没看见。
鑫月竹目光一闪，眼里有些愠色，但是她还是笑吟吟的说：“这个我真不知道，你不妨去问他们自己。”
莫小新丝毫没有在意鑫月竹目光的变化，依然问道：“鑫董事长，那你相信范总会□□莫慧兰吗？”
鑫月竹说：“这个答案我已经跟夏律师谈过，你可以回去问他。”
“刘若梅死的时候，有几张照片在现场，鑫董事长觉得会是谁寄给她的？ ”莫小新不管鑫月竹回不回答，只管提她的问题。
“以莫小姐的看法，会是谁？”鑫月竹反问道。
“有两个人嫌疑最大。”莫小新看着鑫月竹答道。
“说说看，哪两个人？”鑫月竹对这个话题似乎感兴趣。
“第一个人是你们的对手。”莫小新一边说一边观察鑫月竹的脸色。
鑫月竹依然微笑着问：“说说理由！”
“就在去年，刘若梅的病突然好转，这对于范景山来说，十几年的心血终于没有白费，最高兴的当然是他，他的对手想扰乱他的思路，给他制造麻烦，这当然是个好办法，毕竟杀人不见血嘛。”莫小新说。
鑫月竹不得不认为莫小新分析得有道理，她赞许的点点头。接着问道：“那第二个人是谁？”
“第二个人自然是鑫董事长。”莫小新说。
“你血口喷人！”鑫想怒吼道。鑫月竹拦住他，依然微笑而平静的说：“说说你的理由。”
莫小新一直盯着鑫月竹，她顿了一下，说道：“这个理由我就不说了吧，想必鑫董事长心里比我更清楚，你才是别人最怀疑的对象。”
鑫想又要跳起来，被鑫月竹瞪了眼，他立马乖乖的坐下，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莫小新。
“你分析的都对，我要说我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情，你信吗？”鑫月竹微笑而恬静的说。就在莫小新刚说出鑫月竹是寄照片的人的时候，刘斌正要制止她，他想鑫月竹一定会大发雷霆，但是结果却出人意外。鑫月竹不但没发火，还觉得莫小新分析的有道理。这份淡定和风度不是每个女人都具备的。
“我进门之前不信，但是我现在信了。”莫小新显得很开心。“你跟范景山才是真正的一路人。”
鑫月竹还是微笑着，说：“谢谢你的信任！”
“现在我们谈下一个问题。范景山的20%股权现在在谁的手里？”莫小新问。
第三十六章 较量二（3/3）
鑫月竹有些惊讶，她说：“这件事你也知道？”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20%股权归范景山持有，是李华扬在高层会议上提出来的。知道的人不少。不知道的应该是发生的盗窃案吧？”莫小新说的很隐晦。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才是鑫月竹最惊讶的地方。“这恐怕连夏志杰都不知道吧！”
“你先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次盗窃应该是对手想要夺取范景山手中的股权开始的第一步计划，至于第二步计划是什么，有没有实施，这就是我要问鑫董事长的。”莫小新说完，直视着鑫月竹。
“你昨夜去过丰满楼？”鑫月竹突然不笑了，严肃的盯着莫小新。
“这跟我问你的问题有直接关系吗？”莫小新问。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去了丰满楼？”鑫月竹再次问道。
“是的，昨夜我在丰满楼。”莫小新满不在乎的说。
“那就对了。我就没有回答你的必要了。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鑫月竹微笑着说。笑容中有几分戏谑。
莫小新turnaround明白了，只怪自己大意了。鑫月竹一定知道了丰满楼昨夜发生的事情。自己提到了U盘中的秘密，秘方失窃的秘密只有她和范景山知道。她一定通过这个秘密猜到了U盘在自己手上，但是她并没有揭穿自己。她是在报答她，刚才她的问答也隐藏了鑫月竹的秘密。这个女人冰雪聪明，还宠辱不惊，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这正应了那句俗话，说话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谢谢鑫董事长！”莫小新说。最后问你个问题：“你认识宇文县长吗？”
鑫月竹笑得更开心了，她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找他谈谈了。”
莫小新一愣，旋即笑了：“鑫董事长果然聪明，不过还有一个蒋照南，恐怕也要见见才好。”
鑫月竹笑成了月牙，她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见到的女孩都很聪明。改天我一定请你们吃饭。介绍你们相互认识认识。”
“她是谁？”莫小新好奇的问。
“一个叫钱思念的女孩！”鑫月竹说。
“钱思念？她来找过你？”莫小新很惊讶，刚才钱思念居然从鑫月竹这里回去。
“看来你们早就认识，那太好了。她问了跟你同样的问题，还提了同样的建议，你说巧不巧？”鑫月竹笑得像天使，也有些像狐狸。
这次莫小新不笑了。她惊讶的问：“她找你干嘛？还问了跟我同样的问题？这好像不符合逻辑。她跟你什么关系？”
鑫月竹幽幽的说道：“她跟我没关系，但是她有可能跟范景山有关系。”
“跟范景山有关系？不可能吧。”莫小新自言自语的说。她突然一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想到了什么？”鑫月竹似乎故意考考莫小新。
“钱思念是陈小菊的女儿。”莫小新脱口而出。她的回答把刘斌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你现在可以走了。走之前我为了感谢你，特别告诉你一件事。”鑫月竹说。
“什么事？”莫小新好奇的问。
“钱思念来的时候，夏大律师刚从我这里出去。”鑫月竹笑的很开心。“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的老师交代！”
莫小新忽然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她站起来颓丧的走出门去。
“好的东西记得要大家共享！”鑫月竹在后面大声的说。似乎是专门说给莫小新听的。
“谢谢你的提醒！”莫小新头也不回的答应了一声。
一路上，莫小新都没有说话。她的脑子里全是鑫月竹和陈筱菊的影子。看到陈筱菊的样子，她心里既惬意，又替她惋惜。对于鑫月竹，她彻底的服了，这个女人的气度和智慧征服了她。她觉得在鑫月竹的面前，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自己以为拿到了U盘，知道一些秘密，就算抓住了别人的把柄；就可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可以把握别人的命运；可以为了她的那一点私心提供攻击性的武器。没想到才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让自己完全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在还需要找到合适的借口把U盘还给夏志杰。
“莫小新！你今天怎么啦？今天的表现给我的感觉很陌生，你知道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斌在把莫小新送到她家楼下的时候说道。
“不用你管，如果你觉得给你丢脸了，以后不要跟着我。”莫小新脸色很难看，赌气的说。
“你心里面有事？如果真有过不去的事，我愿意和你一同分担。” 刘斌继续说道。
莫小新没有说话，她拿起座位上的背包，准备下车。
“等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U盘是不是在你手里？” 刘斌叫住她问道。
莫小新开车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只有那么两秒，她就打开车门下车了。
“你知道你的行为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也许会带来灾祸。”刘斌打开车门走下车，说道。
莫小新停住了脚步，她并未转过头来。“我会给夏律师一个交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