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太短》抱不动春寒

24、顺着

　　大白就在学校，来得很快。

　　但在她来之前，季幻更快地把夏行风和酒带回了家。

　　夏行风坐在酒吧的沙发上，盯着桌上的几瓶酒发呆，季幻哼哧哼哧回来了，一走到她身边就将手伸了过去。

　　“怎么了？”夏行风抬眼，疑惑地看着季幻。

　　季幻飞快舔了下嘴唇，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是，刚刚没管住信息素，现在有点收不住了……”

　　夏行风垂眸看着伸给自己的那只手，轻轻勾了下嘴唇，抓了上去，拇指无意识地揉了揉季幻软乎乎的手心，“这样好点了？”

　　季幻扶着开始昏沉的脑门骂她，“好个屁……快起来，回家了。”

　　夏行风又被某个字眼戳中，从善如流地牵着季幻站了起来。刚要走，季幻晃晃手指，对着桌上没开的酒，“拿走……不能便宜别人。”

　　于是，夏行风又把酒揣上。

　　接着，季幻就跟下一秒就要发作似的，猴急的把夏行风往公寓带。

　　回去路上人多，夏行风考虑到不能影响别人，稍稍靠近季幻，溢出一些信息素包裹着她，“好点了么？”

　　季幻咽了咽口水，瞥了眼夏行风，“嗯……”

　　末了，“不行，还是不舒服，快走快走……”

　　夏行风失笑，只好赶快跟上。

　　进了电梯之后，发现没人，季幻已经开始忍不住往夏行风身上蹭了。她发热了，身体的变化来得太快，她自己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夏行风一手搂着她，一手还要拎着几瓶酒，还得按电梯，很是不方便。

　　“季幻……”夏行风放低声音，凑近季幻的耳朵，“再坚持一会儿。”

　　季幻勉强睁开眼看了眼她，又往旁边瞥了眼，“到哪儿了……”

　　“电梯里。”

　　“好慢啊……夏行风，让它快点！”季幻不自觉地抬起一条手臂环住了夏行风的脖子，努力把自己往夏行风身上挂。

　　“再，再来点……”

　　信息素溢出的太少了，她嫌不够。

　　夏行风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单手抱住季幻，“不行。”

　　季幻气得咬上了她的脖子。

　　两个人扭着打着闹着，电梯终于到楼层了，门一开，正在等电梯的人看着她们，霎时变得瞠目结舌。

　　丁旖念陪方木铎回来拿一些东西，万万没想到能看见这么刺激的一幕。

　　方木铎整个人更是傻了。

　　季幻的信息素从电梯里冲了出来，浓重的橙花味儿像个气味怪物一样杀了出来，两个人都不禁往后退了退。

　　季幻还攀着夏行风，发着脾气，“夏行风……到了没啊！”

　　夏行风看了丁旖念和方木铎一眼，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赶紧半抱着季幻离开这里，边安抚着她，“到了到了……”

　　经过方木铎的时候，她看着难受到眼睛都紧闭着的季幻，看她毫无形象地扒在夏行风身上，看她对夏行风又掐又咬，目光都变得僵直了。

　　丁旖念只觉没眼看，收回目光，碰碰方木铎的手臂，“走了。”

　　方木铎看着已经没人的过道，还是愣愣的。

　　她一直觉得季幻是个omega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现在来看，季幻如果真的和她在一起了，那在她难受的时候，自己能发挥什么作用呢？

　　她只能干看着。

　　这该死的性征……竟然真的让一切可能都变得不再现实。

　　丁旖念一直按着电梯，又喊了一道：“方木铎，走不走？”

　　她咬字和别人很不一样，前轻后重，听起来像是只有“铎”的发音。方木铎听进去了，猛的抬头，看见电梯里站着的丁旖念。

　　高高大大的，没什么耐心，可还是在那里等着她。

　　方木铎撇了撇嘴，有些委屈的迈进电梯里，“老丁，我心好痛啊。”

　　丁旖念按下一楼，“回去买点药吃吧。”

　　方木铎：“……滚吧，你。”

　　而季幻在进了家门之后，抓住想去开灯的夏行风，一个劲的把人往自己身上拽，“信息素，快点儿，给我闻闻……”

　　夏行风被她闹得笑了起来，把东西放好，终于空出手来抱住季幻，“闻到了吗？”

　　空气里的alpha信息素霎时浓烈起来。

　　季幻只觉得身体里的灼烧感淡了许多，活过来似的往夏行风身上一靠，“再来点……夏行风，我他妈还是难受。”

　　夏行风在黑暗中摸到季幻的腰，忽然说：“转过去。”

　　“嗯？”季幻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被人掐着腰翻了个面，接着人就被按在了墙上。

　　夏行风扒下她的外套，拨开季幻的头发，寻着气味儿找到了季幻的腺体，此刻那里就像开了朵花似的，香得过分。

　　她嗅了两下。

　　“你闻个屁啊……”季幻感觉到她在做什么，脸一下红起来，回手就抽了夏行风一掌，“快点给我做标记！”

　　夏行风心情好，被她逗得又笑了起来，低下头去，却只用鼻尖轻轻蹭，就是不肯咬下去，“季幻，你急什么？”

　　季幻真想揍死她，“爷都要疯了，你快点！”

　　夏行风心道，你再催下去，我也要疯了。

　　可她就是磨蹭着，不肯有所动作。

　　空气里的信息素并未淡去，虽说舒服了一些，但总归是让人嫌不够。

　　季幻接受过好几次临时标记，身体就像是有了刻印似的，此刻那种舒服的记忆不断从脑子里冒出来，逼得人只想快点感受那飘飘欲仙的、被信息素充满的感觉。

　　夏行风却生怕她在临时标记之后清醒过来，又要有18个小时冷落自己。

　　季幻选了她，这样让人高兴的事，她想多高兴一会儿。

　　季幻趴在墙上，被夏行风撩得嘴唇都开始抖，她喘着气骂人，“夏行风你给我等着，等我，等我好了我一定要……”

　　话没说完，夏行风抬手捂住季幻的嘴，低头咬了下去。

　　腺体破了，属于夏行风这个极优性alpha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地往身体里注入，季幻忍了太久，没忍住哼了一声，腿都有点软。

　　夏行风顿了顿，抱紧了人，继续做着临时标记。

　　往常，季幻都是舒服得脑子混沌，身体像泡在温暖的泉水之中，让她都开始忍不住犯困。但这次，夏行风像是没劲，又像是作弄她，很快便结束了这个标记。

　　季幻症状好了一些，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她力气恢复了一些，撑着墙站直了，恨恨地转身看着正在抹嘴的夏行风，“你……”

　　夏行风抬眼，对着她虚弱一笑，“怎么了？”

　　季幻陡然又意识到，夏行风就算是个alpha，那也是个从病秧子转变而来的alpha，归根到底，这身体素质就是两个大字——不行。

　　她又勉强想开了一些，懒得骂人，开了灯，抓起一瓶酒，扶着墙往里走，“老子酒都没来得及喝……”

　　夏行风跟上去，“回来喝不是一样的吗？”

　　季幻又瞪她，“爷喝酒，喝的是个氛围。”

　　夏行风巴巴的，“哦。”

　　沙发上有地毯，还有个小木桌，她们盘着腿坐下。

　　刚倒好两杯酒，季幻又不太舒服了，总觉得浑身不得劲。看着面前的夏行风，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得要命，那瘦削的肩膀、单薄的胸膛，让季幻忍不住的想往里蹭。

　　季幻就不是个会忍的人，她把酒往夏行风那边一推，自己起身走到夏行风身边，踢踢她的腿，“让开。”

　　夏行风像是明所以，又想是不明所以，两条腿都让开了。

　　季幻气得咬了咬牙，直接抬脚勾着夏行风的一条腿往旁边一展，看着那能容纳一人的位置，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仰头灌了杯酒，回头看了眼夏行风，“抱着我吧，头好疼……”

　　季幻少见这么软的眼神，发了热之后常常都不像她了。

　　可夏行风好吃这种眼神。

　　她收拢怀抱，把季幻圈在了臂弯间，“好点了吗？”

　　季幻往桌上一趴，脑袋在胳膊弯里点了点，“夏行风，我还是热……”

　　夏行风装傻，“那怎么办，临时标记也已经做完了，你怎么还是不舒服？”

　　季幻忍着没骂她，晃了晃脑袋，“不知道，靠……”

　　“你就这样抱着我吧，这样好像会舒服点……”

　　季幻抓着夏行风的手臂，手动让她圈紧了自己，一直到整个背、整个身体都像是被夏行风圈在了怀里，她才舒服地叹了口气。

　　夏行风看着怀里盘成一只猫的人，轻笑了一下，“可你这样，我很不方便。”

　　季幻骂她的力气都没了，“我管你方不方便……”

　　说着说着，也许是标记的安抚作用上来了，又或许是困劲儿上来了，季幻瞥了眼桌上的酒，想着明天一定要灌倒夏行风……

　　季幻睡熟了。

　　夏行风轻喊了两声她的名字，季幻没有回应，夏行风又偏耳去听季幻的呼吸声，确定她已经睡着了，这才舒了口气。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人往后倒，顺便扶着季幻的身体也往后倒，几乎季幻的上身全都在她怀里了。

　　夏行风把季幻的头拨到了自己的肩上，看她的脸朝着自己的颈窝，只觉得浑身上下像都被填满了似的，一下便满足得不行。

　　她喜欢拥抱，喜欢所有的身体接触，肌肤相贴的时候，她才觉得一切是真实的。

　　季幻全身上下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她抱起来很舒服。

　　夏行风检查了一下季幻的腺体，摸过桌下的纱布，替她贴上一片，又扯了毯子来盖着自己和季幻。

　　怕季幻冻着，夏行风将人包得只剩下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做完这一切，夏行风也终于累了，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很是踏实。

　　夏行风做了个梦，大概是因为睡前脑子里都是季幻，梦里也都是季幻。

　　梦到小时候，季幻欺负她的事情了。

　　梦境开始，是正在念初一的夏行风穿着志愿者服，人在赛道旁，怀里抱着一整箱矿泉水，逢人就发。

　　发着发着，不知怎么就撞上季幻和班上其他几个女生了，几个人都参加了项目，身上穿着有号码的背心，嬉笑着来夏行风这边拿水。

　　夏行风记得，季幻报的都是田径项目，这会儿应该是刚比完其中一场。

　　报成绩的时候她去取水了，没听见，不过看季幻的表情，应该是很不错。

　　“夏行风，过来过来。”季幻在几步外站定，坏笑着，就是懒得走这几步路，冲夏行风勾勾手指，招猫逗狗似的叫她。

　　周围还有其他相熟的同学，见到这一幕都不觉奇怪了，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

　　夏行风抿了下唇，瞥到季幻还有些红扑扑的脸蛋，到底是不愿看她就这么渴死，抱着水过去了。

　　季幻扒开箱子，挑挑拣拣一番，就是不拿，皱着眉，“想喝冰的，有没有？”

　　夏行风心里骂她，眼瞎吗你，开口却是：“刚跑完，不能喝冰的。”

　　“你管我。”季幻笑了一下，指使道：“爷就想喝冰的，帮我去买几瓶回来。”

　　夏行风沉着脸，扭过身，“我水还没发完，没空。”

　　季幻，“这还不简单。”

　　她清清嗓子，朝周围喊一声，“谁要喝水？五秒内给爷清空这箱。”

　　起哄的人一大堆，五秒都没到，夏行风怀里抱着的箱子就已经空了。她紧抿着唇，轻轻瞪了季幻一眼，认命地跑腿去了。

　　买回来了，结果季幻又去比下一场了，夏行风只好在场外等着她。

　　季幻跑完回来，大口喘着气，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朝夏行风伸手，“水。”

　　夏行风递过去，季幻接过后摸了摸，都给气笑了，“我要冰的，这个已经热了。”

　　“我摸着不热……”夏行风小声地据理力争，“你就喝这个吧，刚跑完真的不能喝太冰，这个刚好。”

　　季幻皱了下眉，刚要接过来，旁边一个人勾上她的肩膀，一掌拍掉夏行风手里的水，“季爷，这不明摆着不把你的话放心上吗？谁说不能喝冰的，你是懒得再跑一趟吧？”

　　季幻缩回手，被撺掇一下，气势又回来了，“夏行风，去吧，再跑一趟……不知道拿点冰块装着，别跟个傻子似的！”

　　夏行风咬紧了牙，扭身就走，“爱喝不喝。”

　　还没走出两步，身上的志愿者服被人拽住，夏行风没站住，人顷刻往后倒，摔在了绿草如茵的操场上。

　　太阳很烈，夏行风倒下后连眼睛都睁不开，从一条缝里只能看见季幻蹲下来了，脸色特别难看地盯着她。

　　“夏行风，你他妈的，顺着老子一次，能要你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