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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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程青羽清醒时，已经是第三天。
Omega的发情期漫长，对于没有被标记过的Omega来说不亚于一场凌迟，他只能趁着自己清醒的那短短的几十分钟叫了一次外卖，除了让人帮忙买临时抑制剂，还要补充体力。
可是Omega本来就不多，送外卖的更是少得可怜，一时间根本没有人接单。
程青羽知道这时候应该打的是Omega自由保护组织的求助电话，可是他不愿意，他不想自己是要被救助的一个人，每次脑海浮现这个想法时反而会觉得更加痛苦。
明明前几天所有的事都没有发生，他从来不需要被救助。
他的父母是两位Beta，他们几乎没有想象过程青羽会分化成Alpha或者Omega，也从来没在这方面对他有过什么教育，没有告诉过他及时地求助是对他自己的保护，而此时的他根本没法平静地接受。
他颤抖着手回复之前她母亲与好友小纪给他发的消息，然后给公司当时带他的老师打了个电话请假。
电话接通，程青羽简单陈述了自己这两天没时间去是因为分化成了Omega，然后又问等他好了以后能不能继续参加训练，对方听了以后惊讶了一瞬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具体的话，说的程青羽直皱眉。
“要不然，”对面那个老师最后说，“等你能动了以后过来一趟吧。”
程青羽觉得这确实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了。
他直觉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却不知道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自己亲自去了解显然是最合适的方式。
厚重窗帘依然遮盖着外面应该有的阳光，程青羽却没把窗帘拉开，而是打开了灯，在一片烧灼中等待针剂的到来。
等到他意识又有些模糊时，外卖终于到了。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支起身子走到门前。
“您放在门口就可以。”他在电话里说，对方爽快的答应了。
程青羽足足等了五分钟才打开门，却没想到在打开的一瞬间看见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一瞬间察觉到来者不善，想要关门，可是他现在的反应速度远不如正常人，于是被这个人一把卡住了门。
程青羽几乎是怒视对方，用沙哑的嗓子喊道：“你干什么！”
对方笑了笑，程青羽闻到了一种味道。
这种味道不属于任何一个东西，程青羽明明从来没有接触过，他的身体马上告诉了他答案，因为这本能，是属于Alpha与Omega的本能。
程青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角蓄着眼泪，在对方的眼里是多么的可口，几乎是颤抖地问：“东西呢？”
对方说：“让我进去我就给你。”
程青羽几乎被这味道呛到要死，他完全没感受到AO之间信息素像灵魂一般的缠绕，只觉得对方的味道恶心又刺鼻，一如面前这个猥琐的男人。
“你做梦！”
程青羽察觉不到，他自己本来可以说甜腻的信息素味道在这一瞬间加入了几乎称得上辛辣的薄荷味，极具攻击性，与对方的味道在空中碰撞。
他一脚踩上对方的脚趾，用力碾压几下，然后猛地后退，拿起离门口不远的花瓶骤然摔向对方。
对方虽然是个Alpha，却没有良好的身型与反应速度，竟然让程青羽两招得手。
巨大的瓷器摔碎的声音在楼梯响起，程青羽听到楼上有人打开门的声音，他用瓷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稍稍用力划出一个口子，像三年后一样高扬着脖颈：“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死在这儿。”
对方骂娘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听到楼上有人开门后更是有一点慌张，程青羽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的退缩，敌退我进，他马上喊：
“救命！救命啊！”
程青羽常年经历声乐训练，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的声音竟然大的出奇，可能上下三层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楼上的邻居更是加快了脚步走了下来。
那个人很快就被上下来的邻居抓住了，程青羽几乎虚脱一样的坐在地上，脖子上的血已经有了一点凝固的迹象，但依然看起来很吓人。
“小伙子，没事吧？”
“怎么回事啊？”
“他是Alpha，我……”程青羽没把话说全，但也足够剩下的人在心里帮他补全。
这下周围的人更是炸了锅，叽叽喳喳地讨伐起对方，几个男人更是一人给了一拳才解气。
好在这群邻居里没有一个Alpha，程青羽想，他这一刻真的有些惧怕Alpha了。
他此刻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恐惧将在他往后的日子里陪伴他很多年。
程青羽没理会那些人对男人的讨伐与报警，只默默地把刚刚男人手里的抑制剂和盒饭勾过来。
他已经在虚脱的边缘了，再不吃点什么可能会当场昏在这里，但最重要的还是打抑制剂。
他不想让所有人看他打抑制剂，即使这些人刚刚才帮了他，甚至说救了他，可是Alpha带来的抑制剂没有说明书，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注射。
“有人能帮我，”程青羽被羞耻到几乎像蚊子嗡嗡一样说，“帮我打一下抑制剂吗？”
索性有人有过类似的经验，好心的帮他打了一针。
其实Beta并不是完全闻不到Alpha和Omega的气味，只是他们无法理解气味中究竟带有什么信息，是高兴还是难过或已是求偶、攻击，Beta都无法辨认，只有被Alpha压制时才会从身体深处感受到被压制。
那个帮他注射抑制剂的女Beta笑着说了一句他信息素很好闻，说的程青羽心脏差点罢工。
值得庆幸的是，那个Alpha买的药品没有任何问题，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刚打下去不到五分钟程青羽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变得有力气了。
最后并没有给警察打电话，也没有通知Omega自由保护组织。好心人本来是打算都打的，在程青羽极力地劝阻之下遗憾的选择了尊重他的意见。
最近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他想，不能再因为这个事去费心劳力。
彻底清爽的程青羽后来去了公司，去的时间并不是很好，很多练习生都还在上课，但就是这样他依然感受到很多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
他找到了当时带他的老师。
老师看见他之后勉强笑了笑，寒暄几句后说：
“青羽，你不能在公司继续学习了。”
程青羽一愣，他有想过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风光，从此被打压被嘲笑，却没想过自己会被公司直接踢出，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其实之前小纪给我说让我留下来你，可这不是我能争取的事情。”
小纪是他的好朋友纪彦安，程青羽几乎能想象到对方是怎么帮自己求情的，这可能是唯一一个帮他的，熟悉的人。
程青羽忽然像脱离了自己的年纪一样想：
帮他做什么呢？他不再是老师口中的太子，讨好他没有任何好处，可能小纪还是太小了，不明白大人的明哲保身与趋炎附势。
他没问为什么，也没多余地去争取，只是木然地听对方说根据当时签署的合同现在应该怎么赔偿他。
出了房间，程青羽在走廊走，他以前总是来去匆忙，这次却像第一次参观公司一样慢慢地看每一个房间，他甚至看到了纪彦安，纪彦安在扭头时也看到了他，向他挥了挥手。
旁边那天第一次通知他噩耗的金发男孩也回头看过来，对程青羽一笑，程青羽几乎在一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像蛇蝎对他吐信。
他以为自己是过度敏感，强迫自己压下这样的感觉，对纪彦安摆了摆手后就走了。
那个班里依然是七个人，公司里同龄人中实力最强的七个人，只是没有程青羽了。
想起刚才老师说过的一系列合同，他敏锐地意识到自己今后也许不会再有机会接触任何经纪公司，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离自己的梦想这么近了。
同时也是十五年来最远的距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