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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真相 ...

  •   “夏雨,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小笙并不希望你找到他。”老丁开口。
      “他不会的。”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希望并不会被现实击垮。夏雨说这句话时坚定的模样,就像当初老刑警问任平笙“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时,他回答的那句“我知道的”一样。
      人这辈子最有勇气的的岁月,那一定是十七岁。他们意气风发,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在心里装着一轮明月光。
      “小笙嘱咐了我,不要告诉你。”老丁没有松口。
      姑且不说谈恋爱违反校规,而且现在正是高三的冲刺阶段。光是看这段感情本身,这是不被大多数人认可的爱情,这是不被法律认可的爱情,这看上去,更像没有结果的青春闹剧。
      “老丁,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吗?”夏雨没有继续追问任平笙在哪里,他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事实上,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夏雨,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与我有关,对么。”几乎是老丁犹豫的一瞬间,夏雨就猜出了这个结论。
      还有什么会让任平笙选择离开呢,他明明最害怕分离的啊。
      为什么自己早没有想到呢?
      “是因为我的那件事对吗?他缺课的那个下午是出去找那几个人了对吗?”
      冬天很讨厌,人总是感冒,鼻音总是很重。
      夏雨吸了吸堵住的鼻子,眼睛通红,只觉得任平笙真傻,一定是世界上最傻的人。
      自己也很傻,为什么没有问问他那天下午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
      “雨哥,咱回去吧。”王雅南看着夏雨已经发肿的眼睛,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
      有些事情,永远不知道也并非是坏事。
      但你该怎么去阻拦爱呢?爱可以剥夺、可以占有、可以转移,但唯独不可阻拦。
      谁又知道夏雨对任平笙的爱有多深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这份感情已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剔不干净,总会有一天,它能到达心脏,然后随着心脏一起跳动。
      十七岁的少年不懂爱吗?不,十七岁的少年最懂爱。
      他们在这个一无所有的年纪,不遗余力地爱上了一个人,然后,至死方休。
      他们最终还是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过程并不愉快,后来每个人都不愿再回忆起那天下午的点点滴滴。
      老丁没有告诉夏雨有关任平笙的任何事情,他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两个男孩。他们是在十七班门口遇到杜娟的。杜娟看上去很慌张,看见夏雨后立刻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夏雨没有在意,是王雅南叫住了她。杜娟在班上没有什么朋友,王雅南的本意是想关心关心她,不然同班的两个人在走廊上遇见了,连招呼都不打,怪尴尬的,尤其现在在别的班级窗口,也会显得十八班非常不团结。
      谁也没猜到,王雅南的一句“杜娟同学”,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这叫什么?好像叫蝴蝶效应吧。南美洲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会给北美洲带来一次台风。不知道又是哪只蝴蝶扇动了自己的翅膀。
      杜鹃转身的时候,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她瞪大双眼,里面装满了厌恶,牙齿紧紧得合在一起,能看到她脸颊两侧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鼓起,她奋力地挥动细瘦的胳膊,向夏雨的脸抽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包括夏雨,他生生地挨下了那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响起,十七班的所有人都抬头看着窗外。
      夏雨的脸迅速红了起来,五个指头的印记在脸上逐渐显现。发烫的脸颊和寒冷的冬风相撞,非常难受。
      王雅南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冲上前一把抱住了杜娟:“你疯了?你有病吗?你无缘无故打雨哥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杜娟的笑声回荡在只有四人的空旷走廊上,听上去凄厉无比,“我有病?我疯了?有病的人是夏雨吧!他可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这些字眼聚集在风中,飘到四楼每个人的耳朵里。老师讲课的声音、同学回答问题的声音、翻阅试卷的声音、读书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随着杜娟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消失。四楼五个班级的老师从门口探出了头,靠近楼梯的十六班老师已经安排了课代表去喊老丁。
      那是一种怎样的安静呢。
      可怕、恐惧。
      你不知道下一句会是怎么样的言论,和杜娟一样恶心自己的声音或者是和戚风一样原谅自己的声音,但往往第一个开口的人,会引导舆论的走向。
      每一秒都艰难地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安静往往比喧闹更让人讨厌。所有人都在等待当事人开口,坐实或者澄清,总得有个结果。
      “我想,我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并不是神经病。我很好,当然也很健康。”夏雨的声音不高,但足够十七班所有靠窗的同学和走廊上的其他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已经不是夏雨第一次出柜了,但的确是最紧张的一次,在上一个学校的出柜经历很糟糕,可能这次也是这样。但没关系,大不了再转次学校,或许,可以和笙哥再遇到呢。
      “同性恋挨着你了?”说话的是十七班靠窗的一个女生,她把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冲着杜娟大叫。微胖的身体显得有些笨拙,脸涨得通红。
      渐渐地,其他人的声音逐渐响起。
      “这个世界上啊,有些人咸吃萝卜淡操心,什么事儿都要管。”
      “家住海边儿啊,长得不怎么样,管得倒挺宽啊。”
      “这有没有素质,再怎么说,在走廊上喊说不过去吧。”
      ……
      这些孩子带着善意却又不知轻重、口无遮拦。
      直到老丁赶来,把他们四个带到了办公室,五楼才渐渐恢复了原样。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老师,只有老丁和他的四个学生。
      “杜娟,你刚刚在走道上干什么?打人?你还骂别人?平时回答问题声音一点点,怎么这时候声音这么大了。”老丁难得的发火了,他是很生气的。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杜娟一定是获胜者,她被最多的人保护着,却又伤害了最多的人。
      但杜娟似乎不这么觉得。
      她几近疯狂地冷笑了两声,抬起手指着办公室里的所有人:“他才是疯子啊!你们凭什么都来指责我啊!你们所有人都护着他!丁老师是、班长是、语文课代表是、连任平笙都是。你们所有人都指着我说我是疯子!他才是!他喜欢男人!这……多恶心!”
      “杜娟同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我想,我喜欢谁,男生还是女生,并没有对你造成影响。”夏雨此刻的脑子异常清醒,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没有影响?哈哈哈……怎么会没有影响?任平笙他本来是喜欢我的!是你!突然出现!你抢走了他!”
      ……
      整个办公室因为这句话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没有人知道要先问些什么。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却一时忘记了笑。
      王雅南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她有些激动地拽住杜娟的衣领:“你说笙哥喜欢你?是笙哥瞎了还是你在做梦?”
      这女人一定是疯子!
      “对啊,任平笙喜欢我。”提到任平笙的时候,杜娟脸上泛起了一阵潮红,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又猛地瞪向夏雨,“都怪你!你就不该活着!”
      “你怎么知道任平笙喜欢你?他告诉你的?”夏雨渐渐恢复理智。
      “他答应了我的表白啊!他还对我笑,他笑起来可真好看,你们一定没见过。他前段时间还送我回家的啊,可你却一直跟着!”
      办公室里逐渐有点阴冷,所有人都感觉出了杜娟的不正常,她真的是个疯子。
      “他怎么答应你表白的?”这次是王雅南。
      “我给他写了一封长长的情书,告诉他我有多爱他!”
      “然后呢?”
      “然后他对我说:‘谢谢你的喜欢。’”
      “……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是拒绝。”
      “怎么会!”杜娟猛地冲到王雅南身边,想抬手打她,被戚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她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她朝着王雅南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笙哥他喜欢我的!他谢谢我的喜欢!这怎么会不是喜欢!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可他前段时间后背受伤,每天晚上都是和我一起回家上药的,怎么会送你回家呢?”夏雨问。
      “才不是!笙哥是送我回家的!是你不要脸地跟着!”
      “你是说,你一直跟着我们?”
      “是你一直跟着我和笙哥!”
      夏雨皱眉。原来那个任平笙一直害怕的,躲在黑暗里的人是她。原来在那么多个夜晚,都有第三个人一直跟着他们。
      “你刚才看见我们为什么要跑?”一直沉默的戚风突然开口。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杜娟,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夏雨,那些打你的人,是她找来的,领头的那个,是她表哥。”事情不可能瞒的下去了,任平笙拼命护住的一切真相都要慢慢浮现,老丁索性说了出来。
      除了老丁以外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仍被戚风抓着一只手的杜娟。怎么说呢?一个在班上没有一点存在感的女生,你没有听见过她说话,没有关注过她的成绩,只有在某节课上被老师点到名字的时候,才会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回答问题,尽管你刚才见识到了她癫狂的样子,尽管你觉得她不正常,但你始终无法把她和那几个社会渣滓联系在一起。
      学校就是一个小池子,里面装着干净的水,偶然有一天混进了一滴墨,但他很快和其他水融在了一起消失不见。池子里的水永远无法想象池外的世界有多肮脏,但其实,这个池子里也有所有水看不见的肮脏的一面。
      杜娟就是那滴混进来的墨。
      没有人相信池子里真的存在这样的一滴墨,但他就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了。
      事情到这里,几乎已经明朗了。
      “老丁,笙哥他,不会是……”夏雨的声音颤抖地厉害,他有些害怕,听到的答案会是自己不想要听到的,甚至比刚才在走廊上更害怕。
      “没有没有,他只是转学了。那几个人拒绝了伤情鉴定,责任若是真的追究起来,杜娟同学也不会还在学校里读书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夏雨目光有些涣散,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得知任平笙平安的那一刻,夏雨所有的责怪被汹涌澎湃的思念与爱意冲散,他突然地,急切地想立刻见到他的笙哥。
      目之所及、心之所向,皆是有你的过往,往后的人生,我们并肩前行、携手共进。
      香樟树四季常青,它们立在风里,黯然相爱,寂静欢喜。
      杜娟迷茫地看着办公室里的一行人,她有些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开口时声音依旧细若蚊蝇:“你们……不知道是我找人……打的夏雨?”
      没有人回答她。
      “你们刚刚去天台,也不是想联合起来对付我?”
      王雅南看向她,摇了摇头:“即使现在我们知道了这整件事,我们依然不会联合起来对付你。杜娟,我以为,人都是善良的,至少我们,都该善良。”
      人都是善良的,至少在十七岁的孩子眼里,淮塘是浸在美好里的。
      他们选择原谅,他们选择宽容,他们选择温柔。
      杜娟最后离开了八中,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过问。老丁没有在班上专门去讲这件事,只是突然有一天,杜娟就再也没出现在学校里。
      那天开始,夏雨每天都能收到很多条好友验证申请。
      有些人会在验证框里填满难听的脏话,但更多的人告诉夏雨,你很好,也很健康,你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因为总有些人满怀恶意。
      这件事在年级上闹得沸沸扬扬,高三的年级主任是个多事的男人,他总认为自己带的一届一定会是最优秀的一届,所以他事事刻薄,同学们都很讨厌他,他也曾经因为很多事和老丁有过争吵。
      校长办公室。
      “老丁啊,你是学校的老教师了,这么些年带的班级也一直非常优秀,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给任平笙同学全校通报。但是这件事你没有处理好啊,刘主任说,这次在年级上的影响非常的大,高三了,他们的时间耽误不起啊。”校长坐在他柔软的皮椅上,慢条斯理地批评。
      显然刘主任已经将所有事情告诉了老校长。
      “这件事是我处理的不够妥当,是我之前对班级里的同学观察得不够仔细,了解得不够清楚。杜娟同学没有在适当的时间得到正确的引导,的确是我的失职。我愿意为这件事在全校师生面前检讨。”
      一旁趾高气昂的刘主任咧着他那张尖酸刻薄的嘴,坐在办公室的长椅上等着看笑话。
      “校长,我觉得丁老师不止这件事情做的不够完善。杜娟同学只是这件事的一个导火索,真正存在问题的是夏雨同学。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爱情的认知太模糊了,他们冲动、自以为是,居然会认为自己喜欢男人!您说这件事情在年级上的影响会有多大。万一还有其他人向夏雨同学学习模仿,那会害了多少孩子啊……”
      “刘主任,性取向是天生的,并不是靠学习模仿的。”老丁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刘主任的长篇大论。
      “丁老师,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喜欢模仿,或许会有人觉得这件事情很酷,然后盲目学习呢?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荒唐的,简直不可理喻!夏雨这种学生就应该得到处分,向全校师生道歉!同性恋?我们淮塘八中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怪物!”刘主任激动地从长椅上跳了起来,肥胖的肚子在空气中颤了颤。
      “刘主任,您会觉得,这件事很酷吗?给您机会,您会有勇气模仿吗?如果您以后的孩子喜欢同性,您也会觉得这件事荒唐至极,觉得您的孩子是怪物吗?”
      老丁已经完全不想和他争吵下去,你永远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他永远会有言语来攻击你、反驳你,因为你站在少数人的队伍里,所以你注定是被大多数人嘲笑的对象。这个世界,语言的力量可以救人,更可以杀人。
      刘主任抹了抹脸上渗出的汗,张了张嘴还想反驳,被校长的一声“够了”憋了回去。
      “刘主任,这件事情丁老师做的固然有错,但作为人民教师,在我的办公室这样进行言语攻击,得体吗?”
      刘主任噤了声,哼哧哼哧地喘了几口粗气,重新坐回长椅上。
      “老丁,你下周一升旗仪式后进行检讨,内容围绕杜娟同学和夏雨同学的这次事件,警醒全校教师在高三这个特殊时期对所有同学进行观察和正确引导,警示全体学生重视学习,不要给我在学校出现违反校纪校规的现象!关于刚才刘主任提到的,夏雨同学的处分和道歉……”
      老校长停顿了一会,抬头看了看老丁的脸,继续开口。
      “就算了吧。高三了,处分会给他们的未来前途带来或大或小的影响,夏雨同学也算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所以,下不为例。”
      那一天,刘主任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同时也等着看老丁周一检讨的狼狈场景。
      周一的天气还算不错,升旗仪式进行地非常顺利,同学们看着国旗登顶,听着国歌奏完,等待着主持人说“升旗仪式现在结束,请各班有序退场”后,一哄而散。
      “升旗仪式现在结束。”操场上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移动声,“请高一、高二各班有序退场,高三同学稍作等待,下面有请高三十八班班主任丁进老师上台进行检讨。”
      广播声势浩荡地把主持人动听的声音无限放大,传播到每一个年级、每一个同学的耳朵里,那瞬间,十八班全体同学都猛地抬起了低下躲风的头,他们能看到不远处的居民区打开了几扇窗,爱听热闹的无业游民探出脑袋,等着看完这场与平时不同的升旗仪式。
      小声地议论越来越汹涌,十八班的同学一脸震惊地看着老丁拿着一张白纸从容地踏向主席台。
      夏雨渐渐地从其他班的交流声中意识到,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老丁才需要做这次检讨的。
      老丁在话筒旁站定,夏雨看见他的嘴张了张,几秒后,他的声音才从四周的广播里同时放出,带着回音。
      “淮塘八中高三全体老师、同学们,大家周一好,我是高三十八班的班主任丁进。上周,由于我对班级同学的照顾不周、观察不到位,导致我们班同学影响了其他班级的正常上课,在此我感觉很抱歉。”老丁往话筒旁边偏了一步,弯腰鞠了一躬。
      在台下的人群里,距离主席台遥远的十八班,夏雨也突然地弯下腰鞠了一躬,靠的近的几个班级把目光投到了夏雨身上,紧接着,他们看到,十八班班长弯了腰,然后是语文课代表,体育委员也弯了腰……
      十秒之后,全体十八班学生向着人群弯了腰,老丁在主席台上看着他们,整齐的队伍在全体高三二十个班里显得格外突出。
      他们用这种方式,向全部的高三学生表达了歉意。
      老丁冲着这群孩子咧开嘴笑了笑,继续开口:“那就改成,由于我们班级影响了其他班级的正常上课,在此,全体高三十八班,向你们道歉。”
      所有人都被着一幕惊到了,包括刘主任、包括老校长。
      但没有人料到,老丁下面的话,才算是这趟升旗仪式真正的高潮。
      “或许全年级的同学都知道我们班上周发生的事情,我同样也从各种各样,不同的人群里,听到了很多不同的声音。有和我一样的老师,也有下面站着的高三学生。
      首先,我对已经离开的杜娟同学表示歉意,没有能够及时地发现你的不开心,对你进行梳理引导,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老师表示很抱歉。
      其次,我赞成校长对我说的:‘高三是个特殊时期,我们全体班主任、各科任课教师都要对所有同学进行观察和正确引导,全体学生都必须重视学习。’
      的的确确高考是我们人生路上最重要的环节之一,高考当天不可以鸣笛,有专车接送,很多路段禁行,那一天全世界都在为你们让路,你们理应当把这些年所有受过的苦,用五张答卷来宣泄、勾销。
      但我不认为,正确的引导等于禁止早恋,甚至等于禁止同性恋。
      正确的引导是什么?
      比如,是两个人的共同进步,因为势均力敌的进步速度是维持感情的最好方式。
      再比如,任何一种感情都是合理的,这世界上,存在即合理,你可以讨厌,但你必须允许他的存在,因为不去嘲笑和贬低是生而为人的基本素养。性取向是天生的,喜欢男生或者是喜欢女生有什么值得去议论、去嘲笑的?喜欢异性就会高人一等吗?
      我觉得,以上,这叫正确的引导,而不是像刘主任所说的:‘谈恋爱会毁了这届学生,同性恋是怪物,他们荒唐至极,他们不可理喻。’
      这叫嘲讽,这叫谩骂,这样的教育方式只会毁了这届学生,他们或许会有优秀的成绩,但他们一定不会有基本的礼貌。
      我在大学学了一门课,叫《教师职业道德》,我相信在座的所有教师都上过这节课,十七岁的孩子他们懂得的东西不会比成年人少,他们见过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他们学到的东西来自每位教师的言传身教。
      最后,我点个题哈。
      校长要求我,警醒全校教师在高三这个特殊时期对所有同学进行观察和正确引导,警示全体学生重视学习。
      我觉得我做到了。
      谢谢大家,我的检讨结束了。”
      老丁拿着白纸淡定地走下主席台,穿过人群,站在了十八班的队尾。
      操场上寂静无声,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发出持久的声响。所有人都沉浸在老丁的一番发言里。大概所有的孩子都想在自己的学习生涯里遇见一个老丁一样的老师,遇到一个十八班一样的班级。
      说不上原因,大概因为那里是十七岁的天堂,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天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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