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春草重生》兰幽茗

1、春水映梨花

　　Chapter 1（1）

　　兰羽燕坐在开得灿烂的樱花树下，明媚的阳光穿过树桠斜射下来，穿过粉红晶莹的樱花衬出她的皮肤粉粉的，嫩嫩的。

　　她戴着耳机，听着音乐，把头埋在膝盖里，软软的，黑黑的，像瀑布般的头发从头上倾泄下来。她穿着白色的吊带裙，左边肩上绣了个美丽的花骨朵，棉棉的布料，和着亮丽的夏日阳光，在这个夏季的午后与世无争地坐着。

　　操场上很热闹，打篮球的人很多。夏天的午后，太阳蓝得有点刺眼，云很白很透。

　　兰羽燕安静地听着音乐，突然一支篮球从空中飞来，“呯－－－”，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眼前的草地上，篮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在她面前的草地上砸出一个大大的圆坑。

　　她不经意地抬起头，取下耳机，有个大男生朝她招手。

　　“喂，同学，把球丢过来。”大男生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抓了抓头发。

　　“……”

　　“不好意思了，麻烦你了哦。”大男生接着笑笑，他的笑容如同春天里的阳光，灿烂无比。

　　“哦……好。”

　　兰羽燕站起来，关掉手中的音乐，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削，轻轻甩了甩头发，弯下腰拿来了眼前的篮球，用力朝男生扔去。

　　“谢谢你。”男生接过球，转身说道，不经意地摸了摸鼻翼。

　　“……”

　　“恩，不客气。”兰羽燕客气地回了句，转身把耳机接着塞进耳朵里。

　　不管周围有多么新奇的东西，有多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生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她的世界如此安静。自从飞走的那天起，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她自己。无论别人多么想进入，她还是封闭着自己。

　　“砰－－－”又一声，今天的篮球怎么这么多？她正想着，那个男孩子在她面前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怎么又是他，兰羽燕在心里想着。

　　她摘下耳机，对着眼前的男生笑笑，她的唇角闪过好看的弧度。仔细看看眼前这个男生，小麦色的肌肤，闪出健康的光芒，削得很薄的头发，很有光泽。眼睛带笑，干净的蓝色T－恤，白色运动鞋，很阳光的男孩子。

　　“这次不麻烦你了，不好意思。”男生坏坏地笑道。

　　“……”

　　“呃，那你继续听歌吧。”男生有些无语，眼前这个女孩子真的太安静了。她的安静是坛里的深水，无论表层起了多少涟漪，湖底的水依旧是纹丝不动的。

　　头发又黑又长，直直地垂在腰间，闪闪发光。像樱花般的嘴唇，薄薄的，带着粉红的光泽。眼睛很大，睫毛长长翘翘的。眼睛很清澈，透明得仿佛没有任何杂质。她的眼睛，对，这双眼睛里含有某种东西，让人见了就不容易忘记的东西。

　　是什么呢？与世无争的安静，就是这种安静，这种与世无争的安静，让他忘记自己是来取球的。原来一见钟情就是这样吗？这种感觉就是一见钟情吗？

　　爱情，在一瞬间敲击心门，心中烟花散放。多年以后，他仍旧清楚地记得这一天，这一刻。当很多事很多人都模糊的时候，依旧记得那个瞬间灿若云霞。

　　“在听什么呢？”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班德瑞的日光清晨。” 她淡淡地说道。用手指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头发，露出一个白蝴蝶的耳坠。白色的蝴蝶在风中轻轻地飞起来，树上的樱花不时飘下几片，沾在她黑得如玉般的秀发上。

　　“穆优－－－”

　　“把球扔过来，快点。”操场中心的几个同学嚷起来。

　　“哦，来了。”穆优用手摸摸头发，有点不甘心，还没问出话来呢，又让走了。

　　“那我先走了。”穆优遗憾的对着操场中心的人招了招手，眼里充满了落寞。

　　“恩……”兰羽燕一如既往的表情，甚至连头都没认真抬，至少穆优心里是这样认为的。这个安静得如止水般的女孩子……

　　为什么呢？那么美却又那么安静，安静得像雕塑，穆优心里有个迷。

　　正当穆优转身离开的时候，风起得大了点。兰羽燕站的樱花树下飘下了许多樱花，美丽的樱花，粉粉嫩嫩地洒在她的白色吊带裙上。有一片，很轻很柔地落在了她的锁骨上。那么深深的锁骨窝，安安稳稳地躺着一片樱花花瓣，静静地躺在那里，闪着粉粉的光。

　　Chapter 1（2）

　　树叶轻轻地晃动，阳光倾泄而下，落到一地斑斓。

　　从校门口驶进来一辆白色宝马，悄悄地停在路边。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深褐色头发，穿着白色暗纹衬衣，深蓝色牛仔裤的干净少年。他很美，美丽得像个妖精，浑身缭绕着一种精灵的气质。绅士文雅，像个王子。头发是染过色的，皮肤很白，白得透明，耳朵上有一颗很细很亮的耳钉，闪闪发光。眼神深邃，有种捉摸不定的气质。

　　兰羽燕非常震惊，“是你吗？飞，真的是你吗？为什么你走了那么久，让我天天梦里不得安宁，如今还要在我眼前出现？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近的两个人？”

　　兰羽燕忍不住朝那人望过去。

　　只见他从白色宝马里下来，帅气的脊背，完美的背影，径直走到操场中心，对着刚才朝她扔篮球的男孩子笑道，

　　“穆优，好久不见。”

　　“顾琦，要打球吗？就当热身。”穆优笑着说，摸了摸鼻翼。

　　“好啊，好久没摸过球了。从英国回来，一直没摸到球。”

　　“可不要让着我哦。”

　　“肯定不会的了。”说完，顾琦跑上去开始抢球。

　　球场上的他依旧很有风采。抢球，十指修长，圆圆的篮球在他的手中飞舞，从穆优手中夺过球来，反身回旋，抬手将球扔进了篮框。甩甩头发，那颗闪闪的耳钉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芒。他的姿势很美，像《灌篮高手》里面的流川枫。

　　打完球，两个男生在球场边的草地上休息。阳光射在他们身上，淡淡的光线，照得他们的头发亮得很刺眼。

　　耳边有细细的蝉声，飞鸟拍着翅膀掠过上空。兰羽燕眼睛直直地望着前面两个大男孩，思念如破堤的洪水，倾泄而下。她呆呆地望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寝室。

　　翻开日记本，淡蓝色的封面，渐行渐远的道路上，两双纤长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

　　从日记本里跳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的他和她，安静地坐在海边，海风轻轻扬起吹起她的头发，她的瀑布般的头发在蔚蓝的海水映托下像黑色的绸缎在空中飞舞。她在笑，笑得好美好恬静，他在笑，笑得好阳光好有活力。他们的十指紧扣，头依偎在一起，整个画面看起来好美。

　　翻到一页空白，淡蓝色的纸张透出海水的味道，兰羽燕拿起笔，笔尖触到纸的那一刻，眼泪流了下来。

　　…………
　　飞：

　　你走了好久，走了好远，远得我再也无法触摸。你的眉毛，你的肩膀，你的一切。哭泣的单飞，留下的只是一场空梦。

　　阳光的辉映，我在那无尽的期盼之中，等待黑暗的追逐。

　　你曾经说过，每一个呼吸之间，都在想我。每一个呼吸之间，间隔是几分之几秒呢？又维持了几分之几秒呢？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下一杯冰冷的水，水越喝越凉。周而复始，反反复复地想念，想念…… 想念是幸福的吗？为什么我那么痛苦呢？

　　“每一个呼吸之间的想念”，好美的语言。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悲伤呢？想念，在我的每根神经根部流传，充溢在每一个细胞里，极欲挣脱，却找不到出口。

　　今天，我仿佛又看到你了，他长得那么像你。

　　他叫顾琦。

　　…………

　　不到出口的，不只是想念，还有无法自拔的我们，陷在爱情里。兰羽燕合上日记本，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淡蓝色的日志本，里面有好多思念，好多回忆。

　　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世上注定有一个人，虽然他属于你的时光很短很少，但你想要忘记他，却需要用尽一生。

　　Chapter 1（3）

　　今夜无眠，因为遇见了他。兰羽燕心里想着，顾琦，不错的名字。夜色清凉，朦胧月色，把心中那抹惆怅一点一点的晕开。摇曳斑驳的花影，触动了那深藏于眸底的情愫。

　　出去走走，去湖边的白塔坐坐。换了件银色的长裙，很大的裙摆，腰间一根细细的带子，金色的扣子，穿了一双细跟的凉鞋。

　　漫天雾气，卷起一帘寂寞。曾经浅吟轻唱的白塔，缠绵的绕着在月光里悄然盛开的一池涟漪，久久的，不肯散去。

　　落英缤纷的白塔边，兰羽燕环着双肩，踏着缓慢的步子，湖边的寂寞秋千在月色里拉得老长老长的影子，她对着夜空默默的仰望。

　　夜凉如水。

　　她的银色裙子在风的吹拂下轻轻飞扬，裙摆很大，腰身收得很紧，流露出动人的线条，宛若展翅欲飞的银色蝴蝶。她是美丽的，她的美丽足以燃烧每一个人，安静得美，美得慑人心魄。
　　兰羽燕拾级而上，走上泛黄的木板楼梯。白塔有九楼，每一楼都有不同用途。砖石结构，双檐九级楼阁式，修成塔式的建筑，楼梯是木纹，底部是石头。尖顶，层层飞檐，四望如一，整个白塔具有独特的民族风格。塔内有浮雕石刻造像，人物线条流畅，栩栩如生。檐下呈砖砌仿木斗拱形。这个白塔是兰大的标志建筑。

　　走到四楼的时候，音乐声响起来，是李斯特的《爱之梦》。

　　这首降A大调，燃起她心中的许多想像，她在门外站着听得入神。

　　弹琴的是一个男孩子，在钢琴上面，他的两手十指修长，如翩飞的蝴蝶，异常美丽。他的身影被一束光打着，白色的肤色，白色的衣服仿佛有着正被流水洇过去的感觉。

　　他弹着《爱之梦》，她头脑里浮现出这首曲子的歌词：

　　爱吧！
　　能爱多久，愿爱多久就爱多久吧！
　　你守在墓前哀诉的时刻快要来到了。
　　你的心总得保持炽热，保持眷恋，只要还有一颗心对你回报温暖。
　　只要有人对你披露真诚，你就得尽你所能，教他时时快乐，没有片刻愁闷！
　　还愿你守口如瓶：严厉的言辞容易伤人。
　　天啊！
　　本来没有什么恶意——却有人含泪分离。

　　男孩子弹得太过于忘情，眼角绽出点点星光。月色如水，这样美丽的月色真的很适合这首曲子。她不由地想看看弹这首曲子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然而这个念头犹如闪过的流星，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不敢看，不想触动她自己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哀莫大于心死。这确实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还好，曲子是她喜欢的。

　　一曲终了，有掌声响起来。兰羽燕回过神来，那灿烂的笑容，优美的鼻翼……掌声来自穆优。而弹琴的呢？莫非就是顾琦。她不敢想。

　　转身朝门外走去，仓促间不小心拌到了门阶，重重地摔了下来。裙子散在地上，头发垂在腰间有些散乱。

　　Chapter 1（4）

　　穆优和顾琦回过头，看到门外穿着银色裙子的兰羽燕，呆呆地坐在地上，脚踝渗出丝丝血迹。

　　穆优和顾琦一起跑过来。这个女孩子，头发从肩上披下来，一头乌亮浓厚的美发，像下凡的乌云从头顶倾泻而下。柔软、妩媚，健美、洒脱，朴素而自然的，散发出光彩。

　　穆优低下头，挑起浓密的眉毛，“严重吗？要不要带你去看医生？”

　　“送你去医务室，好吗？”顾琦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温和，有点低，但很清楚。

　　“只是破了点皮。”兰羽燕抬起头，睫毛长长的，翘翘的，“处理一下就好了。”

　　“优，去我车里把药箱拿来。”顾琦微笑地说道，他的笑容竟然这样好看，一点没有忧郁的感觉。深遂的眸子，单眼皮的男生也能美得如此好看。

　　穆优跑着下楼，飞快。

　　顾琦好脾气地笑道，“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他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她的左手腕缀饰了几个精致的小小串珠，月光打在上面，那些串珠发出耀目的光彩。她是一个有光泽的女孩子，细致的，温婉的，柔软的。

　　“李斯特的《爱之梦》，你弹得很好哦。”兰羽燕笑笑，嘴角上台，睫毛长长翘翘。

　　“哦？是吗？你也喜欢弹钢琴？”顾琦目光更加温和起来。

　　“我不会，但是很喜欢听。”她不经意地抹了抹头发。她又怎么会忘记呢？飞，最爱的飞，弹得一首好钢琴。而她总是坐在长凳上，垂直的长发披到腰间，听着悠悠扬扬，回肠荡气的琴声。

　　琴声如诉。

　　“那我等一下弹给你听。”顾琦伸手摸摸耳钉，“好不好？”

　　“恩。”女孩子害羞地笑笑。

　　“琦，药来了。”穆优飞快地跑回来，喘着粗气。

　　“给我吧。”顾琦说道。

　　他麻利地拿着药箱，打开拿出酒精和棉签，轻轻地把女生的鞋子脱下，蘸了酒精，仔细地从伤口外面到里面消毒。动作很轻，手很轻。

　　“疼吗？”顾琦关切地问道。

　　“不疼。”

　　顾琦仔细地消了几遍毒，贴上绷带。穆优收拾好药箱，兰羽燕坐在钢琴前的长凳上，顾琦擦擦手，笑着对她说道，“李斯特的《爱之梦》?”

　　“恩。”

　　琴声又一次响起。

　　琴声如诉。

　　兰羽燕凝望着眼前这个男生。皮肤白皙，健康细腻，一双明亮清澈，幽暗深邃的眸子，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鼻梁挺直，带着好看的弧度，褐色的头发又柔又亮，闪烁着熠熠光泽。五官分明而深邃，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整个人看起来很简单，干净，耳钉细细小小闪出耀眼的光芒。他身上散发出贵族的气质，像童话里的王子。

　　随着你轻灵的琴声，在你身旁漫天的轻舞。化做飘落在你手心的花一朵，绝美的容颜只为你一个人展露。

　　喃喃轻诉，梦里几多无助。

　　这是首多么美丽的诗啊，兰羽燕心里想着。很美，对吧。飞，我知道是你，是你来了，是你来陪我的。

　　一曲终了，穆优鼓掌，“琦，越弹越好了哦。”

　　顾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优，不要再逗我了。”

　　“你好点了吗？”顾琦回过头来对身边的女孩温柔地说，“我送你回去好吗？”

　　“恩。”

　　“呵呵，你好像只会说恩哦。”穆优好脾气地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兰羽燕。医学一年级二班。”

　　“我叫穆优，他叫顾琦。很高兴认识你哦，那么安静的女孩子。”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兰羽燕拉了拉长凳上的裙子，准备站起来。

　　“那我们送你回去吧。”顾琦眼里淡淡的微笑。

　　“恩。”

　　又是“恩”，这个女孩子除了会说“恩”，别的好像都不会说了。

　　Chapter 1（5）

　　坐在顾琦白色宝马里，兰羽燕一直在胡思乱想，心里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她一直坐立不安，是因为他们真的长得那么像吗？可是顾琦深邃的眸子，眼里闪烁出的忧伤却是飞所没有的。飞一直很阳光，有他在的地方很温暖，像永远有太阳照着，照得她全身暖洋洋的。

　　顾琦开车，穆优和兰羽燕坐在后排。

　　穆优是很阳光，很健康的大男孩。他总是好脾气地对着她微笑，问她爱看什么书，看什么电影，听什么歌。

　　兰羽燕在心里想，若是时光只留下曾经，那些在风里还末曾完全飘散的信纸，全都锁在了记忆的窗里，想打却再也打不开。

　　心灵若有感知，我愿是你梦里的几许清风。飞，你听得到吗？

　　这月色清珑的校园，池中白莲，一袖清香。清眸遥望，彼岸，很多学生在室内活动室进行着各种校园活动。而白塔里依旧灯火通明。

　　宝马驶过林荫小道，转眼就到了兰羽燕住的宿舍－－－岚园。岚园前有一条弯曲的山路，山上层层叠叠种满了法国梧桐、棕榈、桂树、枫树，高高低低，树木重叠簇拥，丰沛浓绿的生命力活泼泼地满溢出来。那些热烈的花海看得人心里觉得很幸福。岚园边有蜿蜒有条小溪，水声琅琅，花团锦簇，树叶清香摇摆，像仙境一般。

　　“岚园风景不错哦。”顾琦笑着说，眼角含着笑，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扬。

　　“是蛮不错的，很安静。难怪你那么安静，岚园里的女孩子都那么安静漂亮吗？”穆优满脸疑问。

　　“优，别闹了。”顾琦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这个安静的女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羽燕，兰羽燕，很好听的名字，你到了。”顾琦打开车门，像个绅士，对着她说请。

　　兰羽燕从车里走下来，脚还是有点红肿。她有些吃力，出来的时候又不小心在车门上撞了一下。

　　穆优眼里写满了心痛，关心地问，“没事吧”。

　　“还好，没事，谢谢你们。”兰羽燕从车里走出来，拉了拉银色的裙子，她的线条真的很美。

　　“你把药拿上，酒精和棉签，还有药水。”顾琦把药箱打开，取出了药品。

　　“不用了，我是医生啊，没事的，过两天就好，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穆优生怕她弄不好，记下了电话号码，说会来看她。

　　兰羽燕告诉了他号码。

　　她想顾琦会不会要她的联系方式呢，忍了忍，不好开口。她望了望眼前两个男孩子，笑着说，“你们回去吧，宿舍不让进男生。”

　　看着他们远去了，她独自上了楼。在楼上，窗前坐着，吹着冷风，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顾琦长得像飞，很像。

　　…………

　　她最爱的飞，会在天冷的冬天在楼下等她，送上她最爱喝的豆浆；会在夏天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给她摇扇子；会让她依着她的脑袋，嘴里念叨着电影里的经典台词；会在樱花树下看她快乐地舞蹈……

　　小小的世界，只有他对她最好，可是，他再也不能对她好。

　　…………

　　她不敢想。

　　你真的忘掉了你的初恋情人么？

　　假如有一天你遇到跟她一摸一样的人，她真的就是她么？

　　还有可能么？

　　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兰羽燕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她不能想。长得一样，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可是他不是飞。

　　飞已经死了。飞已经死了。

　　而这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