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失事后我横扫了星际》煲个汤

14、往事

　　“你的父亲他看起来不像高兴的样子，”玄阿飘吃惊地咬住小手，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是……亲生的吧？”
　　“……”菲利克斯额角爬过黑线。
　　“不要难过，你还有我。”玄阿飘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并用坚定的眼神向他传达她的支持。
　　“……”外星友人深吸一口气，已经不想说话了。
　　眼看父子俩有吵起来的趋势，索罗大臣忙打圆场：“菲利克斯殿下，皇帝陛下只是，只是太过担心您了——”
　　“闭嘴。”唐纳修毫不领情地瞪了索罗一眼，“我在跟我的儿子对话。”
　　“好的陛下。”索罗露出委屈的小眼神。
　　可惜，委屈小眼神不管用，唐纳修继续嫌弃他道：“防务部很闲？”
　　“不不不，没有的事。”索罗猛摇头。
　　“那你还继续留在这里？”
　　索罗立时表情一变，夸张地大声道：“最近防务部人手有些不够，公务积压严重，我恐怕需要带领防务部上下加班几天，不，十几天才能完全处理掉啊。既然皇储殿下已经平安归来，那我就接着去处理未完成的其它紧急事务了。皇帝陛下，皇储殿下，请容我先失陪。”
　　索罗识相地滚走后，唐纳修的脸色好看了些。他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心里直纳闷。
　　“自从毁灭实验室的生化合成人出现，没人能逃脱那些怪物的暗杀。没人。”唐纳修的神情很严肃，“菲利克斯，你能解释下，你是如何脱险的吗？”
　　面对父亲的询问，菲利克斯沉默了。
　　“菲利克斯，你在隐瞒什么？”唐纳修握住儿子的肩部，盯着他的双眼，“为什么要隐瞒？你在害怕什么？听着，菲利克斯，你不用害怕任何人或事。我是你的父亲，我永远会站在你面前，用帝国全部的力量去保护你！”
　　“父亲……”菲利克斯摇头。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其实菲利克斯并不想对他的父亲做任何隐瞒，尽管父亲总对他表现出一副挑三拣四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也总让人不愉快，但，他明白自己是最受父亲偏爱的孩子。可他更不想暴露薇的存在。菲利克斯了解他的父亲，假如父亲知道薇的存在和她拥有的不可思议的能力，父亲一定会追根究底将薇找出来，然后，让薇为帝国效力。
　　尽管薇看起来很强大，目前也没有手段（除了他自己）能捕捉到她的存在，但是，薇还太小，也太单纯，他不想、也不能给救了他两次的薇带去受伤的危险。
　　“告诉我真相！”唐纳修的情绪激动起来，握住菲利克斯肩膀的手也下意识地加重了力道。
　　“你不知道，菲利克斯，你不知道……二十多年前，同样是两名生化合成人，闯入了戒备森严的帝国实验室，假如当时在实验室的那些人，能像你一样知道如何对付那些怪物，他们，包括你的母亲，就不会死！”
　　“我的母亲？”菲利克斯惊愕抬头，“我的母亲她，她不是病死的吗？”
　　“不，那并不是真相！你的母亲，是被毁灭实验室的那群恶徒杀死的！”
　　接下来，唐纳修将艾丽莎皇后死亡的真相告诉了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的母亲艾丽莎，是唐纳修的第一任皇后。她还在世时，对外展示的形象是一名热衷于教育和慈善事业的社会活动家，且，备受民众拥戴。实际上，艾丽莎皇后除了拥有过人的美貌外，还拥有过人的智慧。
　　她出身于前萨维拉星上的一个小贵族家庭，在嫁给唐纳修之前，她就已经是一名优秀的科研人员。嫁入皇室、跻身第一流贵族圈后，她仍坚持自己的科研事业。唐纳修很爱她，不忍心强迫她，最后也做出了让步，同意让她留在帝国实验室工作。但这显然不符合爱尔帝国最高阶级贵族夫人们的一贯画风，因此，皇室向公众隐瞒了艾丽莎皇后的真实工作。
　　原本一切也都很美好，他们很快有了第一个孩子，唐纳修也一改婚前的风流做派，一心一意对待着妻子。然而，在菲利克斯三个月大时，艾丽莎听说了自己母星的事，十分震惊且无法接受，和唐纳修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争执。
　　不认为自己有错的唐纳修当天就负气离开了中央星。等他从隐秘渠道收到毁灭实验室欲对爱尔帝国实验室动手的风声并急忙往回赶时，一切都已来不及。
　　生化合成人袭击了帝国实验室。年轻的母亲艾丽莎死于爆炸中，尸骨无存。
　　艾丽莎的真实工作在她生前被隐瞒，死后自然更不会被公布。况且，一国皇后被如此残忍地杀害，是对爱尔帝国和爱尔皇室尊严的严重挑衅。为了维护帝国与皇室的形象，皇室发布讣告时，隐瞒了皇后死亡的真正时间与死因。除了当时权利核心的那几个人，其他人，包括菲克斯，都被告知艾丽莎皇后是病死的。
　　艾丽莎之死对唐纳修造成了极其重大的打击。他发誓要向毁灭实验室复仇，甚至，不惜和奥斯顿帝国展开合作，在所有已知星域对毁灭实验室的成员进行悬赏和追杀。在两大帝国的猛烈追击下，毁灭实验室渐渐销声匿迹，人们便也跟着认为这块令全星际闻声变色的毒瘤被铲除了。
　　然而，今天，他们又公然出现，并袭击了菲利克斯，一下就将唐纳修拉回了那个突然被告知艾丽莎死亡消息的夜晚。若非如此，若非出于对菲利克斯安全的考虑，唐纳修可能永远都不会将艾丽莎之死的真相告诉这个过分单纯和善良的儿子。
　　“……当时，我很少过问你母亲工作的事，只隐约知道他们在进行针对毁灭实验室的研究，并已有进展……这些年，我不曾放弃追查事情的真相，如果，跟猜测的一致，当时真的存在内鬼，出卖你母亲的消息，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或他们！我也永远不会放过毁灭实验室那群恶棍！”唐纳修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知道……很抱歉，父亲，让您一个人背负了这么多年……”菲利克斯湿了眼眶，“今后，我将同您站在一起，为母亲报仇！”
　　“不，不需要，菲利克斯。”唐纳修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态度罕见地温和，“之前我不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的生活增加太多不必要的烦恼，我也不想让你背负那些多余的负累，你甚至还没成年，你还太小了。所有问题，我都会处理好的，不需要你去担忧。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你的父亲，你是怎么安然无恙地逃脱的了吧？”
　　“……”刚遭遇了唐纳修陛下一番亲情攻势，菲利克斯的情绪一时间差点转不过弯来。
　　跟别人不一样，他亲眼见过薇的能力，那两只怪物，以及之前遇到的星际怪兽厄运（他已经跟薇求证过了），这些在星际人眼中最危险的存在，都完全不是她的对手，都被她轻易地打败了。她的存在更不可捕捉，来去自由，悄无声息，只要她不想，似乎什么都困不住她。
　　身为帝国的皇储，背负为母亲复仇的责任，菲利克斯其实很清楚，于公于私，此时他都应对父亲说出薇的存在，并利用薇的力量去对付毁灭实验室，甚至，为了帝国更强大，利用薇去对付奥斯顿帝国——
　　菲利克斯最终答道：“父亲，我不能撒谎去欺骗您。我只能告诉您，我是借助一股突然出现的，超越现有认知的强大力量，逃离死亡的。她，看不见，也无可捉摸。”
　　“你是指……奇迹？”唐纳修望着儿子的目光充满了无语。如果这话不是从他最疼爱的儿子口中说出来，他也很了解儿子的性格，他一定会一掌把这胆敢在他面前胡说八道的玩意儿给扇飞！
　　“是的，奇迹。”菲利克斯郑重地点头。在他看来，薇就等同于奇迹。
　　“好吧，好吧……”唐纳修烦躁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而后，用力地抱了下儿子，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我拿你的母亲没办法，拿你也没办法。总之，你平安无事，我很高兴。”
　　菲利克斯很不习惯如此亲近的父子互动，面上露出赧然的神色。
　　可怜的唐纳修还不知道，脾气暴躁、喜怒不定、终日忙于政务的皇帝陛下，才是他在儿子心中的固有形象，正因为父子间少有的温馨互动倍感欣慰。他看着稚嫩的儿子，心生感慨：这是他最爱的女人给他留下的孩子，也是他最心爱的孩子，无论是身份、地位、名誉、财富，还是其它的什么，他都会给他准备最好的！
　　“我的儿子，你今天受到了惊吓，回去好好休息吧。放心，不会再有第二次。我会命令索罗加强对你的保护。在开学之前，你就老实地呆在你的府邸里吧。”
　　唐纳修拍拍他的肩后，将人送走了。等儿子离开后，皇帝陛下的脸色又不好看了，没好气地将索罗召唤了回来。
　　“三件事。”皇帝锐利的目光盯向紧张的防务大臣，“第一，彻查本次宴会厅事件的始末，存有嫌疑的，一个都不许放过。”
　　“遵命，陛下！”
　　“第二，我要中央星彻底干净！——知道怎么做吗？”
　　“额，请，请陛下明示……”索罗硬着头皮发问。他跟着这位陛下很久了，深深明白，现在挨顿骂，总好过糊里糊涂地做错后挨顿剐。
　　“蠢货！”皇帝的眼神已经变为瞪视，“全面搜查中央星，将毁灭实验室埋下的所有暗线和暗桩都拔掉，清除所有的隐患。我不允许那帮恶棍再有机会靠近菲利克斯一步！就连他们的影子，我都不允许它们出现在中央星上！”
　　“好的陛下，遵命陛下，我，我一定完成任务！”
　　“最好是。”唐纳修哼了一声，“或许，你可以先挑选下自己的流放地？到时，我会参考你的意向。”
　　“陛、陛下……”面对盛怒中的暴君，索罗还能怎么办？他也只能再次露出委屈至极的小眼神……
　　“第三件事，将皇储府邸的安全级别升至4S级别。未经我的许可，谁都不能靠近皇储府邸。另外，菲利克斯最近有些古怪，你们多留意。”
　　“您的意思是，要对菲利克斯殿下进行监视吗？”索罗小心地询问，立时便遭受皇帝陛下锐利眼刀子的一记暴击。
　　“你——想监视爱尔帝国的皇储？！”
　　“不，不，不敢！我的意思是，关心，关注皇储殿下的安危！……我和防务部一定会好好爱护皇储殿下，保护好皇储殿下，让殿下更好的……额，成长！”
　　等到获准退下时，索罗大臣腿软得不行。再想想皇帝陛下交代的三件事，一件比一件难，真叫人不丧气都不行啊！这样一想，皇帝陛下的提议貌似是最容易办到的，或许他真应该提前给自己选——啊呸！
　　索罗啪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拉斯韦尔家族的人绝不认输！必须苟住！无论如何，他和他所代表的拉斯韦尔家族，绝不远离帝国的权利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