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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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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师父将被困于秘道的我和痕止救了出来。在师父来的时候,痕止已经中毒昏迷,而他肩上所流的血将他一身的青衫尽数染红,原本总是含着笑意的唇也被乌黑侵染。
在师父替痕止疗伤时,我便站在旁边。我看见师父把痕止被血染红的衣裳褪下后,那箭便直挺挺地插在痕止的肩上,而那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
我知道被利刃贯穿肩胛骨的痛苦,寒国暗牢中,我便险些因此活活疼死。师父在拔出毒箭时,已经昏迷的痕止紧皱着眉头,身体条件反射地痉挛。
等师父为痕止清除毒素后,盆中的清水早已变成血水被端出去了好几盆。直至疗伤完全结束,师父才想起一直还站在旁边的我。他担心我今日惊吓过度,方才又看了痕止的疗伤,估计我定是被吓得不轻,便对我轻声安抚我。
想来师父也是知道我此刻担心痕止,加之心神不稳,也是睡不了觉的,便就任我守候在痕止床前。
而等我理智渐渐回笼,看着被师父带出来的那把神兵青念剑,心中满是复杂。前世我与痕止并未像今世这般交好,我一心复仇,而痕止亦是心有所念,所以并未有现在的那些羁绊。可我前世还是对他心软了,为什么?
我趴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痕止,只觉得他如玉般的面容此时虽多了几分病弱,却仍旧能让人心神动荡。这样一个俊美无双的少年,再过几年便会成为前世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却洞悉天下变化的男子,这个人未来会成为这天机阁的主人,亦会是覃国万人之上的尊贵帝师。
或许是今日损耗过度,我渐渐意识开始朦胧,慢慢沉入睡乡。
第二天,痕止醒来,便看见在他床边守了一夜的小师妹此刻正沉沉地睡在他旁边,整个人像是小动物一样,无意识地将自己缩成一团。而小师妹此刻因为睡得沉,脸上还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
痕止不经意间轻笑了一声,他知道这个小师妹自入了天机阁后,便有意掩藏自己的本性,也更没有表面那般天真无邪。能在暗牢中忍受药人那般非人的痛苦,小师妹又怎会如此简单呢?
但这些并不重要。况且,睡着了的小师妹才会这般轻松地放任她自己吧。
“师兄……?你好些了吗?”
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便发现痕止已经醒了,而门外也传来师父的脚步声。
师父进来便察看了一番师兄的伤势,然后看着也在房中的我,不由一笑。
“按说你们师兄妹又这般友爱,为师应当是要欣慰的。但要是按这世间常规,恐怕阿止你是要负责的。”
师父的话差点让我给口水呛着,我有些惊悚地看向师父,却见他老人家此时正一板一眼地沉思些什么。
“无妨,我与师妹也是有了定情信物的人,无需在意这些。”
“!!!???”
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你们都在想什么!?这是早恋啊喂!师父你不棒打鸳鸯就算了,你还挑唆!还有痕止,这不是坑我是什么!?我要知道那小哥哥是你,我就是死也不会对你来个霸王硬上弓啊!
糟了!不提还好,一提我就记起自己扒了他裤子的事!
“原来如此,难怪。”师父原本还有些惊讶,但又细细看了一下我和痕止,随即又频频点头。
难怪个什么啊师父!这是早恋!是要叫家长的!是要棒打鸳鸯的!您老人家能不能别这么淡定啊!?
我觉得这真是人小没话语权,这两个人根本从始至终就没想问我一句。况且,我细细想来,觉得自己得想个办法把那定情之物偷回来!
那玉佩可是裳姨给我的,这要是以后无意间让裳姨知道了怎么办?那我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再说,我虽打消了谋杀痕止的打算,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像前世一样把他带回昭国。
就算日后痕止要对昭国做什么,我也能按前世的记忆想办法谋划谋划。只要不让他有伤害小弟和裳姨她们的可能,即便昭国亡了,其实也没什么。
反正我是不知道师父的脑子是不是脑补了一部暗牢中获初恋的狗血言情剧,只知道自那天以后师父看我和痕止的目光总是带着一脸的姨母笑。
我觉得这辈子自裳姨仍安然无恙后,我所感受到的世界都贼奇怪也贼逗。前世我还真没发现师父他老人家这么八卦爱当红线老,而痕止……原来还挺好的。
但再好也不能以后真的拿着定情信物嫁给他啊!虽说痕止前世不近美色,更无三妻四妾,一直修身养性,过着清水般的禁欲生活,是个能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但万一以后身为覃国第一帝师的他忽然想搞事情了,那我这个身为昭国长公主的妻子是该帮他还是该搞他?
而且得避免他和小弟见面,两个人水火不容。所以回昭国后,我一定要甩掉痕止,再下令严禁痕止入昭!只要从天机阁离开,我和痕止就桥归桥、路归路,他搞他的阁主和帝师业务,我搞我solo乱世的业务。
所以过了半个月,痕止的伤好的差不多,也开始出去走动后,我开始我的小计划——把玉佩拿回来!
正面向痕止要回玉佩是不行的,毕竟这玉佩是我硬塞给他,现在再死皮赖脸地要回来我不是我的风格。但如果是我自己暗中拿回来,那要说起来,也是他把玉佩弄丢了,还能怪到我头上不成?
我看晨初的阳光正好,听侍从说今天清早师父有事找痕止,那这不是拿回玉佩的好时机吗?而且痕止的房间向来不喜外人进入,连打扫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的。
前世一个刚来天机阁的侍女想要得到他的青睐,于是便装作不懂规矩想进痕止房间,做一回田螺姑娘然后再‘不小心’暴露,从而引起痕止的注意,结果却不想痕止这个家伙在房间外设过阵法,那侍女还没进他屋子就被阵法给困住了,压根连他门槛都没碰到。
啧啧啧,这些芳心萌动的侍女想自荐枕席也没条路走,只能眼睁睁看着如沐春风般的心上人,却不能狠扑上去,当真是咬坏了不知道多少指甲。痕止,真是不解风情得狠啊!
不过说到风情,这家伙曾经给我下过媚药来着!虽然那是因为其它药实在对我没用,为了让我神志不清他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我记得自己醒后看见痕止未着衣裳时,那性感还真是让我差点流鼻血啊!而且依着我当时身子的那股疲倦劲,就知道痕止他绝对器大活好,而且功夫一流!
不过痕止房间外的阵法他是告诉过我的,前面有一段时间他一直代师父教我阵法来着。
我没太费力地避开阵法,轻手轻脚地接近痕止的房间,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我看到室内的布局,那真是整齐划一,有条不紊。一看就知道,痕止这家伙是个洁癖,还是个与宅男无关的少年。
我暗暗将主屋的各个地方翻了个遍,却发现竟没有找到玉佩。于是我纠结了一下,又往他的卧室去,然后我左翻右翻,都没发现。
靠!那家伙不会把玉佩戴在身上了吧!?
我不死心地开始翻他放在隔间的换洗衣服,但却仍然一无所获。
“恭送师父。”
正当我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时,我听见痕止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我心里一慌,立刻藏在了一处帘子后面。
不过师父当真是尽心尽力,念着痕止受了伤,还特意把他送回来。
我听见痕止进了屋,然后便直直的走向我,就在我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被发现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两位侍从,将水倒在了浴桶中。
???大清早的,痕止要洗澡!?
我大气一声不敢出地待在帘子后面,从我这个角度看,刚好可以窥见外面的情况。痕止在两位侍从倒好水离开后,便直接开始宽衣解带,然后开始洗澡。
我真的是已经用手挡住眼睛了!但奈何手指缝隙中我还是窥见了一二。比如痕止那紧致有力的肌肉,还有那曾经我看过的大长腿现在更长了!身材真好!
什么?你说我手根本没挡住,就是在掩耳盗铃?那不是我眼睛大,手掌小吗?
你问我为什么不闭眼不转移视线?那不是要随时注意外面情况以防被发现不是?
再然后就是一副美男出浴图,少年的白皙的肌肤上还滑过几滴未擦拭干净的水滴,而痕止如墨般的青丝此时带着湿意,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荷塘水池中沉静的墨莲。
不过待我想细细再看时,痕止已经围着浴巾走到换洗的衣服那,只随意瞥了一眼,便神色有变,立刻随意拿起一件衣裳穿上,然后审视房间的四周,最后以无奈的眼神看向我所藏的帘子。
……要死!被发现了!?
我正待要逃,却不想还没闪出去便已被跨步上前而来的痕止逮住,然后拉住我的手直接把我往墙角摁。
我被他困于怀抱之中,距离近的连他紧致有力的胸膛中的心跳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而他刚沐浴完的淡淡沉木香也扑鼻而来,我顿时间觉得心慌气短。
“阿止,为师忽然想起……”
房间的门不知何时又被打开,师父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便看见站在墙角的痕止,而我因为被痕止挡住,所以师父并未看见。
“师父是说过些日子下山之事吗?师父不必担心,徒儿届时自会照顾好师妹。”
师父以为痕止背对他是因为衣冠不整的缘故,而他这般进来也确实不好,看痕止也已知道他想说什么,便自行离去了。
“师妹可是来找那枚玉佩?其实师妹直接与我说便可,我亦不是强求之人。”
师父走后,我便冷汗涔涔,如今听痕止这般说,我更是有些臊得慌。
“没有没有,我不是来找玉佩的!我既然已经把玉佩给了师兄,那便是师兄的,师兄想如何便如何,我又怎会再要回来?呵呵呵。”我尴尬而不是礼貌地微笑道。
“那师妹来是找我有事吗?”
痕止的二连问问的我哑口无言,心想师父怎么就不多留痕止一会儿,让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痕止看见我一脸的脸红,然后眼神也不敢看他,于是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其实……师妹年纪还小,有些事亦不必操之过急,师兄心里明白的。”
明白?你明白了啥?我特么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