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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放过我吧,后宫——懵懂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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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起源
我是个皇后,管理着偌大的后宫。
这件事说来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本来是护国大将军的嫡幺女,要啥有啥,母亲当时给我寻婚事的时候,考量了很久,才去和我的夫君,也就是现在的皇上说的亲。
皇上原来不是皇上,是个小王爷,而且是那种势单力薄的小王爷。他的母妃是戏子出身,受宠过一时又被人算计进了冷宫,后来过继给一个有儿子不受宠的妃子养,可谓是非常凄惨。
我娘亲看中他,无非就是觉得小伙子长得还行,我家那么强势他也不敢娶妾,我当个王妃身份也不低,简直美滋滋。
谁知道命运这么残忍呢?
当时的太子主动作死,荒淫无度,霍乱朝纲;剩下的不是造反被砍了头,就是根本扶不起的阿斗。
这时候我的夫君,年纪刚好,功课好,打仗也不弱。我爹灵光一闪,诶?为什么不让我的婷宝宝当个皇后呢?
好嘛,有了护国大将军保驾护航,我夫君就稳稳当当地当上了皇上。
我岁月静好的小日子,也就没了。
2. 姚妃
当了皇上,就不可以和我娘之前想的一样不纳妾了,这选秀就跟韭菜似的,一茬一茬地来。
姚妃是皇上登基以后,先皇直接送进来的,户部尚书的宝贝女儿。
“我死都不会睡她的,宝宝放心!”当时皇上枕着我的膝盖,颇有贞洁烈女的感觉。
转头没过三天,就洞了房。
呵,男人。
但我不讨厌姚妃,甚至和她是好姐妹。姚妃和其他妖艳贱货不太一样,永远是一张没睡醒的脸,看人的眼神总是一脸不屑。哪怕是看皇上。
比起那些跟我谄媚的小秀女们,这种厌世脸的小姑娘更得我心,反而是我屁颠颠地去巴结。皇上给她一级一级升位置,我也一级都没拦地吃瓜看戏,不知不觉她就坐上了妃位。
“你都当妃子了,有啥和我一起分忧的吗?”这毕竟是登基后第一个妃位,我难免有点开心,想拉帮结派干点啥大事。
姚妃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抬了抬眼:“你被萌婕妤欺负的时候千万别喊我,看在我们姐妹一场,我被虐了也不会拉你下水的。”
嗯,不愧是我看上的好姐妹。
3. 萌婕妤
后宫嘛,总有一些反派角色,比如萌婕妤。
按说婕妤这个位置嘛,真的不高,我作为从王妃太子妃一路跟到皇后的正牌大老婆,理应是把她踩在脚下的,但很可惜,没那回事。
萌婕妤是先后亲妹妹的女儿,按说比皇上还大个几岁,天天扯着嗓子喊“表哥表哥”的,不仅我起鸡皮疙瘩,皇上其实也起鸡皮疙瘩。
但碍于国舅爷比较厉害,手握很多兵权土地,巴结了不少权贵,真没人敢动萌婕妤。
皇上也不喜欢萌婕妤,但人家有权势真的不得了,每个月都要被迫去叫她来侍一次寝,然后第二天皇上就来我这哭哭啼啼说自己委屈可怜。
我有时候会摸着他的头问他,若我不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是否也就封个贵人。
他总是气鼓鼓地抱着我,说:没有我就没有他。
这属于逃避问题。
萌婕妤爱不爱皇上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最讨厌的人就是我。
一方面是很尴尬,皇上的大老婆是我,国舅和我爹基本平起平坐,她没法把我挤下去;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我爹,皇上老让我假装嫉妒给她使绊子,有时候我根本没使绊子,就听得萌婕妤大喊:“梁娉婷你给我等着!我迟早弄死你!”
垃圾皇帝!听说过妃子互相栽赃的,也没听说过皇上给皇后栽赃的啊喂!
萌婕妤也经常给我使绊子,太皇后还在时,我被整的苦不堪言,基本每天在抄佛经和罚跪中度过。皇帝大垃圾也就偶尔半夜过来瞅我一眼,看我没啥问题,就自个儿去睡了。
好在太皇后死的早,接下来基本也就没啥大事,无非就是被截胡关起来虐待虐待。
每次虐待完皇上都会借此发作发作,给萌婕妤关个禁闭之类的。
关心我?皇上能每次给我捎点好东西已经让我在宫里倍有面子了,还要啥关心。
后宫乌泱泱几十个妃子,皇上有一小块心里有我,已是不易了。
4. 熙妃
皇上当时登基后,就送了两个女人过来,一个是姚妃,还有一个叫橙妃。
后来过了几年,才选的秀。
熙妃是第一波选秀进来的,皇太后亲选。
反正横竖也是个皇太后亲戚,我和皇太后、萌婕妤都不对付,起初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的。但日子久了发现,好像熙妃……她是站在我这边的?
上怼皇太后,下怼萌婕妤,和姚妃勾肩搭背,给我时不时送瓜果蔬菜。
这是什么宝藏女孩?结交!
熙妃是个自来熟,之前她们嫔妃来请安时我就感觉她非常叽叽喳喳,但当时怕她搞我,天天称病不敢单独见她。后来单独见的时候,觉得此女子真是不一般。
“那个萌婕妤真的就是个智障!我怎么会和这种人有血缘关系?”
“皇太后姨妈有病吗?经书有什么好抄的,还不如给我时间抄几本话剧本子……”
姚妃时常也来玩,加上橙妃,我们四个就一起吃着零食说各路人的坏话,萌婕妤坏话榜第一,皇太后在时是第二,后来殁了就是皇上第二了。
不过熙妃很少说皇上坏话,姚妃说,熙妃是宫里少数真爱皇上的人。
我寻思我不算吗?我十四岁就嫁给了垃圾皇帝,现在都二十出头了,要不爱他早在王爷府就把他摁在水池里摁死了。
想了想又觉得来气,赶紧吐一口瓜子皮:“呸!垃圾老皇帝!”
5. 橙妃
要说我最好的姐妹,还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哦不身先士卒,呃……我语文不好,反正我姐妹——橙妃!
橙妃和姚妃是一开始送进来的两个,过了几年也是都混到了妃位。
那时的我,第一次面临丈夫纳妾,完全是如临大敌的状态。
比起一脸生无可恋的姚妃,橙妃人样貌不错,身姿婀娜,完全就是个小妖精,我就每天绷紧着神经,死死盯着她。
三天两头往她屋里塞丫头,有事没事就偶遇,终于她受不了了,朝我发飙了:“皇后你是小学鸡吗?这些玩意是跟谁学的?”
“啥是小学鸡?我娘亲给我写的《宫斗三十六计》啊!”我眨巴着我求知的大眼睛。
橙妃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到了角落,然后一只手拍在墙上,超凶:“你给我听好,我对你那脑子里不知道在想啥又不好看的智障皇帝一丁点兴趣也没有,上到大内侍卫,下到公公太监,老子有的是情人,懂?”
“他还挺介意被绿的,你最好小心点,会被杀头的。”我弱弱地说。
不知道是因为佩服她豪爽的胸襟,还是确定了她不是我的敌人,很快我们就成为了好姐妹,每天月下痛饮。
也是跟着她,我渐渐开始骂皇帝。以前是夫君小宝贝,现在张口就是一个垃圾皇帝。
有次喝迷糊了在未央宫歇着,皇上摸黑进来想抱抱我,我狠踹了他一脚:“垃圾皇帝!抱过别人别来抱我!臭男人!”
第二天我断片了也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宫女们一个个面如死灰,直到皇上晚上跑来送了我一堆小零嘴,她们才松了一口气:“都说帝后相爱至极,看来是真的。”
什么玩意?我是护国大将军女儿啊,他只能哄着我,不能忤逆我的。
6. 皇上
夫君成为陛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按功绩来说,他平定了好几片战争重灾区,除掉了不少奸佞,哪怕后宫也手把手教我怎么治理,整个世界一片安详。
安详的后果就是,皇上耕耘地勤了。也就前几日,又来了一波秀女。我问他这波怎么样,他说一点也不可爱,谄媚的很。
嗯?难道我的夫君喜欢那种死也不从的烈性姑娘?难怪我的姐妹姚妃和橙妃能排在三大妃子前两位,有些道理啊。
这一波也就留下了三四个,但都还没被认真宠幸一下,皇上又开始忙了起来,一连几周都没见他往我这跑过。
“垃圾皇上咋了?他来看你们了吗?”我认真地问小姐妹们。
橙妃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拜托你好歹是大将军的女儿,不是什么舞女戏子,多关心一下朝政好嘛?”
“所以咋啦?”
“打仗了,皇帝骑马去了,你爹去了,我叔父也去了,据说情况不好,死了不少人。”熙妃有气无力地嗑着苹果。
“之前他要抢皇位时也一直打仗,我给他绣了十多个护身符,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喃喃着。
熙妃担心地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皇上肯定没事的,又没人谋反。但是你父亲就不好说了。”
“嗯???”
我爹骁勇善战,又懂各种兵法,之前愣是从一个小军官一点点打拼成护国大将军,身上伤痕累累,娘亲总是心疼得直嚷嚷,但也从没听说过会战死。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小姐妹们很久,突然眼睛一酸,有两股热泪涌出,只想跑去祠堂多跪一会儿。
先皇祖宗们,保佑我父亲呀。
这一战确实打得很惨烈,国舅爷那边势力一片都是死伤惨重,我父亲的手下也损失了不少,中了一剑,本来就不利索的腿,快走不了路了。
最后商量了很久,让我大哥接受了新一任的护国大将军。
打仗归来时我们都跑到了城墙上看,大多数人都怏怏的。
我看见皇帝骑着马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时,心寒了一半。
我以前真的太天真了。我以为我是护国大将军的小宝贝,我就能作威作福,事实上我也因此获得了皇后这么宝贵的位置。
我早该懂的,皇上不可能允许有任何人压在他头上,所以国舅爷一家被打得七零八落,我爹也正式退伍了。
没过多久,皇帝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要把萌婕妤杀了,被虐待了那么久,真要她命了,我竟然觉得有些难过。
皇上战后每天都赖在我这,他是开心的,以前就这样,一开心就跟个话痨一样,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比熙妃还烦。
“萌婕妤那个老女人,天天叫朕表哥,朕快恶心死了,哈哈哈哈她跪地求饶的时候真的太好玩了。”
“还有国舅爷,他被朕坑到陷阱里的时候,朕就躲在旁边高坡上偷看哈哈哈,他那个表情我跟你说,绝了!”
“怎么了婷婷……你不开心吗?再没有人欺负你了。”他捧着我的脸。
恍惚间我想起了我们成亲的时候,我怯生生地问他是不是经常被其他皇子欺负,要是欺负到我头上了该怎么反击回去,他也是捧着我的脸,说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后来萌婕妤欺负我,各种乱七八糟的人欺负我,连他自己,也欺负我。
“我爹爹以前小时候常带着我去北山放纸鸢,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跟着,我俩做的纸鸢,飞的老高了。”我带着哭腔。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歉意,揉着我的头,小声哄着我:“过几天我也带你去放纸鸢好嘛?我给你做。”
“怎么不说朕这个字了?”
“跟婷婷说什么朕,摆架子。”
7. 霜儿
这日我吃着橙妃给我做的桃花酥,突然犯了恶心,连连打了好几个恶心还把桃花酥吐了出来。
橙妃气不打一出来,拿着外面折的柳枝就敲我脑门:“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知道这桃花酥我做了一个上午吗?啊?给我把吐出来的吃进去!”
还好是在我房间,没有外人,她这样在外面可是要被人抓起来打的。我心里郁闷地想着,不免又吐了几口。
“怀上了?”橙妃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那也活不下来……”我随口说着,“等会儿!活得下来!快传太医!”
照说我十四岁嫁过来,现在二十了还没子嗣,着实像生不出蛋的母鸡。
以前我也疑惑,因为不止我,后宫就没一个下子的,我甚至怀疑是垃圾皇帝的东西质量不行。
大约在两年前,我才明白过来其实皇帝没问题,大家伙儿也没问题,是体制问题。
简单来说,每次姑娘们侍完寝就会被灌一些不伤身体但怀不上的良药,地位低的就直接赐了,地位如我的,则是被骗喝下的。
说这玩意利于怀胎。
我呸!垃圾狗皇帝。
有些个灵光的,比如姚妃,没喝怀上了,也是被各种暗地里下药打掉。
皇上遵循两个原则:一、绝对不让朝廷有较大势力的人怀子,二、绝对不上其他人在皇后之前怀子。
这样想想还挺关照我?
我爹能文能武,擅兵法懂计谋,可以说他的一半天下都是我爹帮他打下来的,他怕我爹,因为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我爹真想,他也能立马做不了皇帝。
相比我哥就好得多,虽然也算是一个青年才俊,但比不上我爹,还得再磨几年,垃圾皇帝前期好好压制就没什么问题。
杂七杂八地想着这些,不知什么时候太医的消息就传到垃圾皇帝耳朵里了,他三步并一步地跑到了我这儿来。
诚惶诚恐,我孩子到底留得下来不?
“真好呀,这时候有了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听起来的意思就是:还好你爸退伍了,不然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我突然直直地问了一句:“若早怀几年是不是就没了?”
他一愣,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极其无辜。
我不知道他在别人那是什么狗样子,但在我这,就最爱装无辜,仿佛他是一只小羊羔,被迫走在这充满危险的青青草原。
见我好像不打算就这么过去,他只能委屈巴巴地说:“要你真的有了,我定然也是不舍得的嘛。”
我知道,自己舍不得,借刀杀人还是ok的。
我开始迎风流泪了。
我已经想好了,孩子是男孩就叫寒,是女孩就叫霜。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词:凉凉。
8. 娇贵人
太医不知咋整的,就把了把脉,斩钉截铁地说我怀的是女孩,那一脸正气的样子我都怀疑是收了我家里的钱给我保胎来的。我赶紧让太医在附近住下,可信可信。
橙妃这几天开始撸起袖子疯狂做营养餐,一向高傲的姚妃也偶尔给我捎点好吃的,熙妃呢,就在我恶心的时候陪我唠磕,怀孕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说是似乎,是因为后来有了些变数。什么变数呢?就是之前皇上出征前的选秀。
没留下来几个,留下来的,全丫的是祸害。
娇贵人就是其中一个。
娇贵人来自北方,有点北方姑娘特有的高大威武,嗓子呢又甜甜的,宛如吃了二十斤蜜瓜才能能有的嗓音。
本来我以为这厮是不受宠的,结果皇上偏偏就喜欢这样的反差萌。我怀了孩子也不能侍寝了,他就每天下午陪我一会儿,然后晚上去娇贵人那里睡。
娇贵人不知怎么了,就渐渐跋扈起来,跋扈得我甚至有点懵逼。
早上众妃子请安,一般来说请完安就散了,橙妃几个会多留一会儿陪我说说话。这天突然大家相视无言了,因为有个大高个堂而皇之就站在这里了。
“你干什么?”姚妃不是客气人,直接发问。
娇贵人憨笑:“我也想加入宠妃□□,这样我们就是宠妃五人帮了。”
“先说好,我不受宠啊,我跟皇上睡一天都要晦气好久的。”橙妃赶紧撇清关系。
熙妃本来就吃我一个人的醋,看在是姐妹的份上多少还好受一点,现在多了个娇贵人,本来就气不打一出来,现在人送上门了,肯定是不客气的:“哟,我当是谁呢?皇上口味重就算了,自己可别没个自知之明。”
娇贵人没听出来她的意思:“皇上口味重?喜欢吃咸的?谢谢姐妹提醒哈!”
她继而又看向我,充满真诚:“六儿,怀孕了想吃什么?姐也会做饭。”
我一口气没吸上来,差点呛晕过去。这贵人是真的憨啊,敢叫我乳名还自称“姐”?
熙妃似乎是抓着把柄了,嚷嚷着娇贵人大不敬就要扇她耳光,姚妃在旁边吃着瓜子看戏,橙妃想拦着熙妃结果被熙妃用力一推摔了个底朝天,把她祖传的镯子也摔了条裂缝。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开始吵吵嚷嚷动起手来,打得不可开交。
最后惊扰了皇帝,熙妃罪魁祸首,罚三个月禁闭;橙妃跟着起哄,罚两个月禁闭;姚妃不知道阻拦,罚一个月禁闭。皇后十分无辜,但最近怀孕身子要紧,别和后宫过分拉扯,诞下龙子前不许和其他妃子来往频繁。
娇贵人嘛,倚在皇上怀里嘤嘤嘤地哭,皇上心软至极,罚了她一天的足,就完事了。
我很郁闷,摸着我的肚子,哀叹着:“霜儿娘亲有罪啊,让你有这狗屎男人一半基因,真是委屈你了啊。”
9. 毕婕妤
除了娇贵妃,毕才人也是个厉害角色,一脸天真呆萌(实际咋样可不好说),像极了我最初和皇帝在一起的样子。
皇帝呢,也很受用,渐渐地就宠起她来了,还一下从才人升到了婕妤。
毕婕妤喜欢橙妃,天天一口一个橙橙姐的跟在她身后,橙妃后来嫌烦了,也把她留在了身边。
“皇后娘娘,我感觉,你的后宫,一点也不腥风血雨啊。”最近她们都禁足了,只有毕婕妤能来我这唠磕。我虽然和她不熟,但总比在屋里闷死好。
“我承认了,我没脑子,不会搞那些心计。如果你想学宫心计,你可以问问皇帝,他比我强。”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好歹其他三妃会做个饭绣个花啥的,你会什么?”
我被问懵了,想了想回道:“后宫吃穿用度,要搞个活动啥的都是我操持的,大家都过得挺好啊?”
“那我们都是官宦出生,基本嫡女都学过这本事,不算出众。”毕婕妤一脸痛心疾首。
“那……我该掌握什么技能才能在这后宫生存下来呢?”我问。
毕婕妤想了半天,最后说,让我学药理。
“这样你被下药了也不怕,闻一闻,就认出来了,还能反过来给别人下药。后宫下药被抓啊,都是医术不够高明,要是混个十几味中草药,谁也查不出来,不是贼厉害?”
我觉得贼有道理,开始找太医好好学习。
太医姓汪,单名一个旺,是个极帅气的人,眉眼里像镶了星星。对我也非常耐心,我问的问题再傻,也一一解答,甚至主动抄书给我学。
磁性的嗓音,和微妙的肢体触碰,久而久之,我居然对他一些脸红心跳了。
“这味药叫三七,可以补血;这个呢,叫茯苓,可以祛湿利水。还有这个呢……”
汪医生两只手在我一左一右,以极其暧昧的姿势给我讲解着中药,他身上有着干净的皂角味,和年轻时候的沭哥哥很相似,闻着闻着我的头就靠了上去。
他突然一愣,又继续讲了下去,整个空气都变的甜腻腻的。
10. 汪太医
汪太医对我是极好的,每天都准时给我煎药,煎完还让我闻,闻了猜药,猜对了会给我折一枝花,我就猜得特别起劲。
不知不觉姚妃的禁闭结束了,橙妃的禁闭也结束了。而我也不沉溺于小姐妹聊八卦了,只想好好学医。
“你说你有点喜欢汪太医?”橙妃的表情有些扭曲。
“就看看,我不敢乱搞的。”老师和学徒的关系嘛!很正常的!
姚妃有点疑问:“为啥你突然开始学药理了?”
我:“毕婕妤说在后宫要掌握点技术。”
“你知道毕婕妤喜欢我吗?”橙妃突然跑到我面前,我俩脸隔着脸,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搞得我有点紧张。
橙妃真好看。
“然后呢?她有点不爽我?但是经常来唠嗑还给我带吃的,还蛮好的?”
橙妃摇头:“汪太医是我派给你的。”
“啊?你说过?”
“我说过!你没听!你个垃圾皇后!和你的垃圾皇帝在一起天长地久吧!”橙妃说话真的非常难听。
姚妃面无表情:“然后呢?”
“我是不是说过宫里很多男人都是我情人?”橙妃问我们。
我和姚妃点点头。
“汪太医也是其中一个,我们睡过好几次了。”橙妃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无奈。
“我……”良好的家教让我无法说粗话,但在心里已经问候了橙妃的一圈祖宗。
我俩气冲冲地问汪太医到底喜欢谁,汪太医很无辜,你俩都是皇帝的女人,问我喜欢谁?我长着一脸想被杀头的样子吗?
这件事最后的收场是一场宫斗。
中秋节,后宫的妃子们围坐在一圈赏月,皇帝也来了。
看得出他十分喜欢娇贵妃,毕竟揽在怀里了,我在一旁默默吃饭,偶尔用真诚的目光看几眼他,他一边给我夹菜,一边摸着娇贵妃那粗犷又不失美丽的大耳垂。
男人都是狗,男人都是狗。我默念。
“来,皇后娘娘,喝完羹吧。”
按照道理,比较高位的妃子是要给本皇后倒羹的,别的妃子还没起来,娇贵人就噌得站了起来。
我只能冷笑,默默喝下,然后……
等会儿,这个味道是……马钱子、三棱、桃仁、红花……
为什么,我明明闻出来了还是喝了下去,我好笨啊。
我恨的牙痒痒,倒在地上还不忘一直狠狠地捶着地面。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只记得皇上在叫,娇贵人也在叫,我的好姐妹们都在叫。
汪太医在那里看着我,眼里有泪,却不敢迅速靠过来,嘴型一直在说着“好笨,好笨”,我也跟着念“好笨,好笨”。
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顶着大黑眼圈的皇上,他的手死死拽着我的手,看见我醒了,拽的更紧了几分。
“孩子呢?”
“孩子在,孩子保下来了!是个女孩!但是你大出血了,一直昏着。我棺材都给你打好了了,再不醒就得进去了……”
啊,你就算真给我打好了也别告诉我啊。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小声地说着:“婷婷终于醒过来了,我以为婷婷要抛下我走了。”
我的脸上湿答答的,都是他的眼泪。这破男人,咋这么煽情。
“其他人呢?所以谁要害我啊?”我估摸着娇贵妃没命了,但还是问几句。
“毒在娇贵妃屋子里找到,娇贵妃被赐死了。”
“咋可能她这么明目张胆地给我下毒啊皇上。”定是被人嫉妒然后陷害了,一石二鸟,好可怕啊。
皇上叹了口气,说:“她故意这样,反过来想洗清自己的嫌疑,药被她放在了橙妃那里,找出来以后汪太医举证说是娇贵人宫里的婢女问他讨的药,这才真相大白。”
我被他说的头疼,甚至有点怀疑人生。
“汪太医呢?回太医院了?”
“本来他遗失药物毒害龙子,是死罪,但为你接生调养费劲了力气,所以将功抵过吧。他去给你煎药了,估计过会儿就来了。”
没一会儿,果然汪太医就风度翩翩地端了一碗药过来了。
汪太医请皇帝出去规避,说要嘱咐我一些用药细则和调养方法。我和皇帝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规避,但是皇帝还是乖乖出去了。
汪太医看了我许久,方才开口:“娘娘,我挺喜欢你猜药的时候的样子的。”
“表白就不必了,我也是为人父母了。”
“请您相信橙妃,我接下来会为她证清白。您若乐意信我,便要信她。”
我确实生疑,但他这么说了,我只能点点头。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给了我好几本他的宝贝医书,便走了。
出去以后,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撞死了。
皇上问我跟他说了什么,我说不知道啊。皇上叹了口气,叫人厚葬了汪太医。
“对了,是男是女啊?”我问。
“女儿,我记得你以前说要叫霜儿,我就让她叫霜儿了。”
“那还真是凉凉。”我看着肃杀的院墙,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