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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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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好清爽的秋天在等待的日子里一下子就过了,王泊舟换上了厚厚的冬装。其实他还不觉得十分冷,不过砚喜拿出了大人哄小孩的架势,愣是让王泊舟又多穿了一件夹袄进去。
狄忠看着一向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王泊舟居然一副臃肿的模样,忍不住嘲笑了起来。
王泊舟连忙解释道:“都是砚喜那家伙,简直就是我母亲上身了,他一个少年郎,做成那副女人的样子,隔夜饭都给我吓出来了,所以我只能投降了。”
“王兄,莫要怪砚喜,他也是为你好,哈哈哈,哈哈哈。”狄忠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王泊舟估摸着这家伙要是再笑下去,估计就要喊小周大夫上门了。
他正了正脸色道:“好了,不要笑了。这天气冷了,你的衣物够吗?我看你穿的单薄。话说这江州真是够奇怪的,一入冬雨就下个不停,又阴又冷的,明明在南边,偏偏就比北边的东京城冷了不少。你初来乍到,怕是要熬不住啊。”
“哈哈,不,不冷。”狄忠慢慢止住了笑,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的衣物还是够的,如果实在撑不住,我就来找你。反正你我的身材差不多,穿你的不就得了。”
“幸好你只是身材与我差不多。”
狄忠听着王泊舟的语气有点不对,那落寞的样子,似乎是陷入了某种伤感的情绪之中,狄忠只当他是想母亲了,便安慰道:“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居然快一年了。我来前去你家看了伯父伯母,他们身体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
窗外的雨滴答滴答下个不停,雨滴落到青石板上又溅成一道水雾,无数束的水雾交织在一起,白茫茫的,如仙境一般,但是却让人更感到寒冷。
狄忠紧了紧衣领,有点担心地看着一直沉默的王泊舟。
“你知道吗?我总是遇到雨天。”王泊舟怔怔地说道。
“啊?”狄忠呆呆地看着王泊舟,没明白他讲什么?
王泊舟见状,苦笑摇头。狄忠是一个好兄弟,但是很多事情,他并不了解,也不能感同生受,又或者,即使他知道了,也只会当自己无病呻吟。
“你不提,我都忘了。狄忠,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吧。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我不但游到了远方,但是时时牵挂在心中的却总不是他们,父亲和母亲有儿子还不如没儿子,省的时时担忧我。”
听到王泊舟自嘲的话,狄忠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你瞎说什么啊,这说明你是一个好官啊。你为了案子,废寝忘食,这些事情我都听大家说了,我可为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荣幸呢。我相信伯父伯母知道你如此勤勉,也一定会感自豪的。”
“狄忠,又有如此,夫复何求。”王泊舟感动极了,虽然狄忠的话还是跟自己心中的所感风马牛不相及,但是他这安慰人的心意,他感受到了。
“你,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狄忠将走进的王泊舟推到一边,嫌弃地说道,这样感性的王泊舟可真是没见过,他有点受不了。
另一边,周芫芫和福伯之间的气氛就显得紧张多了。
周芫芫将夏杰所说的事情跟福伯说了。阅历丰富的福伯明显比周芫芫看出了更多的问题。
周芫芫之前只是奇怪为什么有人会杀害一个普通的家庭,如果没有深仇大恨,那就只有可能是为了杀人灭口,掩人耳目。而居然要以一家四口人的人命作为代价,那他们做的事肯定是比这四条人命还要严重的事。
加之他们与自己先前跟福伯跟踪的那个人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并且还在深夜搬运东西,周芫芫基本上可以很肯定地猜测他们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伙在江州私开铁矿,并将铁矿运到戎狄的人。
“你说那家女儿曾经听到过奇怪的声音,但是却查不到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福伯问道,目光幽深,似乎在想着什么?
“嗯,是的。”周芫芫点头。
周芫芫知道福伯见多识广,对江州的了解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年轻可以比的,所以对福伯的问题知无不答。“而且那伙人每次出现在夏家都好像凭空出现一样,就像我们当初跟踪的那人那样,又凭空消失了。您说,这夏家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嗯。听你这么说,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当初就奇怪那人怎么能凭空消失,现在总算明白了。”福伯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周芫芫一副求知如渴的样子,催着福伯指点迷津。
原来江州多雨多水,地下水更是丰富,因而看似平坦的地面底下可能暗藏着溶洞和地下河。那伙歹人,很可能就是利用地下河,做了一条暗道,来掩藏他们的行踪。只不过没想到暗道的出口居然是夏家而已。当初夏莲听到的声音很可能就是他们挖暗道的声音。
“我想那伙人估计也没想到他们费劲心思做的暗道的出口居然会在一户人家家里。慌忙之中被人看到,只好下手杀人灭口了。当初没人发现异常,想必跟当初的官府没有认真勘察以及他们又做了掩饰而躲了过去。”
“一个案子这么多年没有破,到底是谁的错呢?”周芫芫对福伯说的话感慨万千。是那伙杀人不眨眼的歹人,亦或是不尽责的官府呢?
不过现在没空纠结这些了,因为现在马上就立冬了,再过一个月莽江上游和戎狄国内的石头河就要结冰了,一旦河水结冰,那他们就不可能再往戎狄送铁矿了。但是现在那伙歹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周芫芫很担忧。
因为如果不能将真正私运铁矿给戎狄的人找出来,出身江州的父亲和那可能就会蒙受猜忌。本来朝中那些主和的官员就看主战并且又战功赫赫的父亲十分不顺眼,他们肯定会借此大做文章。
“福伯,你说他们最近真的会再次行动吗?”
“一定会的。”福伯十分斩钉截铁地说道。
“几天前我收到大少爷的来信,说漠北今年天气比往年冷的早,估计今年应该比往年冷。戎狄的牛羊估计是没办法度过这么寒冷的冬天,到时候缺衣少食的戎狄很可能会大规模进犯我朝,他们对铁器的需求很大。莽江和石头河马上就要冰封了,说不定那伙歹人已经收到了戎狄的催促了。他们一定会趁这最后一个月运一批铁矿石过去的。”
“那我们只要接着等了。”周芫芫安心了。
“都怪皇帝昏庸,听信奸人谗言,老爷让我回来一定要低调行事。要不然,等到确定那些卖国的人的老巢在哪里,我就带上我们周家的好男儿直捣黄龙,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哪里现在需要借知州大人查案来收拾他们。”福伯愤愤地说道。
“是啊,没想到我们追踪的那伙人居然跟王大人要查的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伙人。”周芫芫不懂福伯为什么不选择与王泊舟合作,而要想让王泊舟与那些人争斗的时候再出手。
“福伯,我们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王大人,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有他们的帮忙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小姐,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还是更应该小心谨慎的好。你信任王大人,我也相信王大人是个好的。”福伯叹气,他何尝不知道如果有官府的帮忙事情事情会更加顺利。
“但是,他的好友狄忠,那个钦差大人就是皇帝派来监视我们周家的。我担心王大人会将事情告诉狄忠,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好吧,福伯。”周芫芫想说狄忠也是可以相信的,但是福伯做事一向谨慎为人又固执,她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