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舟》巫淼

32、第 32 章

　　王泊舟留了郑龙、朱叔在黄府，带着王成、小疯子火速赶到破庙。
　　大老远，就看到何仵作和小周大夫似乎在争执，他焦急走上前去：“这是怎么啦，何仵作。”
　　不等何仵作回答，王成那边已经先发作起来了。

　　“我说老何头，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越活越糊涂了，办案现场怎么能让闲杂人等来呢？不是我说，难怪人们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说谁是墨。”红姐火冒三丈，自家小姐是被请来帮忙的，怎么还被人骂上了。

　　“我又没说你。再说了，你又是哪里来的男人婆。”王成不甘示弱。
　　“你说谁是男人婆！小姐，你不要拦着我，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红姐快要气疯了。
　　周芫芫用劲拉着扑腾着的红姐，对着王成和王泊舟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何仵作先是被王成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没回过神来呢，看到周芫芫要走，也顾不得跟王成计较，急忙拦住要走的周芫芫：“小周大夫，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这里面的那位到底什么情况，我实在是没办法下结论啊。”

　　“仵作大哥，您这样信任我，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不过我比较年纪小，懂的不多而且确实如这位捕快大哥说的那样我毕竟不是官府中人，这些事情我不应该插手。我药铺里还有事，既然大人来了，那这边应该也不需要我们帮忙了，我就先走了。”说完，周芫芫拖着依旧想要教训王成的红姐走了。

　　“哎，小周大夫，小周大夫。”何仵作看着拖着红姐的周芫芫一阵风一样迅速消失在大家面前，目瞪口呆。
　　“回神了，回神了，老何头，快告诉我，那里面的人真的是黄员外？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山贼害死的？”
　　王成心急火燎地问个不停，何仵作气他把周芫芫赶走了，便一把推开他，走到王泊舟身边，理也不理王成。

　　“哎，我说老何头，你在我跟前摆什么谱？”
　　何仵作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王泊舟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一接到报案，我就带了几个弟兄来这边守着了。不过这黄员外的遗体看起来有点古怪，我不敢随便下定论，想着小周大夫毕竟精通医术，于是就把她请过来帮忙。”

　　“好啊，老何头，你什么意思，我问你，你不理睬我，大人还没问你，你就摇头摆尾的，我看不起你。”王成火冒三丈，阴阳怪气地说道。
　　“大人，不过小周大夫并没有答应我的请求，说得等您到了再说。大人，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还请大人恕罪。”何仵作对王成的话不做反应。

　　“嗯，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案子才这么做的，没关系。不过你说这黄员外的遗体有古怪是什么意思？”王泊舟不解地问。
　　“我没有在黄员外的遗体上找到任何伤口，查不出他的死因。”何仵作羞愧地说道。
　　王成闻言忍不住嘲笑道：“你查不到黄员外的死因？老何头不是我说你，你毕竟也是我们衙门的老人了，怎么这么没用啊。自己查不出死者的死因就算了，居然头昏的要去找一个小丫头片子帮忙？”

　　“哼，没错，我是个没用的，你王成有能耐，你去看看那黄员外是怎么死的。大人，我的检查结果都已经记录好了，这里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本来何仵作想着不搭理这个王成就好了，但是没想到他不依不饶没玩没了，心里也恼了，扔下一句话走了。
　　王泊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自己刚开始还以为这个这个王成只是对自己有意见，所以有的时候借题发挥，这都无伤大雅。但是没想到他还喜欢以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别人的做法，这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王成冷笑一声，就进到破庙里了。
　　破庙里，几个衙役守住了入口，拦住了有喜好看热闹的人的脚步，王成心底呐呐道，这老何头，做事还算有点章法，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他径直走向被白布盖住的黄员外遗体边，轻轻掀开白布：“嗬！”
　　王成倒退了几步，转眼便看到被王泊舟劝回的何仵作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然后将刀报在怀里：“老何头，几日不见，你变了不少了啊，居然也学会开玩笑了。”
　　何仵作被他说得莫名其妙：“谁跟你开玩笑了。”

　　王成装作诺无其事嘻嘻哈哈走到何仵作身边，拍了拍老何头的肩膀：“不要这么小气嘛，咱们谁跟谁啊，开个玩笑而已难道还真生气了，好好好，我道歉。老何头这老话说得好，术业有专攻，咱们一个捕快，一个仵作，各司其职，才能破案不是。”

　　何仵作见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再跟他置气，未免显得自己有些小气：“大家都是为了破案，只要对破案有帮助，你来帮我验尸我热烈欢迎。”
　　何仵作引着王泊舟来到黄员外的遗体旁。
　　“这那哪能，哪能啊。”王成尬笑着站到王泊舟身后。
　　王泊舟直觉王成的反应有点奇怪，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何仵作的下一步举动吸引住了。

　　“我验过这么多尸体，就算对死因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也有七八成，可是这黄员外的死因我实在是说不准。”何仵作十分懊恼。
　　随着遮盖尸体的白布被掀开，黄员外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
　　黄员外双目圆瞪，浑浊的眼球上布满血丝，即使知道他已经死了，看向他的人仍能产生一种被他紧紧盯着的错觉，令人毛骨悚然。不仅如此，他那本圆润的脸，覆盖其上的皮肉扭曲着，似乎在替主人表达某种已经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已经发青的双拳在胸前紧紧握住，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这是一具看起来恐怖异常，但是却饱含情绪的尸体，不过这情绪是什么，王泊舟暂时不能确定。不过，王泊舟偏头看了一下故作镇定东张西望就是不看尸体的王成突然明白了他之前怪异地态度，原来他居然怕这个？

　　“大人您看，这尸体表面上没有伤口，所以应该不是外力打击致死的。怎么说呢，我觉得他看起来像是被吓死的。你看他年纪这么大了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现在被山贼给掳来的，一时给吓住了，就死了。不过我也知道，这样的结论恐怕黄家人不会接受的，而且我也没有什么证据去证明这个结论。”何仵作苦恼地说。

　　王泊舟点点头，黄员外是被山贼绑走的，按道理他们没有拿到赎金是不会伤害黄员外的，不过就算要杀人，那干脆利落给黄员外一刀了解了，何必把人吓死呢，王泊舟也想不明白。不过好像除了这个可能，自己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真是奇了怪了。”王成突然说道。
　　“哪里奇怪？”王泊舟目光炯炯地望着王成。

　　“山贼不是绑了黄员外和他的姨娘吗，那个叫翠玲的姨娘到哪儿去了？”
　　王泊舟的眼睛一亮，对啊，翠玲姨娘呢，黄员外死了，是个人应该都能想到黄家人应该不大可能拿那么一大笔钱去赎一个小妾，没有价值的人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场没有翠玲的尸体。难道那堆山贼大发慈悲放了这个孕妇又或者这个孕妇天赋异禀，自己从山贼手中逃跑了，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这个翠玲再说。